第263章 虎狼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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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舅舅在前面和皇上一唱一和，秦去病心里痒痒得恨不得直接上去把卫青扒一边去。
奈何卫青讲的东西，他都是一知半解，根本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等到卫青表演完，秦去病捏着大腿就准备往上冲。谁知，讲完总结发言的刘彻困了，一拍桌子准备吩咐太监们上菜上酒。
秦去病一见不干了。在他心里，今天要不能跳出来嚯嚯呵哈哈一番，他这趟南国之行就算是白去了。
所以，就在群臣准备放松屁股，揉揉腿的时候，秦去病噌地冒了出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去病一句口号喊出来，窦婴已经送到门口的屁，不得不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群臣见状，个个连滚带爬，捏着发麻的大腿，跟着三拜九叩，直呼“万岁”。
刘彻眼前一亮，这才想起来，当年敢拦驾的混小子也在期门军里头。
“秦去病，好小子，朕差点把你忘了。起来说话，跟朕说说，你去了趟南国，都有些什么心得。”
刘彻又捋顺冕旒，坐回了龙椅。
“皇上，南边的那群蛮子一点不经打，我和我爹还没怎么出力，他们自个就脚底抹油，溜了。请皇上把我派到北边去，我要去打匈奴。”
秦去病说完，一抹鼻子，趾高气昂地环视群臣。
“哈哈哈……”
刘彻像是坐在电影院里刚看了场大戏，这时突然一个小丑冒出来调节气氛。
一张一弛，一爽一乐，刘彻非常受用这样的气氛转换。
“我怎么听说你爹差点和南越国的公主和亲了，你们是怎么跟蛮夷打的仗啊？”
刘彻饶有兴致地问道。
“皇上，我大汉男儿个个器宇轩昂，潇洒飘逸，夷妇们一见都不能自持。我爹那样的都让他们神魂颠倒，要是皇上去了，她们能发疯。”
秦去病说完，包括卫青在内的所有大臣像是瞬间喝了一口笑气，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得满脸通红。窦婴刚刚控制住的“尾气”，这下彻底逃逸，在朝堂上炸了个响。
“皇上，疯小子信口胡说，我大汉皇帝岂能去取悦边地夷妇，臣实在气不过，请皇上见谅。”
窦婴忙跳出来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丞相不必介意，疯小子虽然话有不恭，但也算真性情。”刘彻示意窦婴退下，“去病，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感悟啊？”
秦去病抖了抖身上的新盔甲，往前走了一步。
“皇上，想打胜仗就要学蛮夷的军队。”
秦去病这话一出来，刘彻和群臣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说来听听。”
刘彻说完，卫青生怕混小子又是哗众取宠，出来搞气氛的。他暗自捏了把汗，脑子飞快转动起来，想着关键时刻出去帮混小子圆回来。
“皇上，夷人军队出击从不带补给，以战养战，既鼓舞士气，又轻车简从，速度极快。我大汉军队出征，像是大姑娘出嫁，锅碗瓢盆太啰嗦，等军队到地方，敌人已经严阵以待，如何打得赢？”
卫青一听，感觉自己这个外甥好像有两把刷子。他陡然想起三万不要补给的滇军如从天降，兵临城下，要钱要粮，把自己差点逼死在可乐城。
刘彻仔细咂摸着秦去病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骁骑将军何在？”刘彻突然点名道。
“末将在！”
李广忙站了出来。
“我大汉的骑兵出击，需要多少辎重？”刘彻问道。
“回陛下，我大汉一名骑兵，须三名以上民夫提供保障。所需粮草马匹，是步兵的五倍以上。”李广回道。
刘彻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皇上，让我带骑兵，一人两匹马，人歇马不歇，困了在马背上睡，饿了在马背上吃，只要够快，匈奴还在睡大觉，我们就能掏他们老窝。”
秦去病越讲越兴奋。
刘彻直起腰，身体微微前倾。
“继续说。”
“是，皇上！”秦去病得意地瞟了李广一眼，“夷人的军队里什么人都有，能打猎的、能烧火的、能看病、还有能爬树、善伪装的。这样打起仗来，根本不需什么后勤补给。”
李广和卫青互看一眼。卫青更是自愧不如，因为秦去病说的这些的确是蛮夷军队的特色，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而已。他没想到秦去病居然能在朝堂之上，把这些芝麻大小的细节上升到理论层面。
“没有补给如何打仗？”刘彻肃然问道。
“回皇上，自给自足，一切缴获上交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当补给，打仗不卖力的活该自己饿肚子。这样能激发士气，还能消耗敌人的补给，让他们怕我们的军队。”
秦去病见自己的话镇住了所有人，于是，便拿出了秦星平日教他的那些他不怎么爱听的道理。
“这不成了虎狼了吗？”一个老臣高声叫了一句。
“朕要的就是虎狼之师。”刘彻站起身高声道。
“南国一趟，打出一支虎狼之师，朕看这比银铜粮草还重要。要是我们的边关守将都有这份见地，何愁匈奴不灭。”
刘彻龙目圆瞪，越想越提气。
“还有没有，继续说，这才是朕想听到的东西。”刘彻指着秦去病的鼻子道。
刘彻上了头，但秦去病突然瘪了肚子。他已经搜肠刮肚把该说不该说的全倒了出来，这下，他实在不知道说啥了。
“皇上！”秦去病迟疑道，“要不先吃饭吧，我担心皇上肚子饿了。”
“哈哈哈……”刘彻被秦去病逗乐了，“朕不饿，少一餐饭没什么大不了，朕要听听强军的真知灼见，你继续说。”
秦去病支吾了几声，随后眼珠子在朝堂上转了一圈，小眼神直接丢到了正在注视他的卫青那里。
“皇上，我舅——啊，不对，是车骑将军还有很多见地，他还没来得及说。”
秦去病红着脸把“箭”射给了卫青。
卫青见状，顿时老鼠上了花椒树，麻了爪子。他偷偷看了看正在装走神的李广，示意他上去顶一下子。
奈何，李广直接忽视他发的信号，抠着指甲看天花板。
卫青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挺直腰杆子，出了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