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禁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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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珑苍界下十域有十大生命禁区，危险程度最高的便是这剑域的龙吟之渊，传说中，天人入之也是必死……
凶名之下，那禁区之旁的千里土地从来也都是人烟稀少，哪怕出了一个万剑王朝封侯的陆家，这片土地也是荒芜一片，举目苍凉。
三百年前，万剑王朝立国，征伐剑域四方，几经辗转下，这片边荒之地就成了万剑王朝的边荒领土。
如果不是后来陆东来拜封王朝侯爵，陆氏建城宁蓝，世人或许还不知这禁区旁边的贫瘠荒地上还有这么样的一些人。
而这些人，由于地处荒芜，修行普及远没达到万剑王朝的平均水平，实力更是低微，自然在王朝上位者眼中如同草芥、蝼蚁。
这片土地唯一还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个陆家。
倘若连陆家都可以被遗弃了，那么这些荒地的其他人，在王朝精锐的眼中，则更是可有可无……
这也是徐剑秋蔑视此地，做出屠城灭族之行的原因。
太轻松，代价也太小——只不过，这一次和他的想象有些相违……
剿灭陆家，最重要的便是陆铭这个侯世子，虽然已经废除修为，但是居然遁着飞光逃走了。
而且，徐剑秋刚刚被打的灰里土气、颜面尽失的同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诡异的老头子毫无征兆自爆，威力之大，让他瞬间损失了近百精锐。
此行转瞬间的诸多失利，竟然有些让徐剑秋这个不可一世的万剑王朝皇子有些癫狂！
只见已经化作死域的宁蓝城外数十里，一个中间含有人影的绿色光球依旧在飞往远处。
后方是黑压压一群人跟着，依旧是徐剑秋所带领的王朝精锐。
虽然损失近百，但是依旧有着强大的阵容。
他们已经跟了一小会儿了，却是还未将那携带陆铭逃命的光球拦下。
那光球油的很，众人靠近，光球就轻微调转方向飞行，好几次差一点就能将其拦下。
“我怎么感觉，越飞越是荒山野土，连天地之中的灵气都稀薄了很多……”后追众人中，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怕不是——龙吟之渊？！”立刻有人应道。
“对！前面那光球，虽然方向时有改换，但是改换之后都会慢慢调整回来，也就是说，它的大方向是不变的……结合这天地精气的骤降，方向，应该朝传说中的那处禁区走的……”
“殿下有令，哪怕禁区，也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陷在大地裂缝中的巨大黑坑。
这黑坑足有数里长宽，上面冒着红黑色的气，坑体下方混沌乌黑，不知道是什么……
“吼——”
随着绿色光球进入这个巨大黑坑，一阵龙吟之声从中传来，振聋发聩……
此地唤名龙吟之渊，传说进入或临近时，都会听见龙吟之声，如今得到应验。
“你，你，你们，先进去，探探虚实！”徐剑秋眼望有些渗人的黑坑皱起眉头，立刻命令些许靠前的手下上前探查。
接到命令的几人立刻朝黑坑跳下……
“啊！！”
“呜……啊啊啊！”
“……”
刚刚下去，立刻就传来几道惨烈到极点的叫声。
片刻之后，下去几人中，只有一人倒飞了出来，咚的一声，重重落在了地上。
这人已经失去半截身子，那失去的半截身子伤口还如同那龙渊黑坑一般，冒着渗人的红黑之气。
就这么初入的片刻的功夫，便将炼术士级别的精锐修士变成这样……
“啊——杀了我！杀了我……”
这人蠕动着只剩半截的残躯，赤红的眼睛欲裂，一只还能动弹的手臂在疯狂撕扯、捶打着脑袋！
“杀了他！”徐剑秋看着心悸不已，立刻下令处死。
他没想到这禁区会和记载中的一样凶险，据记载，早就知道在这王朝边荒之处，但是也从未来过，更谈何去闯。
“殿下，只得罢手了，这龙吟之渊和传说描述的凶险程度相符——传闻初入龙渊，天人的身心或许还可勉强抗衡那让人癫狂破碎的怨念之力，但是稍加深入，纵使修为通天，也只能饮恨。
那小子残躯已尽数废掉，进了那龙渊，怕是顷刻化作渊坑魔烬，绝对是必死无疑，殿下大可不必再管他。”
徐剑秋身后年老者劝解道。
“好……”
徐剑秋深深看了一眼黑坑，想起刚刚手下的惨状，那颗已经有些癫狂的心逐渐冷静了下来，一切的不甘和耻辱都只能尝试着深埋于心……
……
“这是……哪？”
在一处不知名红色液体中，陆铭缓缓起身，艰难的吐出字来。
刚刚的绿色光球中的温和力量将他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些许，但是触及根本的命理创伤依旧在身。
也就是说，此刻的他依旧是一个修为尽数废除的凡人，还是重伤濒死的凡人……
周围都是好似青铜似的壁垒，不过上方是封闭，身下是一尺深的红色液体，整个空间还算够大，再放下几人也绰绰有余。
“这是祭天大典的主坛里。”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陆铭脑子中传出，不知是声音太过温和，陆铭也没有觉得突兀……
“你……你是？是你，救了我？”
陆铭有些疑惑。
此时陆铭修为已经废除，识海随着修为废除倒也没有彻底消逝，不过却也变成死海，无法内视通明，看到灵魂形态的老人……
“是啊。”
苍老声音继续平静传来。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你……你在我残存的识海里？你……你的躯体……”
“毁了，那具残躯早已苟活够了，如今祛除爆掉还有点用处，也好我方便以龙魂之术将你完好送到龙渊之下的这个世界……”
老人话语平缓，丝毫没有肉身毁掉之后的后悔。
“前辈为了我竟然……何必如此呢，我已是废人一个，城破家亡，以我残躯，定然无法报仇雪恨，留下苟且偷生，更再无能力为前辈恢复肉身。
前辈能从那些人中将我救出，一身实力怕是极为高强，为了如今的我，可惜了——前辈你刚刚是说？龙渊，龙吟之渊？”
陆铭有些疑惑，倒是听过宁蓝城外百里有一个很大的黑坑，名为龙吟之渊，乃是生命禁区，甚至被誉为最危险的生命禁区。
龙渊之下的世界？
龙吟之渊？
龙吟之渊不是禁区吗？
下面怎还会出现世界？
“是啊！孩子，这里是我的故乡，亦是你的祖地……”
老人声音唏嘘，仿佛蕴含着讲不完的故事……
“我的祖地？为何这样说？我自出生起就在宁蓝城，出去过几次，跟随我父亲，都是为了那该死的万剑王朝征战各方，都在战场之上……
之后再没去过任何地方，虽然宁蓝城离那龙渊也算近，但是凶名在外，所以也只是远远看过几眼，难道我陆家祖上在此嘛。”
陆铭疑惑更加。
“祖上在此地……是也不是……有机会再说这个吧——我这有个机缘，能够让你重获新生，锻造玄脉，改天换命，让你重入修行之路……”
老人并未做过多回答，而是说出了让陆铭有些惊喜的东西。
“重获新生……前辈，您没在开玩笑吧！”陆铭颓态第一次有了起色。
他的身体自己有数，外伤都是其次，重要的经脉根骨无一不是毁绝，除非世间有神迹，否则重入修途只是天方夜谭……
老人继续说道：“两个选择——
你可以接受离开这，安安稳稳做个凡人，这方世界由于天地精气的缺失，老夫还在这时，修行普及就不高，现在应该更加衰弱，比之你宁蓝城甚至还要衰微。
做个凡人，也能生存，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老夫细心帮你调养，平平淡淡活到六十岁，应该不是问题。”
“第二个选择呢？”陆铭急切问道。
“第二个选择，等一会的祭天大典，天人交汇时，我以祖术将之业力汇集你身，引天地龙气重塑你的躯体。
重塑新生，无疑逆天改命，过程宛若抽髓炼魂，深入灵魂，其间时刻痛苦，胜却人间极刑无数，且随时有着身死之危，需凝聚意志不灭，方得一线生机——
不过，只要你能活下来，便能重塑废体，拥有远胜从前的体质，进而可以重入那无归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