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质疑卖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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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小辉爷爷受伤了，张锦程赶紧抓着那位村民问。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伤哪儿了？还清醒吗？”
那人答道：“还能说话，我也不知道伤哪儿了，也不敢动弹他，就听大爷一直喊疼，我就赶紧过来找乔会计，开车把老温大爷送医院去啊！”
韩四平听人这么说，对着其他村民们说道：“都先回去吧，该咋办自己心里都有点儿数。”
还没等和乔会计说啥，乔会计直接拉着张锦程出去了。
村民们挨了一顿训，有些丧气地离开了村委会。
韩四平带着刚刚那位村民出了村委会，向已经坐在车里的乔会计招手。
乔会计降下车窗问道：“书记，啥事儿啊？”
韩四平说道：“你不带他去，知道人在哪儿吗？”
乔会计和张锦程这才恍然大悟，刚才一时情急，忘了问了。
韩四平带着人上了乔会计的车，乔会计一脚油门直奔目的地。
四人很快来到黑龙江边，顺着那人的指引，几人找到了小辉爷爷，小心翼翼地把小辉爷爷抬上车，直奔医院。
做了一系列检查，大夫拿着片子，看了看说：“患者左小腿骨折，左脚跟骨裂，需要做手术，打钢钉固定，并住院观察，你们谁去给患者办理住院？”
张锦程主动为小辉爷爷办理住院，将人送回病房，垫付了手术费，直到小辉爷爷进了手术室，一行三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辉爷爷进了手术室，张锦程转身给余苗苗打电话：“苗苗，小辉爷爷受伤了，我们现在在漠河医院，你照顾一下小辉，跟他说一下这件事儿，让他别担心，医院有我呢。”
余苗苗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道：“小辉爷爷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
张锦程安慰道：“大夫说是小腿骨折，脚跟骨裂，做完手术就好了，放心吧。”
余苗苗答应道：“嗯，我会跟小辉说，不让孩子太着急。”
二人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温小辉家庭情况特殊，全家的收入都指着小辉爷爷，根本拿不出治疗费和住院费，张锦程便为小辉爷爷付了所有医药费。
小辉爷爷做完手术回了病房，张锦程就让韩四平和乔会计回去了，自己留下照顾小辉爷爷。
余苗苗给张锦程打电话，说温小辉想去医院照顾爷爷，考虑到孩子还要上课，余苗苗劝住了温小辉。
可温小辉担心爷爷的伤，又一次央求余苗苗：“余老师，你就让我去吧，我想去医院照顾爷爷。”
余苗苗轻轻抚摸温小辉的头顶，温柔地说道：“小辉，你放心，张老师在医院照顾你爷爷，不会有问题。你要是想爷爷了，那跟爷爷打了电话，是不是就能安心地上课了？”
温小辉点点头：“嗯，我就想知道爷爷好不好。”
晚上放了学，余苗苗留下温小辉，把他带进宿舍，给张锦程打微信电话，让小辉和爷爷说话。
电话里，小辉爷爷慈爱地安抚温小辉：“小辉啊，爷爷没事儿，有张老师在这儿照顾我，你放心吧，爷爷不在家，家里就靠你了。”
温小辉通过有些卡顿的画面，看到爷爷气色还不错，这才不吵着去医院了。
几天之后，大夫说小辉爷爷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张锦程给乔书记打电话，接小辉爷爷回家。
本以为上次在村委会说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回到家的张锦程，就迎面碰上了王二赖。
“这不是张老师吗？这几天咋没看见你呢？你干啥去了？”王二赖明知故问。
整个红星村都知道小辉爷爷受伤住院了，是张锦程给送到医院的，又在医院照顾好几天，王二赖这么问，明显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张锦程不太愿意和王二赖说话，打算侧身走开，王二赖不依不饶地拦住张锦程的去路，张锦程耐着性子问道：“你有事儿吗？”
王二赖痞笑道：“张老师，听说是你给老温大爷交的手术费和医药费？你不是没钱了吗？咋还有钱给人交钱？你那钱哪儿来的？是不是低价收了我们的山货，然后高价卖出去挣的钱啊？”
张锦程没想到王二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时脸色不甚好看。
转念一想，也没什么想不到的，毕竟这话他之前也说过。
张锦程被王二赖堵在路口，一时无语，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王二赖这种人，只愿意相信自己以为的，就算把事实摆在他面前，他都未必相信分毫。
见张锦程不说话，王二赖以为自己说对了。
他踮着脚歪着头，一副混不吝的无赖样子看着张锦程：“我说对了吧？我就说无利不起早嘛。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告诉我，你从中间挣了多少钱？你告诉我，这钱咱俩对半儿分，我指定不给你说出去。你要是不说，那就别怪我不讲情分，我都给你说出去，让你一分钱都捞不着。”
张锦程都被气笑了，长这么大，他从没见过如此无赖的人。
面对无赖，张锦程显然是没有经验的，竟和王二赖讲起理来了：“我没有挣差价，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还得回学校呢，你能让开吗？”
对于张锦程的回答，王二赖哪里肯信。
他拦住张锦程，眼神里竟有些莫名的不屑和轻蔑，哼了声说道：“你说没赚就没赚？因为你是老师，我就得信你啊？我咋就不信，还有人有钱不挣呢？你就告诉我你挣多少，咱俩对半儿分，要不咱就好好说道说道，我可不怕丢人。”
张锦程被王二赖烦的实在没办法，说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就去找韩书记，让他查我，要不然你报警吧，我还要回学校。”
说完绕开王二赖，往学校走去。
看着张锦程离开的背影，王二赖不屑呸了一声：“不就是城里来的吗？装傻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说罢，向村委会方向走去。
这事儿得让韩四平出头评理，他就不信了，韩四平在包庇张锦程。
他们也是一个村的，韩四平总不能向着外人。
张锦程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
炊烟从屋顶慢慢升起，眼前朦胧温暖的景象，消减了张锦程刚才的郁闷。
余苗苗正从锅里往出盛菜，小九儿在儿童车里乖巧地玩着玩具。
张锦程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甜蜜的画面。
眼前这一切让张锦程觉得，就算在外面受到了误解，也不那么重要了。
把郁闷的情绪抛到脑后，张锦程来到儿童车前。
他弯腰把小九儿抱起来，陪着女儿一起玩儿玩具，教她说话。
余苗苗把饭菜放在桌上，笑着把小九儿从张锦程接过来，对张锦程说：“去洗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余苗苗问张锦程：“小辉爷爷怎么样了？”
张锦程咽下嘴里的饭，答道：“大夫说回家好好休养，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不能劳累，像地里的活儿，下水捕鱼，这些都不能干，恢复好了也只能干些简单的活儿。”
余苗苗点点头说道：“嗯，确实该好好养着，毕竟年纪大了，恢复得也比年轻人慢。”
张锦程喂了小九儿一口鸡蛋，说道：“家里还有些肉，明天我拿点儿给小辉家送点儿，给老爷子补补身体。”
余苗苗说道：“家里还有一些我爸妈拿来的大骨头，一会儿吃完饭你就给送去，别等明天了。”
张锦程应了一声：“嗯，行，等吃完饭我就送去。”
吃完饭，余苗苗在冷冻柜里翻翻找找，找到父母给他们带来的几块儿猪骨，还有一些净肉。
装好之后，她回头叫张锦程：“锦程，拿着，送去吧，小辉爷爷要是不收，你就告诉老爷子，这些是给他补身体的，让他快点儿好起来，身体好了，就能早点儿去采山货卖钱。”
张锦程笑着接过猪骨和猪肉，说道：“还是你聪明，这么一说，老爷子肯定收。”
张锦程拎着东西出门，直奔温小辉家去，路上遇到了串门儿回家的张大平。
张大平看见张锦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瞟了一眼，跟张锦程打招呼：“张老师，这么晚干啥去啊？这拎的啥呀？”
张锦程答道：“给小辉家送的肉。”
一听是给温小辉家送肉，张大平想到刚才听王二赖说的事儿，眼睛转了转，笑着说：“张老师还真是心眼儿好使啊！给人掏了手术费，医药费，还给人家送肉，看来这卖山货没少挣钱呐？”
张锦程听着话头不对，迈步就要走，被张大平拦住：“张老师先别走啊，唠会儿，你教我咋开网店，带我一起干呗？”
张锦程听出来张大平话里的意思，这番话说的比王二赖说的更难听。
王二赖耍无赖，好歹耍得光明正大。
可是张大平这番话说得，让人都没有办法跟他生气，却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
张锦程原本有所缓和的脸色，现在变得有些冷。
他不想跟张大平多做牵扯，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罢，迈步离开了。
张大平看着张锦成离开的脚步，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看来王二赖说的是真的。”
很快，张锦程拎着肉和骨头来到温小辉家。
低矮的草房略显昏暗，昏黄的灯光下，张锦程看到温小辉正在往炉子里添木柴。
张锦程温和地叫了他：“小辉，烧炉子呢？”
温小辉听到有声音，回头看到张锦程正微笑看着他，惊喜地起身笑着说：“张老师，你咋来了？”
张锦程摸了摸温小辉的头，说道：“我来看看你爷爷，顺便来送点儿东西。”
说完，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打开给温小辉看。
“是肉！”温小辉探头看向袋子里面，一脸惊喜，随即抬头看张锦程，“张老师，这是送给我家的？”
张锦程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些肉和骨头是我和余老师送给你爷爷补身体的，记得要炖给爷爷吃啊。”
小辉爷爷正在炕上半靠着，听到外屋有人说话的声音，对温小辉喊道：“小辉，谁来了？”
温小辉拉着张锦程的手进里屋，边走边答道：“爷爷，是张老师来了，还给咱家送肉来了！”
小辉爷爷一听是张锦程来了，赶紧撑着坐起身，见张锦程拎着东西进来，很是不好意思地说：“来就来呗，还拿啥东西呀？我这受伤住院，都多亏了你，又是医药费又是吃喝拉撒的，你这送东西来，我咋好意思再收啊？！”
“这是我和苗苗送给您补身体的。身体恢复好了，小辉也就不用担心了。”张锦程面带微笑，把手里的袋子交给温小辉，嘱咐道，“小辉，这里面是肉和骨头，分开装，放在凉快的地方，别忘了炖给爷爷吃。”
温小辉有些忐忑地看着爷爷，不知道这肉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小辉爷爷看了看张锦程，又看了看袋子里的肉，想到家里如今的情况，自己要是一直躺着不能干活儿，家里的重担，就都要压在温小辉一个人身上。
看着孙子瘦弱的身躯，为了这个家忙里忙外，他确实是于心不忍。
本应该是快乐玩耍的年纪，却因为自己受伤，不得不承担起所有家务。
他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孙子。
原本想拒绝张锦程的好意，但看到温小辉忐忑中带着期望的眼神。
即使不想收，但为了家，为了孙子，小辉爷爷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对温小辉说：“去吧，把肉跟骨头放起来。”
温小辉闻言，笑着去处理张锦程拿来的肉和骨头。
趁着温小辉去忙，小辉爷爷拉着张锦程的手，感激地说道：“张老师啊，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啥样儿呢，你救了我们全家啊！”
张锦程回握小辉爷爷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说这些不就见外了吗？大家都乡里乡亲的，算起来，我这个年纪，是您的晚辈，晚辈对长辈照顾，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辉爷爷感动地点点头，有泪水在眼眶里，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温暖的光。
客套这些天在医院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说就显得矫情了。
小辉爷爷握着张锦程的手，热络地问道：“张老师啊，吃饭了吗？你要不嫌弃，让小辉去给你做饭。”
张锦程微笑地说道：“不用麻烦，我是吃过饭来的，等下次再来，我一定空着肚子，您可一定要管我饭呐！”
小辉爷爷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张锦程的手：“管，一定管！只要家里有地，你想吃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