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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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两人把水果店交给两个店员打理，就驱车往老家赶。
郑市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几天雨，因为南省这边每年到了7、8月份，雨都会下得勤些，人们就没在意。
两人开车上了郑台高速没多久，雨水就像瀑布似的往下倾泻。雨花噼里啪啦砸着挡风玻璃，丝毫没有要停的架势，雨刷都有些竭力地晃动着。
视野模糊的两人胆战心惊，李斌开着车的手，不由得抓出了汗，直起腰集中精神看着前方的路。
因为不是节假日，高速路上的车辆不算多，所有的车都行驶的很慢。
原本2个小时的高速车程，李斌硬生生开了3个小时才下了高速。一进入县城，雨势才稍微缓和了些。李斌稍微放松了些，张着泛白的嘴唇抱怨着：“这么大的雨，都下了三个小时了，怎么没有一点要停的架势？”
张瑞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向路边，两边的下水入口水流汹涌，水流中还卷着树枝垃圾，流淌的并不顺畅，不一会儿汇成了一片河滩。
两人到村子里时，村里地势低洼的地方，雨水已经没过了小腿。
李斌选择建房时，因为张瑞喜欢安静，就选择了地势偏高的村边。房子东边就是村里的耕地，西边只有两户人家。
到了家，稍稍放下心来。院子里的水顺着排水口，都流进了街道排水沟，门前的水纷纷流向东边的玉米地。
打开大门，两人冒着雨，把给村里长辈的十几件看礼卸进了家。一年多没回来了，家里的灰尘也要打扫一下。张瑞找出吸尘器认真打扫起来……
李斌冒着雨，开车去了镇上的超市。超市的工作人员冒着雨，清理着下水道里的树枝垃圾。
因为雨太大，超市里人并不多。走到粮油区，李斌提了两袋10斤的大米，一袋20斤的面粉、一桶花生油、一袋500克的小米，两把挂面放在了推车里。
走到调料区，拿了些酱油、醋、盐、酵母、味精、花椒、大料……
走到生鲜区，李斌买了些牛肉、猪肉、排骨。蔬菜水果都不太新鲜了，李斌挑了一些土豆、西红柿、黄瓜和几个苹果就去结账了。
李斌买完东西回去时，张瑞已经把卧室整理好了。李斌进浴室清洗了一下，换上衣服就去厨房帮忙打扫。
等两人收拾完，天已经黑透了。煤气灶上煮着小米粥，两人默默无语地翻看着各自的手机，波音上都是关于南省大雨的视频、讯息。
张瑞叹了口气，进厨房炒了个酸辣土豆丝，拍了个黄瓜。
李斌端着盛好的两碗粥，放在餐桌上，又拿出一袋子馒头，张瑞端着两个菜也出来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听着外面渐渐停下来的雨声，舒了口气。
半夜一阵急雨打下，睡梦中的两人惊醒了，张瑞起床趴在窗台向外看，什么也看不清，天地间被雨水蒙住了。
不多会儿，大队部的喇叭就喊起来：“所有村民注意了！所有村民注意了！晚上睡觉警醒些！雨势太大，房子不安全的，先转移到邻居家！地势低洼的村民往二楼搬了啊……”
李斌早就起床了，走到客厅，打开门向外看，院子里已经有脚脖子深的积水了。
他转身去了西边放杂物的房间，拿出抽水泵，抖开长长的水管，又拿出一套挖莲藕用的连体雨衣穿上，冒着大雨跑到院子里抽水。
张瑞也睡不着，拿出手机一看，才3点多。看这形势，低处的村庄应该都淹了。这是啥年月啊，三年疫情刚过，这是又要发洪水了？
打开波音一条一条地翻看，受灾情况触目惊心……
【新市和辉市的雨势更猛，很多农村的居民，把一楼的家具往二楼搬。二楼房屋被淹的，就站在房顶等救援。】
【救援队把受灾的群众分别转移到学校、酒店、体育馆……】
【城市居民楼里，一楼和二楼的居民有的借住在高楼层的亲戚、邻居家，有的住进了宾馆，还有的就在高层的楼道里睡……】
【阳县的东水村和西水村，水位线一直在上升，两个老人因为担心猪场里的十几头猪，就骑着三轮车冒雨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北山村的一个大型养牛场，因为地势低洼，现在只能看到房顶了，老板失联……】
【商市留村，两个留守儿童因为房屋漏水严重，在楼顶蒙盖塑料布时，双双掉入水中，至今失联……】
【郑市洪水倒灌，地铁站被淹，整车480人被困地铁站内……】
天亮以后，张瑞刚做好饭，李斌就进来了，疲惫地说：“妈打电话说，房子进水了，要和老二一家搬过来，让我去接他们。”
张瑞拧着眉不说话，李斌叹口气说：“我拒绝了，家里地势不算低，又有二楼，一楼进水了，搬到二楼就行了，再不行搬到学校里。”
说不怨恨，那是假的，如果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李斌握紧了拳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雨断断续续地下着……
期间，大队干部和救援队划着皮划艇送过两次物资：土豆、白菜、大米、面粉、矿泉水，面包……
再加上回来时带的礼品多：什么牛奶、酸奶、奶粉、水果罐头、火腿肠……两人才没饿肚子。
放在院子里的抽水泵一直往外抽着水，东边的井已经灌满了水，汩汩地往外冒，玉米田已经淹了一半……
第16天，雨终于停了，许久不见的太阳升起来了……
第22天，村子路面的积水都撤下去了。地势最低的东水村和西水村，洪水也逐渐撤出了村子，只有庄稼地里，还有半米来深的积水，很多大人带着孩子在水里抓鱼……
两人也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