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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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还未及开口答言,便听外面有值班的小黄门高声禀报道:“启禀国太,卫国长公主说要给国太请安,现正在殿外待候。”
李国太面露欢喜,一边说着话一边让小黄门去通传。
“卫国也来了,倒是赶巧了,也是个好孩子,快让她进来,陈年啊,你还没见过你这个长公主姐姐吧?”
见问,陈年老实回答了声‘是’。
话说赵祯他老爹宋真宗膝下的女儿其实是不少的,但不知犯了什么冲,多数都在幼时夭亡,其中只有两位公主活了下来,也就是招了陈世美做驸马的惠国长公主赵雨薇和这个来给李国太请安的卫国长公主。
对于卫国长公主,陈年确实从没见过,不过他现在毕竟也是国太义子,对皇室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除此之外,陈景泰也会经常给陈年讲些皇家旧事,生怕他以后在宫廷走动会因为知之甚少而犯了天家忌讳。
其中与卫国长公主有关的事情,陈景泰便与陈年谈起过。
卫国长公主,真宗皇帝赐名赵志冲,陈年当时听了这个名字还疑愣了良久,不知道宋真宗什么毛病给自己的女儿起了个男名。陈景泰却说当时真宗信神求仙,天禧三年春有人自乾佑山得了一把天降宝剑,真宗听闻便命人呈上,时任真宗近侍的周怀正特寻一宝匣装盛宝剑呈上,真宗开匣观剑,忽现一道瑞气直冲斗宿,是夜卫国长公主便诞生了,真宗大喜,便赐了‘赵志冲’这个名字,取自唐代诗人崔融《咏宝剑》‘匣气冲斗牛’一句。
当然,对于什么‘天降宝剑’、什么‘瑞气冲斗牛’这种事情陈年和陈景泰父子两人都是不信的。
卫国长公主比赵祯要小,但却是惠国长公主赵雨薇的姐姐,所以宫中都称其为大长公主。说起这位大长公主,也是命途多舛的可怜人,她二十岁出嫁,用以联姻军门世家高家,也就是太尉高琼所在的高家,驸马是高琼第十三子高继敏。
按道理说,用以联姻的夫妻双方是少有真情实感的,但大长公主和高继敏却是个例外,他们之间可谓是一见钟情。高继敏英姿勃发,不仅弓马娴熟而且熟读经义,可谓文武双全,而大长公主也毫无跋扈气焰,性情贤淑,没有公主架子,两厢看对眼之后很快便谈婚论嫁了。
二人婚后的日子和气平顺,高继敏还是那个英气飞扬的少年将军,而大长公主则为其操持家室,两人互敬互爱,婚姻和谐。
可是夫妻二人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几个月,宝元元年新秋,西夏国主赵元昊夺据瓜、沙、肃诸州,疆宇日拓,气焰嚣张,竟携众五十万寇边。沙场热血男儿事,高继敏请缨出守西关,谁知天公不作美,高继敏在与西夏作战过程中每每身先士卒,最终战死沙场。好好的一个皇家公主就这样成了个年纪轻轻的寡妇。
收降元昊后,真宗也替自己这个倒霉的女儿哀切万分,有眼色的高琼立时上书,大概意思就是公主年纪轻轻,高氏不忍拖累,待十三儿丧期过后便准其改嫁,并主动推荐了几个驸马人选。
真宗皇帝自然乐见其成,谁知大长公主却是个烈女脾性,待丈夫的丧期一过,便请旨出家,愿剃发修行,长伴青灯,闹到后来甚至以死相逼。
真宗没有办法,只能准请,并让其入主昭应宫,钦封清虚灵照大师,或许是为了皇家颜面,最后大长公主只是带发修行,至今已是八九年过去了。
当时听及大长公主坎坷事,陈年也不免为之一叹,本是鸾凤和谐的幸福可人,最终却落得一个孑然一身,长伴青灯的结果。
虽然一早的出家避世,但这位大长公主在皇室中的人缘极好,无论是在先帝真宗的后宫之中,还是在现下赵祯的后宫之中,都是极受妃嫔欢迎。而且虽是出家为尼,她也未与皇家断了往来,还会时不时的参拜帝后,行走后宫。便是连称呼也不曾叫人更改过,身边的人愿意喊她大长公主便喊,愿意喊她灵照仙师她也答应,说起来她这个家出的倒是有些奇怪,在陈年看来这不像是出家,倒像是别院另居罢了。
陈年正作此想之时,外面的小黄门早便传唤了卫国长公主进殿。
陈年但听脚步窸窣声渐近,便站起身来抬头观去,只见卫国长公主迈着从容轻柔的步子自外殿进了内厅,一袭白里透青的薄纱缁衣,身形高挑如抽枝柳,肌肤白皙若初冬雪,行动间裙袂飘然如仙子腾云,静止处若冬梅傲寒尽绽清彩。
五官自是天然精致,淡妆轻抹下更显风华绝代,只是青春守寡,孤单多年,于情态上不免带着些淡淡的愁绪。头戴白莲花道冠,玉簪别顶,三千青丝未挽发髻,柔顺的散披在后背上,以一块青白头纱遮掩。
而最使陈年注意的是大长公主露在外面的一双柔荑,如羊脂玉般温润莹白,仿佛散发着一层柔和的珠光宝辉。其十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尖细匀称,指甲微长,未涂丹蔻,映衬着肉色,一如水洗的白水晶般散着光泽。
当然,单凭一双长得好看的手,陈年还不会如此上心,但在大长公主的右手上还缠着一串白玉佛珠,一颗颗如红豆大小,约有百十来颗上下,质地自然难寻,各个浑圆饱满,色泽通透,与衔着它的这双妙手相得益彰,实在惹人注目。
最后,一个男人见了一个美女关注点自然还有身材,但陈年对此却略感失望,因为大长公主一副道姑的打扮,身上的缁衣繁复宽松,倒是显不出来什么前凸后翘的风情,只是据陈年端详,眼前的这个大美人估计是体态丰腴型的,用一个现代流行的词语来讲,有些靠近微胖天花板的意思。
“卫国给母后问安。”
大长公主右手竖在胸口向李国太请安,缠于其手上的白玉佛珠摇晃闪烁,发出一串沁人心脾的声音。至于大长公主的声音,轻柔而脱俗,比之佛珠交响更显脱俗绝世。
李国太显然很喜欢这个清冷范的大长公主,等她行完了礼便笑道,“快平身吧,丁侍,还不赐座。”
丁侍早就让两个小黄门将备好的椅子搬了进来,就放在陈年的对面,只是比陈年的位置更靠近李国太一些。
待大长公主落座,陈年这才拱手行礼,“陈年给大长公主问安。”
大长公主稍显迟愣,然后柔声道,“快请起身,你便是母后义子、永兴府的二殿下吧?”
陈年恭谨道,“在大长公主面前不敢当此称谓。”
“既是母后义子,你我当以姐弟相称便是,御弟请坐。”
陈年心里古怪,姐弟相称?你喊我‘御弟’,难道叫我喊你‘御姐’不成?
李国太在鸾凤椅上笑道,“不错,你们二人以后还要常亲常近才是,说起来先帝留存下来的骨肉本就不多,卫国未免没有少个弟弟的遗憾,这回便算是得偿所愿了。”
李国太说话的时候,大长公主对陈年多有打量,此时才开口说话,“母后说的是,听闻御弟可是东京城首屈一指的诗人才子,你的诗连官家和不少的阁臣的交口称赞,若有新作,我可是要洗耳恭听的。”
陈年倒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一个良心未泯的偷盗者对偷来的东西向来闭口不谈,对于诗词一道,陈年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不过是众人抬爱罢了,不敢当才子之名。”
李国太含笑道,“你是不知道你这个皇姐,素来是痴爱诗词,当年未出阁的时候便是公认的才女一枚呢!”
大长公主谦虚道,“母后还不知道我嘛,不过是胡诌乱写,多是贻笑大方罢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开话来,李国太和卫国长公主说的多是前朝往事,至于陈年多数时候不过是个倾听者,时不时的会插上些诙谐言语,倒也其乐融融。
“惠国在你那儿怎么样了?”李国太突然问道。
大长公主也正色回答道,“现下想来是心如死灰,整日里醉心于道家经义,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连我师父也赞叹有加。”
李国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是被刘妃骗了去的可怜孩儿,我之前还对官家说,让她在昭应宫待几年也就罢了。”
大长公主停顿了一会,低头说道,“恐怕她已是决意出家了。”
“你师父怎么说?”
“师父说她比我有缘法,已经决意收她为弟子了。”
李国太轻叹道,“那便罢了。”
对于大长公主提到的‘师父’,陈年也有些了解,法号无缘师太,可谓是誉满东京城,被人称为‘无缘神尼’。听说无缘师太自幼出家,颇有道心,时有道破天机之语,后被先帝真宗请进昭应宫供奉,年龄不详,有人说早已逾越百岁。
随着李国太的情绪低落,本就不太轻松的氛围更显沉闷,陈年看了看李国太和大长公主,终于想起今天自己是带着礼物过来的了。
他站起身来说道,“国太,实则今天我是来给国太送礼来了。”
李国太闻言讶然相询,“送礼?快拿来我看看。”
大长公主也将视线投将过去。
陈年一挥手,红雪捧着盛放麻将的木箱到了他跟前。
陈年双手打开木箱,然后侧过身子,指着麻将道,“国太请看。”
李国太坐直了身子,只见木箱里面是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一个个白色木块,不由好奇心起,让丁侍搀扶着近前细瞧。
大长公主也随即起身近前观看,两人分别拿起其中一块麻将端详起来。
李国太拿着一张‘七饼’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上面这一圈一圈的是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也将手中的‘八万’摆在众人面前,“我这却不是,上面有‘八万’二字。”
两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陈年,连丁侍都面带奇怪之色。
陈年笑道,“国太,大长公主,这乃是一玩物,我称之为麻将。”
“麻将?”
“没错,儿臣之前来给国太请安,见国太终日郁郁,百无聊赖,时日长久之下,不免为病邪所趁,回府之后儿臣便让手下的工匠造了这一副麻将出来,今日特来献给国太,希望能带给国太一些玩趣也好。”
“哦,好孩子,你有心了,这......麻将该如何取乐?”李国太一时间也是眼热心饧。
大长公主也来了兴趣,便提议道,“母后,不如我们听御弟的,先玩起来便是,想来御弟之后也会给我们讲明白的。”
“是,这麻将需要四个人才能玩的起来......”
不多时,崇华宫里又热闹起来,丁侍让小黄门抬上来了方桌椅凳,陈年和红雪青雪三个有经验的人七手八脚的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分别下场。
其实麻将的规矩极其简单,也就四五圈过后,陈年便给国太和大长公主基本上讲明白了,两人都是面带兴趣,跃跃欲试的擦拳磨掌。
此时陈年正不厌其烦的给李国太和大长公主解释一些细节上的规则,却是给李国太给叫停了。
“好了,你这孩子怎么啰啰嗦嗦的,我和卫国都会了,赶紧开始吧。”
大长公主在一边含笑看着一脸无奈的陈年,给他使了个‘赶紧开始’的眼色便伸出一双仙妃也妒忌的好看双手开始码牌,十指像是跳舞似的,好看的几乎让陈年出神。
“咳咳,”陈年轻咳两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慧黠道,“玩牌不玩钱那不如不玩,我提议我们都掏些本钱出来。”
大长公主连忙说道,“我可没有。”
“丁侍。”
李国太随便吩咐了一声,丁侍答应着让小黄门承上了千两黄金,一个个金锭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好像在嘲讽着众人的贫穷。
红雪青雪暗暗收起袖中的铜板,脑门上已现冷汗。
陈年赶紧向李国太求饶,“国太,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身上的钱加起来也破不开您一个金元宝啊!”
“可我只有这些金锭,不若让丁侍去宫外换来可好?”李国太很无辜的说道。
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