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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武功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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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堂上正座,陈景泰突然不阴不阳的发出了一个声响。

包括窦几晏在内的众人扭头看去,陈年却暗道一声:“机会来了!”

陈景泰自然不会看着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他冷笑一声,稳稳的端着茶杯讽刺道,“窦老本是越活越过去了!结亲不成成抢亲了!”

窦几晏翻了翻一双斗鸡眼,上下看了看陈景泰,眼见一个老迈沧桑之人坐于上首,身姿嶙峋瘦弱,面色病态枯黄,唯有身上的服饰华贵不凡。

窦几晏跋扈惯了,加之他又没有见过陈景泰,自然不会把陈氏父子放在眼中。

“你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竟敢直呼我爹的名姓,活的不耐烦了不是?”

陈景泰面色如常,吹着氤氲的茶气并不言语。陈年等的就是窦几晏逾矩之言,他脸色阴沉着站了出来,冷冷说道,“跪下道歉!”

窦几晏脸皮抽动,一脸惊异,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对他这般无礼!

“大胆!”他一跳三四尺高,“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我爹是吏部左侍郎......”

陈年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不给我爹跪下道歉,我就废了你!”

窦几晏见陈年怒目圆睁,眉毛都立了起来,一脸凶相竟让他心中有了怵意。不过他仍旧色厉内荏的说道,“你要干什么?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我爹把你抓起来。”

“真是聒噪,你不跪,那我就来帮帮你!”

说着,陈年的耐性已失,迈步上前,出手如电般抓住了窦几晏的衣领。窦几晏再想后退已然不及。还不待他挣扎出声,陈年已经抬起脚尖闪电般的踢在了窦几晏一双膝盖下方的腿筋上。

窦几晏浑身巨震,针扎般的疼痛让他想要叫出声来,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只是张大了嘴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剩下闷吭声。他的整个身子不自觉的跪在了冰凉坚硬的地板上,磕的膝盖生疼,疼痛感无处宣泄,憋得他脸红脖子粗。

陈年出手迅速,窦几晏跪下去的瞬间他已经转动身形来到了他的身后,抓着他衣襟的那只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肩胛骨上。说是“搭”,但看窦几晏的面色,这种“搭”怕是不怎么温柔。

“道歉!”陈年沉声喝道。

窦几晏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使不上劲,但却处处都在疼痛,嘴里又不知何缘故的叫喊不出,只是嘶嘶的吸着冷气,一张不怎么好看的脸极尽扭曲起来。

陈年确是过分了,窦几晏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说出人话来。不过陈年也没有希冀他能真心道歉,所以未等窦几晏求饶,他放在窦几晏肩胛骨上的那只手五指一张,捋着窦几晏的胳膊一路捏了下去。

这可不是陈年好心给窦几晏按摩,而是分筋错骨手在陈年手上的牛刀小试。

沉闷的咔咔声透过皮肉接二连三的响起,曹氏和严羽然都不忍的回过头去,吊起手臂堵住了耳朵。

最后只见陈年的大拇指和食指如鹰隼般叼住了窦几晏的右手中指,而后猛然上下一甩,又是一阵刺耳的咔咔声响起,等陈年抽回手来的时候窦几晏整只手臂便如抽去了骨头一般,软趴趴的垂掉在地上。

而此时的窦几晏则更是直接的疼昏了过去,一双斗鸡眼上下一翻,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陈年拍了拍手,眉头微皱着对蒋昭道,“小义,派人把他送回窦府,然后......说明白了!”

蒋昭丝毫没有同情心的点头称是,而后向柏管家借了一辆拉货马车,吩咐随行的侍从七手八脚的将窦几晏抬了出去。

按下蒋昭去“送人”不提,但说堂上众人,陈年归座之后,场面有些沉静的让人无语。严仕臻一脸的担心,好几次的欲言又止,他生怕吏部左侍郎窦老本会因此事累及严府。

陈景泰看出了严仕臻的忧虑,淡然说道,“严大人不必忧心,此事乃永兴侯府和窦府之间的罅隙,窦老本若看不明白,也就白活这些年了。”

严仕臻唯唯称是,就见陈景泰突然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茶水喝多了,敢问方便之处啊?”

严仕臻赶紧站定身形,躬身往外让,“请侯爷随我来。”

陈景泰却不着急走,转头对陈年道,“年哥儿在此等为父回来。”

人有三急,陈年自然是点头应是,可陈景泰若有意味的眼神却让陈年愣了愣。

陈景泰和严仕臻走了之后,陈年成了堂上唯一的男子,面对曹氏母女,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只能像个傻子似的呆呆一乐。

曹氏对着小鸾一使眼色,未及小鸾明白,她便笑着开口道,“看我这记性,上次春盏托我在娘家捎带的阿胶我还没派人送去,不然我去拿来,陈年少爷帮我捎带过去吧。”

陈年起身拱手笑道,“曹姨母何必客气,既然是您拿给春姨的,自然是有事侄子服其劳。”

陈年乱改的古语让曹氏和严羽然都掩唇而笑,曹氏之后点头道,“好,那陈年少爷稍坐......小鸾,你跟我去拿。”

小鸾呆呆的点头,就听严羽然突然说道,“母亲,那我......”

曹氏便道,“你陈年哥哥是客,你陪着坐会儿,我们去去就来。”

“这......”

严羽然迟疑一愣,曹氏便拉了小鸾急急的去了,倒让严羽然苦笑一时。

陈年见堂上此时只剩下自己和严羽然,就算是心里再迟钝也明白了两家长辈的意思了。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然后摇头说道,“不易啊!”

严羽然与陈年对坐,端庄自矜,忽听陈年一句莫名其妙之言,不由笑问道,“什么不易?”

陈年与严羽然说话自然了许多,挑眉玩笑道,“自然是找借口不易喽!”

严羽然看了陈年一眼,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很狗腿的附和道,“陈年哥哥说的是。”

陈年好笑的摇头,忽然想起一事,对严羽然道,“对了,羽然妹妹的那只绢帕染了血迹......我怕是还不回来了,不过我倒是带了些绢帛过来,就当是赔给妹妹了。”

严羽然含笑道,“陈年哥哥客气了,只是那绢帕之上绣有我的小字,若被旁人得了去......”

陈年正色道,“妹妹请放心,事关妹妹清白,我定不会含糊,回头我便好生放好。”

“陈年哥哥的为人,羽然是信得过的。”

二人毕竟都是规矩的人,三两句场面话过去也只有我瞧瞧你,你瞧瞧我的傻笑。正值此时,陈景泰和严仕臻转回,一进厅门,陈景泰便说道,“年儿,咱们回吧。”

陈年自无异议,马上站起身来朝严仕臻和严羽然拱手辞别。

严仕臻惊问,“怎么?侯爷难道不吃了饭再走?”

陈景泰摆手笑道,“多有不便,今儿就不了,有时间让尊夫人和春盏她们好好聚聚才是。”

严仕臻点头答应,恭送陈家父子出门。曹氏也在适当的时候赶了回来,身后的小鸾手里提着个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纸包,陈年目测那分量......嗯,和郝建的果篮也差不了哪去,就这还要两个人去拿?!

曹氏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让小鸾将纸包交给陈年,面不改色的就说是韩氏托带的东阿阿胶,实是好演技!

回侯府的路上,蒋昭也返赶了上来,说窦老本看见窦几晏被打成那个熊样子,脸皮黑的跟锅底一样。

陈年确认道,“你可将一切都与那窦老本说了个明白?”

蒋昭道,“那是自然,不过年少放心,是窦几晏这小子出言不逊在先,那窦老本不敢怎么样的,方才还一直与我说好话呢!”

陈年提马向前,“呵呵,人心叵测,这明的自然是不行,可是暗的却不保准啊!”

蒋昭毫不在意的说道,“年少岂不闻杞人忧天?玩暗的,我们永兴侯府还真没怕过谁!”

陈年看了眼妄自尊大的蒋昭,不明白他的这种自信来自于哪里,直到后来陈年接管了暗门,才知道此时蒋昭的话并非是大放厥词。

蒋昭换了话题说道,“年少的分筋错骨手倒是有模有样了,不过有些流于表面了。”

“这话怎么讲?”陈年疑问道。对付窦几晏的时候,陈年把他手臂连带手掌上的十三大关节尽卸了遍,这分筋错骨之意难道不就是这个?

蒋昭高深道,“年少有所不知,这分筋错骨手在武功境界上共分三层,第一层叫错骨,也就是你方才对付窦几晏使用的手法,这不算什么高深功法,随便找个老大夫或许都比年少你卸的灵活些,而且卸完了之后请大夫还能再接上,只是受制者受些苦痛罢了。”

“那第二层呢?”陈年点头之后认真求教起来。

“第二层叫分筋,这就有些难度了,比如这人的手臂上吧,年少知道有十三大关节,但除此之外,还有四十一条筋脉,这些筋脉让人以臂使指,行动自如,万一这些筋脉被剥分了出去......可想而知,这条手臂那就真的废了。”

“至于第三层,我只听人说过但是从未见过,也许紫霄派神剑门的门主能会?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失传了。这一层被人称为断脉,这招可十分厉害,而且毒辣。年少可知我们武林中人练功所依赖的无非是全身经脉的运行,这一层为断脉,算是绝人后路的武功了。况且,即便是不会武功的正常人全身血脉运行也需要经脉维持,这一招如果用在人身上,这人基本就废了!”

“这里面竟还有这么大的学问!”陈年惊叹,他倒是对断脉这一层没有什么感慨,因为蒋昭说了,这一层的功法或许都失传了,而且这么绝户的武功也不当存世。陈年现在就想着如何能将分筋错骨手练到分筋这一层。

陈年和蒋昭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永兴侯府的大门已在眼前,陈年和蒋昭双双下马,陈景泰也撩帘出了轿子。陈年殷勤的去将老爹搀扶下马车,陈景泰看着陈年酷肖自己的面庞心中高兴,满面红光。

可就在陈景泰刚站稳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形似女鬼般的妇人便哭喊着扑倒在他们父子脚下。陈年将陈景泰拦在身后,定睛一看才看清这妇人原来便是沈姨娘。

这是要闹哪处?!陈年有些发傻,不过还是开口道,“姨娘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陈景泰负手在后,满脸不屑,似乎在说: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表演。

沈向晚甩开头发露出一张昏黄的脸,陈年一见之下不免有些吃惊,这怎么一日不见,沈姨娘竟衰老如斯了?之前这是用了多少度的美颜?提鼻之下一股姜味袭来,陈年轻咳一声.....哦,是装相!所以陈年也垂手站好,准备当个不会打岔的观众。

“侯爷,侯爷啊!您还要不要我们母子活?我们母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表情痛苦,动作夸张,台词精准,情绪适当,陈年抬了抬手臂,觉得此处应有掌声。但他扫了一眼大门四外,也没有看见庶弟陈立的影子,好吧,配角罢工,该配合她演出人选择视而不见。

“沈姨娘,您这是要干什么?我不过是打罚了几个不知贵贱的下人,您何必哭天抹泪的寻死寻活呢?”

韩氏从府门中稳稳当当的走了出来,身后俏生生的站着红青二雪,她脸上有着忍不住的嘲讽之意,让人觉得她是个逼害儿媳的恶婆婆,而且还拿腔作势,倚老卖老。

陈年甩了甩脑袋,心中提醒自己春姨扮演的是好人啊!

沈姨娘一点脾气没有,跪在地上继续恸哭,“韩姐姐,那些可都是伺候我和立儿的老仆啊!甚至有些是我在泰昌伯爵府带过来的婆子丫鬟,你问也不问就要打要罚,那我这个姨娘就是个摆设不成?”

韩氏温声细语的开始劝说,“姨娘糊涂啊,为了几个骨头不知几两重的丫鬟婆子就这样要死要活,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损了泰昌伯爵府的颜面了。”

“韩姐姐此言差矣,我正是为着两家的颜面,这才求到侯爷近前,若是外人知道永兴侯府肆意打罚老仆,这......以后年哥儿如何立府啊!”

陈年一脸黑线,得,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怎么能搞偷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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