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康复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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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的目光在陈年和秦香莲的身上逡巡着,秦香莲的神色躲躲闪闪,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一时间竟忘了给韩氏见礼。
片刻之后,韩氏平静的话音打破了屋中的静默,“秦娘子也在啊。”
秦香莲此时才有所反应,赶紧站起身子蹲身见礼,“春姨。”
韩氏自子琴手中的托盘上端起细米粥,用眼神示意她退下,眼见她出了正屋,这才转身笑道,“年哥儿,喝些稀粥对付对付吧。”
陈年眼巴巴看着秦香莲,似是希望她能照顾自己喝粥。秦香莲看得分明,心下便有些意动:年弟为了自己可以不顾性命,自己若能照顾他一二也算是报恩了。
但韩氏却并不想让二人如愿,她走近床榻,忽然转头对秦香莲道,“我方才见沁儿又去了绮兰苑,秦娘子难道不回去看看?”
秦香莲愣了愣,看向韩氏一双意味明显的眼神——像是一只护犊儿的母犬。
她心中不免自嘲,眼帘微垂,点头退了下去,竟一眼也不再看陈年。她忽然感觉,即便是陈年愿意,自己接受,两人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不被旁人祝福的爱恋,只会白头,不能偕老。
韩氏目送秦香莲落寞的身影远去,脸上的表情微微闪烁,转头吩咐红青二雪道,“红雪青雪,还不服侍年哥儿起来用饭。”
红雪和青雪应声,轻手轻脚的照顾陈年斜靠在床头,韩氏本想亲自喂陈年喝粥,但看陈年一脸不得劲的表情,便笑着将稀粥推给了红雪。
红雪温情款款的伺候陈年喝粥,青雪则拿着小手帕在一边尽心服侍。韩氏在旁笑道,“若是年哥儿还要喝,你们便让子琴再去厨房端来些,要仔细跟着。”
“是。”
听见红青二雪乖乖答应,韩氏眼神一转便转而说道,“年哥儿还不知道吧,昨日午后,严夫人和羽然来过侯府,说你到了他们家后院又受了重伤,羽然那孩子担心的跟什么似的。”
陈年喝了一匙细米粥,然后对韩氏笑了笑,配着一双清明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般的深沉智者。
韩氏并不尴尬,她说这句话,便是要让陈年明白的。
实则陈年也很明白,他回想起严家柴房中的一幕幕,不由会心一笑,轻声说道,“羽然妹妹......她很好,善良又有趣。”
韩氏笑了起来,并没有再说什么,她探明了陈年的态度,目的就达到了。陈年也并非花心,他只是实话实说,严羽然身上确实有着符合男人所期许的所有。
韩氏最后说道,“春姨是想着等年哥儿养好了伤,是不是要去严府拜访一下,毕竟与我们侯府有恩,严夫人也是你母亲的闺中好友,关系不好太过生疏。”
陈年点头笑道,“一切都听春姨安排,确实是要好好谢过羽然妹妹。”
韩氏点头称是,看向陈年的眼神更加柔和慈爱。
在景年堂里静养了三天,陈年终于被允许出院走走了,身上的伤势虽然还未痊愈,但剩下的只是耐心调养了,陈景泰便也不再拘着他了。
这三天里,韩氏和蒋昭、蒋沁儿兄妹倒是常来,陈景泰和蒋顺也会每天过来两趟,但秦香莲却自从第一天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若不是沁儿总说些英哥冬妹的趣事,陈年还以为秦香莲又不告而别了呢。
陈年心中惦挂,所以出了景年堂,便由红青二雪陪着去了绮兰苑。还没进院子,陈年便听见了英哥冬妹的欢声笑语,想来他们的病也都好了。
陈年的心情莫名转好了七八分,他半只脚刚踏进小院,脚下便滚过来一只竹编的小球,看似是蹴鞠所用的鞠球,但尺寸要小很多。
陈年刚弯腰将竹球捡起来,就见冬妹迈着小步子蹬蹬蹬的跑了过来,待她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是陈年,两只萌萌的大眼睛中便有了不一样的光彩,她乍着小臂膀往前求抱,“叔叔......”
奶声奶气的音色将陈年的心都要融化了,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往前急走了几步而后弯腰一把将冬妹给抄在了怀里。
陈年笑着将冬妹往空中抛了几把,然后亲昵的用鼻头拱了拱冬妹的脸颊。冬妹好不喜欢,咯咯直笑。
红青二雪见陈年如此开心,也真心高兴起来,只是见陈年逗弄冬妹的动作大开大合,不免担心他身上还没有好透的伤口会再崩裂开。
“少爷,小心伤口。”红雪轻声提醒道。
陈年将冬妹圈在怀里,笑着说道,“无碍。”
这时,英哥儿也跑了过来,见了陈年之后,他的目光却明显一滞。片刻之后,他学着大人的样子对陈年躬身拱手,“叔叔。”
英哥儿神色淡淡,并没有冬妹对自己的亲和感,陈年觉察到他的疏远,只猜是性格使然,却并未往深里细想。
陈年笑着对英哥儿说道,“英哥儿懂事了,你娘亲呢?”
英哥儿似有些迟疑,还未想好如何回答,秦香莲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英哥儿,看好妹妹,别让她乱跑。”
陈年耳听秦香莲那熟悉的轻柔音线,脸上不由自主的便浮现出明朗的笑意,他怀里抱着冬妹,迈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陈年也是第一次来绮兰苑,见院中有水有亭布置的殊为清雅,不由暗自点头——这般雅致的环境,正适合雅致的人。
雅致的人儿正坐在小亭中认真做着针线,两个小丫鬟在一旁穿针引线,满眼艳羡的看着秦香莲如穿花蝴蝶般的手上缝制动作。陈年知道,她的针线活实是很好。
银耳和冬菇发现了陈年,二婢脸色一红,赶紧站起身来对陈年蹲身施礼,“大少爷。”陈年比陈立大,故此府中仆役都是如此称呼他。
伴着二婢恭谨的声音,秦香莲便觉一道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由亭外透射进来的日光,她微眯起双眼,偏头仰视,见陈年正抱着冬妹站定在自己一旁,脸上挂着一种轻松愉悦的笑意,映着满心欢喜。
秦香莲眨了眨眼睛,然后放下手中的针线站了起来,“年弟。”她退后两步,低头称呼,脸色淡淡的有些哀愁。
陈年愣了愣,发觉她有意疏离,顿时皱了皱眉头,他想,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又开始躲躲闪闪。
陈年将怀里的冬妹交给红青二雪,然后将手中的竹球给冬妹抱着,“冬妹乖,和姐姐们去玩吧。”
红青二雪接到陈年递过来的眼神,会意点头,将银耳和冬菇也拉在一起,去院子的一角陪着英哥冬妹踢球去了。
陈年看着低头不语的秦香莲,心中好生无奈。
“嫂子,坐下说。”
秦香莲看了陈年一眼,而后点了点头,二人对坐在亭中。
良久之后,陈年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秦香莲转头看他,却听他缓声说道,“嫂子,听我的话好吗?”语气像是在无奈的说教一个孩子。
秦香莲怔住,心中有些止不住的甜蜜感让她身心轻快。女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像个孩子一样被宠着吧。
一个轻轻的“嗯”声被她堵在了鼻腔,而后仍旧低头无语。
陈年转头望着她颀长白皙的秀颈,颈上一些柔软散乱的秀发被微风吹得顽皮跳动,有阵阵发香被带到陈年的鼻尖。
“现下你撞到了南墙,难道还不肯多看一眼陪你一起撞南墙的人吗?”
听了这话,秦香莲的身子僵了僵,而后埋首摇头,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他们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了?”陈年语气急切。
秦香莲抬起头来看了看陈年清朗的眉眼,然后转头盯着在院角踢球顽的英哥冬妹。
“恨不相逢未嫁时......”
轻幽压抑的音线缓缓颤动,情意绵绵,但陈年并不欢喜,他忽然发现自己与秦香莲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有陈世美,还有秦香莲亲手垒下的一面心墙。
陈年的心底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脸色也忽明忽暗的失了光彩。他一只手用力按压桌面,声音低沉的说着,“一山放过一山拦,嫂子,你没有了心向,而我却没有了顾忌。”
说着,陈年站起身来要走。一直注意着这边儿的红青二雪见陈年站了起来,双双领着英哥冬妹到了近前。
“我们回吧。”陈年吩咐,声音中有些疲累的味道。
红青二雪点头,乖乖跟在陈年的身后。
“年弟,我想带英哥冬妹回荆州。”秦香莲没有起身,声音放得很轻。
红雪偷偷瞄向陈年,但见他双拳用力的握了握,然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不可能。”
说完,陈年头也不回的快步朝绮兰苑外面走去,似乎不想给秦香莲任何辩驳的时间。
谁知陈年刚出了院子,便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蒋昭。
“年少!我正找你呢,王相来了,正在外厅。”
陈年深吸了几口气,让浮躁的心情缓和下来,他理了理思绪,一边跟着蒋昭往外院走,一边问道,“我爹呢?”
蒋昭道,“正陪着王相说话,让我来找你过去。”
陈年点点头,驻步对红青二雪道,“你们先回房吧,我到前院去看看。”
红青二雪点头称是,目送陈年和蒋昭双双出了垂花门往前院赶去。
前院外厅里,陈景泰正和王延龄打着太极,王延龄想在陈景泰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却是打错了算盘,最后只能苦笑着喝茶枯坐。
过得片刻,陈年自厅外走了进来,进门便笑着与王延龄打招呼,“相爷,别来无恙啊!”
王延龄站起身来挥扇笑问,“陈年,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吧?”
“有劳相爷挂念,小子现已无大碍,相爷请坐。”
陈年见王延龄含笑入座,他便对着陈景泰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坐在了陈景泰的下手。
王延龄开门见山的说道,“陈年,老夫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派去保护秦氏母子的四个仆人死了两对儿,可是侯府里的贵仆给老夫送到相府里去的,他们惨死启辰庙,这事儿老夫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年闻言之后转头看了看陈景泰,却见他好整以暇的捋着自己的袖口,似乎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王延龄语气中带着些不满意的说道,“陈年,别看陈老侯爷了,他对老夫可是半个字也不肯透露,只说让老夫来问你。”
陈年苦笑一声,心中暗想,恐怕这又是陈景泰为了锻炼自己而做下的安排,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捅了娄子?要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是位极人臣的当朝左相,万一自己言语中有个错失之处,岂不是对整个永兴侯府都有所不利。
但陈年又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大可不必如此谨慎,自己只要恪尽心力且考虑周详,相信老爹之后会有详尽完备的安排。
想到这,陈年的身心不由放松了下来,头脑也更加灵活了一些。
他实话实说,对王延龄讲道,“相爷,实不相瞒,四位贵仆正是被墨池宫驸马府的家将韩琪所杀。”
王延龄脸色欣然,但并无愤恨,看着陈年的眼睛问道,“那个韩琪现在何处?”
陈年转头看向陈景泰,因为他自启辰庙晕倒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韩琪,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的话,想必是在那个叫做魁星的人手中,但是魁星在哪里,陈年却又不知晓了。
陈景泰适时的说道,“没错,韩琪就在我们手中。”
王延龄看向陈景泰,却见他又闭紧了嘴巴,更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意思,似乎将话语权再一次交给了陈年。
王延龄不得不给陈年当陪练,“陈年,你想怎么处置韩琪?”
陈年默然,他的头脑飞快的转动——韩琪没死?!那《铡美案》之后的剧情会怎么发展?看嫂子的意思也并没有将陈世美告上开封府的打算,难道剧情到这里便有了变化?韩琪现在在自己手里,可以说自己手里便有着陈世美杀妻灭子的人证物证,现在王延龄以仆役被杀为理由,又到侯府问询关于韩琪之事,那自己又当如何答复呢?
陈年为此事动开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