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扣柴扉总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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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羽然跪坐起来,上半身凑近陈年的后背,一双白嫩的小爪儿扒看陈年后背上的伤口。簪子的簪头虽尖,但却并不是针状,实则是打磨的有些圆润的,所以造成的伤口也是眼儿状,此时正在往外沁血。
严羽然的那个小丫鬟小鸾则害怕的吓白了的小脸儿扭了过去,她的确是有些晕血的。伤口周围被严羽然一碰,陈年便觉一阵刺痛,他咬牙忍住,身子却不自禁的颤了颤。严羽然又忍着眼晕的感觉去看了看陈年肩头上的伤口,比之后背上的簪创更为严重。
严羽然担忧道,“陈年哥哥,你流了好多血......小鸾,快去外面买些伤药回来。”
小鸾点头,刚要起身出去,却被陈年给拦住,陈年龇牙笑了笑,在自己怀里摸出了个小瓷瓶,在严羽然面前晃晃,“不用了,我有沁儿给的伤药。”
严羽然惊喜道,“沁儿给的,那定是有奇效的了。”
陈年点头,拔下瓶塞往自己肩头上药,一边笑问,“羽然妹妹的咳病可好些了吗?”
严羽然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这咳病她小时便有,常被人笑,也一直都是她的心病,最怕旁人问及。
陈年见她不答便扭头看她,严羽然见陈年右手给左肩上药多有不便,看了看躲得远远的小鸾,便说道,“陈年哥哥,还是我来吧。”
陈年歪着脖子看了看自己肩颈处的伤口,刚才撒了半天的药粉竟都甩到了肩头上,他苦笑一声,也不矫情,便将小瓷瓶递给了严羽然。
严羽然让陈年背过身子,然后跪坐在他背后亲手给他上药。
“有了沁儿妹妹的灵丹妙药,已经好多了,沁儿妹妹说只要再调治一年半载也就好了。”严羽然一边认真给陈年肩头上药,一边回答陈年之前的问题。
陈年点了点头,闻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处子馨香,不由疑惑问道,“难道你不怕吗?”
“怕?”
陈年指了指小鸾,“你不怕血吗?肩上的刀伤,我自己看了都有些后怕呢。”
严羽然双眸眨了眨,然后轻声说道,“怕,可总比受伤的人好些。小鸾怕,我也怕,那就没人管你了。”
陈年闻言之下忽然回头,严羽然蓦地一惊,身子微微后仰,眼睫微颤,神情疑惑的的看着他。
陈年看着她那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后回转过头去说道,“你见事很明白,比很多男子都要强的多。”
严羽然继续给陈年的肩颈刀伤上药,含笑说道,“陈年哥哥说笑了。”
陈年手中摆弄着一根枯柴,不自禁的放下了所有的心防,缓缓说道,“和你说话......”
“嗯?”
“有种美好的感觉,羽然妹妹的性子真像是春风一般......柔美。”陈年真心的夸赞。
严羽然手下的动作一停,神色微微讶异,然后双颊便生起了一层红霞,她继续轻柔的点着陈年的伤口,片刻之后忽然轻轻开口,“你也是。”
陈年惊愣,回头看她,严羽然沉默不语,嘴角有弯弯的笑意浮现。陈年开怀而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永兴侯府,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他不知道她,她也不知道他,可是如今再见,从第一句话开始,二人便像多年未逢的好友般默契,她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他也给了她萌动的感觉。
陈年心里只觉的,她的温柔,大抵能盖过这世上所有的艰苦吧。
陈年忽然笑道,“我猜你一定从来不曾哭过。”
“哭过。”
“嗯?为什么?”
“因为笑的太厉害。”
陈年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她好有意思,像稀世珍宝,陈年想将她捂在手心里。
“丫头!你这个败坏门风的逆女!还不给我滚出来!”
严羽然、陈年和躲在一边的小鸾都齐齐惊愣,片刻之后小鸾忽然惊道,“小姐,老爷来了。”
严羽然神色一动,看了看陈年,含笑的眼珠转动了几圈,然后说道,“我听见了。”
说完,严羽然拿出自己的巾帕轻轻缠住陈年的肩颈,又在尾端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然后站起身来,拍打灰尘。
“小鸾,扶着陈年哥哥,爹爹应是误会了。”
小鸾点点头,上前搀扶陈年,陈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小鸾顽皮的冲他皱了皱娇俏的小鼻子。
严羽然伸手打开了柴房的房门,就见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站在柴房外面。爹爹紧咬牙关,愤怒的表情中透着痛心,而娘亲正自唉声叹气,痛心的表情里带着深深的担忧。
严羽然笑着喊道,“爹,娘,你们来了。”
严仕臻点指严羽然,恨铁不成钢的怒道,“别喊我爹,我没有你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那奸夫呢?是不是就在柴房里?”
严夫人曹氏拉住严仕臻的袖口道,“老爷,你别说这么难听......”
严仕臻甩开曹氏的手气道,“就是你把她给惯坏了,这才让她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啊!”
曹氏上前几步,痛心问道,“羽然,你告诉娘,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会......怎会与外男私会呢?”
陈年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暗道不妙,严羽然救了自己,不会将清白都搭了进去吧!他心情的迫切的走出柴房,张口便道,“曹姨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羽然本想仔细解释,本来自己的一双父母也都是开明之人,只消知道了事情的过往,误会也就解开了。但此时陈年急切开口,她便也无需多言了。
曹氏辨认出自柴房出来的人正是昨天刚刚见过的永兴侯府小侯爷陈年,不禁便是惊愣道,“陈小侯爷,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受伤了?”
陈年对严氏夫妻躬身拱手道,“陈年见过严伯父,见过曹姨娘。”
严仕臻此时也回过神来,“你就是永兴侯府的那个陈年?”
陈年点头道,“是,严伯父,还请您不要误会,我和羽然妹妹......事出有因,说来话长,总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二老可千万不要误会了羽然妹妹。”
严仕臻见陈年这身狼狈相便也相信了他与自家女儿的清白关系,毕竟哪里有偷情将自己偷的满身是伤、滋滋冒血的?若二人真是有染,出血的不该是自家女儿才对吗?严仕臻甩了甩头,将不健康的想法赶出脑子。
严仕臻轻咳两声道,“咳咳,原来是陈小侯爷,你的伤......要不要我们给你找个大夫?”
陈年摆手道,“不用了,严伯父能理解就好,陈年这就告辞。”
“啊?年哥儿这就要走?”曹氏出言道。
陈年苦笑,“早走些好,另外我还有点急事,就不打扰严伯父和曹姨母了,改日陈年定然会亲自登门拜访。”
说着,陈年又对严羽然笑了笑,然后转身要从后门出去。
严羽然忙阻言道,“陈年哥哥......”
陈年转身看她,她轻轻迈出一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小瓷瓶递给小鸾,示意小鸾给陈年送去。
陈年明了,知是那瓶还没有用完的特效金创药。他将小瓷瓶自小鸾手中接过来,然后对着严羽然拱手施礼,“羽然妹妹救命之恩,陈年来日定当报还。”
严羽然远远的朝着陈年福身回礼,“陈年哥哥在外一切都要小心才是。”
陈年点头,便转身要走,严仕臻突然说道,“陈小侯爷,不然走前门吧?”
曹氏在旁轻轻打了自家丈夫一下,严仕臻反应过来自觉后悔,就听陈年道,“怕是多有不便,严伯父就当从未见过陈年便是了。”
说完,陈年又是躬身一礼,然后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严仕臻和曹氏带着严羽然和小鸾亲自送至后门门外,眼看陈年警惕的顺着街道走了下去,便即转回府中。
严仕臻皱眉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小侯爷怎么装扮成仆役的样子,还闹得满身是伤?”
说完,严仕臻看向严羽然,严羽然将自己遇见陈年并答应他让他入府避难之事说与严仕臻和曹氏,然后又摇头道,“其他的陈年哥哥也没说,不过想是极为重要的事吧。”
严仕臻负手道,“那是自然,陈小侯爷都赤膊上阵了,那必然是大事了......”
曹氏没有理会自言自语的严仕臻,满脸含笑的上前拉住严羽然的手道,“女儿啊,你觉得陈小侯爷怎么样?”
严羽然闻言便红了脸,她知道爹娘是有意撮合自己与陈年的,她也并不避讳低头轻声说道,“陈年哥哥......他很好......”
“完了?”
严羽然点头,“比别人都好些。”
曹氏露出了欣喜的笑意,第一关过去了,首先自家女儿看来是没什么意见了。
小鸾在旁雀跃道,“不止呢?陈小侯爷还说小姐从来都没哭过呢!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可真厉害呢!”
“哦?还有此事?”曹氏大喜,这说明陈年和自家女儿之间也是有缘分的。
严仕臻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时开口道,“嗯,方才我见陈小侯爷性情和教养都是好的,只可惜面貌有些平平......”
曹氏讥讽道,“老爷住嘴吧,难道您就认为自己相貌堂堂了?您可看清楚喽,咱们这可是高攀呢?哪有咱们挑拣的份?你当那永兴侯府是大白菜呢?街边菜市随便拣看?那永兴侯府可是勋爵人家,人丁简单,陈老侯爷也不是个势力的,年哥儿眼看就要承继爵位,上无婆母,外无乱亲,你道满京城的就只有咱们家看中了年哥儿?能有杨家姐姐和韩家姐姐这层关系在,你就偷着乐吧。”
严仕臻被自家夫人说的面红耳赤,看得严羽然和小鸾都一阵好笑。
曹氏拉着严羽然道,“女儿,咱们走,别理这个以貌取人的老头子。”
严羽然对父亲笑了笑,然后揽着曹氏的臂弯一起回后宅了。严仕臻气的原地顿足,“有辱斯文!你们真是有辱斯文!”
曹氏边走边说,“一会儿呀,咱们母女就再去侯府一趟。”
严羽然点头道,“是该去,陈年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有什么要事,我们既然碰见了,便该去告诉给韩姨母知道。”
曹氏点了点严羽然的鼻头道,“乖女儿,你可真是一点就透。”
严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问道,“娘,你和爹怎么知道我和陈年哥哥在柴房。”
曹氏道,“还不是你柏伯伯的那个侄子,本是去柴房搬柴的,听见你们在屋里说笑,便跑来告诉了你爹,当时可真把你爹和为娘吓了个半死。”
严羽然闻言笑了笑,曹氏又说道,“年哥儿善解人意、心思细腻实在难得,他不肯在我们府里逗留,还坚持要走后门,这是在为你的清白考虑,怕是人多嘴杂,让别人看去胡诌一气,误了你的终身。”
严羽然道,“娘,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便觉陈年哥哥很好呀。”
这时,母女二人已经来到了后宅正堂,曹氏示意小鸾关了房门,然后低声问严羽然道,“女儿啊,你跟娘说说心里话,娘若是将你嫁去永兴侯府,你可愿意?”
严羽然和小鸾同时红了脸,小鸾赶紧故作忙乱的跑开了,小姐若是嫁去永兴侯府,那自己也是要一起跟过去,或许还要与小姐一同服侍陈小侯爷呢......她越想越是心慌意乱,又忍不住想去听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思。
严羽然低头想了想,然后轻声说道,“娘,其实女儿明白的很,我们女人这辈子有选择的时候并不多,有些人甚至连夫君的相貌都没见过便硬生生的嫁了过去,有过的和顺的,也有三天两头闹得家宅不宁的......陈年哥哥身份显贵,又没有平常勋爵子弟身上的坏毛病,难得又性情好,和女儿也心有灵犀一般,女儿......女儿心里实是中意的。”
曹氏拍掌大喜道,“既如此,娘一定多使使力,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将你嫁去侯府。”
严羽然面红耳赤,但心思还是通明的,她最后叹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曹氏问道。
严羽然笑道,“只不过越是好的酒馆,人总是越多的,酒馆能招揽八方来客,但贵宾也仅仅有那几位而已,娘,你说女儿能不能进了雅间并且坐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