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陈年的身世之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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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娘看见了她,但是却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不禁疑惑道,“杨栋家的,那孽子呢?是不是没脸来见侯爷和蒋老,你回去告诉他,若是不来静心堂亲自给侯爷和蒋老叩首认错,那以后就别想出侯府的门了!”
杨栋家的一边给沈姨娘使眼色,一边点头答道,“是,立哥儿现下悔不当初,纵老婆子怎么说也不敢来见侯爷和蒋老夫妇,还是姨娘亲自去劝......”
沈姨娘和杨栋家的配合多年,早已心有默契,杨栋家的但凡有一举一动她立马便能会意,此时见她与自己打眼色,便知道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来不了了。
沈姨娘故作生气,站起身来怒道,“还给他脸了!我看真是把他给惯坏了,现在成个什么样子!”
说完沈姨娘又换了一副恭谨的面孔对陈景泰道,“侯爷,也是妾身疏于管教,我这就去将这孽子给揪来,妾身告退。”
沈姨娘见陈景泰没有任何反应,转身便要走,这时韩姓妇人突然放下茶壶说道,“姨娘慢走,我送您。”
沈姨娘勉强对她笑了笑,然后和杨栋家的一前一后出了静心堂,韩姓妇人将这二人送出静心堂便即转回。
沈姨娘和杨栋家的出了静心堂往前进院走去,路上沈姨娘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那臭小子去哪了?”
杨栋家的唉声叹气的说道,“估计立哥儿是不想给蒋家那二位磕头认错,所以咱们方才一走,他就借机溜出了侯府,丫鬟婆子哪里拦得住。”
“知道去哪了吗?”
“我听人说立哥儿在应天府带来个行首,送到了小兰亭,估计是到那混顽去了。”
“去,马上让你家的去把人给我带回来,绑也要绑回来,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这个逆子一点也不替我想想......”
这二人正说着话,却见个男人突然快步蹿出,沈姨娘和杨栋家的吓了一跳,连忙停嘴驻足观瞧。
再看这个男子,正是方才救了陈年一命的蒋昭蒋小义,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碰上沈姨娘和杨栋家的,微微一愣,便即垂手行礼,“原来是沈姨娘,小义孟浪了。”
沈姨娘用手帕点了点唇角,微微定了定神,便是笑道,“是小义啊,可吓我一跳,这是要去见侯爷?”
“是。”蒋昭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你快去吧,侯爷和你爹正在下棋呢,你娘也在。”沈姨娘也不想和他多扯,直言相告。
“沈姨娘先请。”蒋昭让开身子让沈姨娘主仆二人过去,眼望她们走远了,嘴角不禁挑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
静心堂里,老侯爷陈景泰刚刚放下茶盏,对蒋老夫妇言道,“听说沁儿闹了性子,方才跑出府去了?”
韩氏笑道,“小孩子嘛,气不过也是正常的,小义已经去哄了。”
陈景泰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对不起她。”
“这不是没有得逞嘛,没事,等以后一切有了结果,她自然也就明白了。”韩氏又道。
正在这时,蒋昭急匆匆的走进了静心堂,先是给三人见礼,“伯父,爹,娘。”
陈景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礼,韩氏则是问道,“沁儿呢?还闹不闹性子?”
蒋昭道,“侯爷,爹,娘,沁儿已经被我追回来了,先不要管她,有一件大事我要告诉三老。”
三人见他说的严肃郑重,不由面面相觑,蒋昭的爹爹蒋顺笑着说道,“你能有什么事?还这般郑重,快说来听听。”
蒋昭靠近了三老几步,压低声音说道,“伯父,爹,方才我追着沁儿出去,在离着侯府不远的一处小巷里看见了一个人,此人看年岁二十左右,是个男子,形貌与伯父有着三分神似。”
“唔,这算是什么大事,长得像侯爷那也......谁拽我......”蒋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此刻真觉得蒋昭碰见个长得像陈景泰的人不算是什么奇事。
但转头一看韩氏一边拽着自己的衣袖,一边神情十分激动,眸光闪动间,似乎已经溢满了泪水,连手脚也在颤抖。他顿时了悟,哎呀一声,心中也是又喜又惊。再看陈景泰此时神情呆滞,手脚木然,随即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猛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蒋老夫妇也赶紧跟上。
蒋昭见平日里稳稳当当的这老三位像是同时患上了失心疯一样就要往外闯,一边暗笑,一边连忙拦住三人,“伯父,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人是不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哥哥还未可知,再者说,您老三位知道他在哪吗?”
三人闻言这才都站住身子,头脑一时间也冷静了许多,蒋顺便宽慰陈景泰道,“侯爷,昭儿说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些年来,像是这种事情咱们也经历过几次了,还是从长计议。”
韩氏也说道,“是啊侯爷,沈姨娘可就在前进院看着呢?咱们还是先听昭儿说说再决定如何是好。”
陈景泰点了点头,示意蒋昭赶紧说话,蒋昭便将自己路遇陈年的事情丝毫不落的讲了出来。听到陈年受了重伤,陈景泰眉头紧皱,脸堂上似有杀机闪动。
蒋顺听完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我哪里知道,那两个人武功不俗,二话不说直接就动了手,我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还什么都没问呢。”蒋昭解释。
“昭儿你说你将他背了回来?前院的人见了没有?沈姨娘的人见了没有?”韩氏不无担心的说道。
蒋昭低声道,“孩儿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除了沁儿以外,没有惊动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是和沁儿翻墙进来的。”
“那就好。”韩氏点头,皱眉沉思了片刻,又对三人说了自己的想法,陈景泰等人皆是点头称善。
再说秦香莲,她在司马方口中得知陈世美三年前已被招为东床驸马,真是心如油烹一般。昨天夜里更是辗转难眠,暗自垂泪,她还是难以相信陈世美真的会置父母妻儿于不顾,只贪图皇家的荣华富贵,她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或是迫于皇家的权势,被逼无奈。但每到她为陈世美坚定信心的时候,陈年的话便会浮现在耳边,整整三年,他都杳无音讯,连一封家书也没有,若他真的变了心,不要我与英哥冬妹了,我们母子三人又当如何?
秦香莲一夜难眠,看着身旁熟睡的二小,心中憋屈苦意又涨高了几分。她心想,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为了英哥和冬妹也要找世美问个清楚。至于陈年......秦香莲想到陈年身上,心弦不禁颤了颤——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虽然陈年只说了一遍,可是不知为什么,秦香莲却准准确确,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还有陈年那泛着爱慕情意的眼神,秦香莲怕是永远也忘不掉了。
可是秦香莲终究还是个封建女性,她知陈年悦爱自己,本能的有一分欢喜,但更多的却是想着如何逃避,最好能与陈年彻底断绝来往,可是陈年却是她名义上的小叔,这一路上又对她帮助良多,甚至还救过她的命,她是应该感激报答陈年的。她为此思索了半夜,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今天一大早秦香莲就将二小叫了起来,看陈年还自睡着,便拿了自己的包袱行李携了英哥冬妹匆匆出门,她到四海居前厅向司马方问明墨池宫的所在,便沿着大道一路找去。此时,她却不知道负责在前门监视的郑刚已经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毕竟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幼童,所以走得并不快,直到日头升至中天,秦香莲这才找到墨池宫的大门所在。若是陈年不在小道上遭遇郑氏双雄,怕也早就追上他们了。
墨池宫是当今天子仁宗赵祯钦赐给陈世美和惠国长公主的府邸,虽不在皇宫之内,却仍然冠以‘宫’字,可见四帝仁宗对这对夫妻是何等的喜爱。秦香莲上眼一看这墨池宫大门,横去能跑开八匹骏马,高下能举进数丈旌旗,红色的门楼琉璃挂顶,漆红大门雕花镶边。门前两边,放有两人多高两尊石狮,石狮左右各有上马石、下马石若干。再看此时的墨池宫,大门紧闭,只开偏门,门前站有两个门官,穿青挂皂,俱是一脸的傲然得意之色。
秦香莲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宅院和门楼,不禁心下惴惴。她先是抚平自己的衣服,又在二小身上扑打一通,心下稍微计较一番,想上前同那两个门官说话。
那两个门官早便注意到了秦香莲,一看是个戴孝的素净妇人领着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不住的打量墨池宫,二人心下奇怪,都是暗想这墨池宫不是一般的府邸,哪个行人百姓敢在此驻足张望,谁人不是绕道而行,这个妇人是怎么回事?
两个门官正心有疑惑的时候,再看秦香莲已经朝着自己二人走了过来。左边的那位立时喊道,“站住!那个妇人,说的就是你!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吗?这不是你们平头百姓能来的,赶快离开了吧!”
秦香莲依言站住身躯,款款下拜行礼,轻启丹唇问道,“敢问二位门官老爷,这里可是墨池宫驸马府?”
“嘿,我说你个妇人,你是不识字吗?看看你头上那三个烫金大字,全东京城难道还有第二座墨池宫吗?”另外一个门官开口训道。
秦香莲对这人的失礼言语不曾计较,又急忙问道,“那再敢问,这府里住的,可是驸马爷,姓陈名世美?”
“啊,呔!你这妇人还不住口,驸马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出口的,你也不怕折寿......”
这个门官正想再骂几句,却是被左边的那位给拦住了,那人见秦香莲不疯不傻,却敢来和自己二人交涉,心下不免犯了计较,难道她真的认识驸马爷不成?所以他赶紧拦住出口成脏的这位,以免祸从口出。
他打量了几眼秦香莲和英哥冬妹,趋前几步,笑着说道,“这位娘子,驸马爷的名讳我们不敢直呼,但确实如你所说,你是有什么事吗?”
秦香莲确认之后,不免又黯然伤神,没想到曾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真的成了如今的驸马爷。世美啊!你让我们母子三人何去何从啊?她想到这不禁泪目,忙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又微微定了定神,对门官言道,“这位门官姥爷,烦请您前去通秉一声,就说是往日的荆州同乡到了,请你家驸马爷移驾相见。”
那门官一听,顿时脸色淡了下来,看了看秦香莲的衣着打扮和稚气未脱的英哥冬妹,又有些感慨,他对秦香莲道,“那好,你且先等一等,我进去通秉一声。”
说着,他转身进了偏门,转角便不见了踪影。另一个门官则是对秦香莲嗤之以鼻,不由嘲讽道,“原来是个打秋风的。”
秦香莲将此话听在耳中,悲在心里,自己携二子千里迢迢来到成婚多年的丈夫门前,却被说成是打秋风,这是何等的讽刺。
正在秦香莲暗自垂泪的时候,往里面去的那位门官走了出来,但见他躬着身子侧身而立,偏门之中又走出来一人。
秦香莲还道是陈世美现身,急忙抬眼瞧去,却见此人是个相貌陌生的男子,生得身躯魁梧,面似银盆,一对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唇上微微有点黑胡须。
这人穿着一身白色剑袖,外罩青色大氅,乃是墨池宫中的第一家将,姓韩名琪。
韩琪来在墨池宫门口,张目看去,但见秦香莲和英哥冬妹站于门外,转头问那引他来的门官道,“就是这妇人自称是驸马爷的同乡?”
“没错,就是她,因为驸马爷早有吩咐,所以小的才请您出面。”
韩琪点头,迈步往前走近秦香莲母子,开口对秦香莲道,“你是荆州人士?是我们驸马爷的同乡是也不是?”
秦香莲点头称是,但她并没有见到陈世美露面,不禁问道,“你们驸马爷不在府中吗?”
韩琪趾高气扬的说道,“不瞒民妇,我们驸马爷此时正在府中,不过他可不会见你。”
“这是为何?”秦香莲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