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展昭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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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是？”蓝雪的出现一时间平复了刘奉峤等人的怒气。
陈年挑了挑眉头，故意趾高气昂道，“我家丫鬟！”
“你家？还有丫鬟？你唬谁呢？”刘奉峤大笑。
话说能进殿前司各班直的，一般都是京中要员的旁支子侄，为什么是旁支而不是嫡亲呢？那是因为这份前程看起来光鲜艳丽，实则也危险的紧。无论是拱卫皇宫还是陪驾出行，那是不能有半点差池的，而且关键时刻还要替皇帝挡枪，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其中但凡有所疏漏，人头落地是轻，满门抄斩也不是没可能。再者一说，大宋朝本就重文轻武，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升斗小民，谁不是一门心思的往科举之路上钻，除了那些在文路上实是不开窍的才会想别的门路。
所以殿前司诸班直，看起来是东京公务员的编制，实际上是矬子里面拔高个儿，故此其中子弟多是半高不低的出身，身边能有个小厮便已经算是混得好的了，更遑论像是蓝雪这般如花似玉的丫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陈年身边就有一个，不对，是四个！若是加上琴棋书画等一众二等三等丫鬟，光是伺候陈年的丫鬟数量就已经达到了二十个之多，这还是配置不全的情况下，按理说当朝二殿下这般身份，少说院里也要有五六十个伺候丫鬟才德位相配。
陈年斜睨他一眼，“爱信不信！都滚吧，我今天不想动手。”
刘奉峤有些拿不定，暂时将蓝雪的事放在了一边，一边挽袖一边攥拳道，“陈可怜啊陈可怜，今天没有严祺和段棁那两个碍事鬼，你以为你还能讨到便宜。”
陈年言之凿凿的吐出了一个字，“能！”
刘奉峤有些愕然，随即大笑道，“死鸭子嘴硬，兄弟们，动手！”
陈年一摆手，“慢着！”
“怎么？想求饶，你只要跪在地上给爷爷磕两个响头，爷爷就放过你！”
陈年笑吟吟道，“我就是想给你磕头，你也得接得住！”
这时一直沉着脸色站在旁边没言语的曹之汴忽然冷笑道，“我劝你们还是尽早退下，当朝二殿下殿前不趋、赞拜不名，现在还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已经算是仁慈了。”
“什么？”刘奉峤觉得自己听错了。
陈年含笑向前伸手拍了拍刘奉峤的肩膀，“别担心，你文不如我，武不如我，身份地位更是云壤之别，我是不会在意你的冒犯的。”
刘奉峤见陈年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便是曹之汴口中的当朝二殿下，直吓得抖若筛糠，冷汗频流，膝盖一软差一点当场跪下。他可知道即便是自家那八竿子才能够得着的表哥、窦老本的嫡子窦几晏都被陈年教训过，听说是被抬回窦府的，那时他还只是个小侯爷。现在他可是炙手可热的国太义子、当朝二殿下，若是肯狠心针对自己，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身后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不堪，撸下袖子，扬起笑脸，对着陈年一个劲儿的恭维奉承，甚至有几个还赎罪般的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陈年毫不理会，他转头对曹之汴道，“我就先去了，我知你志气才情，但若有难处可到南府找我，我定会援手相助，秋闱不远了，预先祝你金榜题名。”
曹之汴一躬到地，“若之汴果然榜上有名，自会到府拜会。”
陈年笑道，“记得提二两酒，走了。”
说着陈年双手拢在袖中，迈着闲散的步伐离开了面摊，蓝雪抱着那把油纸伞紧跟在他身后。
这出闹剧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主要是双方还没有动手，知晓内情的人也仅仅只有面摊老板，听说刚才在自己摊上吃面的人就是当朝二殿下，他惊喜交加、与有荣焉，将陈年用过的碗筷刷都没刷便收了起来，心说，这下回到家可以跟婆娘吹上半天的牛了！以后就将这副碗筷供起来，就说是当朝二殿下用过的，自己做的汤面连当朝二殿下都说好，肯定4会生意兴隆！
刘奉峤在陈年离开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担惊受怕的问曹之汴，“这位......仁兄，你说二殿下是真的不会再追究了吧？”
曹之汴拂袖而去，傲娇道，“哼，你当二殿下真如你们这般无聊？！”
面摊前，留下刘奉峤等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
“少爷好无聊！”
红雪扭过身子，背过脸儿去，怒兮兮的。
陈年讨好似的按着她的两个香肩，想让她回过脸儿来。
“是少爷说错话啦，蓝雪快别生气了。”
蓝雪扭了扭肩膀，委委屈屈的说道，“以后少爷不要说这种话啦！”
“好好好，是少爷不对，少爷给你道歉。”
蓝雪抹了抹眼下的几点眼泪，状似忸怩的转过身来。
陈年叹了口气，给她擦了擦眼角，“我这怎么是委屈你呢？像曹之汴这般才学，不出意外，秋闱肯定榜上有名，你若是嫁给他以后就是进士夫人，岂不比无名无分的跟着我强，我也是见你方才对他多有关照这才问问你的......”
“少爷还说！你明明是嫌弃蓝雪了，说蓝雪不检点，我以后不跟你出府了......呜呜呜......”
蓝雪的眼泪像是熹微日光下的雪花，一点一滴的淌落，让人心中好生怜悯。
陈年哄劝着将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乖，少爷不说了，把你送出去我还心疼呢，我怕你们跟着我委屈，你倒委屈开了，这到哪说理去！”
蓝雪扑哧一笑，把脑袋窝在陈年的肩颈里不肯出来。
到了临河小苑，蓝雪已经恢复如初，似乎跟着陈年的步子更紧了，像是怕陈年随时将她丢下的样子。
临河小苑，飞雪还是那一副淡雅的姿容，就坐在河岸边的窝棚下面，看着金水河的河水发呆。
见陈年来了，她便笑，似乎整个世界的灰白色都被陈年这抹绚丽晕染开了。
陈年在她面前总是很幼稚的样子，掐腰说道，“真不知道这金水河有什么好看的，我家观澜亭建好了，我带你去看如何？”
陈年本以为以她的性子会拒绝，谁知她竟然点了点头。
陈年又惊又喜，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真的，你真愿意和我回南府？”
“几天可以。”飞雪淡淡说道。
陈年大笑着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轻轻的亲了她一下。
饶是以飞雪镇静的性子此时当着蓝雪的面与陈年如此亲密动作都悄脸飞红，她并没有顺势揽住陈年的肩颈，而是双手扒在陈年的胸襟处，看起来有种楚楚动人的感觉。
陈年回头看了看蓝雪，见她已经知趣的转过身子，一扭一扭的想远离秀恩爱现场。
他一时间心下怦然，低头与飞雪吻在了一起。
好一通长吻，飞雪捉住了陈年作怪的手，将其顺势送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可突然之间，陈年只感觉浑身如针芒逼近，一抹寒气自飞雪的身上散发出来，他惊诧睁眼，四唇未分，只见飞雪双瞳漆黑，如乌云淋墨，杀气毕露。
刹那间，陈年念头纷飞，心想飞雪难道要杀自己？可是为什么？转念间，陈年未及多想，在飞雪面前，他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其后，桌上的秋风落叶扫发出阵阵轻颤声，飞雪轻轻一推陈年的肩头，也不见她有何动作，桌上的三尺长剑已然出鞘，飞速旋转着飞向小苑门口。
飞雪的身形如魂似鬼，一点支撑窝棚的木柱，身子便弹射了出去，堪堪跟在剑身之后。
“是我，展昭！”
门口的偷窥者急忙呼声，未及陈年阻止，飞雪单手一旋，剑柄被她稳稳抓住，剑尖已落在展昭的喉结之上。
展昭缩着脖子，饶是他浑身是胆，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个女子面前，他感觉自己只有徒手待宰，甚至连剑也拔不出来。
那种无形的杀气泯然消失，飞雪收回长剑，倒背身后，施施然走回陈年身边将秋风落叶扫归鞘。
陈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走向展昭，“展大哥，你自西境回来了？”
展昭又与陈年一起走到了窝棚下，一边犹自心下战栗的将目光放在飞雪身上，一边随口回答陈年的问话，“嗯，回来了，方才在街上见了你，才跟踪你至此处，没想到......”
展昭走到飞雪面前拱手一拜，“方才那一招该是峨眉一派的天外飞仙，敢问前辈尊名？”
听到展昭开口就喊‘前辈’，陈年脸颊明显的有些抽抽，这辈分好像有些乱。
飞雪不理会他，转目看向陈年。
被飞雪这么一引，陈年表现欲爆棚，赶紧挺腰抬头轻咳两声，“展大哥，被叫她什么前辈，叫弟妹，你先坐下说。”
展昭惊愣当地，“弟、弟妹？！你已经成亲了？”
陈年不好作答，挠了挠头想着说辞，却听飞雪清清淡淡的说道，“我是他的外室。”
展昭闻言单脚一晃，差一点没站住，“外室？！”
他转头打量着陈年，目色中疑惑重重，好像在说——你陈年什么货色我还是清楚的，随便找了个外室就是个剑客？啊？
陈年先让展昭坐下，蓝雪很有眼色的给端了一杯凉茶上来。
飞雪很给面子的退身下去，“你们聊，待会儿回府的时候记得喊我。”说完，她盈盈一拜，便转身回房去了，蓝雪喊了一声‘飞雪姐姐’也跟着进了屋。
展昭的目光一直追到飞雪不见了身影，这才一脸怪异的看向陈年。
陈年便将飞雪的事对展昭大概的讲了一讲。
展昭听完才道，“怪不得我觉得自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原来是飞雪阁的飞雪仙子，贤弟好艳福啊！”
陈年老脸一红，又听展昭嘟囔道，“尚云凤，这名字为何这般熟悉？啊！”
展昭猛然站了起来，面色激越，显然是兴奋异常。
陈年便问，“展大哥，你怎么了？尚云凤的名头很大吗？”
展昭抚平方才激荡而起的心绪，神采奕奕的说道，“贤弟不在江湖，怕是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可怕之处。”
陈年心中不服，暗道我是不在江湖，可是家里的老爹陈景泰、蒋老爷子和蒋昭可都是在江湖上混过来的，飞雪的名头如果人尽皆知，那他们为何从不对我讲起？
展昭见陈年不信，便问道，“你可知峨眉四大剑侠？”
“峨眉四大剑侠？”
“没错，峨眉乃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其掌门普渡普老剑客武功超凡入圣，一辈子收了四个徒弟，后来他这四个徒弟闯荡江湖，人称峨眉四大剑侠。”
“都有谁？”陈年来了兴趣。
展昭也毫不吝啬的接着说道，“白云剑客夏侯仁、一字娥眉女马凤姑、再就是你这......外室——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最后一位更了不得，乃是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
“有多厉害？”陈年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展昭正色道，“就拿眼前的这位白绫女剑客来说，天下武者能与之敌手者不过两手之数！而其他三位，单论武道，恐怕皆在她之上！”
咕咚！
陈年吞了一大口唾沫，身子一晃，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自己的外室，之前三番五次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女子，武力值竟然八层楼这么高！
陈年好不惊诧，随之而来的更是有种天大的刺激感！
陈年默默的感叹——我的武林高手老婆！
天下能敌手者双手之数！那这天下武林岂不是随我横着走！
陈年豪气干云，对于自己吃软饭的行径丝毫没有感到脸红，甚至引以为荣。
“陈年！陈年！”
展昭连喊了两声，陈年才从歪歪中回过神来。
展昭无奈道，“我之所以来见你，是因为我有事找你帮忙，如今更有白绫女剑客在此，此事已成八九。”
陈年这才注意到展昭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紧赶慢赶的才来到东京城。
陈年便问，“展大哥，你不是去西境追索襄阳王去了吗？人抓到了没有？”
展昭沉声道，“我找你便是因为此事。”
陈年拍着胸脯义薄云天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展大哥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