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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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玩笑话。】
沈兰柯发着消息，做贼似的，眼球装作注视聊天界面，实际上大部分心神都已经跟着余光偷偷往卫恒脸上瞄了。
……嗯……嘴角没什么弧度，只瞧脸下半部分的话，看不出任何喜怒。
【我没有觉得你啰嗦。】
沈兰柯分神组织着语言，目光从卫恒唇角挪走，小心翼翼地往上移动。
刚略过下眼睑，沈兰柯就停住了动作。
视线尽头，直而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眸透过缝隙准确捕捉到了他自以为隐秘的视线。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
在极短暂的尴尬后，沈兰柯就淡定了下来，或者说无所谓了。
发现就发现呗，反正又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迎着卫恒平静的目光，沈兰柯无辜地眨眨眼。
卫恒盯着他的脸停留了一秒，率先移开了视线。
此时，对话框中出现了新的消息。
沈兰柯下意识瞧过去。
wei什么:嗯，我知道。
沈兰柯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用比较随意的语气发了一段话。
【其实我很乐意你能多说点这种话，毕竟你这家伙可是资深大佬，随便提到点东西，都够我琢磨得了。】
沈兰柯分神透过透明面板朝卫恒又眨眨眼，紧接着补充。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刚踏入超凡界的低龄萌新，是不？】
他还故意将“低龄”和“萌新”两个词用红色和绿色分别做了加粗，看起来既扎眼又花哨，让整句话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着调。
发完这句话，沈兰柯等了一会儿，然而对话框没有出现新的消息。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回归正题。
【聊聊让你改变主意开口的第三个方法吧。】
沈兰柯主动询问，【是不是和坐标背后的遗境故都有关？虽然这些坐标本身也有奇异之处，但终究只是打开遗境故都的媒介，应该和你的打算没有太大关系。】
这次卫恒很快有了回复。
wei什么:嗯，遗都里的事物都和主人息息相关，有样东西应该合适给你解惑，没有副作用，与你以后得的提升也有益。
这个回答让沈兰柯眼神发亮。
那不就是超脱强者死后的部分遗泽！
尽管很心动，但沈兰柯还是克制住了，他不想任何人因为他一时的好奇而冒险，卫恒说的轻描淡写，但他不会真觉得事情会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你得进入遗境故都才能拿到东西吧。】他问。
wei什么:嗯。
沈兰柯掐灭最后一丝心动，只是超脱而已，他迟早会达到那种程度，该明白的到时候自会明白。
但还不等他说出算了吧，卫恒下一条消息就紧随其后跳出。
wei什么:与你无关。
？？？
四个字让沈兰柯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他看向卫恒，等着他的解释。
wei什么:我从这个坐标上感到了共鸣，随即就探测到了微弱却源源不断的空间波动，以及一种我还没办法肯定的特殊能量属性，那种特殊属性使我的本源产生了异动，我必须弄清其中的原因。
沈兰柯看到了卫恒眼中不同以往的执着，像沉睡的火山中心缓缓流动的岩浆，沉默却灼热。
沈兰柯心底默然，他望向那团漆黑能量。
他也算是空间能力者，但他没从漆黑能量上感到任何空间反应，更别说另一种连卫恒都没头绪的属性。
台上，主持人也刚好再次提到这个坐标属性未知。
沈兰柯对着卫恒微微扬起眉角。【看来主办方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卫恒看到了他的动作。
wei什么:他们实力不行。
发这句话前后，卫恒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既没有对自身实力的骄傲，也没有对那些人的看轻，只是在理所当然地陈述一个事实。
沈兰柯无可辩驳，卫恒有这个底气。
说到这一步，沈兰柯对卫恒的想法没有了任何异议。这会儿他也不想继续置身事外吃瓜看热闹了。
凝视着那团神秘莫测的能量，沈兰柯想起卫恒对他的那些帮助，在这件事上他应该能用自己的能力给他做点什么。
他现在没办法直接看到一个人的全部命运，尤其是卫恒这种高层次的人。
——但他能针对卫恒当前的选择给他一点点启示。
说干就干，念起意动。
沈兰柯一直注视着卫恒的眼中，几缕银丝在任何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闪烁了刹那。
尽管时间很短，但有些东西沈兰柯已经看到了。
对面，卫恒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沈兰柯脸上，当然没有错过看着他的那双眼中的变化。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另一个层面的强烈的窥视感，直白而又明目张胆。
搭在腿边的手指微微一动，卫恒按下瞬间升起的、意图抹消窥伺源头的条件反射，遏制住浑身活跃起来的能量。
——因为源头就在眼前，来自蓝科。
他没有从蓝科的举动中感知到任何恶意，也不认为蓝科是想对他不利。
超凡世界一向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等级观念虽未直接宣扬却早已深入人心，围绕这些因素产生的混乱与厮杀也从未停歇过一刻。
在大多数超凡者眼中，来自境界低下者的任何窥探都是对他们实力的亵渎和挑衅，而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通常就是在找死。
但对于沈兰柯的行为，卫恒没有生出半点被冒犯的感觉，只是那种好像被人透过表层防护看透的感觉让他产生了少许不自在，但这点仅有的别扭也很快消失不见，没留下任何痕迹。
沈兰柯缓缓呼出一口气，暗中运转修炼法缓解刚才的消耗。
想起看到的信息，沈兰柯觉得还是自己亲口对卫恒说最合适。
不动声色瞄了瞄身边注意力都放在各种事上的同学，沈兰柯对卫恒挤挤眼睛，嘴唇微动。
卫恒被沈兰柯突如其来挤眼睛的动作疑惑了一瞬，随即目光就被他正在说什么的嘴吸引了过去。
‘我看到了能让你恢复的可能。’
看清了他说的话后，卫恒瞳孔紧缩，神情明显一怔。
下一刻，睫毛微垂盖住眼眸，也遮掩住了其中掀起的滔天巨涛。
他……能恢复正常了！
还有心中那个时刻漏着风的空洞……
卫恒轻轻抿了几下嘴唇，又抬起眼皮，用比以往都要亮的瞳仁注视着沈兰柯，缓缓点了点头。
眉眼扬起，沈兰柯用嘴型向他道了一声“恭喜”，然后嘴角含笑转向拍卖台。
他挺期待卫恒等会儿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