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终于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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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两口子回国已经是十月中旬。他们俩一回来就给陈月君放了个大假。陈月君扎实地过了几天睡到日上三竿，‘点单’饭来的日子。
彻底放松没几天，陆飞通知她，帮她接了一本时尚杂志内页的活。
陈月君翻着那本时尚杂志，觉得他们的风格和自己差别很大，不由地有些担心：“我的风格他们能接受吗？”
“他们就是冲着你的风格来的，放心，是他们主动找我的。”
“不会又让我去他们杂志社开会吧！”
“不用开会，我已经跟他们确认过了。”
杂志社的人很快过来和陈月君对接。
陈月君确实不用去杂志社开会，他们的工作会在画廊的办公室里开。
送走编辑们，陈月君对着陆飞撇了撇嘴，“陆老大，你说话说一半的习惯可真不好。”
陈月君和杂志主编、美编决定好拍摄方案后，陈月君向他们推荐刘可可做这次的化妆师。
主编略有为难的说：“我们一直有合作的化妆师，是产品商的人，你这朋友……”
“你们杂志的产品她也有在用，之前她与我合作很多次，彼此比较了解，正好我缺一个助理，让她来帮我，你们顺便也可以考察一下她的能力。不知道这样方便不方便。”
主编见她坚持，只好同意。
从画廊出来，主编上车后，忍不住向美编抱怨，“甲方非得用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摄影师，要求还真多。”
刘可可知道后，对陈月君说：“姐，下次，你别这样，不然可能会把你自己的机会给弄丢了”
陈月君给相机和镜头吹灰，说：“弄丢了就弄丢了呗。反正我也没什么名气，提些要求，他们能同意当然好，如果他们不同意拒掉，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可是你这行，机会就那么多，总不能将来真的只接婚纱店的活吧。”
“我可以跟剧组，没事的。”
陈月君望着刘可可，说：“你，跟组！可可，如果我们不熟呢，也许我会信你的话。可我们这么熟了，就你那狗脾气，受得了剧组的工作氛围吗？”
刘可可冲过来，抱住陈月君，“谢谢你，真的！”
陈月君甩开她，“别肉麻了，准备干活吧！”
……
内页拍摄整个过程很顺利，看完原片后，主编高兴坏了，“嗯，很不错！”
最后甲方选片时，选的照片都是刘可可做的造型。
陈月君回画廊后，瘫倒在自己的床上，“真是累啊！”
刘可可倒在她旁边，告诉陈月君，“那个主编问我要了联系方式。”
“真的？”
“嗯，还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太好了！”
从这本杂志开始，陈月君的杂志约拍，频率保持在一个月两到三次之间，活儿有大有小，但收入尚可。
陆飞见陈月君逐渐忙起来：“平时，你忙你的，画廊有沙龙活动，你再过来帮我。”
陈月君正趴在电脑前修片，“陆老大，谢谢哦！”
“你自己的作品也要多累积，现在的作品值得展出的还是不够。你得加把劲，不然年底你小型个人作品展，就那么点作品，也太拿不出手了。”
“知道、知道，放心！”陈月君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头，对着陆飞甜甜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陆飞收拾东西准备走时，突然想起这几天见到的一个高中生，于是问陈月君：“你认识一个叫方少堃的高中生吗？”
“怎么啦！”
“你这段时间不在，他经常来找你。”
“找我干嘛，我跟他不熟。”
“那孩子好像跟你挺熟的，每次来都跟我打听你的情况。”
“啊！”陈月君有些意外，忍不住抱怨着说：“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很麻烦呐！”
陈月君存好文件后，帮着陆飞一块收拾画廊，检查门窗准备关门。
“他家挺有钱的，他父母有些强势，所以，他心情不好就来画廊玩。我也不能赶他，随便他吧！”
“可我看他，每次来，都是来找你的啊！”
“他想跟我学画画，我也是手欠，之前看他的画，多说了两句帮他改了改。”
陆飞疑惑地看着陈月君，“应该不是，没提学画画的事，我看他就是冲你来的。”
陈月君同样疑惑地看着陆飞：“冲我来……干嘛？”
陆飞皱着眉，想了想，“你是不是做过让他误会的事，或者说过让他误会的话？”
“误会什么呢，哪方面，我不明白，让他认真学习别画画了吗？”
陆飞看着陈月君：“你谈过恋爱吗？”
陈月君脸上莫名一红，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样的话题，在他们俩人之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啊，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男女之间的感觉，反应有些迟钝。”
“可……那是个孩子，我又没毛病。”陈月君忍不住叫了起来。
“那个孩子是不是拿你当长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陈月君一时有些无措，她从心底里相信陆飞的判断力，可她没办法接受这个判断，忍不住辩驳：“也许，你感觉错了，那个孩子只是希望有人关心他。而且，我并不认为，这种倒霉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陆飞长长地叹了口气：“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把你用的电脑搬仓库去，你去那里修片吧，没事不用下来。”
“我去跟那孩子说说清楚吧。”
“你怎么说，说什么？人家自己也没说什么呀，冷处理吧，反正你自己也没感觉到，就当不知道，专心你自己的事。”
…………
元旦前，飞云画廊举办“陈月君个人作品展”，日期特意选在12月12日。
这次陈月君的个人作品展，只展三天。陆飞动用自己的关系，请了不少流媒体和各大平台的朋友来站台。
陈月君知道这是画廊运作画家和艺术家的常用手法，但她还是很感动，由衷地感谢陆飞为她做的一切。
关志为陈月君的个人展，免费提供三天的冷餐和茶歇。
除了合作过的杂志外，不光聂良平和梁庆生送了花篮过来，梁庆生的老板马志国听说后，马上也送了个花篮过来。
最让陈月君意外的是文郝不光送了花篮，还带着崔岩一块来参观。
崔岩拉着陈月君，热情的像天天见面的朋友，“月君，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看被我说中了吧。你也是哪里那么忙呢，都好久没来我们公司坐坐啦，我们文总常常提到你。算起来，你的摄影才华，还是他发掘的呢！”
这话也不能算完全错，只是有些过了。
陈月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飞，果然，陆飞的嘴角抽了抽，一副牙酸的表情。
刘可可有工作，一直在外地。回上海后，拖着行李箱直接往画廊这边赶。赶到画廊已经收完展，陈月君正在重新布置展厅。
“对不起，对不起，没能赶上！”刘可可向陈月君道歉。
“这有什么呀，我的照片，哪张你没看过，心意到了就可以，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套。”
“可是，我本来想给你化个漂亮妆，让你美美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嘛。”
“看看！”陈月君将自己的脸送到刘可可面前，“我自己化也很不错，是吗！”
刘可可很听话，认真地看着陈月君的脸，“嗯，不错，手不抖，妆没花，值得表扬！”
…………
个人作品展的效果，慢慢开始显现，春节前，陈月君接到几个封面、内页拍摄的工作，一直忙到大年二十九才结束。
春节，陈月君在家里待到初四，便要赶回上海。
聂莉看着收拾行李的陈月君，袖着手站在一边：“怎么弄得这么忙！”
“忙好呀，我忙得很开心。”
“下次在家里待不久，别带这么多行李啦，来来回回的，麻烦死了。”
“妈，你们春节后什么时候再出去玩？”
“还没想好呢，等磊磊放假再说吧，不然……”聂莉回头看了一眼在客厅玩游戏的聂磊，将声音放低：“他又要闹了，他上初中前，我都得帮忙盯着点。”
陈月君也学着聂莉的样子，将声音放低，小声地问：“还闹着要学唱歌跳舞吗？”
“学，学吧！”聂莉神色不是很好，“不是自己的孩子，管太多，人家也不谢谢我。”
陈月君嗔怪的说：“你快别这样说，磊磊很粘你的。”
聂莉伸手在陈月君脑袋上点了一下，“去上海了，工作稳定下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吧。不是我催你，我只是希望，将来你老了有个伴儿。你看你爸和我，我们退休了可以手拉手旅游。将来你老了，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多可怜！”
“知道啦！知道啦，有空就考虑！”
聂莉见她答的敷衍，“你要是不积极，等我去上海，我也去人民公园摆摊，看你到时候受不受得了。”
“我的天，我的妈妈呀，你可饶了我吧，求求你啦。我保证，一空下来就考虑，行不行！”
聂莉一听忙回房间，拿手机出来，打开一个页面，将手机伸到陈月君面前，“喏，你去这里注册一下，注册完了，让网络红娘给你配对，我考察过，这个网站很正规的。”
陈月君看都没看，说：“你发给我吧，我抽空看看。”
聂莉将链接发给陈月君，还不忘叮嘱：“记住，一定哦！”
聂良平送陈月君去机场，路上聂良平一直在通电话。
进候机大厅，聂良平挂了电话，“没这么早吧，我陪你坐会儿。”
“小舅舅，磊磊最近还好吗？”
“最近一直粘着你妈，怕你妈真不管他了。”
“你不怕我妈不管他？”陈月君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聂良平被戳破心事，轻轻咳嗽一下，“你这算是走上正轨了吗？”
陈月君想了想，说：“不算，只能算起步，具体将来的发展方向还定不了。”
“有选择就好，凡事谨慎些。”
“谨慎，我会注意的，可‘选择’，还轮不到我。”
“是呀，‘选择权’，谁不想要。有些所谓的‘选择’，其实都是不得以。”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感慨一下。”聂良平站起来，“走吧，我送你进去，等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
陈月君拉住聂良平，“小舅舅，你需要这样，像拿根鞭子一样抽着自己走吗？”
聂良平笑笑说：“不是我拿着鞭子抽我自己，等你将来有机会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就知道了。”
陈月君有些担心地看着聂良平，聂良平又瘦了很多，以前那个胖呼呼、乐呵呵的小舅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眼前这个，一副精英打扮，却神态严肃的样子。
………
陈月君从飞机下来，打开手机，连续收到几个注册验证信息。她以为是诈骗信息，没理。向家里报平安时，聂莉在电话里嚷嚷着：“你怎么不验证呀，我都帮你注册了，你快验证呀！”
“验证什么？”
“相亲网站呀，快点，我也注册了，你验证通过，我关注你。”
陈月君坐在出租车里朝车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在电话里，再三向聂莉保证自己一定会注册，也会去相亲。
安抚了一路，聂莉还是不肯放下电话，陈月君不敢随便挂断聂莉的电话，只怕挂断后又是一顿小风暴。
下车后，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听着聂莉的唠叨，一只手伸向后备箱去拎自己行李。
“我来！”一只瘦而有力的手从陈月君身后伸了过来，拎起陈月君的行李，放在一旁。
陈月君转头一看，吃了一惊，“你！”
“陈月君，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
陈月君惊得嘴都闭不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向聂莉说一声“我到了”，挂断电话，又给出租车司机付完车费，定定心神才转过头。
“方少堃，你不在家过年，跑我们这里来干嘛，我们画廊初十才上班，”陈月君指着画廊上的告之牌。
“知道，我也是碰碰运气而已，你看，我的运气不错！”
陈月君只觉得一阵大脑发紧，背脊直冒冷汗。
“有什么事吗？”
“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
“不用，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参观者不好随便进，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
“真要在这里说？” 方少堃朝陈月君走近两步。
高瘦的少年人带给她少有的压迫感。
她退后两步，深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说：“不用了，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吧！我们不熟，我能帮你的有限，就这样吧！”
陈月君将方少堃关在门外，匆匆往楼上跑，放好行李，稍稍歇息一会儿，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圆窗边，轻轻推开圆窗一条缝往下看。
只见，方少堃坐在画廊门前的台阶上，双手交握抵着下巴，侧头看着陈月君出租车来的方向，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