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让她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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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该掀盖头了。”
谢景轩迟迟未动，这让宫中的掌司仪嫁娶的女官有些无措，她试探开口，轻言提醒了对方一句。
但对方丝毫不理睬，依旧坐在凤榻上事不关己地看着前方。
女官尴然，想继续提醒时一旁有眼力劲的洛钱拉走了她，同时挥手让凤霞宫的宫人全都退下。
众人走后，一个偌大的常乐宫寝宫越发显得冷清寂寥。
秋风一刮，外头的风透过殿门的门缝钻了进来。
内室烛台上立着的蜡烛摇晃了下身子，又站稳起来，只是大红色的背景下，几根蜡烛闪了闪，灭了灭，终是熄灭了火苗，冒出悠悠白烟。
沐听蓉一袭大红喜袍坐于喜帐之内，她头上的凤冠沉重，身上的霞帔也累人，攥着衣角的红色等了许久，依旧未听得身旁人有何动静。
哪怕沐听蓉被陈皇后教导得耐心再好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新婚之夜丈夫在新房却不揭新娘盖头，这让谁能受得住，当即，沐听蓉移了移身子开了口。
“皇上，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噗——”
一声噗笑随即传来，沐听蓉心一下子抓紧，同时不安席卷全身。
想到那位谢使臣会把客栈发生的事告知晋国皇帝，沐听蓉脑子飞速运转，当下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好说辞。
“皇上，臣妾知道您是在恨臣妾在客栈对皇姐做的事，觉得臣妾心肠歹毒——竟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可是皇上，臣妾是无辜的，臣妾真的没有对皇姐下手更没有害她。
我和姐姐自小长大，姐妹情深，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姐姐，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明里暗里都在说使臣说谎，谢景轩冷笑，倒是不知这位沐五公主会把错误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还诬陷了他人。
不挪位置，谢景轩用玉如意斜挑起盖头，那距离，离沐听蓉十万八千丈，似怕她沾染上自己似的。
盖头之下，是少女娇羞的眉眼。
谢景轩冷笑，眼底鄙夷。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沐听蓉欢喜，面带娇羞地看向对方。
结果，在看到谢景轩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后，她面上的笑容僵硬，半张着口，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是晋国皇帝？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沐听蓉感到绝望，可不是绝望吗，她上一秒还在说他坏话，下一秒就看到正主了，这不比抓包还要尴尬。
更要紧的是，客栈事发生时晋国皇帝也在，想到这，沐听蓉觉得将来无望，没有任何希望了。
少女脸色的惨白和她遮掩不住的绝望让谢景轩莞尔，可仅仅只有一瞬莞尔，收起笑，谢景轩变得冰冷无情。
害婉婉这条路是她选的，嫁来晋国也是她自己选的，既然选好了那就休抱怨命运，后悔曾犯下的错。
她不是要当晋国的皇后吗？好啊，他如她所愿让她当这个破皇后，但也仅仅只容她有皇后的头衔。
沐听蓉，孤要你用一生去后悔，后悔你曾做过的事。
“沐听蓉，当好你用阴谋诡计换来的皇后之位，今后，你若胆敢在晋国闹事，用你的小心思害人，休怪孤不顾沐国皇帝打你进冷宫。
一纸婚约，还望你好自为之。”
言毕，谢景轩起身，离开。
身后的沐听蓉瘫倒在床上，眼里早无刚才的娇羞，更没一丝对嫁进晋国皇室的欢喜。
他居然是晋国的皇帝。
不后悔害婉婉，只后悔阴谋被发现，谢景轩竟是晋国皇帝。
殿外的蝉鸣在响，晚风在动，唯独帐内的人儿无声落泪。
大约戌时，宜春宫寝宫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将要圆润的皓月下，男子一袭玄纁长袍，踏脚，身形有些晃悠地朝内室的女子走去。
“踏踏踏。”
每一声脚步都踏在少女心上，她攥紧婚服，心也突突突地乱跳。
玄赤色布置下的喜房，少女的身形娇小，坐在艳红刺眼的喜帐内，整个人显得尤为娇小。
脚步声停住，婉婉眼前出现一双男人的鞋子，应是大红，也可是玄黑。
婉婉攥着衣角，没开口说话。
等了许久，身前人没一丝动静，待婉婉想开口时，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即响起，她的红盖头被挑起，婉婉刚抬头，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入目，是男人一闪而过的脸，还有面前的橘黄色烛光。
“婉婉。”
男子的声音带着沙哑，和以往的温润如玉不同，婉婉心一跳，轻嗯一声不敢动弹。
可似乎男人并不想得到一句轻嗯，他稍微松开婉婉，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入目处，是少女羞涩的小脸。
她终于穿上了景国的喜服，穿上了景国的服饰，成为他的王后。
婉婉被他抱住，心扑通扑通乱跳，本就害羞，更别说被男人触碰下巴了。
“婉婉。”
烛火下，男子抱着少女低喃。
玄纁服饰的两人，远远看着犹如一对璧人。
佳人在怀，没有几个人能忍得住，渐渐的，男人的目光下移，落在少女了红润的唇瓣上，艳得似火，一如那日的柔软。
在酒精的作用下，澹台霖泽吻了下去，闭着眼，鼻尖充斥的，是少女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
婉婉僵硬着身体，脑中空白，忘记回应，不敢回应，也不敢推开对方。
唇齿相依，这是夫妻间该做的事，那他们呢，他们真是夫妻吗？他们真当对方是倾心相待的人吗？
得不到少女的回应，身前男人睁开了眼睛，眼底腥红，恰巧撞见了少女眼底的无措和彷徨，他顿了顿，亲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捧着少女的脸，澹台霖泽低了低头，让两人额头相碰。
“抱歉，是寡人失礼了。”
“没有。”
过了半晌，婉婉眼里才再度有了焦距，对男人的话，她轻摇了摇头。
拜了天地，告了天下，现在她是他妻，这些闺房事不该说失礼。
澹台霖泽一愣，随即认真盯着婉婉的眼睛看，以此来辨清她这话的真假，待确定完她此刻的情绪后，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醉酒的清醒，让澹台霖泽没敢再借着酒劲表达自己的感情，低着头，他抚上婉婉的肚子，如前几日那般将脸靠近肚子里的小生命，隔着衣服，想听到对方的动静。
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婉婉抿唇，不敢再动弹。身前，是男人的触碰，鼻尖，是二人交织在一起的香味——酒香和玉兰花香。
半刻钟一过，到处充满喜气的寝宫里才慢慢有动静响起来，慢慢又归于平静。
同一时间，布置同样喜庆的长扬宫此时却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
“夫君，砚公子，你离娘子这么远干什么啊，你过来些，让娘子好好服侍你。”
“疯婆子，你这个疯婆子，来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