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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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公主前年失了孩子后，便一直没再怀孕，也不太肯进宫，淑妃上次见女儿还是在过年时的家宴上，说话时有气无力的，不复出嫁前的鲜活模样。

淑妃觉得女儿情绪不对，可后来数次召见，柔嘉都推三阻四的不肯进宫。没办法，只好借此次庆功宴请皇后将她叫来。

又猜想柔嘉是因为失了孩子不能释怀郁郁寡欢，便请娘家寻摸了个妇科圣手，准备给女儿瞧瞧身子。

靳皇后也没跟淑妃客气，分了些琐事交给她去做。

建隆帝的后宫早先还有嫔妃争斗，可自从八年前刘美人和皇子去后，皇帝没了盼头心灰意冷少进后宫，便都消停了下来，这几年宫里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后宫里少有的几个高位嫔妃都处成牌搭子了，整日悠悠闲闲的，靳皇后巴不得有人来帮她干活儿。

淑妃目的达成，欢欢喜喜帮靳皇后做事去了。

殿内只剩下靳皇后和张嬷嬷两人。

“殿下，您是故意今日召三夫人进宫，和福惠郡主撞上的？”

靳皇后没有回答，只半晌后幽幽一叹：“唉……只盼这姑娘，莫要看上我那侄子。”

张嬷嬷有些不解：“奴婢瞧着您挺喜欢那姑娘，为何……”

“她能承秦家家业，为何要嫁人呢？再说，承安配不上她的。”

嬷嬷闻言，惊讶地看了靳皇后一眼，没想到殿下对那位异姓郡主的评价竟这样高。

这时，宫门前值守的宫女急匆匆走进来。

“殿下，今日福惠郡主城门献俘时，有金龙降世的异象。还有，皇上刚刚下旨，封骁骑尉秦仪君为御军统领，正二品武职，在三位首领之上。”

靳皇后沉默半晌，又叹了口气：“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温石头兢兢业业将秦仪君送出宫门后，才回到隆庆后殿复命。

建隆帝这一上午遭遇刺杀惊心动魄还受了伤，等太医令来换了药，交代温小泉亲自审问刺客后，连午膳都没用，便在榻上睡了过去。

温小泉轻手轻脚给皇上盖好被子，拎着义子去了殿外空地，小声交代他去给宫外暗卫传令，把坊间百姓对城门前金龙降世的议论都引到收复北疆、皇上功标青史之上，莫要牵扯到秦仪君。

秦仪君出宫之后，直奔三川客栈。

三川客栈是秦家在京都的总部，总管事韩笑便是客栈掌柜。

韩笑跟张珈出身相似，本是江湖儿女，不过母亲早逝父亲后娶，还逼着她嫁人，便干脆逃离家中。

后到了弋江城与秦家一侍卫两情相悦，也凭借武艺加入了秦家商队。没想到成亲才两年，丈夫便在跟随秦安康走商时为流匪所杀。

秦家向来善待遗孀，给了一大笔抚恤银，韩笑自行离开弋江城到了京都，用这笔银子开了三川客栈。

又过四年，秦仪君来了。

韩笑是个极聪慧果敢的女子，丈夫作为当年秦家少主的贴身侍卫，虽口风严谨且只成亲一年，但她仍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秦家并不只是普通的商户。

秦家借着红薯和棉花快速发展，又尊秦仪君为少主，散播神女转世的传言，她思量过后，带着已成规模的三川客栈投诚。

这世道，一个没有背景的寡妇想要独自支持家业是极难的，哪怕她有手段有武艺。韩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又想离开伤心地，才会独自来京都开客栈。

秦家当时在京都正缺产业，韩笑又是背景可信的故人，便在观察一段时间后，重新接纳了她。

冲着秦仪君这位女少主，韩笑办事十分尽心。也因为秦仪君的要求，秦家开始大肆提拔有能力的女子，韩笑逐渐脱颖而出，成为京都的总管事。

两人虽从未见过，但信件往来颇多，比如上次那篇读着像话本，秦仪君觉得很有意思的情报，便出自韩笑之手。

甫一见面，秦仪君颇感意外。

她本以为韩笑会是像师傅一样的英气女子，没想到她身量小巧五官精致，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样。

“韩笑见过少主。”

说话行动也柔柔的如弱风扶柳，啧，她又刻板印象了，一点儿想不到手段出众的猛女是这个样子。

“请起，京都的布防图不用想办法拿了，建隆帝给我个御军统领的职务，亲自送到我手里了。”

进了密室，秦仪君干脆利落，直接进入正题。

就算是个架空的统领，布防图也没理由瞒着她，而且这个职务代表着皇帝的信任，她只要在正常时间之内进宫，都十分正常。

从宫门到隆庆后殿沿路，师傅放了不少摄像头，到时选些功夫高的好手一路潜进皇宫的难度也降低不少。

就十天的时间，她要尽量安排得周全些。

“韩笑，先把早间金龙正落于我头顶上的消息在百姓之间传开来，不要太刻意，后续的猜测只要不太过分，都不用再插手。这些天召来的人手不要聚集、不要招眼，散匿于城内或京郊即可。后续如何行动，待我见过那三个御军首领，摸清形势再做决定。”

“是！”

在秦仪君的安排下，数道命令自京都往周边州城传送。

第二日，四月初六。

毕竟是收复北疆五城这等盛事，这场庆功午宴虽办得有些仓促，规模却一点也不小。

五品以上官员、后宫妃位以上、受看重的宗室皆有列席，建隆帝接进宫的三十来个宗室子弟也全都出席了，一个个穿得十分隆重。

秦仪君第一次参加这种数百人的宴饮，表示大开眼界。

专门用作大型宴会的同欢殿摆满了案几，未开席前上头只摆了几样干果和酒水，位高者一人一案，位低者两至三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