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短暂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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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登登发现，八卦真的是一件能迅速建立联盟，并且打破人与人之间隔阂的事情。不管对男性而言还是对女性。
两个人的话题一点点偏移，最终变成程登登和姜森打赌陆露会不会和周昱有发展。
“不会。陆露现在都不想提他。”程登登说。
“会。”姜森斩钉截铁。
“我们赌什么？”
“你定吧。不过意思一下就好了，你肯定会输的。”
“你瞧不起谁？！”程登登很不服气。
最后定的赌注是，她如果赢了，他要发一条夸奖自己的朋友圈，还要附上自己的美照。
两人交往至今，姜森的朋友圈依然停留在程登登初次窥探时的状态，没有半分与自己有关的内容。
对此，程登登心里是介意的，虽不至于刻意要求姜森做些什么，但这个赌注是一个明目张胆表达心中想法的契机。
“可以。”姜森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程登登刻意在此处停下，背着手，拉长语调说：“那我就带你去见家长吧。”
姜森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道：“一言为定。”
她不知道，他在心里已经开始规划见到她的家人要带些什么礼物了。
她不知道，当晚回去，他就给周昱打了电话，鼓励周昱加油去追陆露。
她知道的是，今天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天，与姜森的那些闲聊，让他更真实更具体地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对他更多了些了解。
“好了，又过去好久了。真的要回去了。”程登登看了眼手机，从长椅上站起身，提醒道。
“嗯，我接下来会比较忙，见面可能比较少。”姜森也站了起来，轻声说。
“好的，知道了。”程登登乖巧点头，注意到姜森期待的眼神后，走上前抱了他一下，趴在他肩头说：“那给你一点最后的温暖。”
姜森回抱住她，说：“真的会很忙很忙。”
“所以呢？”程登登觉得他有些没头没脑。
“所以……”他轻轻说，“这点温暖不太够。”
话音刚落，她的唇瓣被攫住。
一个绵长的、不舍的、带着幽幽花香的吻。
良久，他松开了她。
望着她含羞的脸，他说：“现在够了。”
程登登低着头，说了声再见，转过身准备上楼。
“登登。”姜森突然叫住她。
她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看了眼手机，对她说：“你手里的花，叫含笑。”
姜森刚刚在她身后拍了花的照片，发给了自己外公，请他帮忙问问自己那热爱花草却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外婆。
外婆直接回了语音过来，外公用文字输入“含笑”两个字发过来。
姜森给程登登放了这段语音。听着姜森外婆用方言说的那段话，程登登懂了大概。
语音很长，开始的部分翻译成普通话是：就这么说吗？直接说吗？哦，那我说了。
“外婆好可爱。”她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拿了一路的那朵小花，道：“你好啊，含笑。”
你才是最可爱的。
姜森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道别，简单的道别。
当第6次早上发出的消息，直到深夜才收到回复后，程登登才相信了姜森说的“最近会很忙”是真的很忙。
所以，当陆露在摸鱼时间发来消息打听程登登和姜森的进展时，程登登回了个哭泣的表情。
陆露：【干嘛？分手了？】
程登登：【快了，已经将近一个礼拜没见了。】
陆露：【白眼.JpG 】【你也快一个礼拜没见我了，怎么没为我哭？】
程登登：【我们情比金坚。】
陆露：【那是。不过你们不是住一个小区吗？怎么一直没见？】
程登登：【不知道，之前说接下来会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陆露：【你没问问？】
程登登：【不用问，他想说自然会说，何必去干扰他。】
陆露：【格局。登姐牛。】
程登登：【你呢？加周昱了吗？】
陆露：【图片】
程登登点开了陆露发的那张图片，是周昱的好友申请，申请语那一栏有七八行字，这意为着，周昱至少是发过七八次好友邀请的。
程登登看了看那些申请语，连起来能当一篇小作文看。
“陆露你好，我是周昱。”
“hello？美女在吗？”
“愿赌服输，你这是耍赖吗？”
“我不会为那天晚上的事道歉，毕竟是你情我愿。”
“我觉得你很好，我们很合拍。”
“你应该也觉得我不错吧，你的反应很好。”
“你是故意假装没看到，还是真的没看到？”
“给个机会吧。”
程登登看完了截图中所有的文字后，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输给姜森。凭她对陆露的了解，如果是真的讨厌的人，可能直接就拉黑了。而现在，她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似乎在等他的后招。
她想了想，给陆露回了消息。
程登登：【你怎么想的？】
陆露：【刚刚通过了。】
程登登：【？？】
陆露：【被睡服了，不对，是说服。】
程登登：【？？？】
陆露：【目前看来，他各方面还不错。】
在程登登的印象中，初高中时代的陆露，一直是邻家妹妹的感觉。从陆露高考结束后，二话不说要自己陪她去隔壁国际化大都市剌了个双眼皮开始，陆露开始逐渐释放心中藏起来的那一部分自己。
两人大学不在同一座城市，所以大一寒假放假回来，见到染着粉色挂耳烫、穿着打扮也与以前大相径庭的陆露时，程登登并没有多震惊，甚至这样肆意盛放的陆露很好也很美。都说大学是一所美容院，那么陆露一定是这个院的优秀案例。
随着外形变化接踵而至的是蜂拥而来的桃花运，好的烂的都有。她真心爱过，也花心玩过。而随着大学生涯的落幕，一切都归于原点。过了25岁，她和程登登一样，在家人的安排下接受相亲的命运。而她与程登登的不同是，她愿意给对方机会，愿意尝试，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至少没有遗憾。
看程登登那边半天没有回复，陆露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陆露：【就当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而程登登依然没有回复，因为她被部门同事叫去开会了。
和姐妹聊八卦聊到一半被叫去开会的心情，无异于心满意足吃着冰淇淋，结果下一秒冰淇淋在地上摔个倒栽葱。
程登登有气无力地走进会议室，其他同事状态也差不多。
“你们这是没吃早饭吗？”领导半开玩笑半批评的语气传过来。
程登登打起精神，坐直了些许，头仍然低垂着，双目盯着面前的笔记本，手上拿着笔假装做笔记，其实在乱涂乱画。
题外话点到为止就好，抓紧时间说正事才是当务之急。这是成人世界里的规则。
这次的会开得很快，领导的意思也很简单——现在外部的活不多，老板准备建设内部文化体系。要紧跟时代发展，各种新媒体账号可以试着玩一玩。
程登登他们几个要做的，是先找些同类型公司的社交账号分析学习一番，出一套关于自家公司新媒体账号的策划运营思路。
程登登的上两份工作更接近于新媒体运营，对着这次的任务，她胸有成竹。对比开会前的浑身难受，会后的她倒是充满了干劲。
回到工位上，陆露的最后几条消息自己还没回，她打了几行字发过去。
程登登：【刚刚在开会。】
程登登：【领导下达了新任务，不过很简单。】
程登登：【那你们加油，支持你。】
程登登：【不过我上周跟姜森打赌来着，这下好了，我要输了。】
陆露：【什么赌？】
于是程登登将自己与姜森的赌约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又把自己从姜森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共享给了自己姐妹。
陆露：【那你怎么跟姜森说我的？】
程登登：【实话实说啊】
陆露：【？】
程登登：【没事的，这不是说明你魅力大，让周昱有紧迫感吗？】
陆露：【我谢谢你啊。】
程登登回了个害羞的表情，然后看了看眼时间，该吃饭了。
走进电梯的时候，程登登想了想，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然地将陆露的事情在姜森面前和盘托出，一是她向来不是擅长编谎话的人；二是她不愿对姜森不诚实；三是她断定姜森不是那种会在周昱面前多嘴编排另一个女生的人；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一个人的感情经历其实是无形的财富，她觉得陆露的那些经历很酷，并不需要藏着掖着。
电梯停在一楼，程登登往食堂走去。
手机震动，是姜森的电话。
“喂？”
“请我吃饭吗？”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现在吗？你在哪？”她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你回头看5点钟方向。”
姜森话音刚落，程登登立刻回头看去。
在搜索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程登登向后跑去。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打量着他。
她见他难得的背了一个电脑包，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夹，另一只则握着手机。
他的脸上有隐隐约约的疲倦，那双含笑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鼻子依然高挺，嘴唇依然饱满鲜红。
“确认好了吗？”饱满鲜红的唇瓣动了动，他的声音传来。
“啊？”程登登呆滞地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后，笑着走过去挽起他的手。
“确认好了，是我的男朋友。”她满心欢喜道。
“那现在可以请我吃饭了吗？我好饿。还没吃早餐。”
“好，请你吃我们食堂！走吧。”
姜森将手机放回牛仔裤口袋，用空出来的手牵起程登登。她带着他往食堂走去。
两人买好饭菜寻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程登登随口闲聊。
“过来看看办公室。”姜森一边回答一边把碗里的椒盐大虾夹给程登登。
“够了够了，我够了。你自己吃。”程登登把虾夹回去几只，然后问道，“看什么办公室？”
“公司的场地。”
程登登抬起头，望着姜森，却不说话。
“怎么了？”他问。
“所以你之前说的新计划就是自己创业，然后办公室想选在我们这边？”程登登理了理思绪，向姜森确认道。
姜森点了点，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饭菜，没有说话。
“看好了吗？”程登登边吃边问。
姜森依然不习惯边吃边说话，于是停下筷子，说：“快了。”
程登登看着他的举动，说：“先吃饭吧。我不问了。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她真的不再言语，虽然有很多问题，但仅仅是出于对他这个人本身的好奇，与他所做的事情的细节并无关系。
所以，能见到他一如往常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知道他正在做一件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其他的，她并不那么关心，准确得说，现在可以先不关心。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着吃着饭。程登登的心思却在翻涌。
终于憋到两个人吃完饭，程登登看着他擦完嘴，于是忍不住问道：“是哪栋楼呀？东边？西边？”
她公司所在的创新大厦分A座和b座，A座在东边，b座在西边。而程登登东西在b座
程登登想了想，如果是西边的话，那以后工作期间就只隔着上下楼的距离了，还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以及每天一起吃饭，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姜森牵着她的手起身，看着她憧憬的眼神，笑了笑说：“东边。”
闻言，程登登想，东边也不错，虽然远一点点，但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以及每天一起吃饭。
“那你不是以后每天都可以跟我一起上下班以及每天一起吃饭？”程登登问出了心中想法。
“嗯,可以。”看着她闪光的眼眸，有些不忍心让她失望，他撒了个小谎。
“骗人。”程登登道，“别的我不知道，但你办公室租好了不要装修吗？至少装修这段时间你做不到，而且你接下来肯定还有得忙，所以你就是哄我的骗我的。”
姜森看着她认真分析、有理有据的模样，笑道：“嗯，我的登登真聪明。”
随后笑容退去，换了一幅认真的表情说：“等我忙完这阵子，应该就可以了。”
“不要给我画饼啦！我刚吃饱！”程登登不领情。
姜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点安慰的意思，有些摸不透自己女朋友此刻是真的生气还是假装生气。
程登登心里确实有些不快，不过还是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眉眼弯弯道：“逗你的！请你吃完饭了，我也要回去睡午觉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姜森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想要一个亲吻，但念及周围人来人往，他没有开口。
他看着她走出两步，又突然回过头。她问道：“那周末是不是也见不到你啊？”
姜森想了想，道：“再看，空了给你打电话。”
“我没空，我已经有约了。”程登登笑着做着了鬼脸，然后回过头，摆摆手走远了。
姜森看着她的背影，当她真的有约，转过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