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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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的清晨，大队人马集结在郑府门口只待扬鞭启程。
杭州城一众老爷公子，小娘子们等在郑府门口与郑鲲和郑如玉告别。
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郑鲲和郑如玉此次去东京何日再回杭州已是遥遥无期。
郑如月含泪与她的那些小伙伴们挥手告别看得赵小智嘴角微微上扬。
郑绍仕和吴美芳潸然看着郑鲲和郑如玉，一番番叮嘱不断。
郑鹏一味和钱羿岚闹着玩没有一点恋恋不舍，都没有想过娘亲和长姐就要远去京城，何日再见还不可知？
孙府和钱府众人也齐齐相送郑鲲和郑如玉。
郑淑看着赵珏对郑如玉也是低声叮嘱不断。
郑如玉眼含清泪与亲人一一告别。
赵珏看在眼里心中不忍遂高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率先飞身上马引得一众小娘子的拊掌尖叫。
三小厮随后飞身上马让一众小娘子们越发拊掌尖叫不舍……
赵珏稳稳的骑在马上抱拳对着众人放言：“有我赵珏在，鲲弟和如玉妹妹自是安然无恙！”
孙维清含笑点头：“玉郎自是值得信任的东京第一公子！”
郑如玉与祖母和姑母紧紧拥抱，又叮嘱鹏儿要听祖父祖母的教诲，更要时不时去孙府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孙清秋自觉得如玉太懂事，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赵珏，又把信任的眼光看向郑鲲。
郑鲲心里很复杂，好担心此去京城路上如玉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想想现在还杳无消息的魏大人爱女京娘，郑鲲心里不担心才怪。
杨维很能理解郑鲲的担忧，轻轻提醒郑鲲一定要相信玉郎。
郑鲲迎着母亲信任的眼光不自信的笑了笑，请母亲放心，如玉一定会平安回到京城与父亲团聚。
众人纷纷上车上马，八辆马车紧紧跟在赵珏和他的仨小厮后面开始缓缓行驶。
四辆马车坐着公子，小姐和丫鬟们。
四辆马车装着箱笼等一些随行之物。
另有一辆大大的马车装着杭州城众人送的礼物还没有启程，因为还有一些小娘子在往车上放礼物，嘴里一味唤着郑大少爷……
郑鲲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在郑泉的小心伺候下潇洒的和杨维上了马车……
王勤和刘敏，王明和刘亮骑马垫后，英姿勃勃的也让一众小娘子们依依不舍。
一行人离开依依不舍的送行人群，浩浩荡荡向东京方向滚滚而去……
最后一辆马车在马车夫的驾驭下跑得飞快，很快就赶上了队伍。
炎热的盛夏让一众人热汗淋漓，但是沿路风景优美又让人心旷神怡。
那池塘，湖水里的荷花开得分外清美处处展示着江南水乡的美好让车队放慢了速度。
坐在马车里的郑鲲和杨维，几个小娘子纷纷掀开车帘来欣赏江南这独特的魅力，亦有些不舍这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的家乡美。
杨先生看着鲲弟手里那些杭州小娘子送的荷花，笑盈盈的看着郑鲲不由在马车里轻声吟道：“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郑鲲一笑：“太白仙人的《折荷有赠》…...”
杨维温柔一笑：“想来鲲弟心里已经有了更好的诗来与愚兄唱和……”
郑鲲轻轻吟道：“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风含翠筱（xiǎo）娟娟净，雨裛(yi）红蕖冉冉香。厚禄故人书断绝，恒饥稚子色凄凉。欲填沟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
郑鲲吟完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杨维轻轻给郑鲲摇着扇：“杜甫的《狂夫》！看来鲲弟开始想事情了！这趟下江南鲲弟已然成长了不少！”
的确，这趟下江南郑鲲心里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那刘敏顶着烈日，把那荷叶随意的戴在头上，随着马的颠簸摇头晃脑：“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王勤好笑：“刘敏兄把温庭筠的这首《莲花》吟得倒是应景。”
那小如月掀开轿帘，与那孙志豪不停地叽叽喳喳。惹得赵小智的脸色随如月的笑声而变化。
沈碧莲和冯玉兰坐在马车里满脸都是对到了京城的憧憬，哪里肯多想其他……
晌午时分，进了家客栈一行人直接入内休整。
这都是郑府与赵珏提前安排好了的。
休息妥当，那冯玉兰和沈碧莲学着郑如玉和婵娟的样子，也戴了一顶白色的大帷帽，一身白衣飘飘上了第一辆马车。
众人继续赶路。
下午的烈日炎炎正盛，官道上行人除了这大队人马并无他人。偶尔有马蹄声响起，都是一闪而过。
刘敏不由向王勤怨怪：“你说这赵玉郎搞什么？包条大船直接从运河走多爽快，非得要走这官道热死本公子了。”
王勤斜眼看着刘敏：“莫非玉郎行事还要刘敏贤弟来指手画脚？刘敏贤弟难道就忘了扬州之事？此次回京路上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未可知？一切都听玉郎的安排休要聒噪！”
刘敏看着王勤忽然明白了什么，冲着王勤直点头。
赵小刚骑马从前头跑到后面叫唤：“刘公子，你和王公子可要快点骑别耽误了路程！”
一纵马，赵小刚又赶上前头去了。
王勤把马鞭一挥，加快了马速。
刘敏看着渐渐远去的王勤没法只得也加快了马速。
大队人马行进得倒也快，离杭州越来越远离徐州越来越近了。
郑鲲与杨维言道：“答应了徐威和齐俊与他们徐州会合。来信说也是日日忙得不可开交，想来都是中进士惹的祸。”
杨先生笑了：“所以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就看你呀如何看待？”
大队人马行进中。
众小娘子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强，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外面的世界。
许是天气太热，又许是马车颠簸厉害，高婵娟和郑如玉有些头昏眼花，恶心想吐……
那诗儿见状大喊：“车掌柜，停下马车。”
马车夫驾停住马车，整个马车队全部停了下来。
赵珏不放心，骑马绕到郑如玉马车旁：“如玉妹妹可好？”
见郑如玉眼神疲累，赵珏知道郑如玉真的晕车，还知道了郑如玉真的不会骑马。
其实赵珏内心是希望郑如玉会骑马的，但是看着如此虚弱的如玉妹妹，赵珏认为自己是想多了。
诗儿和孙府给婵娟新配的丫鬟杏花，搀扶着如玉和婵娟小心的下了马车。
郑鲲急急下了马车，急急问如玉：“如玉，是不是马车颠簸让如玉身子不舒服？婵娟姐姐，可还吃得消？”
婵娟下了马车就大吐特吐起来哪里还有机会回复郑鲲。
郑如玉干呕了几口没有呕吐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对郑鲲言道：“兄长放心，如玉下马车后似乎好许多了。”
赵小刚见此情况，不放心地对赵珏言道：“公子，照这样下去，可能赶不上预订的酒宴了。”
王勤哪里管这些：“赶不上就赶不上。婵娟小姐都这样了，休息一会又如何？”
刘敏下得马来往地上一躺：“本少爷快热死了。”
婵娟面露愧色：“都怪我！都怪我！”
王勤好言相劝：“如何能怪婵娟小姐！都怪这天太热马车太颠簸！”又吩咐杏花给婵娟喝些冰镇了的缩皮饮。
郑鲲也安抚道：“如玉和婵娟平时极少出门，连马都不会骑，坐马车自然疲累些。无妨，多休息一下。只是母亲可还好？”
孙清秋点点头：“我倒还好。跟着你父亲操练出来了。如玉没事吧？”
诗儿与小姐又喂了些缩皮饮。
都只关心郑如玉，没人管才十岁的小如月。
不过，这小如月可能是平时就不安分所以一路都是精神满满。
郑如月故意大声嚷嚷：“长姐夫，我们多歇会儿再走吧。长姐需要好好休息。”
孙清秋和郑鲲拿眼瞪着郑如月，郑如月调皮的吐吐舌头还扮了个鬼脸。
冯玉兰和沈碧莲跳下马车也长舒了一口气：“可累死我了。”
众人纷纷下马各自找个阴凉之处歇息。随便吃些点心，水果，莲蓬，喝点水。
马车夫们与马喂了些草料和水，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高婵娟和郑如玉坐在马车里总觉得还是不行？
婵娟又下了马车，脸色惨白倒在杏花身上歇息。
王勤一见心疼不已却又碍着男女有别。
郑鲲和杨维掀开车帘一看，眼见太阳当空照。到处一片白花花的阳光和闷热的气流便没有下车。
那小如月和孙志豪跳下马车寻了一个阴凉处自去凉快凉快去了时不时的打打闹闹之声让坐在马车里的郑鲲频皱眉。
杨维好笑看着郑鲲：“鲲弟啊，如月将来也不可小觑啊！”
郑鲲如何会信：“她将来不会连累到如玉就好！”
杨维有些诧异：“鲲弟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郑鲲摇摇头：“愚弟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天气是真的好热！”
天气炎热人困马乏的，众人纷纷下车下马。
刘敏倒在地上随便找了个阴凉通风处，自去凉快了。
王勤挨着刘敏，看着婵娟想心事。
杨维和郑大少爷在马车上哼起了“凤求凰”听得刘敏想笑。
看王勤一副听得入神的模样，刘敏十分好奇。
刘敏拍拍王勤的肩膀：“我说王勤兄，当真对婵娟小姐一见钟情？”
王勤只顾想着他的心思才懒得理刘敏。
刘敏又神神秘秘地凑近王勤：“王勤，你说玉郎为什么明明安排的是如玉妹妹和婵娟小姐坐第一辆马车他亲自在前面打头阵。郑夫人和如月，孙志豪坐第二辆马车，鲲弟和杨先生坐第三辆马车，冯小姐和沈小姐坐第四辆马车……”
王勤哪里会理会刘敏？一心只在高婵娟身上。
刘敏见王勤不理他：“我在与你说话呢，王勤。你说说看，我们把那冯小姐和沈小姐带回东京做甚？我与那冯玉兰不过是逢场作戏，我还真没想过要纳她为妾。本少爷心里还真放不下海棠呀，要是海棠也与我们一同回京该多好……”
王勤白了他一眼：“如此轻浮孟浪还好意思提海棠妹妹？更不要说什么你真心喜欢如玉妹妹了。”
刘敏看着天空认真的言道：“本公子是真心喜欢如玉妹妹，对海棠妹妹亦是一见钟情……”
王勤又白了刘敏一眼：“休要污秽了如玉妹妹和海棠妹妹的清誉？”
刘敏却开始了他的自言自语：“那个沈小姐姿色甚美，想来玉郎应该是想把她带回东京做个侍妾？诶，王勤，你说张玉婉看见冯小姐会不会生气？讲真的，冯玉兰比张玉婉好看多了。”
王勤总觉得赵珏把冯玉兰和沈碧莲带回京城可不是真的让她们去快活享乐，而是另有他意？
至于此次回京赵珏究竟是如何想的，王勤觉得凭他那点智商是猜不透的……
毕竟他王勤可不能与赵家玉郎同日而语，他王府也不能与百年赵府相提并论……
王勤瞟了一眼刘敏故意揶揄道：“所以呀，玉郎这不成全你么。一个美人也是带，两个美人也是带。”
刘敏反过来揶揄王勤：“玉郎安排如玉妹妹和婵娟小姐坐第四辆马车也是成全王勤兄你哟。知道王勤兄与婵娟小姐暗生情愫，我又暗恋如玉妹妹！嘿嘿嘿……”
刘敏笑得在地上踢脚。
王勤忽然有些急了：“你还笑？倘若有何情况，就凭你这花拳绣腿如何应急？”回头又担心的看向婵娟。
郑如玉和婵娟已上了第四辆马车，静静的掀开车帘看风景。
郑鲲有些怀疑赵珏让如玉和婵娟姐妹与沈碧莲和冯玉兰互换马车的动机？
杨维看着郑鲲认真言道：“玉郎行事向来思虑周全，鲲弟休要质疑！”
郑鲲越发不解：“莫非杨兄也觉得我们这一行回京路上会危险重重？怎么可能？赵衙内以为都像他百年赵府深不可测暗箭难防呢！”
杨维看着终是单纯的郑鲲无言，只用力给他执扇。
杨维的沉默让郑鲲不得不怀疑杨维有事瞒着他？
杨维一边给郑鲲执扇，一边希望此行回京一路平安。
见王勤一脸担心看着婵娟，刘敏放心的看着王勤：“放心，王勤兄，有那仨小厮在，保证我们这一路是安全无虞的。”
见王勤还是一脸紧张，刘敏躺在地上用右手拍拍王勤的左肩：“玉郎早已经周密部署，就算玉郎百密一疏，还有仨小厮在那防缺补漏。更何况还有侯爷和郑伯父在纵观全局。再说了，我父亲和王伯父在京城为官多年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刘府和你们王府也不是普通人家。”
王勤想想刘敏的话有道理。又看着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英姿焕发的，突然心里就踏实起来。
虽然婵娟十分不适应马车的颠簸，但是既然要去京城，高婵娟就必须要适应路途遥远和天气炎热所带来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