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葫芦娃？一根藤上三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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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开门，往客厅里匆匆一瞥，果然没人，多半在厨房忙吧。
她转身轻轻拉过大门关上，顺手把包挂在墙边的壁柜里，低头换好鞋之后抱起军训服往客厅里走去，特意把军训服整齐地放在沙发上，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
刚走到门口，准备偷看老妈还在忙些什么，就看见男人在妈妈身后二十厘米处，弓着身子探头探脑，往前方的锅里看。
南禾难掩欣喜，计上心来，内心默念：一二三，突然一声：“嘿！爸爸！”
前面的两人身子一抖，都吓了一跳，齐齐转身看向南禾，哭笑不得。
南政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俩不是二十岁，我和你妈这把老骨头，禁得起你这么吓？”说着作势轻拍心脏，缓缓吐气。
南禾也知道有些冒失，开始道歉：“对不起，爸妈，我一时没控制住，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鲁简听着女儿内疚的语气，憋笑说着：“好啦，你爸跟你开玩笑呢，他那把老骨头，吓十次也难散架！”
“爸！您真会演戏！”
“承让承让，往左站站，我把你妈刚炖好的猪脚端过去。”
南禾应了声好，侧头对妈妈说：“老妈，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不然我去跟爸爸聊会儿天呢？”
“没有，都快做好了，去吧。”
南禾走到客厅，看着低头擦桌又收拾杂物的爸爸，便也低下头一边收拾，一边开口：
“爸爸，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不是记得还有一队客人要后天才走吗？
你赶人歇业啦？”
南政头也不抬地回答：
“客人固然重要，但也不是挤不出时间来看一趟我乖二娃啊，家里什么都准备好的，我拜托了你二伯帮忙看一天，明天就回去。”
南禾原本一脸感动，闻声转眼佯装生气：
“首先，谢谢老爸。
其次，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对我们仨‘大娃’、‘二娃’、‘三娃’的称呼？
我们是葫芦娃？一根藤上三个瓜？”
南政笑吟吟：“积习难改，你要体谅老年人，不信我让你别叫我‘爸’，看你适应不？”
南禾扶额，说不过他，爸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听你妈说你明天要开始军训了，怕不怕辛苦？”
南禾抬头，语气自信：
“放心吧，你以为我在老家太阳白晒的？粮食白收的？我从不拖后腿，没问题。”
南政露出欣慰，复又开口：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三娃明天也要报名开学了，我亲自来检查他暑假作业完成没有。
毕竟他是‘惯犯’，有众多‘前科’，不然今晚哭着求你帮他赶作业，看你咋办。”
“我检查过了，他这次表现还算乖，昨天就做完了。”
“这还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拖拉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听到这句话，南禾才想起来家里少了个人，“对了，弟呢？”
南政一愣，才想起来半个小时前，自己派那小子去嶙川中学门口接南禾了。
现在人都自己回来了，他呢？
“我刚才叫他去校门口接你，看来是人多错过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南禾跑去卧室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待对方接通之后开口：
“喂，南彦，我已经到啦，快回来吃饭吧。
说你笨，还不承认，亲姐姐都认不出！”
南彦气极：“这么大的太阳，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况且你那么矮，丢在人群里，我火眼金睛也难发现你这颗‘矮金丹’！”
“……”
南禾无力反驳，是的，这个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从去年开始，如雨后春笋般节节拔高，如今直逼一米八。
她一米六不到，在身高这方面，可能他才是大哥！
话音刚落，就听见妈妈从厨房里传出声音：“你俩过来端菜，准备开饭了。”
南禾和爸爸一齐应声。
饭桌上，姐姐南青给妈妈打来视频电话，接通后，一股脑开口：
“喂，妈，猜猜看我在哪儿？吃饭了没？我在吃小火锅呢，妹去高中报到回来了没有？弟的作业做完了没？明天可开学咯，这次我可帮不上他哦……”
耳边南青还在喋喋不休，鲁简无奈道：
“你呀，就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吗？我们刚开始吃饭，今天做了四道菜，都是我们爱吃的，可惜你刚走，妹妹报到回来了，弟的作业做完了！”
突然，一旁的爸爸故作委屈：
“怎么，大娃只问你妈吃饭没？没想起问你爸？”
南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掩声开口：“爸爸，不要‘无理取闹’，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去城里了。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叫我‘大娃’，我同学在旁边，听见肯定要笑我……”
旁边的弟弟也开始捣乱：
“姐，你也没问我吃饭没？而且我看起来那么不靠谱？姐弟之间还有没有信任啦？”
南青再次出击：“你失忆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前几年每个假期的最后一天，哭着求着我和你二姐帮你赶作业的事儿？”
调笑声、争论声和道歉声不绝于耳……弟弟南彦显然是被大家调侃的主要对象。
直到妈妈站出来主持公道，才得以结束这场“闹剧”。
饭后，南禾闲聊说到新班主任杜老师，觉得他严肃又大度，说话也句句在理，很具备为人师表的涵养……
又说到嶙川中学400米的大操场和今天领军训服感受到的“丧尸围城”，还顺手扯过军训“大礼包”，一一展示……
有人说，人不管长到多大年纪、去到多远地方、挣到多少钱财、增加多少见识、变得多么成熟，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南禾就是这样，更遑论她年纪不大、阅历不丰。
在外有些内敛寡言的她，在家人面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在父母身边时，她可以很懂事，也可以如小孩儿般调笑不止；和弟弟单独生活时，又时常如大人般沉稳独立。
细腻多思的她，总是能瞬间洞察人心，常常是家人间的调和剂和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