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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生母画像,宫内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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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司银玄起了个大早。

他朝窗外看了看,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倒是个好日子。

他照常洗漱用膳,直到午后申时,将明杏叫到了房中。

“你去坤宁宫一趟吧,告诉姨母,我很久没见到她了,有些想念她。”

司银玄坐在案几后,正提着笔在纸上细细描绘,说这话时并未抬头。

明杏站在案前,离他约莫五步远,一直在试图看清他在画什么。

听到这话后,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柔声回道:“殿下,皇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一直在坤宁宫静养,既不见外人也不出门。”

司银玄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幽幽:“你倒是知道得多。”

明杏心头一凛,眸光闪了下,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她领命往坤宁宫走一趟,然后再回来告诉司银玄这些。

她急忙开口补救:“奴婢是听别人说的。”

司银玄扯了扯唇角,懒得戳穿她这拙劣的谎话。

他伸手移开砚台,取出先前写好的那张药方,展开,提笔在最上方写下一行字——母亡子病之谜,尽在其中。

待墨迹干透,他重新将纸折成巴掌大一块,又找了个荷包塞进去,然后看向明杏:“你把这个给姨母看,她自然会来。”

明杏上前,趁机看向司银玄身前的桌面,终于看清,他画的是一个女子,一个美貌又清冷的女子。

心间忽地涌起阵阵酸涩,她想起自己今日天还没亮就起身,描眉、扑粉、点唇、擦香膏,一遍遍把头发盘起又扯散,只为了梳一个更好看的发髻,戴上了平日里舍不得戴的玉钗、耳饰、手镯,连指甲都特意修整得更干净圆润些。

这一切在看到那张美人画像时,都显得无比可笑。

她只是个低微的宫女,长相平平的宫女,还比司银玄大几岁,她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自卑像一条潜伏多年的蛇从心底钻了出来,明杏被它紧紧缠着,丝毫挣脱不了,一时间连主仆身份都忘了,任由司银玄维持了向她递荷包的动作而无动于衷。

“明杏?”司银玄看着站在他面前发呆的人,皱了皱眉。

又见她目光一直落在他娘的画像上,扯过一张纸盖在其上。

明杏进宫的年份,是不可能见过沈婉嫣的,这点他不担心,他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这女的脑子有病,谁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

“明杏!”

司银玄提高了些声音,却见她跟鬼上身了一样哆嗦了一下,朝他望过来的时候眼睛还发直。

“去坤宁宫,把这个荷包交给姨母,再告诉她我想她了,请她即刻来看看我。”

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明杏终于接过荷包,却小声嗫嚅着:“皇后娘娘不见外人。”

“但她会见你。”司银玄语气笃定,细听还有几分讥讽之意。

明杏骇然抬头,一颗心砰砰直跳,却见他已经重新提笔伏案,口中轻描淡写:“你可是松寿轩的人,姨母一向疼我,一定会见你的。”

虚惊一场。

明杏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告退。

等人走了,司银玄停下笔,揉了揉手腕,笑着看向屋顶:“尊者,要麻烦你了。”

“知道了。”脑中即刻响起脆生生的童音。

他勾了勾唇角,继续用笔一点点勾勒沈婉嫣的画像。

明杏离开了松寿轩,径直朝着坤宁宫走去。

这些年,这一段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哪怕闭着眼,她都能毫无差错地从松寿轩走到坤宁宫。

以往她来,都是从西侧门进西苑,跟里面的一个从五品太监对接,多数时候是汇报司银玄的近况,偶尔也会听候差遣去做点什么事,比如在除夕那夜换了司银玄的炭火。

她连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大太监都见不着,更别提皇后本人了。

不过这次,她成了松寿轩的管事宫女,带着司银玄的命令来的,身份不一样了。

她选择直接走到坤宁宫正门,候门的太监不出所料伸手拦她。还未等那太监说话,明杏开口说道:“望公公通传一声,松寿轩明杏求见。”

那太监扫了一眼明杏的腰牌,又抬头看了看她,心中暗暗惊诧这妮子竟然做到了掌事宫女。他作了个礼,客气回答道:“娘娘近日身子不适,姑姑请回吧。”

明杏早知道是这套说辞,拿出袖中的荷包放到他眼前:“殿下让我把这样东西给娘娘。”

这下便不得不通传了。

那太监说了声“姑姑稍等”,转身往里去了,过了片刻方才出来,朝她作了个“请”的手势:“姑姑请,娘娘在东苑。”

明杏朝他点了点头,踏进了门内。

坤宁宫历来都是皇后住所,为彰显一国之母气度,构局恢弘大气,并不像其他妃子的寝宫那般讲究秀丽工美。

明杏入门后没走两步便遇上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明卉,她恭敬福身唤了声“明卉姑姑”,明卉却并未未做任何回应,转头便走,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命令:“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在宫内穿行,明杏注意到,坤宁宫内的宫人,不管走路还是做事动作都放得很轻,当看到明卉走来,脸上都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连向明卉问好都是压着嗓子的,生怕声音大了点叫人听去。

明杏看着他们,一颗心无端提起。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在坤宁宫上头,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跟松寿轩一点儿都不一样,明杏心想,是不是皇后太严厉了?

她正这么想着,走在她前面的明卉突然停下,随后回过头来盯着她,声音里有明显的警告:“进去之后记得管住自己的眼,出来之后记得管住自己的嘴。”

明杏连连点头,小声回了句:“奴婢知道,姑姑请放心。”

明卉走上台阶,将房门轻轻推开仅够一人通行的距离,轻声朝里面喊了声“娘娘”,然后自己站到门边,冲明杏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明杏进屋以后才知道,为什么方才在门外会被警告。

屋内房梁上都挂着白底黑字的幡,四周都点着白惨惨的手臂粗的蜡烛,而屋子西头放着一张香案,上面放了几盘精致点心,一个香炉,还有一个黑木牌位。

明杏不识字,她不认得牌位上写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牌位必然属于那个在北午门被斩首的沈国舅,也就是,皇后的亲哥哥。

而她要找的皇后,正一身缟素跪在一个蒲团上,手上拿着一把明黄的纸钱,每次几张几张的丢到身前那个铜盆中。

一国之后,在自己寝宫摆桌祭拜罪臣!

明杏咽了咽口水,连忙垂下眼不敢乱看,向前走了几步后,跪在离沈栩茹五步远的地方:“奴婢明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玄儿怎么说的?”

沈栩茹动作不停,说这话时有气无力的,像是困倦至极。

“殿下说,他许久未见娘娘,有些想念,想请娘娘去松寿轩看看他。”

“想念我?倒是个懂事的乖孩子。”沈栩茹轻笑一声,接着声音低得像是叹息,“跟他娘一样,傻乎乎的,怪可爱的……”

明杏几乎要将头垂到胸口。她知道皇后对司银玄的真正态度,再听这话,自然而然联想到那个芳华早逝的馨妃娘娘。

馨妃是皇后的亲妹妹,据说当年宠冠后宫,难道……

明杏不敢想下去了。

“不是说他还有个东西让你交给我吗?”沈栩茹适时出声打断了明杏的思绪。

“是。”明杏跪行至沈栩茹身边,双手托着那个荷包呈给她。

沈栩茹将手中纸钱一股脑儿全扔进了铜盆里,火光瞬时大亮。

她接过荷包捏了捏,摸出来里面是折叠的纸,不由得猜测:“该不会是什么宽慰我的话吧?”

沈栩茹想起以往每年她和太子生辰,司银玄哪怕卧病在床,都要亲手写祝寿词,也是这样装在荷包里让人送过来。

如今距离她的生辰尚有半年,想来应该是他回宫后听了些风言风语,知道她这个皇后现在处境不好,专门来安慰她。

“倒是有心了……”沈栩茹脸上浮起讽刺笑意。

纸条被一点点展开,最上面那行醒目的字映入眼帘,沈栩茹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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