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地鸡毛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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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的聚会,蔺曳梓就从来没怯过,该笑笑,该沉默沉默。莫名的,可能因为那个爱笑的鹿言程,可能因为她今天的委婉可人,大家对他俩这对小情侣都还印象不错,甚至有几个相好的朋友已经争先恐后做他俩的伴郎,大家在一起好不热闹。
待到大家尽兴而归,鹿言程去给朋友们拦车,空旷的走廊上独留下蔺曳梓和茵莱两人。
茵莱扫了身边人一眼,竟比自己高半个头,真晦气,她实在心情不爽,“你和鹿言程在一起很久了?”
曳梓没想到身边的莱茵会开口,而且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客气,她也有点悻悻的,说话犹如面对镜子,“不久。”
茵莱嗤笑,“那应该不怎么了解他吧。”
“嗯,有一部分应该还不了解吧。”虽然蔺曳梓很想说,除了对于对方爱吃什么菜特熟,其他的他俩是真不熟。
茵莱看蔺曳梓那副小白菜的样子就不高兴,一副随便掰掰扯扯就会断线的样子,她就是想继续说点什么让他们都不好过。
要是,能让他们分了手,那更好。
“他那么帅,你不怕他在外面乱搞吗?”
说实话,蔺曳梓心里的火因为茵莱的这句话腾的一下燃烧起来,她们并不是可以乱开玩笑的关系,那她想这么说话的原因就是,单纯想挑事。
只想终结话题,蔺曳梓轻飘飘的回过去,“他有魅力,这是好事。”
“那是,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茵莱的话,依然是句句都在煽风点火。
不想再搭话,蔺曳梓往旁边走了一步,用身体力行告诉她自己不想多聊。
可那个声音依然不停止。
“他老妈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吧。”
“亏你还对他那么好,我看你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子,好心告诉你一句,他妈是下海从良的荡妇,我劝你,先去医院做做检查,他指不定身上各种病。”
“下海从良可能还算是不严重的说法,其实啊,他妈妈就是一小姐,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和他在一起,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鹿言程待在墙角,茵莱的字字句句,他无法反驳,一瞬间有种灵魂抽离的感觉,这是他唯一的软肋,是他最不想让蔺曳梓知道的事,隐藏了那么久,如今,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像块抹布一般甩在她面前。
见蔺曳梓不说话,茵莱更加咄咄逼人,“还有,告诉你,他有生理缺陷,还是个不婚主义,你们俩谈什么结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想想刚才他的嘴脸就觉得可笑,还信誓旦旦说结婚请大家一起同庆,哈哈哈哈,无比可笑,恶心至极。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分了吧,留着这种男的不但要惹一身病,还浪费青春。”
茵莱说完话,就像胜利者一般,站在一旁,甚至开始抖起了脚,她的一番话,说得畅快淋漓。
蔺曳梓没说话,没动弹,犹如没听到一般。
鹿言程闭上了眼睛,家里的事,逝去的人离开带走了真相,只留下健在的人一直承受着流言,也许,他会一直背负着这个不知真假的蜚语,一直一直,永不停歇,没有尽头。
真不如当时诚实的告诉蔺曳梓,总不至于被茵莱戳穿得这么难堪。
可就算是他坦白,对她而言也只是个不痛不痒的故事罢了,他总觉得时机未到,所以,才想要等一等,等一等。
结果,事至如今。
真有些残忍。
鹿言程的脚步停滞住,她终究是一言不发,他实在无从了解,蔺曳梓对这件事,以及对他的态度。
静静的,空气安静得只剩温和的风声,呼呼的轻拂耳侧。两端的人之间,有种不可言说的默契,静止慢待。
蔺曳梓原本还真打算视茵莱如空气来着,对待情敌的最佳办法就是漠视,可她越想就越觉得,为人和善是基本,以牙还牙才是礼貌。
毕竟,茵莱都那么用力想要挑起矛盾,不接招似乎对不起她。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鹿言程说他的初恋,一地鸡毛。”蔺曳梓双手抱在胸前,把脸转向茵莱,“我还在想呢,那么一个好脾气的鹿言程,怎么到最后会和自己的初恋一地鸡毛,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茵莱没看她,看着远处的黑暗世界,倔强的无视着。
“你曾经非常喜欢过他,对不对?听说他是因为你对他真的很好才接受你的。”
“哦,可能太久你都忘了吧。”
“我想你们一定有过很相爱的时间,以他的性格,应该给你的体验不会差才对。”
这些,茵莱也回想过很多次,体验不仅不差,而是特别美好,从前不知何为贵,胡乱挥霍,到最后发现为时已晚。人,也回不去了。
蔺曳梓继续自言自语。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些话的真假,可这些脏水泼在他身上,你不觉得伤害了他吗?”
“他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口出恶言,把一个人说得如此难听呢?”
“我现在也总算理解了他说的那句话,善良还是要留给善良的人,有些东西确实不能盲目的给。”她凑近茵莱的身边,“因为有的人,没心。”
听到这句话,墙根那的人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她是真行,教训得很到位,而且句句套用了他的话,简直有如分身。
她们俩也才发现躲藏着的那个他。
鹿言程走出阴暗,对着台阶上的那个她,“曳梓,走吧。”
再多的话也抵不过最快的奔赴,蔺曳梓看见他的那刻,立刻飞奔过去。
她终于知道,温泉那次他呼之欲出的难过是为什么,他的家庭又是为什么破碎,他母亲的离去,父亲的话。
他愿意与她分享这些事情,该有多信任她,而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不负他的信任。
蔺曳梓跑下楼梯,一把挽起他的胳膊,“走走走,小瘪犊子,你以前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的,气死我了。”
“什么犊子,你才犊子。”鹿言程一脸得意的挑衅着她,可心里却是无比的暖。
那个对人对事不藏不掖的蔺曳梓,那些让他最自卑的往事,她不介意。
喝了酒,鹿言程找了个代驾,两人第一次一起坐在后排,蔺曳梓看着外面的路灯,一盏一盏 ,有的暗有的明,明暗交替闪现,陷入沉思。
她确实说了实话,也的确是从茵莱那里体会到,有的人,你再怎么善良待他都没有用,有的人恶,是恶在骨子里,教他或她将心比心,只是耗费自己而已,而她,耗费已久。也许真的是耗不动了,很多从前未曾听进去的道理,如今成了救治灵药,她在慢慢服食,也在渐渐消化。
前路,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