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了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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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间，鹿言程见她靠了过来，干脆一只手搭到她的身上。
本来也只是想靠着这轻轻接触，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些，可这无心的抬起落下，却正好卡在她腰间。
带着呼吸起伏的凹陷，他不自觉的喉头一紧，酒精催发之下理智本就摇摇欲坠，加上两个人之间几乎是在共享二氧化碳的距离，更是让脑中恶念横生。
正当他热气翻涌之际，脸侧却有一股冰凉贴了上来，他撑起眼皮，直视着眼前那张小脸，不知不觉间，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
蔺曳梓摩挲着鹿言程的胡渣，不自知的手随意的在他脸上掐捏着，小声的嘟囔似乎只是想要喃喃自语，“胡子长得这么快呀？有点扎人。”
话音刚落，她的手又再次被眼前这个男人温热的手攥住，两只手交叠着，顺着脸颊，滑过下颚，绕着脖颈，一直沿着男人带有着热度的皮肤蜿蜒直下，最后跌落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处，十指交叠。
本就贴近的呼吸中充斥着浓烈的酒气，男人身上幽深的森林木香甚是好闻，让人晕眩沉醉，这一切动作仿佛都带着亲近和诱惑。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蔺曳梓哪见过这种“大场面”，当下都有点手抖，鹿言程平常看起来像只纯净温顺的小白兔，可只要他偏离一点正常轨道，那就是洪水猛兽，那扑面而来的荷尔蒙，都能瞬间把人砸懵。
眼神飘往别处，她想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刚使劲往回缩，那头似乎看清了她的想法一般，也紧紧禁锢着，两只重叠的手再次启动，贴着他身体的凹凸游走直下。
还要往下是要去往何方啊！
去诺亚方舟吗？！！
再往下就要上火箭啦！！！
蔺曳梓这锅脑仁都快要开锅，她的cpU明显已经运转超载，犹如灵魂出窍一般。
“嘿！”
一声呼唤拉回已经空无一物的脑袋，她很识趣的回答了一声，“嗯？”
眼前的人，微醺染红的眼睛半睁着，他又往前挪了挪，呼吸的热气喷涌在她脸上，男人慵懒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皮肤，“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蔺曳梓垂下目光，第一次见面什么感觉？陌生人之间的匆匆一面，能有什么感觉？何况，那时候的她确实也生不出多余的心思。
耳边他不满足的再次追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蔺曳梓本想随意糊弄两句过去，可抬起眼看到鹿言程微蹙的眉头，又不太忍心。
既然如此……那就回忆回忆吧。
那应该是极其平常的一天，甚至还赶上了公司周例会，蔺曳梓虽然已经记不清当时会议的内容，可结束后冗长烦闷的感觉，倒似刻进骨髓一般记忆犹新。
反正不外乎每天叨叨的业绩，要不就是各种无聊的书面总结，开会有会议纪要，坐班有工作总结，外出有沟通经验，就连面见个熟人也要写心得体会。
好像事儿没做多少，倒全应付在纸面上。
下了班她也只是照旧到楼下咖啡厅，点杯浓郁丝滑的摩卡，慰藉一天的疲惫，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
咖啡倒是次要的，她喜欢那个咖啡厅的小书店，穿过一排排书架，路上还能随意挑两本书闲阅。各色方格琉璃隔绝的小角落，做旧的木桌，能让人陷下去的皮质沙发，还有上方倾泻的柔黄色的灯光，整一个令人无法抗拒。
书架上的书排列得井然有序，蔺曳梓在悬疑区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拿起那本新书，作者名从一开始就在她心中萦绕，从高中就关注的大师。
正想沉溺剧情。
“哥哥，能帮我拿一下上面的书吗？”
一声纤柔的女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太过温柔软暖，因为距离太近无法忽视，还因为有点好奇别人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怎么还这么肆无忌惮，矫揉造作的……叫“哥哥”。
眼睛穿过书架间的缝隙也仅仅看到一个半露的头顶，冷咖色发色，柔软带着珠光，就算是部分一瞥，也能觉察到是个精致的姑娘。
未见其人，蔺曳梓的视线游离到旁侧，一截细弱白净的脖子，衬衫领口的扣子紧闭着，可依然挡不住那根脖子在它之间晃荡。浅卡其色的衬衫，将那抹白净衬显得极其柔和。
映入眼睑的，还有削如刀锋般的侧脸下颚线，光滑得发腻，满满的少年感。
蔺曳梓一个小愣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着根脖子发了呆，可能是觉得看起来白白净净，肤感又很不错，像水嫩的杏仁豆腐，很适合下^口。
她刚回神，正欲低下头，白净脖子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一声低沉的磁性嗓音，“喂，江宇，帮你妹妹拿下书。”
这摔包袱的腔调……本是挺蛊惑人的嗓音，语气却是玩味又疲沓，带了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蔺曳梓觉得有些好笑，唇角微扬着。
“啧”的一声，似乎那白净的主人被人从后推了一把，碰撞在书架上。
吭哧。
咔哒。
蔺曳梓被这两声碰撞声惊吓得连连后退，倒不是真的那么胆小怕事，只是怕这一墙的书猝不及防的向她砸过来。甚至心有余悸的双手端扶着它们，虽然明知道预想成真，自己的力量只是杯水车薪。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担心多余，如此重的攻击，书架依然岿然不动。
刚刚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
只不过隔着一架之隔的书友依然在混战，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和着推推攘攘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似乎战况激烈，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蔺曳梓浅浅抿了抿嘴唇，书架虽然质量皮实，但也应该经不起一而再的摧残，她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步步从过道里走出，旁边的声音似乎也在跟着她渐渐移动，窸窸窣窣，渐行渐近。
光亮散开，眼前的矮书架让视野宽阔了些，蔺曳梓像躲过一劫似的呼了口气，不远处依然不停的打闹声再次勾回注意力，她几乎是无意识的转过头看向来声。
两个男人仍在过道上，旁若无人的你来我往，相互过招。左手一个勾手，右手一个回掏，动作歪七扭八，像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蔺曳梓顿住动作，生怕一走动就被这俩人，殃及无辜。
男人背对着她步步逼近，身高差之间的差距，蔺曳梓从下到上丈量了一番，直到把眼睛瞪得发痛，才看到男人的头顶，实在是，有种泰山压顶的错觉。
“鹿言程！你后头有人！”
男人近距离的一个猛回头，似乎没有预设会出现其他人，忍不住的蹦出了声，“妈耶！！！”
好在及时扭转身体，避开她的方向，只是这一转身，他没顾得上自己，转而撞上了旁边的矮书架。
两人的闹剧也因此被截停下来。
蔺曳梓茫然的看着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是刚才那个，白净的脖子，别人口里呢喃婉转的“哥哥”。
鹿言程着急站起身，抬眸正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造成事故，可这一眼，倒是让他一阵气滞。
这姑娘，不就是早上撞了他胸口的那个吗？
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微斜着脸，以一种略带挑衅的姿态瞧着他，可眼神却是毫无杀气，嘴唇放松的微张着。
倒也是挺清秀的。
两人暗忖。
稍纵间的四目相对，那道茫然从她脸上转瞬即逝，应声道，“倒也是大可不必，这么大份礼。”不等到答复，她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大礼？鹿言程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收回眼光，呆楞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背影渐远，思绪渐缓，他这也才领悟到，她说的那份大礼，大概是他的那句“妈耶”。
还真给人家送了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