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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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阴天，夜幕早早低垂下来，鹿言程又一次在酒吧里买醉，手机响起铃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塞回口袋里。
季宛芯，又是那个不肯罢休的季宛芯。
自从没了蔺曳梓，鹿言程也没了什么好顾虑的，不愿再装作欲拒还迎，拒绝这种女人，他压根什么都不用干，无视就行，说什么做什么，都把她当空气。但是他忘了，季宛芯就是个越挫越勇的主，见他拒绝，更是每天如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
还是挺下得了狠手的，鹿言程想起周三季宛芯在他办公室做的事，就他那间四面都是玻璃毫无遮挡的办公室，季宛芯都能明目张胆的对他施以“美人计”，让所有人看到她的意图不轨，是很勇敢，也很聪明。
估计以后甭管是小蓝，小紫，小粉，应该都没她这个能耐，大概是会认为鹿言程已经是季宛芯的囊中之物，对他再是喜欢，也没办法那么大胆了。
他又一次摸出手机，拨出电话，“喂，我在LJ酒吧，来陪我喝会酒吧。”
江宇虽然嘴上叨叨他没完，可每次出来陪他都很干脆。有他，也比较安全。
毕竟，鹿言程喝醉酒会随便找姑娘接吻，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江宇说了有，那就是有。彼此彼此，他也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以后，蔺曳梓大可以用花心继续描述他。
街上那次意外的见面，最戳他的心窝，以为她只是回到那个人身边，“有情有义”，可替换另一个人，却变了味道。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不符合她的择偶标准，她喜欢的，是可以与她相配的老实人，而不是看起来花心的他。
可他从未不老实。
他老实得，都快立地成佛了。
她权当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只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他花心，就永远刻在骨子里。
那个男人，真好啊，看起来那么平常，似乎还带点社会败类那味道，蔺曳梓喜欢那样的人，无可厚非。
不喜欢他，也无可厚非，他和那个男人看起来如此不同。
鹿言程又喝了一口酒，这段时间经常晚上过来喝几杯，有过几次狂吐不止的经验，现在他也学会了小口慢酌，反正只是图醉，不图伤身。
想到这，鹿言程自嘲的笑了笑，他这种容易妥协的老实人，的确无趣，因为太容易得到，反而不容易被珍惜。
男女都一样。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该好好用用他这张脸，反正结果都一样。深情总被辜负，薄情反而念念不忘，他可以学，学做一个及时行乐的人。
“帅哥，自己喝酒，看起来不高兴呀，有心事？”
鹿言程看向来宾，一个不太起眼的姑娘，脸上坑坑洼洼，浓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斑驳，可是他毫不在意，笑容立刻挂在脸上，“是啊，我有故事也有酒，要留下来听听吗？”
女人自然高兴，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乐意之至。”
“也没什么，就是失了个恋。”鹿言程把手上的杯子又一次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蔺曳梓？”
听到熟悉的名字，鹿言程知道眼前人是熟人，这才好好的抬起头看看她，印象不够深，他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号人。
女人向他身旁靠了靠，“我是雨微，郑老师那边的人。”
鹿言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怪不得不熟，原来是“对头”的人。
资源就那么多，大家也想和平共处，可奈何利益驱使，也只能是各司其职，各归各路。不耍诈勾心斗角，应该是这俩人唯一留给对方的“礼貌”，但也是尽量不来往的。
“哦，老郑的人啊，怪不得我不认识你。”
“从今认识也是可以的。”雨薇投以一枚暖洋洋的笑意，让鹿言程有些贪恋这种温暖，被冷怕了，他不想再面对那种冷冰冰的冰碴子，正好，有人对他温柔以待。
他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女人在侧，媚眼如丝，她的声音更是温柔，“嘿，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进公司也是为了离你近一点，谁知道你这边都是单干，不需要什么人，我就被迫成了郑老师的助理，但是……我一直都很在意你，注视着你。”
鹿言程举了举杯，“谢谢。”
雨薇不想他再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伸手抢走他手上的杯子，“话要慢慢说，酒也要慢慢喝呀。我说这些可不图你一句谢谢，之前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伤心了好久，原来你分手了。”
“是被甩了，”鹿言程手撑在沙发上看着她，“如果你还想继续聊下去，我建议你不要提那个人，挺烦。”
“心里还有她？”
“不说了。”
“她不和你在一起是多没眼光。”
听到这话，鹿言程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她不是没眼光，她是眼光高，我够不上她的要求。”
“那就更不应该了，我也没觉得她有多天仙，要求那么高。”
“她喜欢老实人。”
这句话总算是终结了话题，鹿言程扬起酒杯又喝了两口，烈酒上头，美人作伴，他只想跟着这股子难过的心情，沉溺下去。掉进那个自怨自艾的漩涡里，他看起来不值得，那就是不值得。
“我前女友说我……看起来就花心，我啊……”鹿言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身体摇摇晃晃，眼窝里满是滚烫，“我啊，就想遂了她的意，她也开心，我也开心，皆大欢喜。”
说完这句话，他向着面前的人扑了过去，两个人倒在沙发上。
身下的女生搂了搂他的背，轻轻的抚慰着他的难过，“言程，和我在一起吧，我会让你把心定在我这的。”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如此带有杀伤力，他瞬间感觉喉头都哽咽了。
从前她很久都没有叫过他“言程”，总是“鹿言程，鹿言程”的直呼全名，如今这两个字从别人嘴里如此轻易的脱口而出。
从前她从来不要求和希望他定下心来，他固步自封，没想到讨得这样一个结果。
她什么都嫌，嫌他帅，嫌他有钱，嫌他太高，嫌他花心，吹毛求疵，吝惜付出。如今，他是别人那里被朝思暮想的人，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真好。
他本想释怀的，可心底的话还是越过所有的借口，横冲直撞，扑面而来，一直在耳边，‘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我是属于蔺曳梓的？’
鹿言程起身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端正坐好，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难过，闭上眼睛，背靠着沙发深吸了一口气。
“言程，和我好吧，你会知道她不值得。”
听完这句话，鹿言程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脸上是最开怀的笑，眼底是最深的伤。她的一切他都想忘记，真想像丢垃圾一样整个打包丢掉，一个片段都别留下，让他，连这个人都忘了。
兜兜转转一圈，从前她不愿意，现在她不回头，其实一直都没有那么喜欢，多可笑的感情，多可笑的自己。
鹿言程冷漠的回答，“是我，我才不值得。”
雨微立起身上前，想要抱抱他给他些安慰，抬起的手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