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嫁衣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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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京都人士，父母健在，家中有一位阿姐。你知道的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哪想到自己突犯心疾就遇到了李先生，钱财花完身无分文的，李先生大善收留我在这莲花楼里住下。”“爱好嘛，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君子六艺倒是都有涉及。不过倒是有一心愿，就是等时间差不多了，寻一处院落，院子里种满自己喜欢的花和菜，闲时煮茶落暮天，岁里偷得半旧年。岂不美哉。”
顾衍好像真的在想象以后的事情，脸上带着温柔的遐想，好像那种景象就在眼前一般。
方多病拿不准顾衍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看起来好像是想象了。
“你怎么开始想这么久远的事情了，这可不行，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要做了嘛？”
“当然有啊，这不是在陪你查案嘛。”顾衍收回心思，笑着回道。
李莲花动了动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拎着点心，忘了拿出来了。
“好了，赶紧回去吧，我买了些点心，都凉了，还想不想吃。”李莲花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对着两人说，先转身朝楼内走去。
顾衍和方多病连忙跟了进去。
本来下来就是为了喊他们进去来着，还不是他们方多病拦着他还没有进去的。哼，等下点心多吃一块，把方多病的给吃了。顾衍看着那包点心暗暗地想。
过了几日，他们终于来到了薛玉镇。
几人走进城内，这里人声鼎沸一片祥和繁盛之景。说起薛玉镇，附近百里之内未必尽人皆知，但是说起采莲庄，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近有一处名胜，山峦清秀，池水如蓝，各数溪流灌入此池，终年气候温暖，莲花盛开。时常有达官贵人来此采莲，故名：“采莲池”。
约莫五十年前，有人重金买下采莲池方圆十里，修建庄园，把采莲池纳入自家院内，自名“采莲庄”。庄主姓郭，名大福。名俗人却自诩风雅。
所以方多病向路人问了一下采莲庄的方向，众人很清楚的就指给了他们。几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果然找到了地方。
四人站在采莲庄的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
阿飞一如既往的黑红相间的劲装的服饰，带着半片面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方多病身着天蓝色的锦衣手持佩剑，翩翩公子的模样无不昭示着他天机山庄小公子的身份。
李莲花今日却难得穿了一身新衣，青色的衣衫外面套了件碧青色的长衫，显得人非常的素雅高洁，倒有一番别样的韵味。顾衍一如既往的喜爱白衣，质地柔软，宽袍大袖的细花纹底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白丝线束起墨黑的秀发高高地飘在脑后，清秀俊丽的脸上虽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淡雅的气质。
四人互相看了看，方多病看着门口紧闭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这采莲庄才死了新娘，按理说应该还在办丧事才对，怎么门口并无丧幡。”
笛飞声上前敲门，进去不就知道了，门口能看出什么来。
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等了一会，阿飞还要再敲，那门就缓缓打开了一丝缝隙，从里面露出半张面若枯骨的脸庞，死死地盯着众人。
方多病虽惊了一下，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拿出一个牌子对着那老婆婆说：“百川院，查案！”
那老婆婆本不想让人进来，但是看到那人自报家门，竟是百川院刑堂的人，只能开门让他们进来。
顾衍好奇地看着方多病手里的刑牌，他记得石水的那个，不是被收回去了嘛？
“方小宝，你这牌子...”
“咳，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不重要不重要。”方多病得意的神色让人想捏捏他那张肆意飞扬的脸。
“啧，你瞧瞧，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什么样了。”顾衍看着一蹦一跳开心地进去的方多病，斜了李莲花一眼。
好好的根正苗红的孩子，都学会造假了，肯定是跟旁边这个老狐狸学的。
“哎，怎么还有我的事，是方多病自己进步的。”李莲花反驳，孩子是他一个人教的嘛？啊，他自己也有份好吧。
老婆婆带着众人进入，就见里面的仆人井然有序，礼貌待人，很是有大家风范的样子。连笛飞声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太婆姓姜，是这里的管家，几位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太婆说吧。”姜管家看着几位，露出笑脸，只不过那脸笑起来倒是有几分诡异。
顾衍看了看周围的莲池，面上冒着丝丝云雾，莲花盛开，端是有些蓬莱仙境的美感。
“莲花有很多种颜色，采莲庄开的这种，倒是罕见，老人家，这是何品种？”李莲花柔声地询问姜管家。
经介绍，才知这是庄主精心研制的秘诀，养出的珍贵的采莲“流光玉婉”。
这时就听到惊呼求饶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婢女给莲施错了肥，惹得庄主暴怒，要狠狠地惩罚此人。
于是遭到了方多病的阻拦，道明自己百川院的身份扯虎做皮，让郭庄主只能放了那婢女下不为例，把几人请了进去。
一阵寒暄过后，方多病单刀直入地问起案件，庄主只能无奈地说是犬子娶妻，新媳落水溺水身亡，还得知那女子为镇远镖局的千金，之前百川院也来查看过，断定为意外，已经结案。
此话意在告诉他们，这案子百川院已经来查过了，案宗已经结了，几位还不是不要在多管了。
李莲花听出庄主有赶人之意，遂开口说：“按照百川院的案宗，这应该是第三起新娘出事的案子吧。”
郭庄主看了一眼李莲花，露出沉痛的神色之后说：“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之前也有府衙的人过来查案，都是意外，不劳几位挂心了。”
“嗯，我这位小兄弟呢，除了是百川院刑探外，还是尚书之子司监察司，一向对奇案非常的感兴趣。方多病，把你的剑给庄主看看。”本来端起茶水正要喝茶的方多病意外的看着李莲花把他的身份都说出来。眼神不解的询问，得到李莲花的确定只能放下茶盏。把自己的剑亮出来。
这是一柄形状特别风雅的长剑，剑柄挂着一枚风雅的长穗玉佩。这玉佩他当然知道，这是天机山庄曾千金一掷所得。
“原来是方大人，失敬失敬。”
“本少…本公事本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可是接连两三次就很可疑，这是必须要查的。郭庄主不妨把这件事情仔细的说一遍。”接收到李莲花讯号的方多病，开始了他的仗势之言。
得知十年前发妻病亡，于是便续弦，新婚当夜便溺水而亡，七年前再次续弦又是发生了同样的惨事。于是他不再娶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多年后他儿子娶妻也发生了同样的惨事。
这时在一旁的姜管家突然发声说：“她们都穿着同样的石榴裙溺死在莲花池里，是我亲眼所见。那件嫁衣绝对有问题。”神色激动，好像看到了害怕的事情。
庄主呵斥住，姜管家低头不敢在言。
笛飞声不耐烦了，他来是找狮魂的，可不是来查案的。
“人怎么死的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狮魂在哪。”笛飞声眼神锐利地看着郭庄主。
郭庄主脸色有异，矢口否认：“狮魂？什么狮魂？”
“右手有六根手指，身体被烧伤过。外貌丑陋。此人你可有印象？”
郭庄主沉思，片刻后说：“从没见过有六指之人。阁下何来此问。”
笛飞声站起身，走到郭庄主面前，威胁之意尽显。
“你可想清楚了。”
顾衍疑惑地看了一眼郭庄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李莲花使了个眼色，李莲花对他点了点头。
正是气氛紧张之时，门口传来粗旷的戏曲之声，然后进来一个满脸奇异妆容的男子，半披着戏服疯疯癫癫的男子。
“你看…好一朵美丽的莲花呀…”
“你往哪里跑！”
嘴里疯言疯语地说着跳着。身后跑来一个年轻公子，嘴里喊着二叔就要去拦住他。
“不是说让你看好你二叔，怎么还跑了过来。我还有客人在呢。”郭庄主忙上前训斥。
那年轻公子原来是着采莲庄少公子郭祸，只见他慌忙道歉连拖带拽的把他二叔拉了下去。
郭庄主以只有他才能安抚住发疯的舍弟，让众人自便去欣赏莲花。自己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随后便有下人带着他们来到赏莲处。
方多病想着这采莲庄人人都很怪异，肯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此地倒是景色宜人，空气清新。”顾衍走到莲花池旁，悠然地看着池中的莲花。
“确实是个好地，不知道能不能钓钓鱼。”李莲花也伸展了下身子感叹道。
阿飞看着丝毫不急的两人出声打断道：“我只想找狮魂，你们来破什么案，赏什么莲。”
“你着急了不是，你现在直接查狮魂反而打草惊蛇，还不如查一下案件弄清楚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还有些线索。”李莲花不赞同地说。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莽撞。
“就是，你太心急了，我刚刚还没问完呢，你就打断我。”方多病也跟着附和，对阿飞不满。
阿飞气急，一个个的他说又说不过的。
“哼，那我直接抓住这个庄主打一顿，看看能问出什么线索。”转身离开这里，他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呢，只会逮住他一个人欺负。
方多病急忙去拦就怕这人坏事了。却听顾衍说：“你跟上去看着些他，别莽撞的坏了事。”
点了点头直接追了上去。
连池边就剩顾衍和李莲花两人了。
“李先生听说过关于莲的传说吗？”顾衍伸长手臂触摸到池边的莲花，侧脸朝着李莲花问。
李莲花走进顾衍的旁边，摇了摇头。手放在旁边的栏杆处，好似顾衍要是不小心落水他能及时拉住一样。
顾衍看了一眼离自己很近的手，收回视线看像这一片莲池缓缓地说：“传说有位姑娘住在一个很偏僻的村子里，那里有一条河环绕着。但是有一天河突然枯竭了，为了自己的家人和村民，姑娘开始四处奔波找水。”
“不知道找了多久，在一个大雾的早晨，她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你的眼睛真美”，她四处寻找突然看到河里淤泥中有一条鱼看着她。那鱼很漂亮，鳞片好像天空一样蔚蓝，鱼对姑娘说，如果姑娘愿意经常看他，他会给他一罐水。姑娘答应了，于是每天早晨都会和鱼见面。”
“家人发现了不对，问她从何处得来的水，姑娘只笑而不言。后来姑娘发现她喜欢上了那条鱼，最后，鱼也对姑娘说可愿做他的妻子，姑娘欣然答应，于是鱼从淤泥里走了出来和姑娘拥抱在一起。”
“后来村民终于发现了两人相会的场景，认为这鱼会妖法迷惑了姑娘，便把姑娘关了起来，用姑娘来威胁鱼，鱼在绝望中死去了。那些村民抬着鱼的尸身来到姑娘面前，告诉她鱼死了。姑娘大悲，心痛难忍，于是抱起已经冰冷的尸身走向了小河。死在了满是淤泥的河道里。后来淤泥里便长出来净洁的荷花。”
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来，李莲花好像亲眼看到了故事中的人物一般。
“倒是一段凄美的故事。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莲之高却是人间极品。”李莲花感叹道。
顾衍轻笑。所以，李莲花，旁人朝你扔泥巴，你用泥巴种荷花。如此以德报怨的行为他可不会，或许他可以用那人的骨灰来种荷花。
“好了，去灵堂上炷香吧。毕竟，死者为大。”
顾衍起身，看着李莲花。
两人便来到灵堂里。
灵堂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守着，顾衍上了香轻轻拜了下。跟着李莲花来到棺材前。
李莲花戴着手套面罩，见顾衍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见他穿戴好便打开了棺材。
立马女子尸体肿胀，腹部积水确实是溺水而亡。
“你看此处。”顾衍指了下那女子的脖颈处，上面有很多淤青，好像是撞击所为。
两人正查看着，门被推开，郭祸见两人竟在开馆，连忙上前阻止。
“两位这是做什么？”
顾衍行了一礼解释说：“多有得罪，实在是尊夫人死的蹊跷，于是便托梦与我朋友，想让我们替她查明冤屈。”
郭祸顺着顾衍的手看向李莲花。
“托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