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除了这个门,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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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秀摇摇头，“这些都是李成祥要带过来的。”
“我当初的嫁妆是你准备的，这一点李成祥也是清楚的。”
王秀知道王芬说起李成祥，是故意转移话题。
她不想让自己糊里糊涂下去，便再次将话题转移回去。
“我们都好好过，但是你总得让我清楚，你到底是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才行。”
“姐，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你总得让我清楚才行，万一到时候我能帮上你呢。”
钱是人的胆儿，王秀在六零的存款虽然不多，但手中有货物。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完全不虚的。
之前王秀没有结婚，整天在家里疲于应对自己的爹娘，距离县里又远，根本不可能来县里看自己姐姐。
就算费劲巴力来了，王秀也根本无法给王芬提供任何便利。
反而会成为王芬的一种拖累。
让齐家人认为，王家都是一群穷亲戚，占便宜没够的那种。
后来，王秀婚后，更是变得一穷二白，反而需要王芬的接济。
那个时候的王秀，因为兜里的没钱，连出门都没有底气，更遑论对姐姐说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如今能够成为姐姐的底气和依靠。
她们姐妹没有娘家，但是她们能成为互相的依靠。
“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婆婆是不是对你不好？”
“送孩子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不会是找自家闺女去了吧？”
王芬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大概是。”
“我公公昨天趁乱把钱给他闺女了，我婆婆今天想要将钱要回来。”
虽然不知道这钱给出去，要回来的几率都能多大。
小姑子结婚好几年了，并且家里都是双职工，其实并不缺钱。
但小姑子每次回娘家，公公婆婆都会私自补贴一份，生怕自己孩子工资不够用。
这些事情，公公婆婆虽然做的小心。
但王芬天天在家里，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王芬也没有故意撺掇。
公公婆婆都是有退休金的人，两个人钱就算补贴闺女，也补贴不了多少，闹出来之后，反而会显得王芬没事找事。
但王芬的丈夫齐建华却和王芬有着不同的想法。
王家父母的退休金一共就只有那么多。
将钱给了女儿，补贴儿子的钱就会变少。
齐建华身为家里一直被优待的那个人，万万不可能看着那么多钱从自己面前溜走。
因此一在找机会，同自己爹娘妹妹谈这件事情。
在齐建华的认知里面，齐家每一个人的钱都应该是他的。
就算是这钱用不到他身上，也要用到他儿子身上，至于其它的都是外人。
妹妹更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每个月都回娘家吃饭，他已经足够忍耐了。
怎么还能一直给妹妹钱？
所以齐建华对于自己妹妹的不满已经容忍许久了。
而这次他妹妹齐建萍偏偏还毫无所觉上门就借钱，说是要买房子。
厂子里给妹夫分了房子，拢共就一间屋子，虽说小了点，但也足够住人了。
但齐建萍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住的地方都不小。
再加上有了房子之后，肯定是要搬出去的。
她们夫妻还有两个孩子，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屋子里实在是住不开。
商量过后便想着掏钱以小换大，将一间屋子换成两间的，这样一家四口足够住了。
至于换房的这部分钱，齐建萍的公共婆婆来拿。
但齐建萍听到房子能够以小换大之后，心中便琢磨开了。
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都是三室的格局。
齐建萍便也想着住到三室里。
但公公婆婆不松口拿钱，只能回自己娘家要钱。
齐建萍说起钱的事情，正好撞到了齐建华的枪口上。
当场齐建华便爆发了。
“天天来娘家要补贴，你也好意思？“
“不愁吃不愁穿的，天天算计爹娘的钱，你自己不心虚吗？”
“我就直接跟你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要钱这辈子别登门。”
齐建华在因为钱发火之前，在齐建萍眼中，一直都是一个爱护妹妹的人。
况且齐建萍觉得之前爹娘偷偷补贴自己，哥哥不可能不知道。
之前只要钱，哥哥都默不作声。
这次她是来借钱的，等到手头宽裕之后会慢慢还，哥哥肯定也会同意的。
结果事与愿违，不仅没有拿到钱。
反而被哥哥指责，谩骂，甚至威胁她，不允许她再登门。
这绝对是齐建萍不能忍受的事情。
况且从小到大哥哥都没有指着她鼻子骂过，如今变化这么突然，齐建萍第一时间便觉得肯定是王芬挑拨的缘故。
再加上齐建萍惹不起自己的亲哥哥，只能快速判断行事，朝着这个默不作声的嫂子发怒。
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齐建萍到现在没露过面？”王秀的怒意再次升了起来，完全压制不住。
齐建萍做错了事情，一句道歉都没有，甚至到现在都不露面。
王秀实在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我去厂子找齐建萍。”王秀对于县里人生地不熟，她也不可能找到齐建萍打她一顿。
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厂子的领导。
齐建萍不出面不道歉，她就不会停止自己的行为。
“不用。”王芬再次抓住王秀的袖口，“早知道你这么生气，我就不和你说了。”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秀儿，你要清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如果我处理不来，需要你的时候，肯定会张口的。”
“齐建萍不出现，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齐建萍不出现，齐母对她的愧疚心才会逐渐上升。
“姐！”王秀就算知道王芬是为了之后打算，但情绪还是忍不住冲动。
今天姐姐开门的那一幕，实在是给了王秀太大的冲击了。
王芬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王秀。
王秀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坐在了王芬身边。
听着王芬将完整的故事说完。
不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齐建萍的厂子看看，寻找机会。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家做的太过分了，一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王芬不是普通的生病，是流产之后的卧床休息，身边怎么可以离开人照顾。
王芬的眼中露出两分苦涩，“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今天上班的时候，婆婆说了要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但王芬根本没信。
婆婆和儿媳妇极少有对付的时候。
尤其是王芬是二婚的儿媳，在婆婆眼中，可挑剔的地方自然就更多了。
因此从结婚之后，婆媳关系便不算好。
最初王芬结婚的时候，齐建华的儿子还是个小不点，不过刚刚学会走路，说话还说不清楚，更别说记事儿了。
这个时候正合适王芬培养孩子对自己的感情。
毕竟从小带到大，孩子又没有自己亲生母亲，到时候肯定会跟王芬是最亲近的。
王芬也不是嘴慈心狠的人，到时候肯定对小孩子不错。
但王芬的婆婆却始终不信任王芬。
觉得王芬这样的行为是装模作样，想要将自己的孙子养废。
以后让孙子和儿子都和自己离心。
因着这样的想法，齐母恨不得抱着孙子不松手，王芬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看齐母这么紧张，王芬也就不争了。
本来后娘就难当，自己管得多了，说不定还是要落抱怨的。
但齐母的做法不仅这些。
她一边养着自己孙子，不让王芬插手的同时，还在自己儿子身边小心挑拨。
不愿意让王芬生下自己的孩子，担心王芬的孩子出生之后，孙子会受到威胁。
齐建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在他的世界中只有他自己。
对于妻子和爹娘的想法，一概不关心。
因此在齐母表露出不想让王芬太早要孩子的态度之后，齐建华便直接了当地告诉了王芬。
并且言语之间，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咱娘说孩子还小，让咱俩这两年先不要生孩子。”
当初的王芬刚刚嫁到齐家，人生地不熟的，心中没有着落感。
对于齐建华的话也很听从。
况且从心底讲，王芬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孩子。
照顾孩子这件事情，是她从小就在做的。
王芬和二妹差了三岁，可以说从三岁开始，王芬就学会了带孩子。
带着老二，照顾老三，而后老四和老五。
王家父母管生不管养，王芬这个大姐在照顾孩子这件事情上，是出力最多的人。
王芬在照顾小孩上，确实很仔细。
但这种日复一日的照顾，王芬也实在生不出对小孩子浓厚的喜爱之情。
因此齐建华将这件事情挑明说了之后。
王芬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松了一口气。
而这几年下来，齐建华的儿子从一个小不点，长成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学生。
小时候的灵动可爱，全都消失不见。
齐母又开始后悔起来，觉得这孩子越长越歪。
同时又羡慕别家的孙子，一个又一个生，显得自己家形单影只的。
齐母的脸上也不好看。
逐渐的齐母转变了态度，觉得自己大孙子已经这么大了。
之后就算是王芬生了小孙子，也不会妨碍到自己大孙子。
便开始拐弯抹角地催生。
但齐母的想法，其实并不稳定。
一会儿觉得多个孩子，家里也能热闹一些。
一会儿又觉得多个孩子，就会抢夺自己大孙子的注意力和资源。
齐母在两种想法之中反复横跳。
对待王芬的态度，也是一天一变。
一会儿希望王芬立马就怀孕。
一会儿又希望王芬这两年一直不能生。
王芬最初结婚的时候，对家里的情况不清楚，一切事情都只能靠自己摸索着来。
但现在结婚这么多年，齐家各个人的性子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对于婆婆的想法，王芬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只当是不知道，一切都顺其自然。
而这个孩子也一如齐母所期盼的那样，确实怀孕了，但又确实没保住。
这件事情还跟自己的女儿有关。
依照齐母这么拧巴的性子，肯定是要去找自己女儿的。
就是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毕竟齐建萍的嘴，从小就讨巧。
要不然也不可能婚后回娘家，每次都能从齐家父母手中拿钱。
“总之，现在的我越惨，后来对我才更有利。”
“我不管你有多生气，但都得给我忍住了。”
王芬一眼就瞧出来王秀压根还有自己的想法，再次出言叮嘱。
王芬没读过书，口中说不出文雅的大道理。
但她在齐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
她必须将自己的凄惨摆在明面上，这样齐家的人才能看到。
齐家人各有各的毛病，但是爱面子这一点是共同的。
他们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会自发开始补贴她。
“我将事情全头全委告诉你，不是想让你提着刀去和齐家人拼命的。”
“我流产这件事情，出了这道门，你就当做不知道。”
王芬拍了拍王秀的手，“估计别人快要回来了。”
“将你们带来的东西，都摆在明面上。”
“我也要她看看，我娘家也是有人的。”
王秀咬唇，但最终还是依言照办。
而王秀正在一样一样从背篓里往外拿的时候。
齐家的大门外有了响动。
齐母手中拎着一块排骨打开了们。
齐母见到王秀第一眼，神色有些不好。
但看清王秀手中和背篓里的东西之后，神情立马缓和，仿佛方才的嘲弄和看不起，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出现过一般。
在面对王秀质问般的眼光时，齐母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但还是扬起笑脸，用一副亲热的语气说道：“秀儿来啦，正好今天买了排骨，给你们姐妹两个都补补身体。”
齐母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排骨，伸头向王秀的背篓里看了一眼。
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了，“你来看你姐姐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多破费啊！”
“你去陪你姐姐说说话，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做饭。”齐母说着又拐弯去了王芬的房间。
“都怪我，不知道都这个点了。”
“幸好秀儿来了，家里还有个陪你说话的人。”
“我本来想着送完孩子，就快点回来。”
“结果在路上遇到了之前在客运站的老同事，没想到就到了这个时候。”
齐母故意放大声音，一边说着，一边还瞥向王秀。
观察王秀的表情。
王秀笑了笑，却不想给面子。
“我没想到阿姨这么忙，我姐现在身体家里也没人照顾。”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将我姐带回去，在家里好好给我姐养病。”
“这在城里吃不好喝不好的，还容易发生意外，怎么想都不如我们在乡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