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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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尧很快沐浴归来，瞧着他发梢上还带着水珠，身上更是只穿着就寝的里衣，云晚缨连头都不敢抬了，匆匆进了浴室，好长时间才露出头来。
嬷嬷准备的衣服与以往相比，颇为露骨，云晚缨穿在身上连走路都不会了。
好在姚嬷嬷早有预料，此时屋里除了云晚缨和姜九尧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云晚缨深吸几口气，总算大着胆子走了几步。
姜九尧听到声音，回头望了一眼，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王妃很美，却不知可以美成这样。
好似出水芙蓉，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娇媚，令人再也移不开眼。
好不容易走到榻前，云晚缨已经是心跳如擂鼓，正想着这种情况下自己能说什么，忽然有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轻轻一带，她就坐在了姜九尧的怀里。
男子的胸膛宽阔温厚，云晚缨更不知说什么了，只小声地喊了一声“王爷”。
姜九尧被她的声音挠的全身酥麻，恨不得立刻把她揉进体内，却还是有一件事不得不跟她提前说明，“王妃，本王……”
情欲之下，他的嗓音略带沙哑，体内更是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美色，姜九尧很快说道：“本王此生不能有嫡子女，王妃稍后务必要喝下一碗避子汤。”
他答应过澜音的事情不能改变，可他又不想太冷落云晚缨，所以只能这样做。
想来王妃必定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打算沉浸在情欲中时，身边突然冒出一团冷气，紧接着有双小手使劲推开了他。
“王爷是什么意思？”云晚缨已经站起来，还顺手捞了件外衣披在身上，虽仍面颊绯红，眸底却渐渐染上清冷。
姜九尧亦是清醒过来，略带愧疚地看着她，“抱歉，本王不能跟你生子。”
这件事上，他是有愧于她的，所以他不介意她冲自己发脾气。
不算她有违妇德。
云晚缨不用问，大概已经猜出他是跟沈澜音有什么约定，当下脸色一沉，心里又有些发冷。
那日王爷来时，亲口说过不忍沈澜音喝下避子汤而伤了身体，那她呢？
他就不怕她也伤了身子？
“王爷，您还是请回吧。”
今日终究是她错了。
女子嫁人便是再以夫为天，她也不该舍了自己的尊严与他主动欢好，也就不会给他进一步折辱自己的机会。
在云晚缨推开自己的时候，姜九尧也没了兴致，此时听她这么说，直接站起了身，却还是跟她说道：“即便你不能生子，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动摇你的地位，这一点本王可以保证。”
云晚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差让他滚了。
他难道以为自己很稀罕这个王妃的位置？
她想要的明明从来都是……
看着姜九尧从屋里走出来，角落里的姚嬷嬷和迎秋吓了一跳。
这、这哪里有主子亲自出来要水的啊？
她们果真是离得太远了些。
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二人满腹疑云，低着头走过去正打算给姜九尧告罪，却见他径直离开了瑶华院，二人立时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之色。
还是姚嬷嬷率先回过神来，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里，“小……”
看着已经穿戴齐整，脸上还带着冰霜的云晚缨，姚嬷嬷意识到事情出了什么纰漏，当即小心翼翼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嬷嬷，往后你不用再想着让我和王爷圆房了。”经此一夜，云晚缨再不想跟姜九尧有肌肤之亲了。
迎秋年纪小，一听这话就慌了，眼里有泪水打转，“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种话？难道，王爷是有什么特殊……”
听人说，有些男子惯会折磨女子，可王爷是天潢贵胄，也会以折磨他人取乐吗？
云晚缨深知此事不能瞒着身边的人，便把避子汤的事情说了。
迎秋的眼泪立时止不住了，“王爷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姐？天底下，哪有不让主母生子的啊？”
姚嬷嬷也觉得王爷此举太过分，但小姐此时已经很难过，她不能再火上添油，只能尽力安抚她道：“日子还长着，没有谁是会一成不变的，等王爷年纪大了，自然就明白嫡子的重要了。”
云晚缨明白嬷嬷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以柔克刚，这几天她的确想过用这种方法换取跟王爷的琴瑟和鸣，但刚刚的事无疑给了她当头棒喝，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把自己的姿态一再放低。
这日子，能过好就过，过不好也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嬷嬷，我累了，你们也下去吧。”
姚嬷嬷有心再劝说两句，但看着云晚缨一副心累的样子，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改日再劝也是一样的。
而且，不是还有宫里那位吗？
以防生变，贵妃今夜也派了人过来，得知二人没圆成房，问清楚缘由后，当夜又回了宫。
翌日天还没亮，姜九尧就收到了贵妃的手书。
然而即便是贵妃大发雷霆，依旧没有让姜九尧改变主意。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唯有沈澜音心满意足地窝在拢月阁舞琴弄曲，很是快活。
“姨娘，王妃这几日跟往常没什么区别，晨起跟议事婆子们处理了庶务后，便一直在瑶华院闭门不出。”白翠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沈澜音汇报王妃的日常。
“这样岂不是闷坏了？府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总是要陪王妃解闷的。”说着，沈澜音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起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便走了出去。
白翠连忙跟上。
二人到瑶华院的时候，门口的确没什么人，沈澜音心中冷笑一声，然后命白翠过去找人通传一声。
小丫鬟进去通传时，云晚缨正在看一封信，脸上隐有笑意，直到听见沈姨娘三个字，神色倏地一冷。
迎秋见了，正想告诉小丫鬟让她回绝了沈澜音，却听云晚缨道：“让她进来。”
小丫鬟领命退下。
迎秋这才急着过去低声道：“小姐，您不想见就可以不见的，左不过就是个妾室罢了。”
“这几日免了她的请安，她却还来求见，无非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又岂能躲着？放心，我并不惧她。”云晚缨正襟危坐，将手边的信珍而重之地放好后，沈澜音也走了进来。
“谢王妃体恤。”沈澜音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尽是往云晚缨心上捅的刀子，“往后等妾身生下一儿半女，妾身一定铭记王妃的大恩大德。”
迎秋一听这话，气得心口疼，恨不得撕碎了沈澜音的嘴。
这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小姐面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