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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卢识之出阁,邱慧娘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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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城南敦义坊的卢府,热火朝天地送了大小姐出阁。

卢相爷嫁女,河东望族裴氏娶媳。两大名门,两大权臣之家,两强联姻,个中的热闹,就不细说了。

朝野传言,裴老相爷致仕的折子已经恩准,三个月后将离京返乡;新婚的裴无庆、卢识之将陪同祖父回乡。

去年崔老相爷致仕后,由卢子元接任;今年裴老相致仕,接任者是谁,谁也不敢肯定。

裴老相爷的三个儿子都很平庸,几个孙儿虽然都很聪明,但他们却无意仕途。裴老相爷自思:皇上年高,储位未定,退守田园,才能安享晚年。

所以,尽管言官指责“八大名门”互为姻亲、左右相是儿女亲家,圣上依旧没有理会。毕竟,裴老致仕在即,为子孙谋求福利,是可以理解的。

据说,卢家大小姐的嫁妆,足足两百八十八担,十里红妆,满城喜庆。

除了卢识之的兄弟们:卢识之出阁后,城南卢府剩下清一色的男丁。

兄弟姐妹,说不尽的离愁。

卢诚之和卢训之还好,没有当众流泪;言之、诵之几个,哽咽不能语;倒是两岁半的卢谨之,光明正大地嚎啕大哭:

“姐姐别走……别走,姐姐,呜呜呜呜……”

这一哭,引起卢小六、卢小七、卢小八共鸣,兄弟四人哭做一团:“姐姐别走,姐姐别走……”

卢母刘太君,看着九个男孙,命儿子将外孙女曹珠珠留下来。

原来,三姑老爷张伍接到哥哥的来信,说他母亲病了,要他回扬州一趟。

张伍和卢子英结婚后,难免要与京城的富豪权贵应酬,他不习惯这种生活,只想一家三口过田园生活。

哥哥的来信正好,夫妻二人已经择了九月初三启程回扬州。

关于珠珠的去留,卢子英和三个弟弟有过分歧,最后决定把珠珠留在卢家。

张伍心忧母病,一路上肯定会昼夜兼程;珠珠才十岁,未必能够经受得起舟车劳顿。如果回去后,张母病逝,张伍和卢子英势最少要在扬州三年。

卢子英夫妇忙忙地回扬州,珠珠被刘太君接到憩园居住,饮食起居,全部依照卢识之在家时的标准。

卢子全和王氏离婚后,这位风流多金的卫尉寺少卿,成了京中名媛疯抢的“钻石王老五”。

王夫人回洛阳后,卢子全想把邱慧娘扶正,遭到卢氏族中长老斥责,认为“门不当户不对”、“邱氏做侧室可以,做正室则名不正言不顺。”

卢子全本来不想理会族中非议,倒是邱慧娘劝他再等等:“我带了两个儿子进入卢氏门中,已经够引人非议了。将来的日子还长,只要你心中有我,为妻为妾,我都不介意。”

邱慧娘的深情告白,使卢子全更加坚定;不过,他明白欲速则不达,婚姻大事,需要缓缓图谋。

慧娘自从进入卢府,循规蹈矩,除了细心教养两个儿子外,每日陪伴刘太君礼佛,很得刘太君欢心。

卢识之出阁,孙夫人难舍爱女,婚礼结束后,体力不支病倒了;杨夫人接手理家,每日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卢子元兄弟都在憩园,母子闲话过后,刘太君说道:“诚儿母亲病了,谢儿母亲未必忙得过来。尽快扶慧娘为正室吧,这孩子,安分守己,我瞧着不错。”

卢子全喜不自禁,双膝跪倒,连连磕头:“多谢母亲成全。慧娘她,是个好女人……”

“瞧你这出息。你二叔和族中人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做主。”刘太君意犹未尽:“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大哥,这事就不用请客了,招呼族中人就好。”

“是,孩儿明白。”卢子全笑得合不拢嘴:“娘,我和慧娘拜过两次堂了,再行一次礼,就是第三次行礼了。”

卢子全与邱慧娘第一次行礼,是娶为外室;第二次是接慧娘进卢府;这第三次……

卢子应嘲笑道:“二哥,你的情史,比戏本还好看!”

卢子全瞪了弟弟一眼,卢子应立马收声;珠珠坐在外祖母跟前,抿着嘴巴偷偷笑。

刘太君的精神更好,摸着珠珠的手,笑道:“好孩子,等你二舅母的事情定了,再娶个大表嫂回来,家里才热闹呢。”

话是对珠珠说的,眼睛却看向卢子元。

“母亲说得是,诚儿该早日成家。”卢子元起身笑道:“孩儿与谢家商议过了,今年腊月或者明年正月,就把诚儿的喜事办了。”

刘太君点点头,半晌,说道:“我知道你不太同意这门亲事,诚儿离家出走,伤透你心。诚儿回来后,你对他是什么态度?可怜你妻子,夹在你们父子之间,不生病才怪!”

“母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

卢子元跪下,子全、子应、珠珠也跟着跪下。

刘太君叹道:“儿女长大后,会有他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是为非作歹,做父母,不必强行干涉;需知,儿孙自有儿孙福。”

卢子元深知,卢诚之对谢萍萍一往情深,理应成全他们;可是,这半年多以来,谢萍萍的风评不大好。

谢萍萍自从冒充堂伯谢慕由的女儿回到谢家后,性格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怕言多必失,很少与谢慕庄夫妇交谈;再加上她很少出席宴会,造成一种冷淡、孤芳自赏的局面;后来,谢萍萍与弟妹不亲近、对叔婶不尊敬的流言,也传了出来。

卢诚之是卢家长子。他的妻子,作为支撑门户的长媳,需要的是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如果一个大家族的长媳长嫂,每日呆在房中绣花弹琴、不敬长辈、不近弟妹,这种女人,哪个父母愿意娶进门?

“让他们出去单过吧。诚儿非她不娶,谢家女儿这种性格,和我们同住,非闹得鸡飞狗跳。”卢子元和孙夫人商议:“被亲生父亲赶出家门的女儿,不可能是个好儿媳。”

八大名门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谢萍萍刚回谢家时,上门提亲的人,从京城排到洛阳;两三个月后,鲜有八大名门的人来提亲;半年后,只有中等豪门之家来议亲了。

孙夫人无奈,同意卢诚之、谢萍萍成亲后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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