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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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点鼻血，倒惹得妹妹哭湿了好几条帕子。
宋昱都被她哭怕了。
他一张一张给她递帕子，最后无奈道：“你流的这些眼泪，可没地儿补啊，总不能今后泡在水里不出来吧？而且，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让我不哭也行，”宋韫吸吸鼻子，“那你保证，以后白天办公，晚上休息，该用膳用膳，该喝水喝水。”
他身体本就孱弱，这样没黑没白的损耗下去，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他是母后全部的希望和骄傲，若他出点什么事，母后肯定撑不过去。
她才不要眼看着那种事发生。
宋昱失笑：“连我饮水都要管？”
宋韫拉下脸：“你说什么？”
“好好好，都听你的。”宋昱哄着她，走到桌边，“都饿了，让我看看，昭阳给哥哥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宋韫去洗了脸，过去把食盒揭开。
“汤呢，是母后亲手煲的，菜呢，是碧云姑姑做的，至于果子，是我亲手洗的。”
她板着脸一样一样介绍。
宋昱笑：“果子既是你洗的，那我可要多吃几个。你肯动手做事，我简直太荣幸了。”
“哼。”宋韫还是没给他好脸，但明显已经不生气了。
两人安静用完餐，宋昱漱着口，想起魏南王几次明里暗里的示意，再想到昭阳和卫理这一路共患难的经历，心里有了计较。
他放下茶盏，试探着问宋韫：“阿韫，你如今还对沈璎有情吗？”
宋韫警觉地眯起眼：“哥哥，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总没好事。你有话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再者说，现下你要还不知我对沈璎的态度，我看你这哥哥做得也失败得很。”
宋昱被她拿话一噎，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用不上了。
“我是想着，你若当真放下沈璎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其他的驸马人选了？”他尽量说得自然，“你也知道，定了亲，就要建府，毕竟你的脾气，让你住婆家肯定不可能。可建府，麻烦着呢，定址、取材、挑工选匠……没个两三年，是不成的。两三年后，你也十七八了，成婚正好……”
“我当什么事呢，你郑重其事，就是为了这件事啊。”宋韫决定装傻混过去，“那就不嫁人呗，宫里房子这么多，又不是住不下我。”
“阿韫，哥哥是在很认真地跟你商量你的终身大事。”宋昱皱起眉，“阿耶和阿娘肯定也想看你成家，过儿女绕膝的圆满人生。”
阿耶和阿娘的称呼都出来了，他的确是认真了。
宋韫苦着脸：“哥哥，你是不是嫌我在宫里碍事，想撵我出去？”
“休得胡言，”宋昱弹了一下她额头，“你底下还有那么多妹妹，她们的母妃都紧张着呢，只有你的婚事定了，她们才好相看人家。”
“照这么说，我要给皇妹们做个好榜样，那这个驸马就不能匆匆定下咯。”
“所以，我才来问你，除了沈璎，你再没有心仪的人了？”
宋韫搭在膝头的手指不自觉蜷起，“哥哥，你话里有话呀。”
宋昱也不瞒她了，坦白道：“是，阿耶病重的事，你也知道了。魏南王——也就是你舅舅，提议你嫁与他的义子，你曾在母后宫中花园见过一面的……”
“那个莽夫。”宋韫冷声道。
宋昱摇头，似不赞成她的批评。
他叹道：“魏南王在晋北独霸一方，只是苦于后继无人。人心隔肚皮，收养的义子到底与亲生的两样，他此举，无非是想彰显自己对义子的重视。但甄传其人，生得是有些钝相，却是个内秀的。你……”
“听哥哥的意思，是对这个莽夫满意得很？”宋韫一张雪脸上的笑意褪下去，寒意顿生，“你想我嫁去晋北？嫁给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
宋昱道：“魏南王总归是你亲舅舅，你外祖一家也在晋北，他们看中的人，应当不会错。”
“阿耶不答应这门亲事，请婚的折子批都懒得批一下，你要违背阿耶意愿，尽管去！他们有胆子娶个死人回去的话，就让他们来好了！”
宋韫紧紧蜷着手指，因为太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她的好哥哥，居然如此轻易，如此轻易就要将她嫁掉！
“你宁死都不肯嫁去晋北？”宋昱见了她这副模样，眉头反而舒展开，“那这门亲事可以不用考虑了。”
他倒杯热茶推到她手边。
宋韫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哥哥？”
宋昱笑道：“可是魏南王逼得很紧，非说男未婚女未嫁，拿不出像样的理由，就是我们皇家瞧不起他们武将。”
宋韫咬牙，真是她的好舅舅。
“所以，我告诉他，你幼时定了门娃娃亲，双方彼此交换过信物的。”
宋韫心跳骤停。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陈家四哥，怎么样？你们从小就相识，这么些年，瞧着感情越发好了。此次交趾发生的事，我怕你想起来伤心，没问过你一句，但卫理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你别急着打断我，我知道，你并不讨厌他，是不是？他这一路几番豁出性命，只为护你平安。哥哥问你，这样一心为你的少年郎，你的心里当真一点触动都没有？”
“抛去这些，陈家就在都城，你以后建府选址，肯定是出不了都城了。和他成亲，你想回宫住就能回宫住，宫里住烦了，陈家和自己府上还能换着住。”
“和陈府结亲，阿耶阿娘和我，永远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他敢欺负你，我们也能及时为你做主，不叫你受一点委屈。”
“可依我看，照卫理那小子喜欢你的程度，与他结为夫妻，只怕你欺负人家的时候还要更多一些呢。”
宋昱苦口婆心劝宋韫，“你就当哥哥啰嗦，但哥哥真不舍得你嫁到很远的地方去。我问过阿耶，阿耶说，只要你钟意，没什么不可以的。”
宋韫说不出话了。
她真没想到哥哥会为引出陈卫理，而铺垫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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