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人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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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瓷白碎片。
只听此人粗声粗气的怒骂，“格老子的，你们开饭店做生意竟敢瞧不起爷们几个，砸，弟兄们给老子狠狠的砸！”
同他一起来的另外三人皆是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模样，口音很重，大抵是漠北那边过来的商客。
岩井街是丰永郡最热闹的一条街，富户人家大多聚居于此，林立的各色铺子酒楼客栈多不胜举，外来的行客往往都会在此停留。
人多，事情就更多，三不五时就会有闹事者出现。
问客居开门这些日子，抛开李臻之前闹出的那事不算，今儿才算是正儿八经出现的头一遭惹事之人。
坐在后院刚喝了两口汤的李臻嘴角挂着笑，手却勾了勾，“木白，出去看看。”
孟素锦皱皱眉头，并未拒绝李臻的好意，“阿萤，你和世子坐一坐，我去去就来。”
“劳烦木白小哥了。”
说罢她便往外走，看上去颇像个读书人的木白紧随其后。
前堂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
摆放在中间供食客们品尝新式菜品的长桌断裂成两截。
一地的残羹碎片。
邱伯和蒋涵的身上已然有了伤口。
看到这种情况的孟素锦愤怒的提起一张倒地的椅子，对准中间最凶狠的人就砸了过去。
那人当即就被砸飞到墙上，又弹回原处。
其他几人见状立时朝孟素锦围过来，不过他们可不是木白的对手。
轻松几下，就卸了几人的胳膊，屹然不动的立在前头。
孟素锦冷眼瞧几人的模样，凉凉的开口，“黄花梨的桌椅板凳，钧窑的碗碟，前朝沈大儒的字画，就算你个整数吧，三千两。”
说三千两是真的抹了零头，她一点都没夸张。
孟家的确是败落到只剩下问客居一间铺子，然而那又如何？
其余的产业并非是真的被人败掉，而是爷爷心有余力不足之下做出的艰难决定，收缩产业折算成真金白银。
他们孟家的底蕴，可不是明面上的那点子东西。
躲在角落里还抱着盘子的食客们纷纷点头附和，甚至还扬声说道报少了，数目不对，最低都得赔五千两。
让他们最愤怒的是，铺子被砸了，那重新收拾装修的时间里，他们去哪里吃饭？
可恶！
着实可恶！
被卸了胳膊的四个漠北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们是走南闯北的行商，知道自己不是眼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的对手，因而不怎么敢动弹。
但是……
“你们放屁！欺负老子不识货吗，破桌烂椅还想讹我们外地人！”
听他这话，孟素锦摇摇头，“没本事就别出来惹事，你掀我问客居的桌子时，就不曾想过后果吗？”
说着她轻笑出声，“我能问一问，你们闹事的缘由吗？”
动静传到后院时，她没耽搁就来了前面，还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老子要吃饭，你们敢瞧不起老子，还不卖？那就别怪老子掀你们桌子！”为首的男人梗着脖子，蛮横的很。
“不卖便是不卖，我开店做生意自有自己的规矩，客人若是接受不了，自行离去就好。”
砸她的店，那就得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来承担后果。
她慢里斯条的从地上捡起一片白瓷，走到那漠北汉子面前，“劳烦客人仔细看清楚，钧窑的瓷器很容易辨认，但凡我有一句虚言，你尽管报官。”
赔偿是绝对少不了的，然而她看重的从来都不是银钱。
“你动手砸店我还能不与你计较太多，然你欺负了我的人，那可真不行。”
话音刚落，只见孟素锦握紧掉在地上的凳子腿，毫不迟疑的砸到那人身上。
还没有走的客人不由咂咂舌，他们还没见过老板娘这么凶猛的模样呢，有个别有小心思的人则丢下银子悄摸摸的离开问客居。
刚出门口就是一愣，冷汗涔涔往外冒，一溜烟就跑没了踪影。
一队黑衣带刀官差肃然立在外面，站在一旁的沈时年满身煞气，若是观察的仔细，还能看出来他衣袍上侵染的暗红色血迹。
他负手而立，眼底却有一丝无人能看出来的笑意。
早在之前那赵家人闹事之时，他就能看出来孟姑娘并非表面上那般娴雅静姝，骨子里透出来的是蒲苇般的坚韧。
此时一看，的确如同他所想。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其实他走到问客居门外的时候，刚好听见孟素锦清清脆脆报损失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就止住了脚步。
在她果断砸人的那一刻，更是勾起了嘴角，即便是一闪而逝的那种。
孟素锦不曾发现外面有人，她丢掉椅子腿，拍拍手好整以暇的说着，“医药费，就从你的赔偿里面扣吧，左右也没多少。”
打归打，打伤打坏了她也不赖账。
“劳烦木白小哥帮忙报个官吧。”
木白还未动，沈时年已经大步踏进问客居的门。
身后跟着的乌泽二话不说就带人把闹事者控制起来，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押着就走了出去。
不用多说，自是往衙门里送的，毕竟他们还不配进刑狱司的牢。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店被砸个稀巴烂，招呼客人是不可能的了，孟素锦笑着给众人赔了不是免了单，这才把人都送走。
至于刑狱司的人，“请诸位稍等等，待收拾好就给大家上饭。”
看他们风尘仆仆不修边幅且眼底都是血丝的疲惫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又累又饿的状态，无论处于何种原因，她都得让他们好好的吃一顿饱饭才行。
刑狱司众人刚缉拿了几个重犯回来，从昨夜凌晨到现在是一粒米都没吃过，若不是个个身强体壮，哪里能扛到现在。
这会儿听到孟素锦的话，当即就动手帮忙收拾大堂，只为早些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没时间同沈时年寒暄，好在李臻听到动静后出来把人拉到后院，这下孟素锦才能跟蒋茵一起去厨房里忙活起来。
半下午关门歇业，后厨剩的菜还真不算少，考虑到习武之人饭量大，孟素锦索性就把不能存放的食材全都拿出来，不多时便整治出满满当当两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