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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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以后能经常来我家玩吗？”
程凌：……
萧焲，你他妈个祸水。
气得程凌赶紧上楼拿下来一件浴巾扔给萧焲：“去洗澡吧，别把寒气传给我弟弟。”
“谢谢。”萧焲说。
“哥哥~”程沐拽着程凌的衣角努努嘴。
程凌看着自己弟弟那个护犊的样子就冲着萧焲说，“你烦不烦啊，快去，白色门那间。”
程凌家的浴室在楼下，洗漱台和淋浴室连着的。
“喂，程凌。你有……多余的衣服吗？”程凌刚要走就听到萧焲在里面喊。
“等着。”程凌说。这一系列都发生的突然，程凌都来不及想，从来不带别人回家的他现在却让一个认识了两个月的人在自己家里洗澡？现在还要穿他的衣服，自己真是疯了。
程凌给他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外面，他和萧焲身材差不多应该可以穿。“萧焲，衣服放外面了，你……”程凌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萧焲突然“唰——”的一声拉开了浴室门，围着那条浴巾上身赤裸站在程凌面前。萧焲其实想把自己放在门口的衣服拿进来，没想到程凌刚到门口，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萧焲的身体修长结实，肌肉线条流畅很有美感，程凌也不避讳多看了两眼。亲眼看到的跟上次在视频里还是很不一样的，很有冲击力，也更有感染力。
“哇哦——”就在两人呆住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艳羡在程凌的背后想起，程沐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他后面，探出脑袋直直的盯着萧焲，边看还便点头。
程凌赶紧去捂程沐的眼睛，但是手里还拿着衣服。
“你……”
程凌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衣服塞给萧焲低吼道：“你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萧焲冷不丁一把被程凌一推，又想到刚才的小程沐，也有些不好意思关上了门：“不好意思啊。”
程凌赶紧捂住了程沐的眼睛，皱着眉低声说：“看什么看。”
“哈哈哈哈。”
程沐低声笑着笑了好久，但是期间竟然没有咳嗽，然后慢慢把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下来，满脸的笑意天真的问到：“哥哥，你脸怎么红了？”
“程-小-沐-同学。”程凌咬牙切齿的盯着程沐。
“哥哥，我什么都没看到。”程小沐同学赶紧用小手捂住脸转身走了。
程凌看着萧焲穿着自己的衣服看的有些出神，自己穿着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还能这么好看呢，裤子好像有点短白皙的脚踝露出来，发丝上还沾着水，身材确实很养眼啊。
萧焲站在浴室门前看着程凌。
人都是视觉动物，程凌也突然能理解程沐了。
“谢谢你。”萧焲对程凌说。“现在几点了？雨停了吗？我……回去了。”
“九点四十，喏，你的衣服”程凌把一个袋子递给了萧焲。
好看是好看但是，程凌还没想让人住在自己家里。
萧焲接过，里面整整齐齐装着他的旧衣服，只是那件萧颜给他买的五万九的外套湿漉漉的放在袋子的最底层，看的萧焲嘴角直抽抽。
“萧哥哥，都这么晚了你住下吧，外面雨还没停呢。”程沐听到萧焲说自己要走就赶紧说。
“程沐沐，你管谁叫哥呢。”程凌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兔崽子白养了，逮着谁都叫哥。程沐撅着小嘴委屈的看着程凌。
“谢谢，不用了。我还是……”萧焲看了看程凌，这人并没有让自己住下的意思吧。
“哥哥~都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萧大哥一个人会很危险的。”程沐还是不依不饶，家里好不容易来人，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人，程沐才不会轻易放过。
危险？他危险个屁，一个人一挑五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危险。程凌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用了，我……”萧焲也不喜欢总是麻烦别人，更何况别人还不愿意被麻烦。
“哥哥~”程沐还是不死心的拽着程凌的衣角。
程凌看了一眼萧焲对程沐说到：“家里没有地方给他住啊。”他实在是没办法跟自己的这个弟弟硬下心。
“你的房间啊，你的床那么大两个人完全睡得下啊。”程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听到这话程凌脸色都变了，让他睡自己的床？开什么玩笑。萧焲也有些尴尬。
萧焲马上开口说到：“沐沐，不用了，我家也离得不远我……”萧焲还没说完就听到眼前这个小人低着头发出缓缓地抽泣声。
“沐沐，你……”萧焲急忙蹲下看程沐，程沐抬起头，果然哭了。发红的眼角噙着泪，紧紧地咬着嘴唇：”萧哥哥，你也不愿意留下来吗？”小孩子呜咽着说道。这张脸，这个表情让他怎么拒绝。
“沐沐，你先别哭，我……”萧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眼前这人确实让他心疼的要紧，只能看向程凌。
“行了行了。住下就住下吧。”程凌破罐子破摔了，这小子算是拿住他的命门了。
“耶！咳咳，谢谢哥哥。”程沐听到他这样说马上笑逐颜开。抱着程凌不撒手，程凌想推也推不开。
“行了，你还睡不睡了。”程凌说。
“睡。”程沐马上回答。
萧焲也有些不知所措，莫名其妙就住在程凌家了，算了，看来自己同不同意都无所谓了。虽然不想承认，这几天他一直一个人住那个冰冷的小房子里，他也不是很想回去。
程凌一把抱起程沐。
“萧哥哥，你也一起吧。”程沐对萧焲说。
“什么？”萧焲没明白程沐在说什么。
“送我去睡觉啊。我的房间可好玩了。”程沐说。萧焲看了看程凌，程凌也看着他，但是没什么表情。
“……好。”
程沐的房间不大，装饰也很温暖，看着既整洁又温馨。一张小床一张带着书柜的书桌，地上铺着柔和的地毯，角落里是一些毛绒玩具，还有……画。
好多画，画架上放着几张没画完的图，还有好多被裱起来的画，各种各样的，都挂在墙上。最中间有一幅很大的画，画着一片油菜花田和四个人。色彩温暖又美丽，把萧焲都看呆了。
“这些都是你画吗？”萧焲不可思议的问程沐，这些画色彩鲜明，笔触有的柔和有的却刚强有力，所画动物和人物都栩栩如生，实在不敢相信出自一个病弱的小孩之手。
“对啊。”程沐笑的很得意，像是料到了萧焲的样子。
“好厉害啊。”萧焲真心赞美道，程沐也很开心。
“萧大哥，这一张是我家的小猫，它叫汤圆，它……”程沐指着画架上的一张栩栩如生的猫兴高采烈地萧焲说。
“程沐，该睡觉了。”程凌皱着眉打断了他。
“哦。”程沐没有办法，噘着嘴爬上了床。“萧大哥，我现在要睡觉了，下次你来我给你慢慢说啊。”程沐悄悄的对萧焲说。看得旁边的程凌脸都绿了。
“好。”萧焲笑着说。
“你一定要记得来我家哦”程沐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然后就被程凌瞪了一眼，小家伙冲他吐了吐舌头，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
程沐睡着之后程凌才和萧焲走出了房间。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萧焲对程凌说。
“一天到晚谢来谢去的你太有礼貌了，留下你是沐沐的意思。”程凌笑着说。
“你们对有礼貌是不是有什么偏见啊。”萧焲说。
“我们？”程凌问道：“还有谁啊？”
“刘四。”萧焲说。
“其实，这倒没有，只不过你一直谢谢谢谢的，真有意思。”程凌揶揄道。
“把你的那些衣服晾起来吧，放一晚就不能穿了。”程凌拿起了地上的那个袋子。
已经不能穿了，萧焲想。
萧焲拿出那几件衣服仔细的晾起来，尤其是那件风衣。好歹是萧颜买的再试试能不能穿吧。
程凌站在一边抱臂看着他：“你这件外套很贵吗？你都捋了十遍了。”程凌看着萧焲把那件风衣翻过来覆过去的捋了好几遍，终于说道。
“嗯。”萧焲回了一声。
“有多贵啊？”程凌觉得有些好笑。
“五万九块钱。”萧焲淡淡的说。
“什么？？？！！！”程凌直接叫了起来。程凌实在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传进他耳朵里的确实是“万”，不是“十”，也不是“百”，甚至不是“千”。
“你他妈有病啊，声音小点。沐沐还在睡觉呢。”萧焲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晾衣架直接掉到了地上，忍不住飙了脏话。
“你这……你……你这衣服是金线缝的还是布是金丝纺的啊？”程凌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萧焲被他的神情逗笑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呲——，你没见过钱啊，那么惊讶做什么。”
“我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穿着几万的衣服去打一天两百块的工。”程凌对他说。萧焲笑了笑没说话。
但是程凌还是盯着他，眼中满是怀疑。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是真的没钱了。”萧焲无奈道。
“没什么相不相信的，你怎么样跟我又没关系。”程凌说完就自顾自的去厨房倒水喝。
萧焲把衣服晾好出来之后发现雨已经停了，他出来坐在了台阶上。初夏夜的雨夜过后清冷的风吹的萧焲的酒意几乎都没了，突来的寒意让萧焲打了个冷颤。
程凌家的院子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皎洁清冷的月光穿透了云雾照在院墙上，映在萧焲的眼中，他看了看天空，今天是妈妈的忌日啊。
程凌一出来就看见萧焲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双手撑着后面，两条长腿随意的搭在外面，在月光下萧焲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且……好看，整个身体放松的往后靠，看起来轻松且惬意，但是又给人一种落寞的孤独感——少年的孤独感。
“夜雨染成天水碧。”有些人不需要刻意的姿态也能成一场惊鸿。萧焲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程凌把一杯刚泡好的红茶递到了萧焲面前。“给。”
“谢谢。”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程凌也坐了下来。
“你相信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吗？”萧焲看着夜空突然说。
“我不相信，你呢？”程凌问道。
“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小时候姐姐总是说，我妈妈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我。”萧焲慢慢说，时不时笑两声。
“大人都喜欢这样哄孩子，我对沐沐也这样说。”程凌细声说，“大概是一种美好的心里慰藉吧，直接说他们死了那多残忍。是不是？ ”程凌看着萧焲。
“你说得对。”萧焲说。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萧焲半晌缓缓的说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程凌好像想到了什么，起身从家里拿了一沓烧纸和一个打火机递给了萧焲。萧焲说完后就看到程凌突如其来的举动。
“这是什么？”萧焲看着程凌手里拿着的一沓黄色的纸问道。
“烧纸啊，没见过啊。”程凌说，真不愧是少爷。“干什么？”萧焲问道，这种东西他确实只在电视里见过。
“你不是说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吗，把这些点了。”程凌又说：“给亡人烧纸啊，没听说过？”
“听过。”萧焲说。
“那就点吧，想说什么就说吧，她会听到的。”程凌慢慢说。
“你还真是……”萧焲笑着说，他觉得现在的程凌一本正经的有意思。
“你点不点？不点算了。”程凌白了他一眼。
“点点点。”萧焲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和打火机。
“说点什么吧。”程凌坐下说。
“妈，我现在挺好的，等我回去了再好好去看您。”萧焲半天沉声说道。然后一张张把那些纸都点着了。
两人就这样一张一张的把那些纸张都点完了，黑夜里的火苗上蹿下跳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映在两人瞳孔里。
程凌看了一眼萧焲，发现萧焲也在看着他。
“程凌。”
“嗯？”
“谢谢你。”“嗯。”
“所以……你家到底是什么情况？”程凌思考良久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萧焲一愣看着程凌。“我就是随便问……”
“把手机给我。”萧焲说。
“什么？”程凌不明所以。“我说，把你的手机给我。”萧焲一字一顿的说。程凌迟疑的把手机递给了他。萧焲接过他的手机捣鼓了一会又给了他。
“喏，看看吧。”
程凌狐疑的接过手机一看。
KR集团：成立于xxxx年，总部位于宁市xx区，董事长：萧长锋，首席执行官（cEo）：萧颜。……
“这……”
“富二代啊。”程凌怔愣了半晌，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萧焲。
“你怎么不惊讶啊。”程凌的反应有些出乎萧焲的意料，刚才一件衣服都让他那个样子。
“我其实能猜到，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样的人跟我不一样，完全……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也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吧。”程凌慢慢说。
“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这么家大业大。”程凌思考了良久说道。
萧焲听到他这么说就笑了起来：“你还会面相啊。”
“去你的。”程凌说。
“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萧焲问道。
“什么？”程凌说。
“看到你唱歌的时候我觉得你挺有魅力的，但是一转眼就看到你把人踢到地上，你知道这种……落差感吗？直到和你做同桌才慢慢觉得你挺多变的。”萧焲说，或许他和程凌这样的才算是——缘分吧。
程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