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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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就这样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了三根烟，直到路灯变暗。
手机响了一下。
宋玉宁：【你明天来上课吗 】。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因为用力慢慢发白。他叹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情绪，收了手机慢慢回去了。
程凌想去接程沐，但是天已经黑了，算了明天再去吧。他给顾一逸打了个电话。
“喂~，呦，终于想起来你有个哥哥和弟弟啊。”顾一逸说。
程凌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说到：“沐沐呢，吃饭了吗？”
“吃了，要是指望你啊，我俩都饿死了。”顾一逸说道。
“沐沐我今天接不了，明天放学了再来接吧。”程凌说。
“你自己跟他说吧。沐沐~”
“喂，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来啊？我和逸哥哥吃了面条，你吃了吗？”听筒里传来程沐软软的声音。
“哥哥今天去马林家了，哥哥明天再来接你吧。可以吗？”程凌说。
“行。那你明天来接哦。哥哥，你今天累吗？”程沐说道。
“不累，那我明天再来接你。”
“哥哥……”小家伙欲言又止，“怎么了？”程凌问道。
“那你下周能再把我送过来吗？逸哥哥说小米粒要生小宝宝了，我想照顾它。”
程凌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小米粒是顾一逸养的一只仓鼠，顾一逸养了两只仓鼠，程沐一个一个的都起了名字。
“下次再说吧。”程凌说。
“哦，知道了。”
程凌家这一片不算是太热闹的地方，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太会有人。但是程凌快到家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说话声，好像是有人在打电话，走的越近越是清晰。
萧焲在路上就接到了他最不想接到的人的电话，他的父亲——萧长锋。
“我知道你在哪。”萧长锋低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像五年前那样把我绑回去？”萧焲吸了一口烟，很不客气的说道。萧焲真的很不想听到他这是所谓的父亲的声音。
“你又在抽烟？”萧焲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他父亲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带着鄙夷，不屑的表情，让他感到恶心。
“怎么样？你管我。”萧焲想到能恶心一下他，就恶趣味的朝着听筒吐了一口烟圈。
“萧焲，我是你爸爸。”萧长锋很明显气得不行，语气都有些颤抖。
“多新鲜呐，您说是就是呗，萧总，您也不缺我一个儿子吧。”萧焲说道。
“萧焲！！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妈吗？”萧长锋不明白萧焲怎么会变成这样，打架，抽烟喝酒，现在还一声不吭玩离家出走。他想不通。
“你别跟我提我妈，你他妈不配。”萧焲大吼了一句。他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脸提起他妈妈。
“我妈死的时候你在哪呢？你还敢提他，你好大的脸啊萧长锋。”萧焲直接叫出了他的大名。
程凌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那人大喊了一声，惊得他手里的可乐掉到了地上，不过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一抬头他就看到萧焲正站在路边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在耳边握着手机，神情很复杂。
萧焲刚说完就看到一瓶可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脚边，他抬头一看，程凌提着一个袋子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萧焲也愣住了，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急的。他怎么都没想到两天没见的程凌竟然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又见面了，以至于他都没有听见手机里萧长锋吼了些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程凌现在只想钻到旁边的树洞里，怎么这人干什么事都能被自己撞见呢。
要不……再打一架？？
出乎他意料的是，萧焲这次没有和他打架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拉着他坐下谈心，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悲伤。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转身走了。
萧焲挂了电话，边走边把那支烟抽完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皎洁的月光照的夜空清辉一片，月影斑驳，但是萧焲只看到了孤独。说是看到月亮就会想家，好像也没有吧，一个不需要自己的家有什么好想的。
夜晚已经不像他刚来时那么冷了，反而添了些暖意，程凌说这地方只有两季，冬季和大约在冬季。那个大约也快来了吧。
程凌？程凌！
又被他看到了。他应该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吧，算了，也没关系。本来就很烂了，不在乎这一个人怎么看他。
程凌一脸的莫名其妙，所有的巧合好像都降临在他和萧焲的身上。这样的萧焲莫名的让人心疼，真是被程沐带坏了，都变得多愁善感了，不过萧焲最后的那个眼神，那种悲伤好像在他的心上深深一击。
程凌一进教室就看到了萧焲，他有些惊讶，萧焲也看了他，起身让他进去了，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昨天的事好像没发生一样。就这样挺好的。
“同桌，今天考试，有什么准备的吗？”
萧焲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是有笔就行吗？”
程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用眼神说：你牛。萧焲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潮进来之后就和杨文明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教室里的人有的在临时抱佛脚有的几个坐一起聊天，很是热闹。刚上早自习的时候叶椋进来说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把程凌叫出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萧焲第一次在新学校考试还是有点心慌，但是现在程凌不在，他又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不能问问考试流程什么的。看了四周他把目光转向了嚷嚷着一定不拿倒一的李潮。
他戳了戳前面的李潮，李潮马上就转过来了，一脸的春风得意，看着萧焲眼里都有绿光，萧焲很是无奈。
“怎么了，怎么了？萧焲。”李潮说。萧焲看着他欲言又止。
“需要门路吗弟兄，八班那个第一名这次在实验室呢，我认识，可以照顾照顾你啊。”李潮说。
“叫萧焲吧。”萧焲这时候有点想念程凌了。他扶了扶额，对李潮说：“这个怎么考啊，在自己教室里吗？”
“哦，这倒不是，考场是按成绩分的，你第一次考，就应该在实验室里吧。”李潮说。
“实验室都是什么人在考。”萧焲问道。
“都是年级倒数的呗，但是你放心我有门路，照顾照顾你。”李潮挑了下眉，一脸自信的拍着胸脯跟萧焲说。
“程凌呢？”萧焲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初七不一样，人家年级前十肯定就在第一考场呗。”李潮说。
年级前十？这么厉害。
“第一考场在哪？”萧焲有些好奇程凌了。
“就在楼道尽头的一班，他啊，班长啊，唐莲啊都在那里。”李潮说，“没事，待会你跟我走就行了，我俩在一个考场。”
萧焲点了点头，第一考场。程凌。
就在萧焲想着程凌的第一考场时，程凌进来了。靠近他耳边说到：“你应该是在实验室最后的考场，和李潮一起的，待会和他一起去吧。”
萧焲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程凌把他忘了呢。现在程凌刚走到过道，没有进去。站在过道里，过道有些挤，程凌不得不靠近萧焲弯腰靠近他耳边说。萧焲有些想笑，他勾了勾嘴角。
“怎么了？”程凌有些疑惑。
萧焲指了指他，程凌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几乎靠在萧焲身上，他有些尴尬，咳了一声，立刻分开了，因为起的太猛，还撞到了过道的人。
萧焲没忍住笑了出来，前面的李潮转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们，又转了过去。
等程凌坐下之后，萧焲转过来靠近他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谢谢。”
萧焲进考场之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王培飞，穿了校服之后还是有些痞气，寸头和耳钉还是一如既往地扎眼。而且还坐前几排，按照李潮的说法难道这王培飞成绩还不错？
萧焲坐到了最后一排，前面坐了一个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生，正在拿着书很认真的看着。李潮一过去就坐到了他的前面。
“哎，安学霸第一次在实验室考试的感觉怎么样啊？”李潮也不管安念的表情直接趴在人家的桌子上。
“不怎么样。”安念推了推眼镜，不在乎的说。“那好吧，我这次的考试就靠你了啊，给点力啊宝贝。”李潮说。
“别乱叫。”安念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去打他，却被李潮一把抓住了，“好了好了，我错了。谢谢啦。下午请你吃饭。”李潮说完放开了手，就转过去了。但是萧焲看到前面的少年埋低了头，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耳垂。
“对了……你怎么了？”李潮措不及防转了过来，安念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笔直接掉到了地上，还发出了一声轻呼。
“你做什么死啊。”安念叫了起来。
“对不起啊。”李潮也有些惊讶，俯身捡起了安念掉到地上的笔，这人怎么了，胆子这么小？
“怎么了？”安念也瞥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计较。
李潮也反应过来，指了指他后面说到：“哦，我给你介绍一下哦，这是我们班的新人，叫萧焲，多多关照啊。”李潮还满怀自信的冲着笑意抬了抬下巴。
“李潮，你……”安念轻咬嘴唇，想骂他却碍于萧焲。
李潮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转了过去：“安学霸，加油啊。”
萧焲看了一眼王培飞，王培飞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很嚣张的坐在窗边，旁边的人过来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的。这跟萧焲印象中的校霸多多少少有些冲突了。
老师进来发了卷子之后，就坐在讲台上一会剪指甲一会喝水，根本就没有朝他们看一眼。台下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小字条，甚至有的都把书摆在了桌子上。萧焲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场考试就是语文，试卷发下来的时候萧焲反反复复看了五遍，最后得出一个永恒的结论：他不会。
作为一个中国人，语文不好，确实很匪夷所思，但是他真的不会，文章看过一遍根本就理解不了意思，古诗不是背不下来就是会背串，至于文言文，他一直很想知道这玩意的用处，作文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一次不脱题。
他很认真的看了两遍文章，思索了良久，选了三个c。看了一眼作文，随便写了两下。看了一眼时间，一张高中语文试卷二十分钟就让萧焲霍霍完了，百无聊赖的他接替了监考老师的任务。
实验室比较大，人也比较多，考生与考生直接就隔了一张小桌子。监考老师心里也明白，这个考场的都是年级倒数的，要想不让他们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道若高一丈魔就高一尺。慢慢的只要是在这里监考的老师都心照不宣：想抄就抄吧，只要别太过分，连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也是不过在实验室里的都半斤八两，抄也抄到哪里。果然，有些人已经把纸条往安念这边递了，不过到了李潮手里之后，这些纸条就没有再传过去。
这里的监考确实很松，李潮还记得上次的那个老师，不知为什么，整场两个半小时的考试睡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前排的一个女生叫醒了他。
萧焲还是无法想象一个有老师的考场能离谱到什么地方，直到他看到在考试结束前的半个小时，李潮直接转过身来，夺走了他前面少年的卷子，少年一脸镇定，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从侧面悄悄接过了李潮的卷子，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笔。
他旁边的一个男生直接掏出了骰子，再前面一个腿上担了一本作文书。
就在安念转身想看一下这位被李潮朝拜托的“关系户”时，却见他已经拿起卷子走上了讲台。
老师，看了看他的卷子皱了皱眉，看着他带着笑意地说道：“还没见过空白的语文卷呢。”萧焲也是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好好就看看吧。”然后在老师的一脸震惊中离开了考场。
考试还没有结束，楼道里静悄悄的。萧焲在教室门口看了看，里面的人都在认真的答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就靠在楼道的柜子上站着。
李潮说，程凌就在一班考试，一班就在走廊尽头。
程凌上次是第三。所以这次就在第一排的第三个，第一排都是女生，萧焲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程凌坐的笔直，写的很认真，窗外的光圈打在程凌的身上。萧焲几乎能看见他和骨节分明的手指，这样看，这人……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