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吧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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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焲确实很想大哭一场，但是又觉得不值得。妈妈走之后爸爸就娶了别人，他依然记得妈妈躺在病床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不要恨你爸爸。”可是怎么能不恨呢，妈妈临走前也没有看到他一面，妈妈去世一个月后就迎娶了“新欢”，他们竟然还有一个比他还大五岁的“哥哥”。恶心，太恶心了。
所以这么多年他和萧长锋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一句话。他觉得萧长锋虚伪，萧长锋觉得他废物没出息，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
按理来说他应该很累了，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也没吃什么东西。但是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总是会被情绪左右，一想起这些残酷的回忆他的内心每次都备受苦楚。所以现在的苦闷竟然让他毫无困意。
浴室里的水打在他的脸上，他才感到有那么一点久违的真实。自己出来了，离开了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像是从一个深渊踏入了另一片沼泽。也许就是这样了，对于他来说离别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有时候麻木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洗完澡他换了件衣服，外面天已黑透了，黑漆漆的天空像是要吞没一切似的。出去看看吧。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毕竟有时候自我安慰的话确实能起不少作用。
他下楼的时候，还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吃饭的地方，但是看见吧台上的小妹妹手机里发出游戏的音效音，和夹杂着各种祖宗问候声，他还是放弃了。
但是小姑娘发现了他，问到：“帅哥出去啊？”这回萧焲没有戴口罩，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黑色的风衣，围着一件深褐色的围巾。她看到了少年的脸。前台灯光不太亮，但她还是看清楚了，男孩俊美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一样圆润完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对这般年纪的女孩来说帅哥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她放下手机问到：“去哪啊”语气里透露着无比的轻快。但是萧焲没有理她径直走了出去。这让小姑娘不满了，拽什么啊。
程凌刚把家里安顿好就收到了顾一逸的消息“七七，救救哥哥。”还附赠了一个哭泪的的表情，程凌不想搭理他，但是顾一逸要是那么能摆脱就不是顾一逸了。
程凌无可奈何的接起电话，“七七，沐沐睡了吗?？”
“你找我最好有点要事”程凌说道。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顾一逸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再编。”程凌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轻轻关了弟弟房间的灯，“哥哥今天一天没营业啦，你这不是放假了吗，帮帮撑个场子嘛。”顾一逸还是坚持说道。
“哥哥，你要学会长大了。”程凌无奈道。
“不行啊，你要是不来，今天这点小姑娘得绑了我啊。”顾一逸依旧坚持的说道。
“哎呀”程凌只听到顾一逸喊了一声，随即就是一个酒瓶碎裂的声音，随即一阵忙音。
这家伙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程凌还是第一时间穿上了衣服，看了一眼程沐的房间后他就转身出去了。
服务生乐乐看到顾一逸把一个空酒瓶摔在地上，便问他，：“老板，你干什么呢？”，顾一逸看着他神秘一笑：“钓鱼。”
雪已经停了，风也停了，寒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盛，一出门萧焲就打了个哆嗦。
走了几步他就打消了刚才的自我安慰，道路两旁的商铺有几家还亮着灯但是没有人，路边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垃圾，流浪猫狗还在呜呜的叫着，路灯也是有气无力的亮着。他边走边踢着路边路边的小石子。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不以自我意志为……为什么来着，萧焲想着政治老师好像刚讲过。想到这里他自顾自的笑了。
想到这里他打开了手机，聊天框里没有什么新消息。“姐，我走了”几个字躺在聊天框里，也没有什么回复，看上去可怜极了，也没有未接电话，朋友圈最近的一条是萧以璟的“要回家了。”配了一张工作的图。
萧焲冷笑了一下，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萧以璟今年大三了，今年好像就要回来在萧长锋手底下实习，看来这么快就回家了。这才是萧长锋想要的儿子吧，一个私生子占尽了萧长锋的欢心，自己这个嫡子的身份看着就像个笑话似的。
烦。把手机放进兜里后，他掏出了烟和火机点了两三下也没有点着，存心和他作对似的。
“操，你他妈也给老子添堵。”他狠狠的把烟和火机扔了出去。看着滚出的烟他竟眼眶一热，两滴泪就这么滑了出来。落寞的无力感瞬间将他包围，这种无比真实的悲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潮水似的湮没了他。今天一天的迷茫，愤怒，挫败无助交织在一起，现在竟然以眼泪的形式发泄了出来，原来痛苦确实是一瞬间的事。
萧焲一直看着那根烟直到它停了下来，充盈着泪水的缘故，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带着无数的光环，模糊成了一片。
就在这时一只脚踩在了那根烟上，也踏入了他的视野，泪光中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知道一滴泪滑落了。
他往上看去是一双笔直的长腿，穿着一件浅色的短款羽绒服，那人踏上了一段台阶，似乎是感受到了萧焲的目光，那人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两眼相对，就算是泪水也好像被风吹干了。店铺的灯光照在了那人的脸上，转瞬即逝，脸还是模糊的。
他径直走进了那家店，萧焲抬头看了一眼招牌——【迷渡】旁边是一个小酒瓶的标志，看来是一间酒吧了。门前的装饰简单无华，门口的牌子上闪着着“正在营业”的灯光。萧焲走了进去。
程凌赶到迷渡酒吧时就在门口看到一个人大冬天穿着长风衣的人，蹲在地上，耸动的肩膀，好像在哭？不过他还是秉着“少看热闹就是少惹麻烦”的原则，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还真的“宁要风度不要温度”啊。程凌心想。
结果程凌进来后就在吧台前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光景，服务员乐乐正低头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罪魁祸首正坐在旁边的旁边的转椅上，笑眯眯贱兮兮的看着他，“来的挺早的啊。“看的程凌非常非常想给他一拳。
乐乐轻笑着对程凌说：初七，原来你就是那条鱼啊，哈哈。”
顾一逸说道：“鬼丫头。”乐乐便提着打扫工具轻笑着跑开了。
程凌看着顾一逸一本正经说到：“下次就让那帮小姑娘把你炖了吧，我没意见。 ”
顾一逸完全没有理会程凌想把他杀了的眼神，径直说到：“七七~，你最好了，就一首就一首。”说着还对程凌眨眨眼睛，把麦克风塞给了程凌。
“你恶不恶心”程凌很是无奈。顾一逸比他大五岁，按道理，对程凌来说顾一逸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哥哥，但是把这家伙就不按道理来。
“你怎么不唱”程凌瞥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全靠着你程大公子的颜值和才华嘛。“顾一逸说到。
程凌晚上有时会在迷渡来唱歌，就因为这样顾一逸解雇了在他酒吧的两任乐队，照他的话来说：乐队是个烧钱的货，我家七七一个人能抵一个乐队。于是就收获了程凌的白眼一个。
酒吧里面确实很简单但是装饰很温馨，温暖的水晶灯像一朵朵向日葵在头顶绽放，黑格子的桌布上放着几罐零零散散的啤酒，紫色的窗纱随风飘荡显得隐秘。前面有一个放着两把吉他的两三米的小舞台，暗紫色的灯光照在上面，杂乱却又不失美。陌生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着啤酒轻声谈论着什么。没有喧闹，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想象中的嘈杂。
萧焲走到吧台点了一杯margarita，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个人。
这时，吧台里的人开口了：“兄弟，我们这里不卖调和酒。”这个像老板一样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吊儿郎当。
“那你们有什么啊？”萧焲也听出来了他的不满，语气也很不好的说道。
“喏，你自己看咯。”顾一逸的察言观色是一绝，他看了看萧焲，这片儿还能看见新人挺新奇啊。
萧焲在满架的青岛和纯生啤酒和间杂着的几瓶可乐和各种白酒中点了一瓶啤酒，就找了一个背靠着舞台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舞台上的灯光变成了浅浅的暖黄色，萧焲没怎么注意，但是很明显酒吧里的气氛变得很安静，忽然伴随着一段优美的旋律一阵低沉很好听的男音在他身后响响起。程凌在上台后，突然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是那个“醉汉”。又跑回来喝。
这时的萧然也看到了台上的程凌。
萧焲猛然转过头去，暖白黄色的灯光还是晃了一下眼，是刚才那个人。他换了一件浅色的休闲外套，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漠的气息，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住了眉眼，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人那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头顶印了一漂亮的亮光。轻轻地他抬起了头，碎盖下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却有着一种萧焲看不到的感觉。少年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是那么的干净。顿时让他安心了不少。
萧焲没听过他唱的这首歌，但是旋律不错，轻快又深沉。原来是一个酒吧驻唱。一首歌也就一瓶酒的时间。歌罢酒毕。花了十块钱听了一首歌。
下台之后，程凌看了一眼手机，微信只有一条消息。“初七，我们被堵了，就在明巷这边。” 程凌换了衣服就出去了。只剩下顾一逸在身后喊：“喂，程初七……”
萧焲喝完酒就打算回去了，空腹喝酒连饭都不想吃了。就在他起身要走时，在门口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酒吧歌手时间还挺赶呢。
明巷离迷渡不远，程凌想他走得快十分钟就到了。
王培飞带着几个小弟，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寸头，叼着一支烟很不好惹的样子。堵在了李潮和马林的前边，他俩也没想到，走了夜路而已会被堵。
李潮和马林正坐在旁边废弃的的铁桶上，王培飞带人堵住了出口。
王培飞知道该怎样找到程凌，他的唯一目标就是程凌。他知道堵住这两个，程凌就一定会出现。
“哟，就你俩啊。程初七呢，认怂啊。”王培飞吐掉了烟头继续说道。
李潮死死地盯着他，还真是走个夜路都能遇到鬼啊。马林也没想到会遇到王培飞。
李潮踢了一脚脚下的易拉罐，站起来冲着王培飞说到：“好狗不挡道，滚。”
王培飞冷笑一声，看来他得找个理由。
“李潮，你那个小女朋友看着不错啊。”王培飞缓缓说到
“我草你大爷的。王培飞。“李潮就要冲上去，被马林抓住胳膊拦了下来。
就在这时，程凌到了。
“火药味够重的嘛。”程凌说道。看了一眼马林说道：“林子，先放开。”马林瞪了李潮一眼，示意他不要惹事，然后松了手。
王培飞看见程凌来了也放开了李潮。紧接着王培飞的声音响起来：“初七来了啊？”
也就程凌没回应他，走到他面前眼神冷漠：“你非要这么卑鄙吗？”
王培飞听到他的话低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没错，他就是知道只要堵了马林和李潮，程凌就一定会出现。
萧焲走出酒吧之后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他继续向前走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情况下他绝对会直接走开，但是今天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竟然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次迷渡那事是你闹得吧？”程凌问他。
“哼，那又怎么样。”王培飞冷眼瞥了他一眼。
“嘭”就在这一瞬间王培飞捂着肚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王培飞话没说完就被程凌一脚踢了出去。
整个过程就在一瞬间，王培飞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连李潮都愣了一下，等大家回过神来时，王培飞就坐在地上了拼命的咳了起来。
萧焲听到一群人吵得嚷嚷的，哟，打群架啊，真新鲜。忽然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酒吧歌手业务范围这么广啊。他兴趣盎然。不过他没想到歌手会先出手，那一脚在萧焲看来力道确实不小。
“王培飞，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最好不要触碰我的底线。“程凌眼神冷的吓人，王培飞心漏掉了半拍，几个小弟扶起了他。
“好，”王培飞冷笑了一声：“程初七，怎么，你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恶狠狠的说道。
程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培飞慢慢的站起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井水不犯河水对你来说很难吗？。”程凌慢慢说道。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李潮被程凌突如其来的妥协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剧情，现在不应该乘胜追击打的他们落花流水吗？就这样妥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旁边的马林，马林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