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伊斯塔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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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晔不清楚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这期间并没有人进入房间，他对此还挺庆幸的。
至少不会有人看到他刚才那样狼狈的样子。
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刚才胸口一点点溃烂又愈合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自己当初口出狂言。
身为试炼者他有些过于天真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想想如何利用自己得到的给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感觉力气渐渐回归，林晔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看着黏黏糊糊贴在身上的衣服，他叹了口气，短暂思索后用水元素将自己简单清理了一遍后换上了新的衣服，这才走出房门。
房门外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好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林晔站在门口有些愣神，疑惑地左右四顾，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圈。
地方还是熟悉的地方，鸣神大社的屋舍鸟居，每一样都十分熟悉，可平常热闹的鸣神大社却是空空荡荡。
林晔能清晰听到自己脚步声，心中莫名有些慌张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疑惑，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猜测随之浮现，眼前这怪异的情况让人不得不心生疑窦。
他步伐逐渐变得小心翼翼，眼神也涌现出警惕之色。
他穿过屋前走廊，走向神社深处，粉色的樱花瓣如同飞絮，令眼前景象颇有几分唯美之感。
可惜，林晔现在是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情都没有。
他穿过空无一人的神社，来到了供奉神樱树的地方，这里也同样静悄悄没有半点人声，这座神社就好像是一个被隔绝于尘世之外的独立空间，只有林晔一个活人存在。
林晔在神樱树前的庭院站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花开正艳的神樱树，犹豫片刻后，踏上了神樱树前的台阶。
似有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樱花扑簌簌地跌落枝头，像是下了一场朦胧的粉色花语。
在神樱树前站定，林晔摩挲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思考。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如风如雾如缥缈烟尘。
林晔似有所感，猛然回头。
花瓣在他回头的刹那静止了，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举在半空中，又像是被看不见的冰冻结住了。
林晔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色，他的目光只在那些花瓣上定格了片刻，便看向了台阶下。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站在院落中，身上穿着雪白的长裙，长裙上用金边勾勒出一条条或粗或细的弧线，又有一条条笔直的银线从这些弧线中穿过，交织缠绕。
林晔眯了眯眼，观察了一会儿，率先道：“伊斯塔露。”
轻笑声响起，尽管看不清那张脸，林晔仍然能感觉出女人所表现出的愉悦，她对他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你好呀，试炼者。”
“我是什么时候被你拖到这里来的？”此时，林晔最好奇的便是这个问题。
这明显不是正常空间，但他从走出门前都一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恩……或许是在你承受代价的时候，也可能是从你推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要不你猜一猜？”女人恶趣味地道。
林晔皱眉，有些不悦。
女人笑了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你不喜欢我开这样的玩笑吗？那么抱歉，因为我实在太开心了，能见到你是我数个纪元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林晔挑眉，有些意外：“为什么？”
“雷电真应该对你说过，是我教她折下希望的枝杈，也是我给了稻妻新生的机会。我阅遍提瓦特的所有可能，穿梭在时间的夹缝之中。”
伊斯塔露在院子里缓缓踱步，轻声解释自己的意图，
“我深知自己的局限。虽然我是时间的执政，是天理的影子，但我们也终究是受困于这小小星球的可怜人。人们觉得我们无所不能，轻易便能拨弄命运的丝线，随手就可编织新的命运。
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也是受困命运的可怜虫。只是我比我的同僚们更加清醒，因为只有我能清晰看见命运是如何愚弄时间。
命运对我说，我们都终有一死，世界会在漆黑中湮灭，新的世界会在旧世界的残骸中诞生，但最终也会走向如我们同样的命运。
世界不会永恒存在，就像人生亦有长短。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所以葬火之战后，我就一直在寻找希望。
我在时间的树杈中找呀找，可枝杈的尽头全都是漆黑的渊薮，名为时间的巨树似乎从来都没有长在阳光中。它被封闭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不论怎么长，接触到的尽头都只有黑色，直到我发现了你。”
林晔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伊斯塔露似乎走累了，坐到了神樱树前的台阶上，双手支着脑袋，看着前方：
“我看到你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之上，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你，来到提瓦特的人不少，但能称为降临者的却没几个。我并没有在你身上看到能拯救世界的特质，所以我以为你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直到……”
林晔不知为何心脏忽然跳得更快了一些，他意识到伊斯塔露即将说出的将是他现在还不曾知晓的隐秘。
伊斯塔露回头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直到你试炼失败的那天，我发现你有些有趣。”
林晔：……
他抿抿唇，很不想问，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是因为什么试炼失败的？”
“因为你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杀掉了一整个时代。”伊斯塔露说。
林晔挑眉：“礼冠时代？”
他曾经听空说过，那个守着命运之河的老头也曾经提起过这件事。
“是的。不得不说，你当年的胆子是真的大，就差那么一点点，提瓦特就要被你再次捅个窟窿。当初被尼伯龙根弄出来的可还没有修好呢。”伊斯塔露笑着道，她说得很轻松，林晔却莫名听出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