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门里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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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选特超市是一家平价超市。它的蔬菜品种丰富，比如，北方不多见的儿菜也有售卖。价格也是同类大型超市里最低的。这个超市还非常接地气，像菜市场一般。因此，它深受大爷大妈，以及，刑警队长万里天的喜爱。

江清蓝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正在挑紫薯，一位大妈看他挑了一大袋子小紫薯，拍他：

“这个紫薯多少钱呀？我看不清。”

江清蓝的白羽绒服上，肉眼可见，留下了一个紫薯带来的脏手印。他心里叹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

“四块九毛九。”

江清蓝不喜欢这种嘈杂的购物环境。可是万里天显然做了充足的前期市场调查：“你昨天吃的鸡腿饭，优选特，一公斤翅根二十二块钱，别的超市要三十多元；翅中呢，优选特一公斤52元钱，别的超市要六十多元钱。”

看着万里天那精明的样子，江清蓝想说，我们缺那点钱吗？许是，万里天平时总和犯人打交道，冷心冷情的罪恶看多了，不自觉的，会喜欢这超市摩肩接踵的，暖暖的人间烟火气，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精打细算吧。所以，他还是陪着来了。

万里天拉着他，兴致勃勃地去挑西红柿。牛奶西红柿翠绿的茎上，结着一大串橘红的果实，个个圆溜溜的，红红的，好吃又好看。江清蓝喜欢吃。草莓柿子有的上半截儿是绿色的，下半截儿是红的；有的全是绿色，半透明的表皮，隐隐透出红色的内在纹理。草莓柿子看起来生，吃起来口感起沙，也很好吃。江清蓝喜欢吃。

两个人又买了冻榴莲。也是江清蓝喜欢吃的。以前的冻榴莲，一大袋子冻在一起，吃起来不易。现在，大袋子里面的榴莲果肉，分别塑封，独立包装，江清蓝就可以像吃冰激凌那样，一个一个举着吃掉，干净又卫生。

买到这里，今天的购物之旅，已经接近尾声，排队结账，最后一站，二人直奔超市门口的面包店。江清蓝挑了两只蛋糕吐司，一只北海道黄金面包，忍痛看了一眼巧克力布里欧。奈何自己今天的甜点购物权限用光了，只能下次再买了。

优选特超市处处都洋溢着平民气息。大型商超，比如饰家，拥有大型地下停车场。而这家超市是平价超市，顾客主力是大爷大妈，开车来购物的顾客相对不多。因此，因陋就简，简单粗暴地，就把停车场开在商场一出门的广场上。

万里天打开车锁，江清蓝把食材装进后备箱，二人上车正要打道回府，忽然，一声惊叫从超市门口传来：“死人啦！”

二人迅速下车，锁上车门，奔上前去。一个中年男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躺在血泊中。

这就不得不说一说，优选特超市大门的结构了。原本，大门是里外两层玻璃幕墙，玻璃幕墙上面各开了几道玻璃门。但是，现在是冬天，为了保暖，商场外层玻璃幕墙开的是最左侧的门，内层玻璃幕墙开的是最右侧的门。在两层门上，分别都加了一个分成几条的棉门帘子。在两层门之间，与里外层门垂直，也垂了一个分成几条的棉门帘子。假如从空中俯看，这三道棉门帘子，就像三个笔画 ，“横竖横”。顾客掀开外层门帘进入商场，向右走，掀开两道门之间的棉门帘，再向里走，掀开内层门的棉门帘，才算看到了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这棉门帘子一条一条地垂下来，为了挡风，异常沉重，也使得两层门之间出现了暗黑通道，顾客出来进去，一条条棉门帘子此起彼伏。凶案就发生在这棉门帘子一推一挡之间，男子被一把刀刺中，倒在血泊里。万里天戴上手套探了探，已经没有呼吸了。

万里天和江清蓝迅速扫视周围，有人漠然离去，有人围观静待，看不出谁可疑。抬头扫视，因为棉门帘子碍事，此间没有安装摄像头。但门里门外都有摄像头。两人一个追进商场，一个追出商场，目光所及，都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刚下班，两人又回到局里。过了一会儿，白雪最先赶回来，她给江清蓝和万里天在路上的店里买了饺子：“万队，江队，你俩还没来得及吃饭吧，趁热吃。”过了一会儿，众人也都赶回了局里。萧一给江清蓝和万里天，带了家里烙的韭菜盒子和白粥。果拾绿给江清蓝和万里天，带了自家做的排骨大米饭，和蔬菜沙拉。凌寒带来了一些甜点。栾朗，栾朗自己还没有吃饭。

万里天招呼大家：“你们也没吃完就赶过来了吧？我和清蓝哪吃得了这么多，一起吃。”

栾朗第一个拿起了筷子。

“洗手去！”白雪推他。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案情。

江清蓝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被害人周杉，是省内双一流大学，s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妇产科的主任。他今天六点离开学校，开车来到优选特超市。商店门外的监控显示：被害人把车停在路边，只穿着西服进入超市。商店内监控显示：被害人买了一些水果和饮料，结账离开。案发时间是18时30分前后，案发地点在商店门口。被害人被刺中心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倒在了外层门处。因失血过多，当场死亡。此处没有监控，凶手行凶后，旋即，汇入购物的人群，离开，或者走进了商场。”

果拾绿：

“今天是周末，超市里的人比平时都要多，可能大家都想着，把周末的蔬菜、水果、肉类买好，周末就可以宅在家不出来了，好好休息一下。超市里的人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啦，要在这么多人里，筛选出凶手，实在太难啦。”

栾朗抢走果拾绿刚伸手要拿的一块拿破仑，一口咬下去：

“案发时间是18时30分前后，我们可以抓取这一时间段，对出入商场的人筛选，找到犯罪嫌疑人。”

凌寒：

“按照常规思路，凶手实施侵害以后，会逃离现场，但是，也许我们遇到的这个凶手，脑回路清奇，反其道而行之，返回商场呢？除了仔细查看在这一时间段，走进两道门之间，出商场的人员，我们还应该仔细查看，刚好在案发那个时间段，走进商场的人。”

萧一：

“我认为，如果在案发那个时间段，恰好走出商场，和走进商场的人里面，有被害人的熟人，也应该引起注意。为什么呢？我刚听说，万哥和江哥，经常去优选特超市，可我家，就住那个超市附近，我被我妈派去优选特超市，买过各种东西，竟然从来没有遇到过万哥和江哥。怎么那么巧，被害人一遇害，就和熟人遇上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我们不能忽略。”

凌寒：

“虽然死者没有穿外套，但是隔着西服，刺中心脏，仍需要有一定的力道，我认为，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比较大。再者，隔着西服，仍然能够准确认穴，一刀刺中，凶手是医院相关从业人员的可能性比较大。”

果拾绿：

“寒寒，有些女护士的手劲也特别大。我奶奶住院的时候，又高又胖，我都抱不动，那些女护士，轻松就能帮我，把奶奶抱到轮椅上。”

江清蓝：

“死者买的饮料为红酒，398元一瓶，这个价位，在超市里面，算是贵的了。要喝红酒的场合有哪些？”

“生日。”白雪的生日在下个月。

“结婚纪念日。”万里天刚刚庆祝完，和江清蓝的结婚两周年纪念日。

“春节、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凌寒抢答。

“教师节。”果拾绿的妈妈是小学老师。

“情人幽会。”栾朗发声。

万里天：

“这位男士西装革履，头发还喷了弹力素定型，皮鞋一尘不染，身上还有tom FoRd紫风铃草香水的味道。他做了修饰和打扮，应该是赶赴一场约会。不过，他年近不惑，早已过了谈恋爱的年纪，约会的对象，是婚外情的可能性很大。”

果拾绿咽下一口果汁，一拍手：

“这就对了！一场婚外情引发的谋杀！凶手，多半是死者婚外情对象的丈夫！”

栾朗又拍了一下果拾绿的头：

“傻丫头，我替万哥教训你----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没证据的有罪推论别乱说。”

万里天：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小果和萧一去拷贝超市里的监控；栾朗和白雪去死者的单位走访，我和清蓝去死者家里走访。凌寒，你继续跟一下尸检。”

万里天和江清蓝先去洗澡换衣服。这是大家养成的习惯。如果出了现场，都会在局里洗澡洗衣服之后，再回家。

金局长，到局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造洗手间，每一层都有洗衣房和淋浴间。万里天他师兄笑眯眯地，站在落成的淋浴间和洗衣房前面，接受记者采访：

“警察同志也是人，也渴望和正常人一样，能一回家就倒在沙发上，就抱住自己的儿子女儿，就伸手摸自己的宠物。而不是带着现场的鲜血、灰尘、尸臭回家，弄得明明是在自己家里，既不敢坐，也不敢摸。”

从那以后，刑警队众人，都在警队放了自己的换洗衣服。

万里天和江清蓝回到家，发现，万迪宝正躺在他们的床上睡觉。万迪宝把白色的羽绒被，压出了一个坑。她侧身而眠，只露出一半的小毛脸。一只前爪蜷着，另一只前爪伸着，蜷着的那只，按在伸着的那只上面。两只后脚，一上一下地搭着。尾巴团成一个圆，尾巴尖压在身体下面。小肚子轻轻地一上一下地起伏着。万迪宝睡得深沉。已经十一点多了，江清蓝不忍打扰自己闺女，拉着万里天要去客卧。这时，万迪宝醒了。许是睡热了，万迪宝翻了个身，肚皮朝上。黑毛不见了，万迪宝就像套了一件白围裙。两只前爪弯着，举在胸前，如果小猫爪子交叉，就是在作揖了。两只后脚大大分开，朝上举着。小脑袋歪躺着，右眼睛睁着，左眼睛还闭着。江清蓝被逗得哈哈大笑，

万迪宝被她的傻爹笑清醒了，她放下举着的四只小毛爪，改成了一个正常的的侧卧的姿势，抬起头，撒娇地叫着。万迪宝的杏核眼，仿佛画了眼线，在夜晚的灯光下清澈动人。日本的动画里，主角尴尬的时候，额头会被划上三条黑线。而万迪宝，额头中央，恰好就有几条竖着的黑道儿。在万迪宝脸颊上半部，横着也有几条这样的条纹。这让万迪宝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微型的小老虎。毕竟，人家百兽之王额头的“川”字，人家百兽之王脸颊的图案，万迪宝都给人家拷贝来了。

江清蓝和万里天洗漱完毕，分别撩开他们闺女旁边那侧的被子。两人一猫躺到床上，一夜无话。

第二天，栾朗和白雪，来到死者周杉工作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周杉是一名妇产科医生。他每周在大学里有一节课，还带研究生和博士生，每周还会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门诊，出诊一次。是一个大忙人。不知道是不是死者为大，领导、同事、学生对周杉的评价都很好。周杉的私生活也很干净，至少周围的人，没有发现他有不检点的地方。这一点，和万里天江清蓝在周杉家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样。

出事那天，是一位同事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邀请周杉参加。他答应了，半路停车，去买一瓶红酒，然后就出事了。

“为什么去了优选特超市，而不是别的超市？”

同事也纳闷儿：

“周杉平时很注重品味，不大像是，会去那种平价超市的人啊。”

“会不会是因为买给别人的礼物，就不注重品味了呢？”栾朗直来直去地问。

同事笑了：

“周杉的年薪是五十万，不差这点小钱的。”

栾朗和白雪又请这位同事，把那位邀请周杉参加生日宴的同事请来。

这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医生，叫李海：

“对，我请的周教授。我和我妻子倩倩，和周哥，都在妇产科。我也请了别的几个同事去我家里，但是，周哥一直没来，我们就自己开始了。”

“李医生，请你把被邀请人员的名单写下来。”

和这位男医生在一起的，是他的妻子刘倩倩。她的一头长发十分引人注目，巴掌大的小脸，尖尖的下颏，单薄细瘦的身材，十分符合当下的审美。提及周教授，她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哽咽难言：

“我就说别办了，别办了，你非不听。你看，周哥出事了！”

男医生搂住她的肩膀，安抚她。

“是你们俩，请周杉去优选特超市买红酒的吗？”

这里的含义就深了。按照同事的认知，周杉不像是，会出现在那种平价超市的人。是不是有人请托他去了那家超市？凶手是怎么知道周杉的行踪，并等在那里的呢？一定有一个契机，让凶手确定了周杉的行动轨迹，才能事先埋伏在那里，一击即中。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拜托周杉去超市的那个人，或者知道这件事的人。

“不是。是我师弟齐林，在我们科室的群里，问我家有没有紫玉牌红酒，他喜欢喝那个牌子的红酒。我说没有，他就说，这种酒，全市只有优选特超市有卖，哪位兄弟顺路，给兄弟捎一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替对方值一个夜班。齐林被我们称为夜班小王子。因为他特别热心，谁家里有事，都找他替自己值夜班，大家都很喜欢他乐于助人的性格。他和妻子都在我们医院工作，去年刚结婚。其他同事都已经到了，都骂他不早说，让自己失去了一个有人替值班的机会。恰好周哥刚从学校出来，就笑着说，自己顺路，替他去买一瓶带来。夜班就不用替自己值了。大家又骂齐林敢指使科里老大，表示一定要罚他洗碗。齐林那天是最后一个到的。果然，吃好饭，被大家逼着，把所有盘子碗放进洗碗机洗完，大家才放他走。”

栾朗把在医院调查到的情况，在群里说了。

江清蓝：

“栾朗，白雪，你们再去问讯一下这个齐林。”

齐林一看就是经常在健身房挥洒汗水的人，步伐矫健，身姿挺拔。他很健谈，开朗大方，难怪在科里人缘那么好：

“出了事之后，我心里很乱，一直怪自己嘴馋，干嘛非要喝紫玉红酒啊！如果我不喝这个酒，周哥就不会去那个超市，不去那个超市，就不会遇到那个精神病。”

“你觉得凶手是随机作案？”

“对啊，我觉得吧，那个杀周哥的人，八九不离十精神不正常。否则，他和周哥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干嘛要杀周哥啊。估计又是一个得了重度抑郁症的，或者报复社会的，得谁杀谁，周哥赶巧就中招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紫玉红酒？”

“我那天串休，没去单位，从我家到刘倩倩家，不经过优选特超市，况且，那天，我也没开车，我在科里，年纪最小，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欺负我，让我喝多不可。”

齐林的话滴水不漏。

但是，当栾朗和白雪，和大家一起观看案发现场监控视频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了齐林的身影。他戴着毛线帽子、口罩、一副会变色的眼镜，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在案发的时候，从优选特超市离开，上了一辆suv，开走了。

只是，齐林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齐林被带到了警局，接受警方讯问。

“警官，我那天确实开车去了优选特超市，我的烟忘在家里了，我是去买烟的。离开的时候，是听见一阵闹哄哄的，我不爱管闲事，就自顾自走了。没想到，那时候出事的，竟然是周哥。对不起啊，那天我没说，我也去了优选特超市的事情。我怕被大家知道了，说我小气。我只是想省下买酒的钱。我这人吧，就是爱占点小便宜。您别笑话我啊，我的工资卡，都在我媳妇那里。我手里没钱，就想趁着刘倩倩的结婚纪念日，喝上我喜欢的紫玉红酒。”

“案发那天，你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我们要检查一下。”

“就是这件，给您。”齐林下一秒就脱下了羽绒服。确实，齐林一进来的时候，江清蓝就注意到了，齐林穿着的，就是那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穿着的那件羽绒服。

一小时后，检验结果出来了。羽绒服上，没有发现和周杉相关的生物检材。

刑警队众人站在窗前，看着齐林离开了警局。

白雪：

“齐林提议喝紫玉红酒，齐林请人去优选特超市买酒，齐林在周杉遇刺的时候，恰好从超市离开，这一切，真的是太巧了，巧得像是上帝之手，提前精心布局好的。”

凌寒：

“齐林请人去优选特超市买紫玉红酒，本来具有不确定性。假如他是凶手，他怎么能确定一定会是周杉‘接单’呢？”

万里天：

“栾朗，白雪，查一下当天参加婚庆晚宴的人的讯问记录，统计一下他们的交通工具和行车路线。”

白雪：

“刘倩倩夫妇把科室里的四位医生都邀请了。齐林当天串休，自己去的。另外两位医生当天在医大出诊，从医院直接去的。周杉，是从学校出发去的。”

萧一：

“也就是说，只有周杉会经过优选特超市。齐林在群里问大家，看似没有指定谁，但是，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凌寒：

“齐林是医生，具备作案条件。只是，那么近的距离，不可能一滴血都不溅上吧？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栾朗：

“像我，喜欢的款式，可能会买两件。带血的那件，他有很充足的时间处理掉。”

果拾绿：

“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齐林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以他的资历，新人一个，即便周杉不在了，科室主任的头衔，也轮不上他吧？”

江清蓝：

“假如不是工作上面的事情，那就是家庭方面的事情。小果，萧一，调查一下齐林的妻子。”

下午，调查有了进展。

萧一查到了齐林的妻子，最近一次的旅店住宿登记。时间是在昨天下午，他拷贝回来了那家酒店的监控记录：

只见在酒店的电梯里，齐林的妻子和周杉紧紧拥抱在一起。周杉不停地抚摸着齐林妻子的头发。二人出了电梯，一路有说有笑，周杉刷卡打开了房门，齐林的妻子先走了进去，然后，周杉也进了门。两个小时后，齐林的妻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周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和她吻别。

周杉在自己的婚姻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死的时候，仍然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原来，这就是作案动机。

可是，还没等万里天他们找到齐林犯罪的证据，又一桩不幸发生了。齐林的妻子，被发现，溺亡在医院住院部，楼顶的水箱中。

医院保卫科的同志接待了他们：

“听齐林说，他爱人早前病了好长时间，听说好像是抑郁了。排除他杀，不是案件。此外，死者溺亡前，精神状态很不好，听齐林说，甚至几天都无法好好睡觉。目前，齐林和医院已经协调解决了，出现这样的事，我们也感到很痛心。”

他们在走廊遇到了齐林，他眼睛通红，显然哭过了。齐林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就走进了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