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索魂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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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擂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那是个看上去和杨心正林差不多高的男人，他戴着竹制的面具。余林柚走上擂台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竹雪。”他鞠躬行礼。
“黄金。”余林柚同样以鞠躬回礼。
地下擂台的比赛由选手自行确认，等到双方都在手环上确认后，比赛便会立即生效。
余林柚率先确认，竹雪那边也同一时间确认了下来。擂台周围升起蓝色的屏障，这代表着比赛正式开始。
“我认输。”
屏障刚刚升起的瞬间，对面那名高大的男子便按下了手环上的投降键，屏障顿时消失。余林柚挥出去的拳头来不及收回，然而男子只是微微偏头，就躲过了他无法收回的拳风。
“啊？”
这番操作直接把余林柚搞得稀里糊涂，就连台下的杨心正林都是一头雾水。竹雪没作解释，默默地下了擂台，只见从擂台的后方冒出了一个女子，她快步走到擂台前，朝着余林柚和杨心正林挥手。
“这里这里！”
两人正疑惑着，女子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叉着腰问：“你们是来调查索魂的吧？”
“是的。”余林柚点点头。
“你是谁？”杨心正林警惕地问道。
“我是竹雪的雇主，响田竹子，你们好。”女子笑脸盈盈地朝他们伸出了手。
“雇主？”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有人会将地下擂台当作情报交易场所，一些没有战斗能力又有情报需求的人，就会选择雇佣强大天赋者来替他们参加擂台赛。”竹雪解释，“竹子小姐就是这种情况。”
“没错没错。”响田竹子点了点头。
“可是，不是我们发出委托需要索魂的情报么？为什么你们这么急于认输？”杨心正林挑了挑眉，“莫非你们是故意接下委托，其实是索魂的同伙，目的是在擂台下掩人耳目地把我们干掉？”
闻言，余林柚瞬间做出了战斗姿态。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响田竹子连忙摆手，“我们的确有索魂的情报，之所以这么急于认输，是因为有求于你们。你们是在帮帝盟做事吧？”
此话一出，两人瞬间严肃起来，余林柚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请别紧张，我并非在调查你们，我的哥哥在帝盟工作，顺着他这条线我调查了不少东西，其中也包括索魂。”竹子耐心地解释着，“我知道他们在调查什么，是有关于神禁之地的事情吧？”
“这你都知道？”杨心正林傻眼了，神禁之地的事情连身为帝盟司机的藤原锦都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可别小看我哦！虽然我是个看上去四肢无力的弱女子，但是在情报搜集方面可是很厉害的呢！对了，如果你们在帝盟见到我的哥哥，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来樱雪了！”
“你哥哥是……”
“竹子小姐，请不要跑题。”竹雪打断了响田竹子自由发散的思维，“您的正事还没说呢。”
“哦对了，正事正事。”响田竹子一拍脑袋，“抱歉，我这个人讲起话来总是抓不住重点，小的时候哥哥为此说过我不少回呢！”
呃……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言归正传，我可以给你们关于索魂的情报，作为交换，你们需要帮我调查一件事情。”竹子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关于我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夫在名为雾之海计划的S级任务中意外身亡，那场灾难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只有羽田分家的少爷。我的未婚夫很优秀，在任务前是即将要成为神代宫卫的人，可是他却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那里，就连尸首都没有找到。”竹子的音量逐渐变小，“原本在那一次任务之后，我们就要结婚了。”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提起丈夫的时候，响田竹子的眼中有种浓浓的悲伤，那种悲伤无处可躲，即便用笑容遮掩也会从眼睛里溢出。竹雪拍拍她的肩，用无声的方式安慰着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进入神禁之地调查真相？”杨心正林摇摇头，“小姐，虽然很同情您的遭遇，可这并不是轻易能答应下来的事情。”
“我明白。”响田竹子低下头，“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想再见我的丈夫一面。”
没有找到尸首的人永远都是生死未卜。
“那么可以把索魂的情报给我们了吗？”余林柚很会挑时机地问了一句。
杨心正林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了一句：“你小子倒是看看场合啊！”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不给我们情报怎么开始调查呢？总不能一直这样干等着吧？”余林柚捂着脑袋，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
“呃……你说得对。”杨心正林无奈。
响田竹子擦干即将要流出眼眶的眼泪，开始翻找起手机中的记录：“2月12日，天羽狩町二丁目，有人曾在那里目击到了索魂的身影，据说他在便利店门口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随后便在那人眼下凭空消失了，推测索魂拥有类似空间移动的能力。”
空间移动，这点倒是和高速公路上的拦截事件对上了。虽然经验让他们忍不住往林亦飘身上想，但是理性告诉他们，这世上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人绝非只有他一个，而林亦飘的天赋，也不仅仅只是空间移动这么简单。
更何况，那人还是个擅长用冰的高手。
“2月13日，天羽狩町三丁目，有人在河边目击到了正在洗什么东西的索魂，察觉到身后有人，索魂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洗完了东西之后再离开。”
“等等。”余林柚打断了她，“你是怎么知道他察觉到身后有人的？”
“根据目击证人所说，索魂在起身后朝着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概两秒钟的样子。”响田竹子说，“据说当时的场景很可怕呢！简直就像是被怨灵盯上了一样，害得目击证人回去之后完全睡不着，以为自己要被诅咒了呢。”
“原来是这样。”余林柚点点头。
如此一来就可以分析出索魂拥有感知能力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法妄下断论。感知能力并不是什么稀有物，绝大多数元素类都拥有这种能力，没法借此一口咬定他就是林亦飘。
“2月15日，夜舞町三丁目，有人在歌舞厅内见到一名戴着般若面具的男子，在进入歌舞厅之后，男子摘下面具，戴上了鸭舌帽，由于帽檐太低，全程低头的缘故，并没有人看清他的脸。男子在歌舞厅环顾了一圈之后便选择了离开。”
“看来他并不是个低调的人。”杨心正林扭头，看见余林柚那张同样纠结的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估计咱俩现在心里的想法一样。”
“咱们得保持清醒。”余林柚苦笑，“照着答案写过程不是什么求解的好方法。”
“看样子你们似乎有头绪？”响田竹子眼中亮起期待。
“只是想到了一个朋友，请别在意。”杨心正林摆摆手，“还有什么线索吗？”
响田竹子关上手机开始思考，捏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她才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我记得……索魂……好像有人……说……他不是樱雪人……来着。”
“此话怎讲？”余林柚追问。
“这……当时我也记不清了，是听一位老先生口述的，因为他口齿不清，我没法记录得很清楚。”响田竹子说，“不如你们直接去找他问吧！”
“啊？”
“我把地址告诉你们。”
竹子在手机上飞速敲击了几下，亮出一个详细的地址。
——夜舞町二丁目三番地44号海老川家。
还真是……强大的记忆能力。
“那我们就先去找这位海老川老先生问问话吧。”杨心正林朝着竹子鞠了一躬，“多谢。”
“不客气，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调查到什么我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竹子飞快地在余林柚的手机上留下了电话号码，“记得我拜托你们的事情啊！”
“好。”
二人和竹子挥手道别，朝着登记处的小五走去。
“这么快就打完了？”小五正打着哈欠，见他们回来，起身迎了上去。
“不……根本没打……”余林柚挠了挠头。
“啊？”小五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不说这个了，我们已经收集到想要的情报，该走了。”杨心正林拍拍小五的手臂，“下次再来。”
“一路顺风。”小五和他们道别。
两位少年推门走出去的瞬间，名为无念的选手已经取得了九连胜。余林柚回过头，只看见无念正定定地朝他们这边看来。
这次不是错觉，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怎么了？”杨心正林发觉到他的不对劲。
“那个人，好像在看我们。”
回过神时，无念已经从台上消失。
“哪儿呢？别多想了，藤原先生还在等我们呢。”
走出明流时，藤原锦已经抽完了第三支烟，见两人出来，他那因无所事事而黯淡下去的目光总算有了起色。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按照他的想象，至少要在他抽第五支烟的时候这俩孩子才能从里面出来，没想到让他省烟了。
“运气还不错。”杨心正林坐上副驾，“接下来麻烦您带我们去这里。”
藤原锦瞥了一眼杨心正林递来的地址，轻笑一声：“没问题！”
汽车发动，离开明流门前。在他们身后，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望着黑色保时捷远去的场景，眼神意味不明。
而这人，正是刚刚在地下中央擂台赛中拿下九连胜的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