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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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一脉以箭术着称江湖，家族多出神箭手。新任城主的堂兄洛擎煊为洛城第一神箭手。

若木扯了扯江回的袖子，目光停留在洛云池身旁玄色衣衫的人身上，压低声音道：“师兄，那位便是洛城第一的神箭手？”

江回讶然，那位好歹也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自家师妹竟然不识，“不错，藏（zàng）箭擎煊。”

若木轻轻点了下头，说了一个字“丑”。声音不大，来的人大都是习武之人，这一个“丑”字落入众人的耳中引得周围一片安静。

这是哪家小子，如此狷狂？洛云池自然也是听到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当真不是来砸场子的？

洛擎煊容貌普通，但怎么也不能得一个丑字吧。被人说丑的洛擎煊自然也听到了，看到那人是若木时，垂下了眼睑，再抬起眼眸内已一片平静，“皮囊而已，红颜枯骨，最终不过一杯黄土。何况我是男子，不过容貌罢了，不必太过计较。”

此时的若木是男子装扮，相貌不俗，这一番话落到众人耳朵便有了嘲讽之意。虽说是若木先挑的事，但江回一向护着自家师妹，自然见不得旁人辱她，道歉的话到了嘴边也收回了。

众人见江回一副回护之意，纷纷猜测这蓝衣男子的身份。

“她是凌云山清虚散人门下的若木。”有一人道出了若木的身份。

如此狷狂，又能让江回袒护、洛云池哑言的只若木一人耳。

若木轻笑，“怎么，藏箭擎煊？你难道要和我比美不成？”

论容貌，她堪之绝色；论武功，她年少成名，鲜逢敌手，至今也只输给过一人。她狷狂又如何？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洛某记得不曾得罪过阁下。”洛擎煊入江湖虽早成名却是在若木之后，面对若木也只得退避三舍。

若木轻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与洛擎煊交好的族中子弟看不惯她这般狷狂，顾及她是若木不好开罪，压着一身怒意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江回也有些看不明白，若木既不识得洛擎煊，这洛擎煊又是如何得罪若木的？将若木拉到自己身后，“我师妹待美丑之事上有些苛刻，洛公子勿怪。”

江回的一番话也算是道歉了，洛擎煊更是长了若木许多，再追究反而失了颜面，只得罢了。

“师姐，这是我的地方也不能如此闹腾啊，我很为难的。”洛云池出来打圆场。毕竟是洛城府的宴会，若木这般闹腾折损的是洛城府的颜面。

若木抬眸道了声“好”，便乖乖地呆在江回身旁，仿佛刚刚盛气凌人的不是她。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都说若木性子乖戾，今日这般好说话？

江回也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意外于他这个向来与六师弟不对付的嫡亲师妹今日怎么这么给洛云池面子。

前脚跨入前厅的风清玄看到安静呆在江回身旁的若木，直接愣了神，就这么要进不进的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侧首问风四：“她怎会在？”

风四摇了摇头，他所知的若木姑娘素来不喜这等俗事，庄主生辰之日也不过送上礼物从未出席。再说他家主子都不知道若木姑娘为何在此，他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风清玄揪着袖子犹豫，他去换一身衣服可还来得及。

一抬眸便与若木对上了，看见她眼中的惊艳之色，不由得朝她笑了笑。他这一笑让整个大厅都失了颜色，沦为背景，更是让在场的几名女子直接愣了神。若木亦回了个笑容。

江回这才惊觉，洛擎煊与风清玄不对付。

洛擎煊与风清玄年纪相仿，又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涉入江湖，风清玄却是更早成名。两人名字相近，难免放在一起比较，风清玄是位列天下榜的血衣修罗、江湖女子的梦中情郎，洛擎煊只得一个洛城第一神箭。洛擎煊曾出言，风清玄生了幅好相貌，令人见之难忘。其中之意不免让人深思。而若木刚才所言“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更是同当时的风清玄所言如出一辙。

若木与风清玄皆是堪之绝色之人，众人视线所集之地，两人间无声的交流落入众人眼中给了若木发难洛擎煊之事一个交代。不过这二人是何时交好的，若木大闹风云山庄之事可是在场众人皆知。

江回也笑了笑，神色晦暗。

“凤眸红衣，绝色倾城。”一言一顿，她说得异常认真。风清玄有一双好看的剑眉、上扬的凤目不知迷倒过多少小姑娘。

“可为之倾倒？”这是风清玄第一次身着红衣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若木唇角淡淡的笑意，不必她说，他已知道答案。

风清玄与若木之间的情意结下于三年前，那时候他是白笙，她是狐狸，一同行走在黑夜之中，欣赏着血色的莲花绽放于夜幕之上。那时的她白衣胜雪，血溅到她身上只觉得是血的罪恶——不该脏了她的白衣。

三年前，他受若木所托把受伤的江回捡回了风云山庄，只是他们师兄妹连面都未见上一见。若木留下“有缘再会”四个字，就逃似的离开了。

后来他提及此事，若木只道：“我害怕呀，我怕见了他就走不了了。”

若木举着酒杯笑眯眯向洛云池敬了一杯酒后便安安静静地坐着，身上散发的疏离令人敬而远之。“师兄，我有些醉了。”

“我陪你出去醒醒酒。”若木喝不得酒，洛云池特地将她的酒换掉了，她哪里是醉了啊。

“别，你还得在这撑场面呢。”若木一走，洛擎煊也跟着离了席。洛云池就朝坐在原位的江回使眼色，你不跟过去看看？

江回笑着摇了摇头。捏着酒杯跟旁边席位上的风清玄聊了起来。“上次若木中毒一事，多谢风庄主出手相救。”

“客气了，我只不过是给自家孩子收拾烂摊子罢了，宋舟给凌云山惹了不小的麻烦。”何止是麻烦，还差点弄死了江回唯一的嫡亲师妹，对于此事风清玄还是挺心虚的。

江回欲言又止，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江湖那么大，他很少能遇到风清玄，三年前曾多次上门拜访，后来也不再那么执着了。

三年前。

“惜朝，与你师妹有来往的人不多，陌宫陌商二位大人、黑鹰、还有白笙。我建议你找白笙问问。”

“白笙？”

“有人说他是血衣修罗风清玄。”

风清玄看到江回因用力微微发白的手指，那时的她也是如此。

“你都消失一年了，什么时候回来。”

“……”

“若木，他一直在找你……”

“……”

*

六师弟：师姐，你真的不知洛擎煊。

若木：知道，但没见过，不知是何模样？

洛擎煊：大人，我们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