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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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鸿忙起身回道：“陛下，此事不......”，话还未说完，便被柳巍之的眼神阻止，无奈只得闭嘴。
倒是宗政津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父皇。”
父皇突然的赐婚倒是让他一时不能相信，当初他求父皇求娶柳楚楚时，拒绝的毫不干脆，甚至叫他不要妄想。
皇帝朝他摆手，神色却看着柳楚楚继续说道：“若你进府，可以侧妃之身享正妃之礼，大婚当日与正妃一同入府，你可愿意？”
柳楚楚面无表情，上一世入周王府便是如此，只可惜上一世她心中只顾着高兴，忽略了皇帝的心思，未曾听出皇帝话语间的犹豫，竟然以为是天大的恩赐。
皇帝这一招，既摆平了柳家众人的不甘又顾全了皇室的脸面，恩威并施。
从前柳家一时风头无两，前有太子后有周王，就连四妹妹前去和亲也是以郡主的身份前往。只怪自己当时未看清局面，才会给柳家引来祸患埋下祸根，引来皇帝猜忌。
柳楚楚重重叩首，语气不卑不亢：“臣女，不愿！”
“楚楚。”
宗政津轻唤一声，他怎么也没料想到柳楚楚会拒绝，随即苦笑，看她淡漠的表情，竟是一点欢意也无。
“哦？”皇帝挑眉道。
柳楚楚身伏在地：“臣女曾重伤，醒来后已记不得前尘往事，且不说臣女受伤之事与谁相关，只是现下与周王殿下并不熟识也无半点情分，臣女不愿将一生系于陌路之人，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下倒是让众人惊讶，从前柳楚楚围着宗政津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拒绝赐婚。
她话语不悲不喜，脸色也毫无波澜倒是叫人分不清真假，柳鸿紧握双手，只有他知道此刻她的心中应是在滴血。
柳楚楚的拒绝也是叫皇帝一愣，随即问道：“老六，你呢？”
宗政津也伏身在地说道：“即是不愿，儿臣何必强求，儿臣尊重她的选择。”话语间有些哽咽，柳楚楚心里一动，身子伏的更低。
皇帝也不再强求：“也罢，都起来吧！也只怪老六没有这个福分。”
柳楚楚微微整理好神情，才缓缓起身，许是跪的太久，身子未承受的住，刚起身便有些晕眩险些摔倒，宗政津忙伸手扶到一脸关切。
林舒与陈念薇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接过柳楚楚，不露声色的拉开与宗政津的距离，柳楚楚稍稍福身轻声道：“谢过殿下。”
自己竟是如此与这个少年断开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柳楚楚也不甚知道了，因着身子不适，由林舒和陈念薇陪着进了客房休息，她俩明明知道柳楚楚并未失忆，但却不清楚她为何会拒绝赐婚，以往她与宗政津的感情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舒刚想说话，却被陈念薇阻止，见对着她摇头便也没有再张嘴。
在她二人面前，柳楚楚未再遮掩，头扶在额间靠着椅背，神情早已不似方才那般冷静倒是满面愁云，叫人有些心疼。
直到柳鸿派人来寻，才一同离开吴王府，一一与她们二人告别，方才上马车，瞧着街上灯火通明，不少许愿灯漂浮在空中，心中的愁绪也淡了不少。
倩文与墨香已候在车上，端着糕点给她，一般宴会上的吃食瞧着精美却不甚饱肚，为此墨香总是备着些糕点未免她饿着。
着实今日饭菜还未吃几口，就来了这么一出，倒也是真饿了，接过糕点没几口便吃完了，喝了倩文递过的茶水才心满意足。
“知道姑娘今日是去赴宴，瞧着这饿的模样怕不是吴王府苛待姑娘了？”倩文打趣道。
柳楚楚缩在马车上，吃饱喝足后心情也好了不少，显得人懒懒地：“是啊，这吴王府的吃食真的是不适下咽，叫我寻个机会将你打发过去，叫你尝尝看。”
墨香掩着嘴笑道：“瞧着姑娘比往日开朗不少，竟是会打趣倩文了。”
“就是就是。”倩文附和。
柳楚楚也是笑意浓浓：“省的这小丫头一日到晚的打趣我。”
柳鸿骑马走在马车身侧，车内的笑语传到他的耳间，确实也能感觉到柳楚楚与从前不太一样了，性子收敛沉稳了许多，比起以往总是喜笑颜开的面色，多了不少的愁云。
从前总是要她稳重一些，现下倒是稳重不少，却倒是叫人不免有些担忧。
柳楚楚隔着车帘看着柳鸿俊朗的身形，与记忆中的某个场面重合。
前世大婚，柳鸿也是如此，护送着她嫁入周王府，放言警告周王不许欺负他的宝贝，也曾在她失意时，翻越周王府，陪她彻夜饮酒。
若说大姐像母，则柳鸿像父像兄也像友。
前世柳府从云间摔落，府中人人不得好结局，一个个从她面前消失，二哥离世时最让她痛心，得知死讯她病了三月有余。
柳鸿文也好武功也好，性子温润也还尚可，只是在感情这方面一根筋，否则也不会落的那般结局。
想来便觉着有些落寞。
“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柳鸿瞧着她有些沉闷了神色，有些担忧。
柳楚楚笑着摇头道：“无事。”
柳楚楚犹疑了片刻，终是问向柳鸿：“二哥可知陛下为何突然赐婚？”倒不是她放心不下宗政津，只是她不认为一个柳府对陛下就能造成威胁，她好似遗漏了些什么。
柳鸿有些沉默，缓缓道：“许是不久祁将军府就要回京了。”
一丝丝线串联在一起，柳楚楚恍然，是啊，祁将军府要回京了，皇帝要安抚的不止是柳府一家还有将军府。
马车忽的停顿下来，柳楚楚微愣住，这吴王府与柳府倒是有段距离，若说柳鸿心急特意赶回家，倒也不至于这么快。
片刻，听见柳鸿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只怕需要妹妹下车，与我走一段路程了。”
柳楚楚掀开帘子，被眼前的景象惊住，街上人潮涌动到处张灯结彩，确实是不易乘车而行了，待下了马车，才发现另有一行人与他们一同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