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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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医药箱还没拿!”
赶鸭子上架,沈引菂见反抗不成,只能认下。
齐泓维扭头吩咐身后的侍卫,让他去把药箱取来!
话音一落,他也不等药箱,双腿夹紧马肚子,缰绳一扯,驭往皇宫城院去——
-
正殿。
金远将七皇子齐泓维入府强行带走沈引菂的事报给太子殿下。
“说是得了皇上的应许......”
齐赫辰眉头稍稍轻蹙,又很快恢复。
且不说齐循中毒紧急,单是中景药仙的弟子,皇上便是想见的,自然不会不允。
只是...
“中毒是怎么回事?”齐赫辰严肃了眼色。
金远回:“事出紧急突然,现下只是听说,六殿下在牢里中了剧毒,宫里的太医无解,故才找上咱们府里的沈医仙来......”
“我已经派人去刑部查实了。”
齐赫辰眼底暗深:“什么人敢在刑部下毒杀人?又是什么人敢毒害皇子?”
金远低头不语,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没有头绪,连半分猜测都没有。
齐赫辰思想不过片刻,心下便有了几分了然大概。
有此猜想,齐赫辰脸色骤然冷了好些。
金远时不时看主子脸色,心下揣摩,试探性地小声说起:
“这沈引菂是个有心的,想来不会尽力医治吧!?”
毕竟六皇子可是刺杀太子殿下的罪首!
“不。”齐赫辰淡否,眼里有着运筹看透的明白:“她会极力救下齐循。”
-
皇宫。
沈引菂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挪位,又疼又难受,被齐泓维抓着后领扯下马的那刻,她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快步跑到一侧去,作呕起来——
齐泓维不耐皱眉,瞧地上那摊胃里的秽物,伴着难闻的酸,他这会就算再急,也不好上去拉扯。
只是嘴上还是没闲着:“真是矫情,腰肢跟女儿家似的软也就算了,骑个马都能吐成这样,你比九岁的小十五都不如!”
沈引菂本就难受,齐泓维的风凉话更是让她生气。
她吐掉嘴里的口水,一脸难色地看着几步远的齐泓维,不悦反呛道:
“那是骑吗?换你那样颠试试,你怎么不把我给颠死呢!”
“放肆!”齐泓维怒声。
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郭总管出来:“这位便是沈医仙吧?快快有请——”
齐泓维这才恢复理智,上前几步抓住还没缓过来的沈引菂,把人往里牵——
屋里围了好些太监宫女还有太医,还有一个穿着黄袍的男子,还有两个容华的女子......
沈引菂连人都还没看清什么模样,齐泓维直接把人往床榻边上带。
“快救救我六哥!”齐泓维放手,语气不似在外头那边盛气,软和了许多。
沈引菂见床上躺着苍白了脸色的齐循,下意识坐在床边,检查起他的身体来——
“中的什么毒?”
齐泓维:“中的什么毒你不知道?”
你是医仙你问谁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跟你说了我只会拿刀开人肚子,我不会药理毒物!”
要她说几遍啊!
齐泓维:“你师承中景药仙,你不会药理毒物??”
你糊弄鬼呢!
沈引菂:“那他藏私,就是没教,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
齐泓维话还没说完,被一道威严的厉声喝止:
“住嘴!”
此声一出,齐泓维身上炸开的毛发瞬间乖顺下来,转身低头,活像一个被家长训教住做错事的孩子。
那声搞得沈引菂也是跟着身体一抖,站起身来,跟齐泓维一般,看那身着黄袍的男子,有些慌怕。
想来这应该就是当今皇帝吧!
“沈先生无妨。”齐皇缓和了声,转而问道:“我儿这毒,可是没有解法了?”
沈引菂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她要说她治不了,不会被赐死吧?
可要说行,她真的不懂啊!
憋半天,沈引菂支吾说道:“我...这确实不是我的强项,我只能尽我所能去尝试,可我也没有把握......”
齐皇沉闷了一会,随即放话:“沈先生可大胆一试,其他,便交给天意吧!”
沈引菂嘴角扯出一抹牵强得不能再为难的微笑:
“那等一下我的药箱吧!”
在此之前,沈引菂去问跪着的太医,齐循是怎么中毒的,中毒后又有那些症状......
很快,药箱送到,沈引菂根据直播间评论区粉丝的医学常识指示,准备药物给齐循催吐洗胃——
她拿出一包洗胃液,倒进碗里,用汤勺喂到齐循嘴边。
可他意识已然迷糊不清,只有疼痛的时候才睁条眼缝,这药水碰到嘴边,怎么也喝不下去。
沈引菂接连试了两次,药水都顺着嘴角流出......
评论区的粉丝开始起哄:
[哟哟哟,接下来不会是经典喂药桥段吧?]
[长这么帅,不吃亏,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小维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把小沈医的头摁下去啊,不想救你六哥了?]
[都什么年代了,编辑怎么还安排这种嘴对嘴的辣眼睛戏码啊!]
[啊啊啊亲嘴亲嘴亲嘴...]
[......]
旁边杵着的齐泓维见沈引菂急的满脸通红,又见她一直喂不进去,也是个急性子,一把将她手里的勺子抢过来:
“我来吧!”
沈引菂:“......”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见齐泓维一手舀着汤勺,一手捏着齐循的脸颊,强迫他张嘴,将药汁灌了进去——
沈引菂端着碗配合着。
一边看着的齐皇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药?不用熬吗?”
冷的药汤不就失了药效?
沈引菂回:“催吐的药,不能让他胃里的毒素继续被脏器吸收.....”
齐皇没有作声了。
沈引菂也无暇顾及旁人。
待齐泓维把药都灌进去后,她把空碗给到齐泓维,自己脱鞋上床去到里边,费劲把平躺的齐循扶侧过去——
齐循意识太差了,无论她怎么用舌片按压齐循的舌根喉眼,都没有要吐的意思。
直播间打赏的钱倒是可以买到一台简易的洗胃机器,可这不是把管子插进去就了的事,再加上她手本来就生,就更不敢冒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的危险了。
“那个,你叫什么?”沈引菂仰头看向齐泓维。
“嗯?”齐泓维没防住沈引菂会冷不丁问上这么一句。
楞了下后,他老实回道:“齐泓维。”
“齐泓维。”沈引菂念了他一声名字,“你把他打醒吧!”
“什么?”齐泓维皱眉又惊又疑。
“他不醒,没办法催吐。”
“.....”
道理他知道了,但——
齐泓维迟疑几秒,无从下手:“打哪里?”
他怕打伤了六哥。
沈引菂也跟着扫了一眼,随后起身让开:“打脸吧!”
齐泓维:“......”
几个呼吸间,齐泓维饶是再不忍,为了六哥性命着想,那也得下去手才行。
“六哥,对不起了。”
齐泓维一声招呼,一拳打在了齐循的脸上。
疼痛果然有些用,齐循的呼吸重了重,眼皮子也动了动,就是没睁开眼。
可齐泓维不敢再动手了。
“我下手掌不住轻重,还是你来吧!”
他怕给六哥打坏了怎么办!
沈引菂:“......”
这是皇子,她能下手打吗?
沈引菂下意识往旁边瞅,想找个太监或者宫女过来,眼睛看到齐皇时,只听他说:
“沈先生不必有顾虑,救人为先。”
沈引菂:“......”
呐,这可是你爹命令我打的,可不是我想要打的,万一能救活,回头你别怪我,死了更不要怪我......
沈引菂心里嘀咕准备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齐循的脸上。
那清脆的巴掌声,听得齐循的母亲祥妃眉头一紧,满是心疼。
“嘶——”
沈引菂捂着疼得火辣的掌心。
打人巴掌的事以后可不能干,伤人伤己,疼死她了。
可好在这巴掌有点用,齐循眼皮抬起一半,无力地煽动着,睫下的眼眸无神,像是醉酒了一般,好似连人都看不清......
沈引菂顾不上手上的疼,拿过压舌板,半身凑近跟前,叫他:
“齐循,齐循你把眼睛睁开了些,千万别睡.....”
说时,沈引菂手里的压舌板已经伸进了齐循的嘴里——
齐循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脑子一片空白,身体率先给出反应。
“呕——”
齐循侧躺在床边,把胃里残余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味道瞬间弥漫。
太监郭总管跟齐皇小声:“皇上,这里安心交给沈医仙跟太医们,我们去外厅候着吧!”
齐皇没有作声,只是挪步离开。
皇后后脚跟上。
祥妃还站在原地,脸上只有担忧焦急,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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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吐完后,沈引菂用帕子把齐循的嘴角和脸擦干净,又从药箱里取出一袋洗胃液来,撕破了倒到碗里......
“齐循,你别睡,千万别睡,再喝点就好了......”
齐泓维帮衬着把齐循的头枕垫高了,方便喂药。
一番折腾,齐循意识清醒了些,也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是谁。
他嘴皮张合轻动,说了些什么,却听不见声。
沈引菂也不管他想说什么,药勺碰到他的嘴边:“乖,先喝药,药喝完就好了。”
齐循眼睫煽动,看沈引菂的眼神有些发直。
就连旁边站着的齐泓维见沈引菂的眼神,也是有些不一样。
不一会儿,屋里又一次传来呕吐的声音......
-
外厅。
太监来报:“刑部尚书岳大人求见。”
齐皇:“宣。”
刑部尚书岳栾熊叩拜行礼之后,禀道:“给六殿下下毒的狱史已经服毒自尽了。”
齐皇眉眼严厉:“只语未交?”
岳栾熊稍稍迟疑,“那人只说,自己是受六殿下的吩咐,让他去买药......”
“呵!”齐皇哼哧,“他的意思是,六殿下一边喊冤,一边畏罪服毒?”
岳栾熊不敢应声。
这说词明显立不住跟脚。
但狱史已死,他说去买药的那家店铺,根本就不存在,再无别的可追查的线索。
这时,祥妃从屋里出来,哭着跪在齐皇脚边,悲情难过:
“循儿是断然不可能做出残害手足之事的,这明显是有人想循儿坐实那莫须有的罪名,意欲就是要加害太子跟循儿啊!”
“皇上,求您明察,一定要找到背后主谋,给循儿一个清白啊!要不然,循儿怕是死也不会安息瞑目......”
祥妃泪流满面,哭的是儿子的命在旦夕,喊的是儿子的冤屈。
眼下他两个儿子的性命都被加害,齐皇自是悲愤。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居然敢把计谋打在他的太子,皇子身上,这已然不是私仇小怨,这是要谋害皇室,动摇他恒国的国本根基啊!
他势必要把背后谋划的贼子揪出来五马分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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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沈引菂坐在床边,看着高挂在床檐上的输液瓶,累的够呛。
齐循也被折腾地连抬眼皮都是困难。
“为什么救我?”齐循有气无力地看着沈引菂。
沈引菂:“什么为什么?”
也不是她想来要来的,这不是被强行拖来的嘛!
来都来了,再加上还有皇上在旁边看着,她只担心自己救不了,没去想要不要救这码事。
“他们都说...是我觊觎太子之位...是我派人刺杀太子...而你是太子府的人......”
齐循说上几句,就要喘气休顿一下。
她是太子府的人,应该不会想要他活才对吧!
沈引菂抿唇沉默了一会,“你就算觊觎太子一位,也不会蠢到在大街上刺杀太子吧?!”
齐循唇角轻挽,愉悦地闭眼歇息。
这时,外头的齐皇应声进来:
“你觉得他不会蠢到公然行刺太子?”
齐循眼皮下的眼珠一动,没有睁开,放稳了呼吸。
沈引菂寻声扭头看去,见那黄袍,下意识站起身来,心跳不由加速起来。
齐皇继续:“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举止在众人眼里都觉得蠢,反其道而之也未尝不是个好的计谋?”
说这话时,齐皇眸子一动,看了一眼沈引菂身后闭眼的齐循。
贼喊捉贼,向来最是容易脱罪之计了。
沈引菂看着齐皇,不敢说话了。
齐皇看出沈引菂的顾虑,发话道:“把你想的说出来,朕只当你随便一说,不会有任何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