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发现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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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行健和宫致浩也想到了“隐瞒不报”的后果，坐在马车里苦笑不已。
他们本不想插手林玉坚的事，这事若是大家都不提，那就是一件早已石沉大海的小事，可一旦拿到朝堂上去说，那肯定会得罪某些朝廷官员——比如吏部尚书，甚至还会让一批官员人头落地，到时候人家都得把账记在他们头上。
可是，他们若是不向皇上提，那李公公肯定会向皇上提的，到时候皇上追究他们一个知情不报的罪责都是小事，怕就怕皇上认定他们也是同党，给一同查办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没有哪个官员经得起严查！没有！古今中外一个没有！就算某些个别官员自身很正，可是他们的家属亲戚也会拖他们的后腿，让他们跳进青龙河都洗不干净。
所以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如实上报。
当晚回去太晚，皇上又早早地睡了，所以包括李公公在内，都没能向皇上禀报什么。次日在朝堂上，皇帝主动问起炸药之事，顾行健和宫致浩出列，先是禀报了炸药的效果“足以摧毁最坚固的城墙”，然后又呈上了嫁接后的良桑，引起朝堂一片震惊。
皇上龙颜大悦，问了那位民间女子的年龄长相（年方二八，五官端正）、性格人品{活泼开朗，爱乱拍马屁}、家世背景（父母早亡，刚招婿上门），皇上听了简单的介绍，点头道：“此女为我大晟带来了祥瑞，理应重赏。她可有提出什么要求？”
顾行健和宫致浩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回答说她没什么要求，只求朝廷权贵们不要去打扰她便好。顺便把“民妇白青羽有话请问皇上”当成一件趣事给当众讲了出来，朝臣们先是一阵好笑——笑她一个村妇居然敢让皇帝回答她的问题。到后来就笑不出来了，一个个紧张得不行，尤其是吏部的官员，个个额头冒汗。
皇上最初的心情也好奇兼好笑，那个乡村女子胆子也太大了点吧？听到后来就震怒了，当场把吏部尚书痛斥一顿，然后下令左相雷柏青彻查此事，胆敢徇私，以欺君罪问斩。
雷柏青灵魂为之颤栗，领旨之后不敢有丝毫手软，引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震荡，牵扯出六部数十位官员，最终吏部尚书被免职，左右侍郎被抄家杀头，还有二十多位官被流放。
而林玉坚最终也收到了朝廷的任职文书。
当然，这是后话，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新郎新娘洞房。
送走三位朝廷大官，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疲累的感觉立即爬满全身。
幸好有村民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倒是很快便收拾完了。
等到白青羽和秦大山洗漱干净上床时，已经快十点了。两人躺床上互相看着对方，手不小心碰在一起，又赶紧分开，保持一尺的距离，互相凝视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尤其是秦大山，既兴奋又害羞，一张俊脸通红，乌黑的眼睛在夜里也亮晶晶的。
就这么瞪着眼看了半天，两人又同时笑出声来。
白青羽到底是成年人的思维，柔声问：“累了吧？”
“嗯！很累，但是……我很开心！”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最近他天天用牙粉刷牙。
“我也是！大山，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记得！全部都记得！你问的是哪一条？”
“我们……暂时不能行房，等你年满十八岁了才可以……”
“嗯！我记得，我不会乱来的。要不，我去睡炕上吧？”
“……还是算了吧！炕上硬梆梆的，睡着不舒服。再说今晚是我们新婚的第一个晚上，传出去了不好听。先就这么睡吧。等天气热了再分开睡，到时候就算有人发现了也有借口解释。睡吧！你把眼睛闭上。”
秦大山便把眼睛闭上，努力想让自己尽快入睡。但是脑子总是有各种画面闪过，从第一次见到白青羽到此时此刻，每个画面都反复出现，精神处于高度亢奋中，怎么都睡不着。
白青羽也睡不着。她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新娘子要落红。
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不管做不做那事，她都无法将床单染红。虽然白令霜他们都知道自己失贞之事，但是，也有很多人是不知道的——比如秦正光一家，比如今晚留宿的所有宾客，他们明天都会早起，都有可能会发现新娘子没有落红。
自己要怎么解释？向所有人坦诚自己曾被强暴？自己倒是问心无愧，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但是这样做对秦大山真的好吗？他才十五岁，能承受得住村里人的冷嘲热讽？
要不……还是割破手指挤点血出来把床单染红一块吧？唉！如果今天碰巧来月经就好了！
月经？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白青羽猛地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她从穿越过来后，一直都没来月经！
她这个身体发育得很好，胸大臀肥，应该早就进入了青春期。可是她穿越过来四十多天了，一次月经都没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月经不调吗？倒也有此可能，毕竟她前段时间为了减肥，长期处于半绝食状态，月经不调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整整四十五天都没来啊！更大的可能就是——她怀孕了！
她的举动把秦大山给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立即坐了起来，左右一看，新房里点着一对红烛，光线朦胧温馨，但是并无异常。
他关心地问：“怎么啦？”
“我……”白青羽看着他，心中矛盾万分，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神极其复杂。
秦大山不安了，担忧地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去把莫郎中找来给你瞧瞧？”
莫郎中？堕胎药？
她猛地抓住秦大山的手，几乎就要冲口说出“请他帮我抓付堕胎药”来，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张了张嘴又闭上，闭上眼，小声道：“大山，我遇到麻烦事了。”
“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你！”秦大山关心地说，又立即保证道：“我肯定会帮你！”
白青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手，示意他躺下：“我们躺着说吧，得小声说，不能让任何人听到。”
秦大山被她弄得紧张了起来，缓缓躺下去，又触电般坐起来：“究竟什么事？和我舅舅有关？和朝廷有关？是要杀头吗？”
瞧把这孩子吓得！白青羽忙摇头说：“不是！和他们都没关系！而是和……”她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极低，附在他耳边说：“和当初强暴我的那个人有关。”
秦大山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娘子曾经被人强暴过，心里留下了恐惧的阴影。他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白青羽点头：“谢谢！你真好！只是，这事儿你怕是帮不上忙。”
秦大山再次追问：“究竟是什么事？”
白青羽长叹一声，小声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我有四十多天没有来月经了，所以我估计，我可能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而是强暴我的那个男人的。”
秦大山哪怕再单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吞咽了一下口水，涩声问道：“你确定？”
白青羽道：“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我有八九成的把握！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忙，最担心的就是我的户籍问题，结果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大山，对不起……”
秦大山低垂着头，闷声问道：“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青羽再次叹气，说：“大山，跟我成亲，是委屈你了。如今我又……这就更委屈你了！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我知道你肯定不开心，不好受！所以，只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找莫郎中抓付堕胎药来，我把孩子打掉。”
“不行！你会死的！”秦大山脱口而出，脸上满是惊恐。
“……？”堕胎会死吗？白青羽有些不懂，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死人？”
秦大山迟疑了一下，说：“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女人，她男人出去服徭役，她在家里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还怀上了孩子。她的丈夫回来后十分生气，就熬了堕胎药给她灌下去，然后她就痛得满地打滚，流了好多血，第二天就死了。我……我还跑去看过，好多的血……把她家睡房屋的地板全都染红了……”这里习惯把卧室说成“睡房”“睡屋”或“睡房屋”。
白青羽一时沉默不语，她对堕胎的了解仅于地球上的现代技术，那是没多大风险的，最多就是堕胎三次以上，可能就会形成习惯性流产，留下终身难孕的隐患。
至于用中药强行堕胎，风险有多大她是一点都不知道。万一，这个世界的堕胎药功效真的很霸道，喝下去会令人大出血从而要了人的性命呢？想想就可怕。
她倒不怎么怕死，但是，明明有机会好好地活着，干嘛要去主动求死呢？更何况还是那种痛得满地打滚的死法，想想就很排斥。
她转念又一想，把孩子生下来也挺好的，有没有男人都无所谓。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那是至亲的亲人，感情也有了寄托，自己的知识、财产和未完成的事业也有人继承了。
“那么……”她迟疑着开口：“就只剩第二条了，咱们和离，我给你点钱财，你可以另外找一个合适的好姑娘成亲，咱们就做好朋友、做兄弟姐妹。”
“不！我不！”秦大山生气地低喊，很是恼怒，瞪着白青羽：“我不跟你和离！”
白青羽有些不解，又有些感动，她试探着问：“可是……如果不和离，岂不太委屈你了？这孩子不是你的，虽然生下来后，我可以告诉他你就是他亲生父亲，他应该也会把你当成亲生父亲，但是在你心里……应该是会嫌弃他的吧？会觉得那是你的耻辱吧？”
秦大山不解道：“为什么会是我的耻辱？”不是你被强暴了吗？是你失了贞洁啊！
“……”白青羽又是一阵无语，然后道：“不说这个！如果不和离，不堕胎，那就只有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喜当爹了。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孩子，你们将来就会相处不好，相处不好就会有矛盾……”
秦大山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娘子，我喜欢你，我觉得你很好，我不想跟你和离！我就想跟你白头到老！在拜天地之前，我们都发过誓的，无论贫穷贵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照顾你，保护你，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你不能就这么……这么随便地抛弃我！”
白青羽真的被感动到了，她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好！我们不和离！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我们要把大花好好养大，再给她找个好婆家，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秦大山立即欢喜道：“嗯！到时候我们也给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像我们的婚礼一样，有歌舞表演，让所有的姑娘都羡慕她！”
原来，你不肯和离就是为了这个？白青羽忍不住如此想了一下，马上把这个不友好的想法抹去，少年眼中的热情与真诚如同火焰一般炽热，不掺杂半点虚假——咱要往好处想！
她点头道：“行！我保证，到时候她的婚礼比我们的更加热闹更加盛大，毕竟我们的婚礼太仓促了，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秦大山开心地笑了，往下一躺：“好！就这么说定了！睡觉！”
白青羽又是一愣——说定什么了？孩子的事情还没说定呢，你能睡得着？
她跟着躺下，心中打定主意，绝不辜负这个少年的满腔热情，所以她说：“明天你找到莫郎中，悄悄问他买一付堕胎药……”
“不行！你会死的！”秦大山语气和神态都很严厉，很显然，当年那个偷情的妇女死得太可怕了，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白青羽静默了好一阵，试探着问：“那……把孩子生下来？你不介意？”
秦大山闭上眼睛，伸手握着她的手，很用力，都握得她有些痛了，然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低哼：“嗯！”
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把孩子生下来吗？
白青羽心里痒痒的，想要再问个清楚，又怕他不耐烦了。自己若是一直追问，多少有点逼迫他的味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又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应该给他多点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