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招工发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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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光宗捧着由林文涛替白青羽写出来的炸药制作方法，激动得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对白青羽说：“你将此方献予朝廷，必得重赏。你可曾想过要何封赏？”

白青羽插头道：“朝廷赏赐？我可不敢奢求！只求朝廷能给我自由，不要让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贵戚们来骚扰我欺压我就行了。我不愿给别人下跪——凡是被我跪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所我只求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别来看我，也别召我前去相见。按照这个世四时八节的礼法，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是要给他们行跪拜大礼的圣吧？只可惜……凡是被我跪拜过的人，都会过早丧命。我不想给任何人下跪，既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别人好。”

还有这说法？难道被神仙点化过的人，天生贵重，任何人都承受不得其跪拜？

“这……”惠光宗心中惊惧，试探道：“那若是皇上召见呢？”

“唉！这也正是我头痛的地方。”白青羽苦恼道：“这方子一旦献上去，皇上和满朝文武定会对我这个人感到好奇，难免就会动了召见我的心思。可是，我若是不给皇上行跪拜之礼，必被官员和世人谴责，招来杀身之祸。可我若是跪拜了皇上，皇上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又得怪罪在我身上。要不……还是把这功劳记在大人你身上吧？奏折上面就不用提到我了！”

惠光宗可不敢答应，这功劳的确诱人，但也容易露出破绽，那几次爆炸响声震天，大地颤动，葫芦沟的人基本上都有感觉，早已有人议论。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线索来。

至于不想被官员贵戚打扰……就算是皇帝，有时候还得被迫忍受那些讨厌人的打扰呢。

他说：“要想不受人欺压和打扰，就得自己有权有势。不若，向朝廷讨个封号吧？如果可以，再向皇上讨个不用向任何人下跪的恩赐！”

其实，这个世界的跪礼并不怎么盛行，远没有影视剧里表现的那么普遍。百姓见了官员不用下跪，只有在公堂上才需要跪拜。官员见了皇上也不是非拜不可，一般只在朝会上集体行一次跪拜大礼。至于其他地方遇见了，都是弯腰拱手为礼，腰越低，礼越重。

“随便了。无论朝廷赏什么，我都只能接着，岂敢有任何异议？”白青羽心中烦恼，知道任何事情都其两面性，有其利必有其弊，自己得到了使用炸药的便利，就得承受使用炸药引起的轰动和关注，想要得到朝廷的赏赐，就必须承受官员贵戚们的关注和打扰。

惠光宗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因为上奏炸药之事，必能受到朝廷封赏，心中甚是喜悦，可眼前这个发明炸药之人，却在为此事烦恼。

白青羽此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忙道：“我还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朝廷得允许我今后随意购买、制作和使用炸药。我今后有许多项目都要用到炸药，这炸药用来开山修路最好不过。”

惠光宗点头：“这个倒是不难，反正都是你新创造出来的，哪有反过来不让你自己使用的道理？这都不能算是条件！你就……没有别的要求吗？”

白青羽想了想，笑道：“哦！想起来了！本朝律法规定，没有功名的人不许购买和使用奴仆，可我有许多项目要上，需要大量忠心可靠的人，如果不让我使用奴仆，怕是很难找到忠心之人。所以……”

惠光宗笑道：“那就讨个封号吧！有了封号，便是贵族，就可以使用奴仆了。”

惠光宗和王师爷带着炸药制作配方兴冲冲地走了，走之前还答应会再给她送来一批原材料，让她制作几个炸药包备用，万一朝廷派人来核对实情，也好示范给来人观看。

他们之所以不带一个炸药包样品走，一是现在没有了，二是怕安全问题，三是怕自己不会弄，万一上面来人了，他们却没有把炸药包点燃，或虽点燃了，却把上面的人给炸得粉碎……故而惠光宗决定，若上面的人来查验实情，就让他们来白青羽这里眼见为实。

惠光宗把他的妻子儿女都带走了。其实他原本是想把两个女儿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好跟白青羽建立感情，将来才好参与到白青羽的事业中去。但是突然拿到这个炸药制作方子，他一激动，便把女儿的事忘了。另外，林家如今客多事杂，也着实有些不方便。

白令海他们也跟着告辞离去，他们几人合股开办的书肆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白青羽则给白老太太交待了一个任务：收集侯府不要了的旧衣服。

昌平侯世子夫人黎宜安跟白令霜关系素来亲厚，这次虽然没有亲自来参加林文涛的婚礼，却也派了亲信嬷嬷和丫环坐车前来，替她送上了极厚的贺礼。有白老太太和白令霜这层关系在，想要侯府的旧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据白令霜估计，昌平侯府从上到下，加上庄子和铺子上的人口，总数应该超过千人。每年换下来不要了的衣服数量惊人。当然，稍微好一点的衣服是可以去当铺卖钱的。不过侯府中只有最底层的下人才会去典当旧衣。

白青羽对旧衣服不挑，哪怕是最破的衣服，也可以用来做布壳纸和拖把，所以教给白老太太的说辞就是——“我孙女在乡下看到很多穷人家里冬天都衣不蔽体，好多孩子冻得双手红肿流脓，可怜得很！她便想着把这些咱们不穿了的旧衣收集起来，送给乡下那些穷人。也算是替咱们做了善事。”

当然，白青羽也明白钓鱼需先撒饵的道理，知道黎宜安喜欢品尝美食，尤其喜爱香肠，便将新烘出来的几种不同口味（有的加了花生，有的加了豆腐，有的加了猪肺）的香肠都送了一点，还用食盒装了她亲手做的、在酒席上出现过的那几道菜，另外把早已用猪油封冻起来的干煸肥肠和卤好的猪肺猪肚，都各装了一坛，一并让白老太太替她送给世子夫人尝尝。

白老太太回去后，把菜一一呈上，黎宜安十分欢喜，对每一种菜都赞不绝口，其实她心中对肥肠猪肚是有些排斥的，但是亲眼看到奶娘和身边最信任的嬷嬷和丫环当着她的面也吃了，还眉飞色舞地大赞美味，她便也尝了尝，这一尝就停不下来，直吃得肚子滚圆才罢。

白老太太趁机把收集旧衣的事情一说，立即得到了黎宜安的全力支持，第二天便收集了一批旧衣——约有五六百件，派人给白青羽送来。

黎宜安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既然捐赠旧衣给穷人是做善事，那就要多做。她不仅把昌平侯府的旧衣收集起来送给了白青羽，还主动说要去劝宁远侯府和另外几个关系交好的人家，让他们也把旧衣送给白青羽。

当然，这是后话，短时间内，白青羽还不知道这事。

接下来，大家就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因为来吃喜酒的时候，白令海把已经接到的香肠订单都一并带来了，就又有三千多斤的订单。这几万斤的订单得赶紧完成，关键京城还在继续接单。

如果生意好的话，白青羽就打算夏天也不停产，只是减产。虽然夏季香肠放不了太久，但是烘干后用坛子密封起来，存放十天半月还是没问题的。而酒楼、茶楼、青楼这样的场所，食品消耗速度很快，压根儿就不可能存放五天以上。

所以得尽快招人以便扩大产量，每天最好能灌装五头猪肉的香肠。

香肠好不好吃，关键在调味上，灌装香肠其实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普通人一学就会。

白青羽得把秦大花他们几个从这份工作中解脱出来，让他们学点别的技术。再说了，他们毕竟年纪还小，随着产量增多，他们干起来已有点吃力了。

一听说白青羽要招人，一下子就来了五六十个，经过秦大山、秦大花第一轮挑选，刷下去一半。又经过秦正光挑选一次，就只剩下十几个。

第三轮由白令霜亲自出面挑选，留下了四男四女八人。她这是遵从白青羽的要求——尽量做到男女数量平均，给村里的妇女开辟一条新的生存活路。

当然，他们也是优先聘用家里特别贫寒的人，让他们不至于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被饿死。反正灌装香肠的活儿也不太累，几乎人人都做得下来。

当然，这些人还得负责清洗肠肚肺等工作。等过了这段最忙碌的时间，比如到了夏季，香肠得减产的时候，就会另外安排一些活儿给他们干。

第四轮就是白青羽面试，其实她就是给大家洗脑，把“搞活经济得刺激消费”的观念强行灌输给他们。

她说：“想在我这里干活挣钱，就得执行我定下的规矩。我的规矩有点特殊——就是你们学会花钱！不许把钱装在坛子里埋起来——那样只会让你们越来越穷！你们必须得消费，去买你们日常所需的那些……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那么在哪儿买呢？优先在我们葫芦沟买！只要是我们葫芦沟有的，不管你们向谁买，都只能在我们葫芦沟的人手里买！除非是我们葫芦沟没有的东西，你们才可以去葫芦沟以外的地方买——比如镇上。”

这个规矩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跟大家多年养成的节约（实则吝啬）习惯相悖，又不是让大家乱花钱，并非无法接受。所以大家犹豫了一下，便皆点头答应。

白青羽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又说：“第二个要求，挣到钱之后，你们得给自己和家里人，把伙食开得好一点儿！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花钱，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若是吃得差了，干活就没力气。干活没有力气，那肯定就找不到活儿干了。所以你们得让你们家里的人也吃好点，等他们都有力气了，我才会用他们！”

众人惶恐点头，想起家里的人将来也有机会找到活儿干，脸上都流露出过期盼和喜悦。

“看你们一个个的，长得面黄肌瘦，身上又脏兮兮的，完全不符合我的用人标准。而我这次之所以优先录用你们，是体谅你们家里穷，想让你们能好好活下去。可如果，你们挣到钱了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是穿得这样又脏又破、把一家人饿得面黄肌瘦，那你们就不配为我做事，我会辞退你们！我的目的是——让我的员工都能挣到钱，都能过上好日子，都长得高高壮壮、漂漂亮亮的。而不是一群穿得又脏又破跟乞丐一样的人！那会降低我们的企业形象！”

大家听得似懂非懂，但都明白一点，那就是白青羽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所以都一个劲儿地点头，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憧憬。

最后，白青羽亲自带着这八个人，来到那座人面石崖下，她说：“你们应该也听说了，这石崖里面住着一位神仙，他能监听你们的内心。现在，我要你们跟着我一起发誓，要发下天下最毒的誓主，我才敢用你们。”

八人紧张地点头。

“下面我每说一句就会停一下，你们跟着重复一遍就是了，第一句得说你们自己的名字，比如——我杨以成，我刘平之类的。懂了吗？”

“懂了。”大家点头答应，越发紧张了。

“好了，现在开始。先说你们自己的名字。”白青羽等大家都把自己名字说了，这才引导大家说出了极其恶毒的誓：“今天对着天、对着地、对着神仙发誓，我保证今后认真努力地工作，不会泄露任何关于制作香肠的秘密，也不泄露香肠作坊里的任何信息，更不会不做出对不起白青羽的事情！如有违背，从此就恶疾缠身，瘫痪在床，受尽十年折磨，全身溃烂而死！我的后代儿孙也将会因为我而穷困潦倒，疾病缠身。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且个个都会身患恶疾而死。如果我做到了保守秘密，请神仙保佑我的后代儿孙平安富足，无灾无病。”

这一番誓言说完，那八人都被惊出了一身汗。

白青羽打个巴掌马上给个甜枣，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对大家说：“好了！既然已经发过誓言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对自家人我可是很大方的。现在去我那里挑衣服吧。每个人都可以挑两套干净衣服。另外，还得给你们测量一下尺寸，今后上班都要穿工作服。我会尽量把工作服设计得漂亮好看。”

八名新员工便又开开心心地去挑衣服去了。看到屋子里堆成了山的衣服，他们惊讶得不知该如何下手，都想多拿几身回去，但是白青羽不许，她说：“你们别贪心，这些衣服与你们的身材不合适，我会招一些针线好的女工，将这些衣服改一改样式，然后发给我手下的员工。所以，只要你们好好干，这些衣服都有你们的份儿！”

大家心头热血燃烧，兴奋地点头，各自挑了两身衣服，开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