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每个人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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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白青羽便抓紧时间画烘炉的图纸，当秦正光领着人来时，她正好把图纸画完。
烘炉其实挺简单的，就是下面一个烧火的灶口，一条长长的火道，火道上面就是挂香肠（或是其它物品）的烘烤空间。
火道是密封的，不能让火焰和烟雾进入烘烤空间，因为那些权贵人家，大概率不会喜欢有烟熏味的食物，那就干脆不用烟烟熏，采用高温脱水，不让香肠沾上烟味。
简单点说，就是建个北方的火炕，上面用砖砌起四墙，再加上透气的顶，就成了烘炉了。烘炉的总高不超过两米，内置宽度也不过一米二左右，长度则可以无限延长，不过目前只计划了五米的长度。
这种烘炉可以并排建很多个，外边再建一个大房子把它们给罩起来，不让外人偷窥、再做好防火盗防鼠猫，这样，一座正式的烘房就算建成了。
她把图纸交给秦正光：“咱们先建一个烘炉试用一下，如果好用，就多建几个。我的想法是，在初期阶段，咱们得保证有三个烘炉使用。等今后销量打开了，接到大量的订单了，就建它十个烘炉，三班倒，连续不断地烘烤香肠。”
秦正光转着圈儿把林家的房子看了一遍，说：“青羽姑娘，那这个烘房就不适合建在厢房里——甚至都不该建在这个院子里！真要建上几座烘炉，还得建上房子把风雨遮住吧？”
白青羽点头道：“的确还得建座大房子，把所有的烘炉都罩起来。所以得建在外边，我看就建在那块菜地旁边好了。”
她在画图的时候也想清楚了，香肠的销路肯定越来越好，等将来销路铺开了，烘房还要扩建，灌装香肠的场地也要另建——不能一直把林家后院当成厂房。
在林家南边有块菜地，不足一亩，平时都是韩忠在种菜。而菜地东边有相当大的一块荒地，正合适用来建厂房。那块地再往东，便是白青羽买下来的荒地了。
这块地得让林文涛花钱买下来。
她当即把这个计划给林文涛讲了，林文涛爽快答应：“行！我马上就把这块地买下来，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建烘炉了。”
他立即派韩寻墨去请姑父杨本华来一趟，他要把买地的契书签了才去镇上买东西。然后，他还得赶回来吃午饭——红烧肥肠坚决不能错过！
白令霜已在安排韩婶他们开始着手布置房间，各种红色的饰物都挂起来或是备用。
白青羽随即安排了秦大山去镇上订购一头猪肉，顺便把郑屠户家的肠肚都买回来，如果他家的猪肺也卖不出去，就一并全买回来。吃不完的就炒成干煸肥肠，装入坛子里用猪油凝结密封起来，今后要吃的时候，挖点出来化开就行了。
就现在的天气，密封后存放几个月甚至放半年都不会坏。当然，得放在阴凉的地方。
至于秦大花几个，还是安排去嫁接桑树，中午必须来林家吃午饭，下午帮忙洗肠肚和灌装香肠。
秦正光的任务最重，他要从现在（大约早上八点左右）开始忙起，争取在今天下午就建好一个烘炉，实在不行就今夜通宵加班。所以他把挖屋基的事安排给大牛他们几个得力手下后，就赶紧去杨木匠家订购烘炉的木门，然后去砖窑订购火砖。
白青羽也跟着去了一趟，烘炉的木门并不需要美观，甚至都不需要是新的，所以就直接选用的杨木匠家原本就做好的木板窗户，让秦正光在建烘炉时，去迁就窗户的尺寸。
然后他们直接去了河边，踩着河中的大石过了河，去了窑场。看到戚老板新建的窑已经初具规模，估计再有三四天就可以点火了。
白青羽要了两万块青砖，让漆老板安排人送去林家，随即她就去了巴老板的陶窑，让巴老板送几口大水缸去林家，一是过滤粗盐时要用至少两口缸，二是她的食堂过两天就成了，也得用两口大水缸。
她还想从现在开始制作泡菜，可惜她订制的泡菜坛子还没有烧出来，泥胚坛子已经做好，只等风干透了，就可以进窑烧制了。
马老板告诉她，还得再过七天，才能把坛子给她送过去。
七天就七天，正好把林文涛大婚的时间错开。现在这个季节，气温逐步变暖，地里的菜一天比一天长得快，正好趁着蔬菜鲜嫩，将它们泡在坛子里，将来吃起来才爽脆可口。
回到林家，林文涛已签完了买地的契书，去了镇上采买结婚用品。杨本华也去盯着埋边界石，顺便盯着人挖水渠。因为白青羽只要求在水渠的拐弯、分岔和落差大的地段用石头砌成，其余平缓地段都只需要把泥土挖成水沟就行了，所以基本上不用他一直守着，让村民照着画好的线挖就行了。
林文涓巴巴地迎接她，挽着她的手臂说：“青羽姐姐，我给你说，姑父来写地契的时候，我娘就请他中午一定要来用午食，姑父答应了。然后我娘又让我去请了姑母和以善表姐，她们也答应中午过来吃午食，只是现在还没来。”
白青羽点头道：“嗯！应该的！家里出了几道新奇的菜肴，是该请他们也来尝尝，顺便替我们做一下宣传。”
闲聊了几句，她又赶紧去画图纸。东坡那边的蜂窝煤厂也该开始建设了。同时，在蜂窝煤厂的旁边还要建一个焦炭厂。冶铁的熔炉也要建在那边。
这几份图纸都远比民房复杂许多，所以画起来特别费时，一画就是一整天。
不过，中午的时候她还是被迫停了一段时间，韩婶来请她去掌勺妙菜，红烧肥肠和凉拌肚条大家还没完全学会，怕做得不好吃，就只能来请她出手了。
不过，经过中午这一顿的教学，韩婶和韩寻芳就基本学会了做这道菜。
秦大山上午就把猪肉买回来了，按照白青羽的要求，除了一整头猪的肉外，还带了八副大小肠、八个猪肺、八个猪肚，还有两套羊肠羊肚。
白令霜现在可是香肠作坊的股东，所以十分上心，主动管理起事务来，她看到那么多的肠肚和猪肺，立即安排家里几个下人去河边清洗，中午的时候就清洗干净了，基本没有异味。
为什么说“基本”呢？因为无论怎么洗，它都有一种独特的气味，就像生猪肉有一种独特的生肉味一样，内脏的气味和生肉的气味是不同的。就如同人类洗澡，无论用香皂洗多少次，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气味，不可能彻底变成香皂的味道。
因为羊肠是要用来制作羊肠线的，要用到一些工具，所以她又中间抽空先把制作羊肠线的工具图给画出来，让秦大山送到杨木匠那里，请他们今天加班做出来，明天要用。
白青羽也不会制作羊肠线。但是，她因为有一次窃取商业机密，要去到欧洲某国，那个国家的名师会用羊肠制作大提琴的琴弦。而她有幸参观了全部制作过程。
羊肠琴弦她将来也许能用到，但是，用制作琴弦的方法来制作羊肠线，应该也可以吧？
今天的午饭十分热闹，因为杨本华全家都来了。
至于林玉坚一家，白令霜心中是十分讨厌大嫂杨本慧的，就以路程太远不好让他们一家奔波为由，没有去请他们过来，只用大大的白瓷海碗装了一碗红烧肥肠和一碗凉拌肚条，让韩寻墨用一个双层食盒装了，跟白连一起驾着马车送去了大葫芦湾的林家。
回来后，韩寻墨对白令霜禀报说：“大老爷和大少爷不在家，说是去了书院。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很喜欢，他们说，闻着味儿就香，馋得直流口水。大太太也夸了几句，只是在看清楚那是猪肠之后，就皱了皱眉头。然后大太太就命人拿了碗来，把菜翻到他们自家的碗里，就把我们家的碗洗干净还回来了。”
白瓷器是奢侈品，不能轻易送人，所以送菜都是单纯送菜，碗盘之类的都要拿回来。
白令霜问：“你可有说清楚，这两道菜乃是青羽在梦中得神仙点化才学会的？”
韩寻墨眼睛亮晶晶的，答道：“说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很好奇，问了许多关于神仙入梦的事情，小子都按照青羽姑娘所讲述的内容，如实回答了。老太太说青语姑娘是个有福之人。只有大太太小声说了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子装作没听见，没有理会她。”
白令霜满意地点头，笑道：“你做得很好！下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在中院的餐厅里，当林玉春看到桌上摆的是猪肠之后，也皱了皱眉头，问白令霜：“二嫂，你们家现在……都开始吃这些了吗？是因为文涛要成亲，银钱有些周转不过了吗？如果有什么难处……”
白令霜疏离地一笑，打断道：“我的嫁妆银子多着呢！就算我一时手头紧巴，不也还有我娘家哥哥吗？他家可是有钱得紧，妹妹就不必替我操心了。今日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吃这道红烧肥肠，还有凉拌肚条，这两道菜乃是青羽在梦中跟神仙学的，美味得紧。你吃过就知道了，非是二嫂薄待你们，不肯给你吃上好的猪肉。而是这两道菜啊，你吃过一口就放不下筷子啦！”
说着，她便率先夹了一块，优雅地吃了起来，一脸享受的样子。
同桌的林文涛也笑了笑，说了声：“姑父请！”便也径直吃了起来。
“真的……很好吃？”林玉春仍是犹豫不决，筷子上夹着一块肥肠，关天不敢往嘴里喂。
心里却直犯嘀咕：那两道菜看上去很好吃，闻着也馋人，只是，那玩意儿可是装过猪屎的啊！
事实上，葫芦村的穷人占大多数，很多人家都曾经买过猪下水吃，只是大家都不太会弄，摆上桌的时候，既有肉的香味，也有一股无法忽略的猪屎味，无论是吃的人还是闻着的人，都会有一种恶心感。而且，吃过的人嘴里也会长时间有一股那种味道。
只不过，饥饿会让人忽略那种味道，能活下去才是根本。而像林玉春这种从不曾饿过肚的人，闻一闻就会觉得恶心——无法压制地恶心。
她在犹豫着不敢吃，可是明雯几个已经飞快地吃了起来，那叫一个欢快啊，都快抢起来了，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林文涓、秦大花、秦大雁、秦大江几个小朋友坐了一桌，他们可不讲什么规矩礼仪，吃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还吧叽嘴，跟几头小猪似的摇头摆尾。
就连素来说话不过脑子的杨以善也吃得停不下筷子，一边哈着气（辣的）一边道：“爹，娘，快吃吧！真的很好吃！”
结果正如白令霜所说，他们只要吃上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嘴里的美味刺激着大脑，瞬间便把“猪肠装过屎粑粑”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只剩下对美食的渴望了。
这一顿，包括白令霜、杨本华和林玉春在内，每个人都吃得有点撑。
只有白青羽依然吃得少。而且，在放下碗筷后，她依然坚持做了一会儿运动，这才准备回后院继续画图。
不过在临回屋前，她把大家的工作都做了安排：秦大山和白连去继续在中院过滤粗盐。秦大花、秦大雁、秦大江三人去后院饭厅灌装香肠。
至于林文涛自己家的下人，则由他们自己安排，因为马上就要办婚冥了，有很多事情要忙，所有的房间都得重新打扫和布置，必要时，她让明雯和明霞也去帮忙。
因为制作香肠的技术要保密，所以得避着杨本华一家。而杨本华一家却没想到这一点，听说秦大花他们要去灌装香肠，都开开心心地跟在秦大花他们身后，要去看看香肠是怎么制作的。
秦大花立即停下不走了，一脸为难地看向白青羽：“青羽姐姐……”
白青羽便直接将杨本华一家人拦住，先弯腰行礼，然后正色说：“对不起了！姑父，姑母，还请你们原谅，这制作香肠的方法是要保密的，就不让你们观看了，等香肠制作好了，再送一些给你们尝尝味道。所以，就请你们不要跟着他们去看了。”
秦大花几个趁机跑进后院的饭厅，赶紧把门关上并栓死。
杨本华是懂理的，立即便反应过来，别人依仗着赚钱的技术肯定是要保密的，有些工匠为了保密技术，即使是亲生儿女也不让观看，只传授给他指定的那个继承人。
他尴尬道；“哦哦哦……我明白！刚才忘了要保密的！你别介意，我们不去看了。”
林玉春心中不爽，脸上也露出几分不满，却没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