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订制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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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光这时忙说：“白姑娘，那我能不能……能不能也加入进来？我少投一点钱……”
白青羽真诚地说：“秦二叔，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今后自有别的生意要你负责，你就别参与这门生意了。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今后有建不完的房子吗？”
秦正光点头：“记得，只是……你怎么可能有建不完的房子？再多的房子也建得完啊！”
白青羽笑道：“自然不是我自己的房子，而是别人的房子。我要组建一个建筑公司，专门给别人建房，我们要建的房子与众不同，而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学到的那种漂亮的房子。我自己的房子就是按照我梦中所见来设计的，等将来装修好了，必然会有很多人来参观，看过的人肯定都会喜欢，然后就会有很多人也想修建那样的房子，这样，我们就有了修不完的房子。到时候，我组建的建筑公司就交给你来负责，你可以投入一笔钱，成为股东，每月挣着工钱，每年还有大笔分红。”
秦正光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那……那……我要做些什么？”
他内心有些慌乱：我都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就要当老板了？
白青羽：“你首先要学会看图纸，然后要学会自己画图纸，再然后，就要学会设计各种不同风格的房屋。你别着急，这些我都慢慢教你，不同风格的建筑我都会画出来给你看。看多了，你就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了。当然，一个建筑公司不能只靠你一个人，你还得招揽很多聪明灵活的年青人来，咱们一起培训他们，教会他们看图和画图，最后，你负责管理他们，制定大的方向和策略，由手下的聪明人去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做好！”
漆老板见他们说得如些兴奋，好像明天就能成功似的，既觉得不真实，又觉得有那种可能，毕竟眼前这姑娘可是有神仙在背后指点啊！
他咳嗽一声，说：“那个……白姑娘，你跟秦老弟的事以后再谈，咱们还是先说说我们的合作吧！我觉得最后一种合作方式比较好，咱们各出一半的钱，今后分利……你看五五分怎么样？”
白青羽原来的设想就是五五分成，但是在这一瞬间她改变了主意，摇头道：“不行！我必须要占大头！哪怕只比你多一点点都行，凡是由我设计出来的东西，我必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管理权。否则的话，万一你今后把股权转让给别人，而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我将无法管理这些窑和工人。”
漆老板本想说自己这是祖传的家业，绝对不会转让给别人。但是想到“心狠手辣”几个字，又觉得世事无绝对，他也听说过不少霸占别人立业的事情。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
他道：“那也……也不能让我吃亏啊！”
“你不吃亏！要知道，到目前为止，那位神仙选中的只有我一个！也就是说，只有我知道烧出红砖红瓦的方法。而会烧窑的人，却有千百个。所以你四我六，你不吃亏！”
漆老板只犹豫了一秒，便果断道：“那行！我四你六！反正……你不来与我合作，我自己也想不出别的生意来。有新的生意总好过现在一成不变！”
秦正光赞道：“漆老板真是有大智慧的人，看事情总是比别人更透彻。我给你说，轻语姑娘乃是得到神仙点化的人，她看准的生意，肯定能赚钱，而且能赚很多的钱！别说是四成的分利了，哪怕是一成的分利，那也是利！总比没有强！”
漆老板认可以地点头，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赚再少也赚。开砖窑本就赚不到大钱，只比普通百姓过得富足一些，所以只要有新的利润，那就绝不能放过。
白青羽笑道：“放心！只要能烧出这种平整的陶砖来，我保证你能赚大钱，至少比你只烧这种青砖青瓦赚的多几倍。只是……我今天没带多少钱，先给你一百文做定金，算是订购你家砖瓦的定钱。至于烧制红砖红瓦和红墙砖，你可以根据你的经验，现在就开始建窑，总之越快越好，争取我家的新房子能用上红砖。过几天你到东边林进士家来找我，我们签订正式的合作契书，到时候我会把第一笔资金交给你。试错成本平摊，获利分成你四我六。”
漆老板点头同意，问：“那……修建新窑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白青羽摇头：“没有！我对建窑没有任何经验。我只知道如何烧出红砖红瓦来。而且，那个方法非常简单，我只要说一次你们就懂了。但是我若不说，你们可能几辈子都想不出来！”
漆老板点对说：“那好吧！我会马上请人开始建新窑。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别人不说，你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但是别人一说，你又觉得太简单了。”
白青羽：“建一口新窑大约需要多少钱？”
漆老板道：“至少需要几百文呢！就算这地方不要钱，但是挖土方要人啊！里面还要搭建桥架，那都需要钱，少了五百文是建不起来的。”
白青羽偷偷松了一口气，笑道：“的确如此——那就按五百文算吧。总之，一定要建好一点，你是有经验的，一定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如果是因为你的失误而造成的损失，你得自己承担。”
“这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莽撞之人。”
“秦二叔，你交一百文给漆老板，我们赶紧去陶资窑，争取在天黑前谈妥回家。另外，漆老板，我再提醒你一次，注意保密！因为方法简单，看一次就会了。所以从挖窑开始，你就只允许绝对可靠的人参与和知晓，就算是你的妻儿，如果嘴不严的，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漆老板郑重道：“这我知道！祖传的家业，一般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不该知道的人，在他们面前提都不会提，保密得很。”
白青羽：“那就好！”
秦正光当即取出一串钱交给漆老板，然后告辞离开。
回到石板路上，发觉天色又昏暗了许多，他们赶紧加快脚步向西行去。
白青羽回头望了一眼窑场上的小瓦房，问：“巴老板家不住这里吧？”
秦正光猜到她所想，失笑道：“他有一大家子人呢，就那两间小屋，哪里住得下？”然后抬手指着下边平原上的一处村院说：“喏！那个大院子，他家就住那里。他家和烧陶器的巴家，是河这边最富有的两家人了。”
走了十多分钟，他们到了巴家的陶窑。
巴家有两口窑，一口烧坛、缸、盆一类的大件，另一口烧碗、盘、罐一类的小件。
陶窑和砖窑是不同的，陶窑有更多的讲究，至少从外表看，陶窑是顺着山坡倾斜向上修建的，有数十米长。里面的内部结构，白青羽是一窍不通。
巴家的人很多，他们家的大房子就在离陶窑不远的地方。是整个葫芦沟唯一一户把房屋建在山坡上的人家。
做陶器的场地很大，用的泥也更细腻，技术要求也更高。场地周围建了许多宽敞的草棚，方便堆放器胚和成品。
他们到的时候，巴家的人正在忙着将场地中晾晒的器胚用茅苫（shan）盖上。茅苫是用稻草编的，就是用三根比较粗长的竹篾，将稻草一束一束地编起来，形成一条长约一丈左右的苫子，需要用时，就往物品上一盖，一层即可避风雨。
巴老板正在指挥众人干活：“快快快！都盖上！顶上和四周都要盖严实，不能让雨水飘进去了。看这天变得突然，今晚说不定会下点雨。巴东坡，把那边 干透了的坛子搬到棚子里去！”
他的年纪和漆老板相仿，都是四十上下，也都是矮而壮实，皮肤黝黑，胡子明显。他刚才喊的“巴东坡”就是他的长子，一个二十左右的年青人。
马东坡应了一声，一边往东边来搬坛子泥胚一边提醒道：“爹，有客人来了。”
巴老板一转头便看到秦正光带着个姑娘走来，忙堆起笑脸迎上来：“是秦兄弟啊！快进屋里坐！你们……是要卖什么东西？”
他精明的眼睛扫过白青羽，在她手中的图纸上多停留了一秒。
白青羽笑道：“巴老板你好！我叫白青羽，有一些陶器需要订制，这里有图纸，希望你能按照图纸做出来。”
她刚才一眼扫过场中的那些陶器，有大水缸、小酒坛、各种壶和盆，就是没有泡菜坛子。
泡菜坛子和酒坛不一样，在坛口周围必须得有一圈装水的坛檐。这坛檐就好比是房屋的屋檐，只不过是朝上倾斜的，功能就专门用来装水，再上盖子，就能起到隔绝空气的作用。
“图纸？”巴老板有些头疼地样子，一边把客人往屋里带一边说：“我读书少，好多字都不认得，就更别说看什么图纸了。你需要什么东西，直接给我说就是了。”
“没事，这些图都很简单，你是专门做这个的，一看就能明白。主要是尺寸，需要有图纸你才能记住，否则的话，我要的东西多，你肯定记不住。”
巴老板的娘子甚有经验，已抢先一步进到屋里，麻利地点了一盏油灯放桌上，嘴里招呼客人在桌边坐下，转身就要去泡茶。
白青羽对这位长相普通但动作麻利的妇人很有好感，赶紧道：“大婶，你快别倒茶了，我们不渴。关键是这些图纸不能沾水。我们得放在桌上展开，一边看一边解说。”
巴老板便对娘子道：“那就不泡茶吧，你先出去帮忙吧。”又对白青羽说道：“你刚才应该也看到我外面那些东西了吧？都做得挺好的，你就没有一件看得上？”
白青羽一边把泡菜坛子的图样放他面前一边笑道：“我都看得上，就是用不上。我现在急需这几样东西，你看能不能尽快帮我烧制出来。呃……你家外面的大水缸我用得着，等我新房子建好了，就跟你卖几个。还有给小猪崽喂食的瓦槽也要……大约十个。”
巴老板一边将图纸细心铺开一边诧异道：“要那么多？”
“瓦槽容易摔破，留着慢慢用呗！你还是先看看这图纸吧。”
因为图纸上有逼真的成品图，而且这些物品的构造都很简单，所以巴老板一看就懂，标注的尺寸他也都认识，便松了一口气，笑说：“行！这个不难！”
于是白青羽赶紧换第二张图纸：“这种碗能做不？包括上面的图案。我是用墨汁画的，所以是黑灰色，但是你们在做的时候，要改成青绿色。越逼真越好。”
她订制的所有陶器，上的图案都是葫芦和羽毛，要么底面画一个葫芦，筒身画一圈羽毛，要么就反过来，底面画羽毛筒身画葫芦。
“这造型倒是别致，能做！图案也没问题。我娘子画技特好，保准画得跟你这个一模一样。她画的花鸟虫鱼也都极好，你不考虑一下别的图案？”巴老板说。
“有花纹的会更贵一些吧？”白青羽问。
巴老板：“那是自然。”
白青羽：“目前我只要这两种图案。那这种盆呢？能做吗？算了，你一张一张地自己翻看，能看懂又能做出来的，你就说声‘行’，不懂的为难的，你就提出来，我给你解释。”
于是巴老板便一张一张地翻看图纸，基本上都能看懂，也都能做出来。
这些图纸多是厨房餐具，碗、盘、碟、杯、钵、盆，只是选型特别美观大方，是这个世界从没出现过的器形，尤其是装鱼的船盘，更是让巴老板觉得不可思议，直问把盘子做成样有什么用。
白青羽不愿意解释，只微笑着说：“你只管做出来就行了。”
几十张图纸看完，虽然全都是他从没做过的器形，但是真正让他感觉有点难度只有三个，一个是船盘，一个是方盘，一个是带把的茶盅。
因为做陶器都要用到旋转的托架，所以做圆弧形的器物比较方便，做方形和长椭圆形的比较难。至于喝茶的器具，全都是用那种有盖、碗、托三件套的茶碗，还从未出现过带把的茶盅。所以他担心做不好。
白青羽便再次给他洗脑，一顿吹捧加鼓励，帮他建立起了信心和勇气。
巴老板终于答应了下来，又问她需要做多少。
白青羽翻了一下图纸，说：“我这都是开饭馆用的，所以要得经较多，每一样要的数量也有差异，怕你记不住，还是拿笔记一下比较好，会写字吧？”
巴老板赶紧去拿了纸笔来，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没想到你要做的东西这么多，没有图纸还真不好记！”
白青羽便开始翻图纸，嘴里道：“你注意，我的每一张图纸的右下角都有图纸编号，你只记这编号就可以了。像这几种碗，它们的编号分别的碗一到碗五，盘子也分别是盘一到盘七，这次先各做五十个。这几张图纸的盆……这几张图纸的碟……最后，这种坛子我先要二十个，今后可能会追加到一百个。”
最后，她还跟巴老板确定了陶器上面的釉色和图案。并要求所有的餐具都要做到像白瓷那样轻薄细腻，釉色要鲜艳红亮。
白瓷是奢侈品，很贵。开饭馆全用白瓷不划算，尤其是她本就打算走平民路线，所以就完全舍弃了白瓷。但是对红陶的要求不能低，如果制作得好了，比白瓷也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