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用你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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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巨响，
一架小型客机在太平洋上空突然爆炸，如一朵巨大的烟花，飞机残片四下飞射，机内的乘客也随着残片向下坠落。
有的乘客暂时还活着，但已受伤；有的乘客已经死亡，身体支离破碎。
白青羽就已经身首分离，身体被撕裂成了好几块，唯那颗头颅还是完整无损。
她美丽的脑袋在空中旋转着向下坠落，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顽强地睁着，想要多看一眼这个充满善良和罪恶的世界。
只可惜高空肆虐的大风刮得她脸皮生疼，眼睛很难睁开，整颗脑袋不停地旋转，让她的视线模糊混乱，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就要这么死了吗？白青羽的意识尚存。
她有些遗憾，也有解脱的轻松惬意——终于可以彻底脱离那个可怕的国际犯罪组织了！
人的脑袋和身体分裂后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会短暂地存活一段时间，如果用正确的医疗手及时给大脑供血的话，这颗大脑能成活一个星期甚至更久。
在飞机爆炸点的更高空，蔚蓝的天空突然开始扭曲，如水纹般荡漾开来，一艘巨大的飞蝶突兀地出现，直径约五百米，全身泛着银灰色的光晕。
它其实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将周围的空间扭曲折叠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置身在那个小空间内，就与地球完全脱离，宛如在另外一个世界，任何精密的仪器都观测不到。现在不过是解除了空间扭曲，由隐形状态改成了显形状态。
飞碟的腹部突然射出一束强烈的白光，照在了飞机残片和乘客的身体上。凡是被光柱照到的物质，都会立即静止不动，待光柱离开后，才又继续飞射下坠。
光柱迅速扫动，三秒后准确地锁定了白青羽的头颅。
头颅立即静止不动，然后随着白光回缩而迅速上升，瞬间便飞入飞碟内部。
飞碟的外表开始泛起水纹状的光圈，一阵闪烁之后，空中出现了一个直径达千米的能量旋涡，飞碟投入那个旋涡中心，瞬间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飞机残片还没有坠入到太平洋的水面。
……
白青羽睁开眼睛，意识慢慢回归，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宽敞的白色房间内。对面是白色的如镜面般光滑的墙体，墙体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左右两边的墙体也是如此。
白青羽想看看身后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脑袋无法转动，只有眼睛能动！
惊恐了一秒钟后，她想起飞机爆炸的事来——我亲眼看到身体被撕裂成了几大块，我应该是死了！
这是哪里？是地狱吗？反正我是不可能上天堂的。
随着她思维的活跃，对面墙体上开始出现画面和声音，全都是她刚才脑中所想的内容：飞机爆炸、乱飞的飞机碎片和人体残骸……
就在这时，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先是电流的嘈杂声，然后是好几种语言混杂在一起的声音——有英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藏语、蒙语……大约两秒后就变成了清晰的中文普通话：“白青羽，你醒啦，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这里是我们的实验仓。”
大脑的反应速度与光等同，所以在短短的一瞬间，白青羽的脑中就掠过了数十个念头：
我明明已经身首分离了，可是我还活着！
这里像是某种高级实验室！
对方说这里是实验仓！那就是在某种大型飞船或是轮船里面？
我应该只剩一颗脑袋了吧？
对方花费这么大代价来存活我的大脑，图什么？
拿我的大脑做实验？！
我没有反抗和拒绝的能力！
于是她冷静地问：“你们是谁？属于哪个国家或组织？”
当然是用思想在问，她的嘴是无法动的，就算能动，也无法发出声音。因为人类说话是通过气流振动声带来发出声音，她现在没有肺部提供气流，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她现在只要是脑子里想到什么，对面墙体上就会显示出相应的画面和声音。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精密仪器连接在她的大脑上。
她赶紧把感知力集中在头皮上，马上就感觉到头皮上被连接了许多东西，有些是片状贴在头皮上的，有些是针状刺入头皮中的。
那个声音道：“我们不是地球生命，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就是你们地球人传说中的神。”
白青羽用意念问道：“神？那你们真的是神吗？无所不能、可以永生不死的神？”
“不是。我们只不过是文明程度高于你们好几个等级的宇宙生命。我们也不可以永生，不过可以通过一些复杂的技术，让我们的生命一直延续下去。”
白青羽：“那不就是永生吗？”
“不是。我们也会死亡，只不过比你们活得久而已。”
“那你们能活多久？”
“用你们地球人的时间来算，大约几千年到二十万年之间。”
白青羽失声惊呼：“那么久？”随即又疑惑道：“从几千年到二十万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因为权利和地位的不同，导致所掌控的空间大小与生命星球的数量有巨大差异。”
白青羽：“所以，你们能活多长时间，取决于掌握了多大的宇宙空间？更取决于这片空间里有多少生命星球？也就是说，你们的寿命跟我们这些普通的生命有关联？”
“对。”
白青羽赶紧问：“有什么关联？”
“你无权知道。”
白青羽一时无语，随即又问：“那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智慧……确切地说，需要提取你的全部记忆用去做实验。”
“你们能读取我的全部记忆？并且能提取出来？”
“对！你从小到大、直到死亡前一刻的全部记忆，我们都能精准地提取出来，另行存储。”
“这么厉害？”
“这不过是一项微不足道的低端技术而已。如果有必要，我们甚至能复制你在母体内的全部记忆。”
白青羽：“你们提取我的记忆做什么？你们的文明程度如此之高，我脑子里的那点知识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吧？”
“有用。我们会将你的记忆输入另一个生命体的大脑中，她将带着你的记忆生活下去，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穿越。”
白青羽惊讶道：“穿越就是这么来的呀？那……那……既然你们的技术这么发达，可不可以直接给我造一个新的身体，然后把我的这颗脑袋直接安装上去？”
“从技术上来说，我们能够做到，但是我们不会这么做。我们只会提取你的记忆，然后输入另外一个身体里面。”
白青羽知道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得认命地接受，转而问道：“这么说来，我的记忆进入那个新的生命体后，是不是就以我的意识为主了？也就相当于我重新活了一回？”
“如果我们把那个生命体的记忆抹去的话，那就是以你的思想意识为主，等于让你重新活了一回。如果我们不抹去那个生命体原来的记忆，那肯定就是以她原来的意识为主，你的记忆对她来说，就相当于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白青羽当然更愿意以自己的意识为主，所以忐忑地问：“那……你们会抹去她原来的记忆吗？”
“会的。因为如果不抹去她原来的记忆，她就会在潜意识里封闭和淡忘外来的记忆，最终会被她原来的意识全部抹去，就像忘记一个离奇的梦一般，最多保存十年时间。我说的是你们地球上的时间——十年。”
那你们的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白青羽就立即否决了——不！这不重要，这与我无关。我应该多问一些与我有关的问题，比如：“你们会把我的记忆输送到哪里？还是在地球上吗？是穿越回到古代的某个王朝吗？”
“不是。时间是不可逆转的。就算我们以十倍百倍的光速回溯时间，我们也最多看到以前的某些光影，而不可能接触到实体。所以那种穿越到古代混得风生水起的故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回溯光影也只能顺着某个地点的时间轴逆向回溯，不可以横向回溯，只能看到某个区域的影像片段，与这个区域相关联的别的地方的人或物，是与无横向回溯到的。而且回溯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这段话白青羽听得似懂非懂，努力消化了一下才明白，大概是说通过时光回溯，看到这个地方发生过一些的事，可能关联到别的地方的人或物，比如给远方寄了封信，或者下了暴雨形成的洪水把人冲到了远方，那么回溯的画面就只限于这片区域，而去了远方的信或人在离开这片区域后就看不到了，无法对他们进行追踪回溯。
要想看到收信人的模样，就得到收信人的所在地去进行时光回溯。
这个问题不值得白青羽深究，她赶紧问道：“那我要穿越到哪里去？是平行宇宙吗？”
“不是。我们现在已经通过虫洞来到了银河系的另一端，这里也有一颗绕着太阳旋转的生命星球，与地球高度相似，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微生物，都与地球大致相同，甚至连时间都与地球基本一致。早在几千年前，我们就用这种方式往这颗星球输送过地球文明。”
白青羽大喜：“所以，我等于是在另一个地球重生了？”
“算是吧。只不过这颗星球的大陆板块和海洋分布与地球是完全不同的，人类的文明发展也有几千年了，也发展出了文化的多样性，与你熟知的地球文明还是有不少差异的。”
白青羽：“那……他们进入科技文明了吗？”
“应该还没有。上次我们检测实验效果，发现他们的经济水平与你熟知的唐宋时代相仿，科技水平大致与明朝相当。”
明朝？明朝的科技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明朝就已经有了火炮，郑和下西洋开启了大航海的先河。只可惜清兵入关后，为了稳固统治，展开了疯狂的杀戮，造成科技停滞甚至倒退。
当时的满人只有三百多万，汉人则有三亿多，满脑子反清得明的人多不胜数，这让满人如何统治汉人？那就只能把所有不确定的“安全隐患”统统清除掉。尤其是像制造火器这样的巨大隐患，那就更加要消灭掉，于是就造成了大量人才被杀害或者被打压。
所以整个清朝，在科技方面几乎完全失去了发展与创新。
“那我掌握的知识技术岂不是居于领先地位？”白青羽颇为惊喜，忙问：“上次是多久以前？有没有可能他们现在就已经进入了科技时代呢？”
“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上次来检测实验成果是在两百多年前，他们刚刚能够大量制造火药，而炸药只在一个地方出现过，引起了轰动，却没有进行更深入更广泛的应用和研究。”
炸药的出现，就意味着热兵器即将出现。当然这中间的过程可能很短，但也有可能很长。白青羽只能祈祷他们还没有发明出枪支弹药，好让自己领先一回。
“那……他们使用什么语言文字？是我们的方块文字吗？也讲究仁孝礼仪？也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毁？”
“我们以前往这里输送的都是你祖国的文明，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就算有所不同，但也相差不大。我们也有两百多年没来查看这里的发展状况了。”
“那就好！”白青羽暗自欣喜，对穿越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你们会给我找一具什么样的身体？男的还是女的？千万不要是太监啊！”
“这个还不太确定。我们不会直接拿一个健康的活体来做实验，一般都是选用刚刚死亡却还保留着一定活性的人来做实验。”
白青羽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她现在其实是没有心的。
她暗自祈祷：“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但千万要四肢健全、长相端正。最好是身体匀称。”
她所有的祈祷都属于大脑思维，却都显示在了前面的墙体上，有画面，有文字，有声音。
那个声音响起：“你放心，既然我们想让你来传播地球文明，自然会让你活得久一点，所以就算找来的身体有什么疾病或缺陷，我们也可以加以修复，并用二号生命液来增强那具身体的力量和免疫力、如果不出意外，可以让你活够一百五十岁。”
“不出意外？”白青羽问：“如果出了意外呢？你们管不管？”
“根据实验规则，我们不会干预实验样本的一切活动。如果你出了意外，就只能凭自己的能力去应对，无论生死我们都不再干预。”
白青羽好一阵郁闷：怎么不给金手指？如果我过早被人弄死，你们这个实验岂不就失败了？岂不就亏本了？你们从银河系的一端跳跃到另一端，这成本不低吧？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偷偷地吐槽，却不料全都被对方读到。
那个声音说：“你三十三年的精彩人生就是你最大的金手指。从你的记忆中我们得知，那个组织为了提升你们的能力，用尽办法挖掘你们的潜能，逼着你们掌握了很多知识技术，在整个地球人类中，你都属于拔尖的精英，这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我们还会改造你的新身体，只要不受外力侵害，基本上就是无病无痛，就算受了伤，恢复能力也强过别人十倍，寿命也长达一百五十年，你该知足了。而且，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没选择的权利”这几个字让白青羽瞬间清醒，赶紧讨好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贪心了！只不过，所有的生命体，都是贪心对吧？请你理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希望能给我一两件武器，保命用的。”
“不行。除了你的记忆，我们不会允许任何外来的实体出现在这颗星球上。”
“……这样啊！那给个随身空间总可以吧？”
“那就更不行了。折叠空间对于我们这个文明来说也属于高端技术，每个可随身携带的折叠空间都是顶级珍稀资源，只有少数官员才能拥有。我们还没有资格接触到。”
白青羽彻底死了心，转而打听自己即将生存的星球的信息：“这颗星球叫什么名字？绕太阳运行一周也是三百六十五天吗？有月亮吗？有多少个大陆？多少个海洋？”
“这颗星球的本土生命还没有给星球命名，所以我们给它命名为瑞蓝，编号是生命一零一号。绕太阳一周正好也是三百六十五天。它有两颗较大的卫星，本地人类就称之为月亮。至于海洋和大陆板块的划分，本地人类还没有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和划分。”
白青羽正好说你们是怎么划分的，就听那声音道：“找到了！”
她赶紧问：“找到什么了？”
“有实验样本了。给你的身体找到了。”
对面的墙体向左右裂开，露出另外一个硕大的白色房间，说是大厅更合适一点。大厅的地板中央，旋转着向四周退缩，形成一个十米大小的圆洞，一个白色的人影从那个洞中飘浮上来——是个女孩。
白青羽一眼扫过，就基本把女孩的情况观察清楚了。这是她多年的杀手生涯所锻炼出来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
女孩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裤，像是古代的内衣内裤，上面有很多泥土污渍，头发挽成了古代的发髻，但是已经散乱。因为是平躺状态，所以看不清样貌，但是可以肯定长得不丑。
因为是半侧着对着白青羽，所以身高不好判断，只能看出她不算矮，也不瘦弱。
她应该是死于谋杀，因为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舌头还没有完全缩回口里。手腕和脖子上有抓挠的痕迹，所以她应该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死前有过剧烈挣扎。
不过，她应该还没有死透，以外星文明的技术，还可以将她救活，否则就不会拿来做实验了。
那个女孩飘浮着穿过这道门，飞进了白青羽的这个房间。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长相奇怪的生物——外星人。
它们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蚂蚁，生有三对如同人类手臂一样的长肢，可以直立起来用两肢行走，也可以六肢同时着地行走。关键是，它们的六肢都生有手掌，掌上生有四根修长且灵活的手指，可以像人手一样拿取东西和干活。
它们全身没有毛发，灰白色的皮肤上满是细密的褶皱——这让白青羽想到了男性的阴囊，它们的身体长度大约一米三左右，但是脑袋却有篮球那么大，面孔有点像人，眼睛比鸭蛋还大，像两颗黑色的宝石。嘴巴没有嘴唇，只有一条细长的开口。
它们没有外置性器官，也没有肚脐眼。
没想到外星人长这样！这样的身体跟我们人类比起来，哪一个更适合生存呢？
白青羽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一边打量两个外星人一边没话找话：“呃……看样子那是个年轻女孩吧？那太好了。可以把我的脑袋直接接在那个身体上吗？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两个外星人在快速地给那个白衣女孩身上插接各种仪器和管子，甚至还用一种仪器直接把女孩的头发脱掉，往头皮上接了许多颜色不同的线路针管之类的。同时回答道：“不可以。我说过，不允许任何外来实体出现在瑞蓝星球上。”
“那……好吧！”白青羽无奈道。然后又挣扎道：“其实，像流星雨之类的也是外来物体……”
“你还是进入睡眠吧，马上要开始记忆传输了。”
白青羽马上进入了深度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