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怜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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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小团子急急忙忙用手挡住面前的画。
“青青还没画好，妈妈等会儿再来检查好不好？”虽然他还小，但吐字清晰，话说得已经十分流利。
这时候的何月看上去更年轻，满脸的胶原蛋白，只是乖巧的五官下，表情实在可怕。
她抓着小团子的手臂，轻易将他提溜到一边，目光望向那幅画，闭上眼睛，失望肉眼可见。
小团子站在一旁，垂着脑袋，紧紧攥着小肉手，像是在等候发落一般。
女人仰头调整呼吸，脸上的表情也在此时切换成符合她长相的甜美。
她在小团子面前蹲下身子，“没关系宝贝，等会儿再画，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小团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松懈，他皱着眉头，一副哭脸上挂着笑，“妈妈，今天可以不吃胡萝卜吗？”
他最讨厌吃胡萝卜了。
女人牵着她的手站起身，笑眯眯道：“不可以哦。”
餐桌上。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端坐在何月对面，何月手撑着脑袋看他，“快吃吧。”
小团子点点头，拿起饭勺，将面前的菜吃了精光，唯独那几块胡萝卜留在盘子里。
他试图岔开话题，“妈妈……爸爸呢？”
女人勾起红唇，瞥了眼楼上，“在房间里画画呢，宝贝也赶快吃完了去吧，你不是说你还没画好嘛。”
他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胡萝卜就感到害怕，吃完这个，浑身会长红疹子，痒得很难受，他没办法集中精神画画。
“妈妈，可不可以……”
女人勾着身子站起来，长手揪住他肉嘟嘟的小脸，似笑非笑道：“宝贝再不吃，妈妈就要惩罚你咯。”
小团子眼泪汪汪，“妈妈，我吃。”
“这才是妈妈的乖宝贝嘛，不过你的眼泪要是掉下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哦~”
小团子闻言，立刻瞪大眼睛，微微仰头，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然后大口将盘子里的胡萝卜吃个精光。
吃完饭，小团子又回到那个阳台，换上干净的画布，手里拿着画笔，眯起一只眼睛，仔细比对着盘旋在树上的鸟儿。
阳光的颜色渐渐变得浓郁，洁白的别墅被披上一层霞衣，小团子裸露在外的光洁皮肤上，出现一个个小红点。
他伸手使劲的挠，另一只手还不忘继续画画。
这次他的画好像有了进步，看得出是一只鸟儿了。
夜幕降临。
他困了，圆圆的脑袋耷在自己肩膀上，闭着眼睛，身体欲要坠地，又猛地惊醒，由此往复。
惹得梦中的夏兰一身冷汗。
就在他即将倒在地上时，何月从身后揪住他的后脖领，将他提起来，他也彻底惊醒。
“妈妈！”
“我来看看，画好了？”何月边说边把目光放到那幅画上，她的目光逐渐变冷。
“不够，重画！”
小团子被她吓一哆嗦，奶声奶气道：“可是妈妈，小鸟睡觉了，我也好困。”
女人尖利的指甲掐住他的胳膊，狠狠用力。
小团子一声尖叫，带着哭腔，“妈妈，疼……”
她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同慈爱的母亲相悖，“现在不困了吧，画不到妈妈满意，不准睡觉哦。”
何月说完，将他重新放到凳子上坐下，摸摸他的小脸，“继续吧。”
小团子当真在阳台上坐了一夜，困了就学着女人的样子狠狠掐自己一把。
天亮了，画也画完了，娇嫩手臂上，多出一排青紫。
女人满意点头，“我就知道宝贝能做到的，吃完早饭就去休息一会儿吧。”
小团子摇头，“妈妈，我不吃早饭了，我想睡觉。”
“宝贝又不听话了，嗯？”她语气里是警告的意味。
终究还是太小了，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满腔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张着嘴，眼泪泉一样的涌出来。
“妈妈！我困，我想睡觉……”
女人生气的揪住他耳朵，“谁准你哭的，闭嘴！！”
听到她愤怒的声音，疼痛，恐惧，混着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隔壁房间门发出声响，一个瘦得跟骷髅似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面黄肌瘦，眼下乌青，像被妖精吸干了精血。
他扶着门框来到阳台旁，干裂的嘴唇张合着，发出沙哑的声音，“老婆，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
“滚回房间去！”何月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男人话没说完就噤了声，歪歪倒倒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拎起小团子，边走边说，“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小团子的哭声立马止住，“妈妈，不要，我不要。”
“青青吃饭，青青听妈妈的话，青青不要受惩罚……”
“妈妈……”
何月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提着他往楼下走去，小团子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想要抓住她，奈何始终不能如愿。
她经过别墅里长长的回廊，走到一间房门前停下。
小团子脸上的表情更加慌乱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却不敢哭出声，一直重复着。
“妈妈，青青会听话……”
“妈妈……”
何月扭动门把手，门打开，白炽灯将房间里照得一清二楚。
盘踞在角落里的巨蟒，不知是死是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鼠，静止在墙上的壁虎，倒挂在半空的蜘蛛……
还有房间正中央摆放着的透明箱子。
何月将小团子塞进箱子里，他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哭着开口：“妈妈，青青害怕，青青以后一定好好听话。”
她毫不留情的抽出手，笑眯眯的看着他，捏了捏他脸颊，“宝贝，只有害怕，你才能记住啊。”
“啪嗒！”她将箱子上锁。
走到房间门口，她从口袋里抓出一把什么东西，朝房间空气中一挥，刚刚还一动不动的老鼠，好像瞬间活过来一般，四处乱窜。
透明的箱子上很快堆满了老鼠。
何月满意的弯唇，砰的关上房门。
小团子抱着头尖叫大哭，老鼠开始活动，角落里的巨蟒也抬起了头，蠕动着庞大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将从眼前窜过的老鼠吞进肚子。
墙上的壁虎也动了动，似乎感受到危险，努力往上爬着。
上一次进食，大概也是他受罚的时候，它饿极了，朝着堆满老鼠的透明箱子而来。
一口口，一只只，蟒蛇在他眼前吞噬着老鼠，即便他闭上眼睛不去看，耳朵里也充斥着各种放大的声音。
他哭喊着，喊得嗓子都哑了，眼泪流得再也流不出来，最后累得不知是晕了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