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茶楼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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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云楼传达的消息，林一颜心里有了底，不过鉴于召集人手需要时间，林一颜还是打算先干回她的老本行。
林一颜的新店开在东市街头，可以说是最好的位置之一，只要来东市的都能看见，也不知道系统是如何操作，明明上次他们来这边并没有看到这样一间店铺，更像是临时出现的，在林一颜未选择正式营业前，这间铺子显然不会进入众人面前，所有来往的路人无一例外忽略了这家店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装修这块林一颜没有什么好主意，看着系统提供的模板就挺不错的，她点击一键换装，本是只有个胚子的店铺瞬间大变样，环境清雅，古香古色，大堂陈列着整齐统一的桌椅，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墙角则放着一些盆景和花卉，店内明亮干净，地上青灰砖块砌得没有一点缝隙，氛围非常舒适和宁静.
同时二楼隔开了一个个茶室，有大有小，分为以花卉命名的小茶室，名茶称呼命名的大茶室，茶室的摆设装饰无一不讲究，隔音效果良好。
除此之外，每个茶室都会有一个木柜，其上放置一架木琴，柜中罗列着现代的书籍，以玻璃阻隔，码得整整齐齐，基本都是诗文相关，常见的《诗经》、《唐诗三百首》、《全宋词》等，小说作品只有一部《红楼梦》，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文人墨客完全可以在此舞文弄墨，林一颜就不信吸引不来人，哼哼。
茶水除了常见的铁观音及普洱外，还有谢云楼从女帝那顺来的君山银针，产量极少，常作为皇家专用的贡茶，市面上是见不到的，君山银针属于黄茶，其成品茶芽头茁壮，长短大小均匀，茶芽内面呈金黄色，外层白毫显露完整，包裹坚实，茶芽外观形似一根根银针，雅称“金镶玉”。
实际上，因为女帝不爱喝茶，每年上供的茶叶除了少量用于赏赐，大部分都进了库房，又因为不宜久藏，每年宫中都会清出一批茶叶，还是后来谢云楼开始喝茶，女帝便将库存都给了他，且后续每年上供收到的茶叶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口袋，让一向敢怒不敢言的皇子皇女们更气愤了。
从另一种程度上说，女帝可谓是给谢云楼拉仇恨的一把手。
正式开张那天，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其上写着“甜园时光“几个鎏金大字的匾额由顾凌枫友情提供，就在升匾之时，一个林一颜眼熟的小太监领着一队人喜气洋洋地过来。
“林姑娘可在？”太监尖细独特的嗓音在外间传来。
听到消息的林一颜忙从内院出来，见是此前随谢云楼进宫时，守在御书房外面的小太监之一，四舍五入就是女帝的人了，她当下疑惑道：“公公此来，是为何事？”
“林姑娘大喜，陛下听闻您的茶楼开张，特赐下对联，贺您生意兴隆，蒸蒸日上啊！”
啊这，她明明是打算以甜品为主啊！不过问题也不大，二楼确实以茶为主，她还打算以皇家贡茶为名头，将店铺名声打出去呢，女帝这一出简直是帮了她大忙，林一颜喜笑颜开地收下东西，并吩咐店里伙计将对联挂于店门两处柱子上，一时间林一颜的茶楼名声大噪。
“公公可要进来喝杯茶？”林一颜笑着邀请。
陈英倒是想，不过，“陛下还等咱家回去复命，林姑娘，不叨扰了。”
“公公稍等！”
陈英送完东西，便打算回宫，林一颜想到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示意对方跟她进店，眼见无人旁观，林一颜拿出荷包，就要掏银子，陈英吓得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林姑娘折煞咱家了，咱家还有要事，先告辞！”陈英说完，急急忙忙跑路了，开玩笑，林一颜是女帝看中的人，她敢给他也不敢要啊！
留下林一颜百思不得其解，啊哈？难道说那些剧情都是骗人的？
林一颜雇了几个帮手，三男三女，其中一对容貌秀美的兄妹负责在门外招揽客人，发放传单，剩下的四人则负责招待，二楼雅间两人，一楼大厅两人，采取轮换制，几人都接受过相关统一培训，对顾客至上这一点牢记于心，不过林一颜也叮嘱过，若是遇上难缠提出过分要求的客人，完全可以严词拒绝，后果她会担着，单单这点便收买了多数人心，更别说年底还有分成，这条件简直太香了好嘛。
总体由白秀英统领大局，坐镇堂前，负责安排人手、记账等工作。
相关记账方式还是赴京一行，林一颜简单教的复式记账法，又叫“借贷记账法”，简单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是现代社会世界大部分国家的通用记账方法，同时也是会计的入门基本功。
白秀英对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对于林一颜所说的知识常常举一反三，不到半月就将她肚子里的库存掏个干净，最后林一颜不得不拿出她现阶段看的书-初级会计，不过由于白秀英认的字不多，只能由林一颜照着书口述，甚至于林一颜还将阿拉伯数字引进，使数算更为方便，这无疑引起了白秀英及顾凌枫的兴趣，白秀英本就对数算感兴趣，学得十分快，顾凌枫则是敏锐发现这种数字的运用十分方便，若是推广开来，无疑会降低算数的难度。
一路上，最忙的可以说非白秀英莫属，在其他人或聊天或歇息时，唯有她在复习一天中学到的知识，且只要顾凌枫有空闲，她都会抓紧时间和他学学认字，如今虽不说文学上有什么大的进展，但是自己磕磕绊绊念完一本书已是不成问题，尤其是记账方面，更是得心应手。
难得有一件热闹事，更别说还有宫里女帝亲赐的对联，百姓们纷纷围绕在门口，秦氏兄妹热情招呼着众人入内，边发放传单边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今日开业大酬宾！我们掌柜的说了，前三天甜点买一送一，多买多得，卖完即止！消费满二两加送一份冰棍！消费满五两打九折！在本店消费还可以积累积分，每满一个阶段可凭积分换购肥皂、零食礼包以及优惠卷等！”
此时正值六月，天气燥热，出行的人明显比月前少了不少，本来听到买一送一这点，已经有不少人意动，此刻一听冰棍，群情哗然，更别说之后还有什么积分换物了，大轩辕朝的百姓何曾见过这种方式。
百姓们纷纷不可思议，议论纷纷，酷暑时节，最难得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冰！每年因为天气热到中暑死亡的百姓不少，太热了，简直能把人融化，而现在，竟然有人公然售卖冰棍？虽然不知道具体样式，但是带着个冰字，在炎热的夏季就极为不凡，可谓是大手笔，往年皇宫的冰夏季都不一定够用吧！
有人不可置信，问道：“真是我们说的那个冰吗？”
附和的人也不少，“就是，可别拿别的东西糊弄我们！”
秦梓慧跑入店中，从里间厨房的白色大柜子里取出一根冰棍，快速回到店前，朝众人展示，“看，这就是冰棍！”
问话的那人看着浅粉色的冰棍，虽然和他印象里的晶莹剔透的样子不同，但是那丝丝缕缕的寒气是骗不了人的。
“好，我来为乡亲们探探路！”
他当下第一个站出来，走入店内，便是可能被当成冤大头宰也顾不得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鬼天气，二两银子对他来说虽有些许小贵，也还能接受。
一进门，庞充便感受到一股凉意，竟是比室外要凉快得多，习习凉风不知从何而来，带走了他满身暑气，与门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光是这点就让他心惊。
环顾四周，庞充并没有找到用来放置冰块的盆子，竟不是以冰块降温？如何做到的？庞充内心惊讶，诺大的店铺除了他和店里的掌柜伙计就只有一个身材臃肿，看起来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和他身边的年轻人，桌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玲琅满目，色泽绚丽，样式精美，甜美的香气充斥着店里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垂涎三尺。
中年男子显然就是盛员外，知道林一颜在京城的店铺开始营业，他一早就来捧场，林一颜本是为他准备了茶室，可惜盛员外不以为意，他还是更喜欢在大厅里，热闹，有烟火气，坐在旁边的盛圆则皱巴着一张脸，老爷吃了这么多甜食，今日糖分超标了啊！
可惜不管他怎么劝，盛员外都是一副“你说你的、我就不听“的样子，甚至说得多了，盛员外还会口头威胁：”再吵吵就回去！”，盛圆发愁得不行。
隔壁桌的庞充不知道他们的小插曲，他一落座，很快就有一个伙计笑意盈盈迎上来，沏上一壶热茶，热情问他需要点什么，桌上有菜单可以自己浏览，不认字也没关系，伙计会报上甜品名，如果还无法抉择，可以先考虑，有需要再叫他们。
庞充对这种距离感把握得好的伙计很有好感，婉拒了伙计的招待，展开菜单看起来，随即很快瞪大了眼。
门口停留的百姓踯躅着，见已经有人身先士卒，便都安静下来，打算看看那人如何说。
人群里有小孩轻声道：“娘，我也想吃冰。”
原是一家三口刚搬来京城，两夫妻带着孩子出外采办，人生地不熟，他们也不敢留幼女一个人在家，索性全家一块出发，刚刚出声的便是李家独女李佑安，她看着在炎炎夏日已经开始融化的冰，秦梓慧已经当众吃了起来，享受的样子让众人都红了眼。
只是，看着手中拿到的宣传单，洁白如雪，细腻顺滑，和他们平时所见的粗糙纸张全然不同，怕是最昂贵价比千金的洛阳宣纸也不错如此吧，杨氏迟疑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不是他们家消费得起的店铺，她只能安慰女儿，“佑安，这……娘给你买别的东西好不好？”
旁边的一位老伯也说道：“是啊，小姑娘，看这个架势，咱们老百姓哪吃得起！”
就在这时，里头传来刚进店那位男子欣喜的声音，“大家快来！！是真的便宜！糕点5百文一份！茶水不要钱！”
什么？多少？五百文？并且听伙计说，前三天买一送一，也就是两百五十文一份，这怕不是做慈善，甚至还不收茶水钱！
要知道，即便是在偏僻的宁欣镇摆摊，林一颜给出的售价也是三百文一份，京城百姓的日子明显比宁欣镇的百姓富足得多，这价格不得哄抢？尤其是卖完即止！犹豫就会败北，原先还没有动静的百姓瞬间哄闹成一团，争先恐后要进店一观。
秦子楚兄妹二人早有准备，纷纷喊话让大家排队，依次进店，坐不下的可以先来领一个牌子，忙得差不多了再过来。
不是没有想插队的人，只不过被警告不遵守规矩会被店铺往后拒绝接待后，蠢蠢欲动的一些人很快消停了，有女帝亲赐对联的店铺，他们还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时间，众人纷纷井然有序上前。
店内热闹非凡，时常有人惊呼，感慨食物的美味，也有早就试过这种新鲜吃食的人，“蛋糕！我吃过，当时在云州附近办事，那里就有！”
“不过，味道没有这里的好，也没有这么好看。”
邵衍墨被抓前就一直有在部署蛋糕等甜点的售卖，就连他被关入大牢生意也不曾停过，一些常往来办事的百姓，尤其是商贾，尝试过新式糕点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伙计们趁机宣传一波那也是他们出品的普通版，店里卖的则是精装版，确实，由于京城的物资丰富，原材料足，又有现代设备的帮助，林一颜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以完善，加入许多东西，越发向现代糕点看齐，味道可不就更上一层楼，便是宫中的女帝也颇为赞叹。
李氏一家人及出声劝慰的老伯刚好赶上了最后一桌，因席位不多，几人选择拼桌而坐。
几人一进屋就感到一阵凉意，李佑安更是欣喜道：“爹、娘，这里好舒服啊！”
杨氏也不禁点头，许是周围都是与她一般的平头老百姓，便是这家店铺装修得实在精美，杨氏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拘谨。
李虎翻开菜单，见到密密麻麻的字一阵头大，不过每样名称的后边都会跟着一副艳丽的图画，让李虎惊叹不已，大概浏览一遍，将之递给闺女，他冲幼女笑道：“安儿，想吃什么？你先看，让娘亲给你点。”
他们家就莲儿识字，佑安还小，认识的字不多，点菜的大任到了杨氏手上。
和他们拼桌的老伯因为不认字，恰好伙计过来沏茶，蒋老伯连忙抓紧机会问道：“娃儿，你们这都有什么样式，有推荐的吗？”
黄鹂完全不怯场，见有人询问，当下侃侃而谈道：“老伯，我们店里主要分为两类，一是糕点类，二是甜品类，糕点有蜂蜜蛋糕、奶油蛋糕、泡芙、枣泥糕、红豆糕、银丝卷，甜品有绿豆粥、银耳莲子羹、水果冰沙、冰镇梅子汤。老人家的话，我们推荐绿豆粥和银耳莲子羹，这也是店里爆款，绿豆粥清热解暑，银耳莲子羹补脾养胃、养心安神，您看看来点什么？”
黄鹂语速并不快，蒋老伯也能听得明白，边点头边思索，最后说：“那给老头子来份绿豆粥吧。”
“好嘞！”黄鹂麻利应道，转头问同桌的几人，“您几位如今可要点餐？”
李虎本是不知选择哪样，听完黄鹂的介绍，当下也点了一份绿豆粥，杨氏要了银耳莲子羹，只有李佑安，小孩子更喜欢颜值高的东西，在水果冰沙以及冰镇梅子汤之间左右摇摆，最后点了份水果冰沙。
“您几位稍等。”黄鹂说完，便去内厨取成品，因着有冰箱在，且大部分都是凉的，林一颜基本上当天晚上会做出第二天售卖的东西，摊子大了，不提前忙活早上压根赶不过来。
因着蒋老伯上了年纪，黄鹂取餐食的时候特意选了常温的绿豆沙，常温的一般是清晨现煮放凉的，老人家还是别吃太过凉的食物为好。
大部分手头宽裕的人家都乐意花上二两银子，换一根冰棍回去，那是林一颜加入西瓜汁弄出来的冰棍，粉粉嫩嫩，自带一股果香，深受百姓欢迎。
买一送一实在是太实惠了，吃不完的他们还可以打包带回去，给家里的夫人孩子尝尝。
正在店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被传单吸引过来的青衣男子停在店铺前，视线很快被门前的对联吸引，“红透夕阳，如趁余辉停马足；茶烹活水，须从前路汲龙泉。”
好句！青衣男子不自觉念了出来，眼中异彩连连，如此佳句，也不知是何人所作，直到他看到底部的女帝私印，男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以秦子楚的视角，只见一男子立于店前，身着青衣，仅以一木簪束发，腰间束着青蓝二色丝线攒花结长穗配饰，此外并无过多点缀，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如傲然青松，眉眼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见他只是盯着那对联，久久不能回神的样子，秦子楚与有荣焉，神情带着肉眼可见的自信，那可是御赐之物！掌柜的明显与宫里那位关系匪浅，作为掌柜的手下办事的人之一，他简直太骄傲了好吗！
不过他一直站在门外也不是个事啊，秦子楚上前一步招呼道：“公子可是有意入楼品尝？目前一楼大堂人数已满，不介意的话公子可以在我这领个号码牌，您可以先在别处忙完再过来。“
号码牌？程燕青想到过来的路上的确看到很多百姓手中都拿着一个木牌子，原是出自这里，不过号码牌有何用？
听到类似的疑问，秦子楚一板一眼道：“通过牌子您可以知道前边大概还有多少人，平均一刻钟一个人，不介意的话，您可以等到差不多时候再过来。”
原来如此，这种等位方式倒是第一次听说，程燕青思忖片刻，留意到对方重点指出的是一楼大堂，“二楼可还有位置？”
秦子楚老实回答：“有的，本店目前二楼空置，有小茶室，也有大茶室，环境清幽，隔音甚密，且背靠阳春湖，景色优美，可谓是以茶会友或是放松身心的不二之选，来过的都说好，您是否要入内一观？”
程燕青眸光微动，当今圣上支持的店铺，他倒要看看有什么特别，再者这伙计言语间满是自信，不像是夸大其词，当即他温和道：“那便为我准备一间小茶室，有劳。”
秦子楚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
“公子既是有意，鉴于二楼环境特殊，您需要先缴纳费用才能上楼。”
除了客栈是先结帐后入住，倒是没见过食肆店铺也如此的，这倒是让程燕青更好奇了，二楼究竟有何特殊之处，他看一楼的众人明明也是先用膳再结帐的。
“可以，费用几何？”程燕青边往店里走，边问道。
“五百两。”
“多少？！”程燕青不自觉抬高声音，引来一楼正享受美食的客人的众多目光，不过程燕青此刻已经顾不得了，他怀疑自己怕不是到了一家黑店，张口就是五百两，你上面是金子做的吗？
秦子楚叹了一口气，初听到价位之时，他也是十分惊讶，认为这样必不可能招到客人，怕是开口就把人吓走了，只是林一颜执意如此，并表示没有客人也无所谓，反正价位不能降，果不其然，之前几个有意上二楼一观的客人都被价格吓跑了，所以他后来干脆不再介绍二楼，这位怕是也……
“公子若是觉得价位不合适，也可以等一楼的位置或是去往别处。”秦子楚为难道，掌柜的下了明令，他也没法改价格啊。
听到这番话，程燕青反而放心了，不是强制消费，若是觉得价位不合适完全可以拐道走人，那就是二楼有什么东西担得起这个价格了，打定主意，他看向秦子楚，“不用了，鄙人倒是要看看二楼有何物，竟如此精贵。”
若是此行不虚还好，若是花了冤枉钱，他一定要在同僚面前抵制这家店，绝不给它再坑害他人的机会，并且隔日的朝会上，他也得痛批一番。
是的，程燕青是个不大不小的京官，虽是如此，但没人敢小看他，在世家仍然把持着朝堂上大半高级官员人脉的时期，程家作为一门三候的老牌勋贵出身，本就是贵族中的顶流，读书人也不似我们常理解的两袖清风，只领着朝廷那点俸禄，这时候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极富，因为多数都是世家望族出身，二楼就是林一颜为了坑这帮人的钱准备的。
在前台处交了费用，只见台前的女子按了个什么东西，程燕青转身时，二楼已是下来一位侍者，为他引路。
速度挺快，程燕青挑了挑眉，跟随侍者迈过旋转楼梯，再走过幽深的回廊，来到里间的一处茶室，侍者为其推门，程燕青跨步而入，印入眼底的茶具、摆设无一不精，透着股低调的奢华，单单墙角的冉冉禅香都不是凡品，便是比之他家里的也不差，别问，问就是论谢小公子的多样库存。
门口迎客的那个伙计说得不错，此处确实风景优美，只见大开的窗户正对着东市后边的阳春湖，往来百姓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有放风筝的，有游船的，好一副诗情画意之境，关上纸窗，纷杂的嗓音被隔绝在外，唯余一室清幽。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他花费如此大，程燕青挑剔的目光继续搜寻，誓要挑出些毛病，直到他的目光扫过一处木柜，便再移不开眼，还未等他出声，引路的侍者问道：“公子，如今可要上茶？我们免费提供铁观音以及普洱，只有君山银针需要您付费购买。”
君山银针？这不是贡茶吗？市面上有人千金收购都未曾一见，他祖父前年得到了半两，还是因着立下战功，女帝拨下来的赏赐，平时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时不时就和同僚们吹嘘，若不是君山银针不宜久放，他祖父怕是会一直珍藏，如今这样一间小小茶楼，竟有君山银针出售？
程燕青只觉得世界魔幻了，不过有得喝当然不能错过，程燕青当即要了一壶君山银针，并婉拒了侍者的服务，他更喜欢自己泡茶。
茶叶以一木制托盘呈上，小小的一簇，程燕青细细观察，只见芽头茁壮挺直，大小长短均匀，白毫完整鲜亮，芽头色泽金黄，清新鲜香，有种淡淡的甜香之气，与他家祖父带回来的无甚不同，他以沸水冲泡，开始芽头全部冲向水面，状如“万笔书天”;芽柄芽身汲水后徐徐下沉，茶芽幼叶微张，形同“菊花盛开”;最后，茶芽根根竖于杯底，宛如“群笋出土”，冲泡后的君山银针汤色浅黄，茶芽直冲水面，悬空而立，后徐徐下沉，时沉时浮，经“三浮三沉”后竖立于底，茶香随着热气散发，淡雅诱人。
冉冉茶香扑鼻，和室内的淡淡禅香缠绕混合成一股雅致香气，程燕青轻呷一口，茶汤入喉甘醇甜爽，滋味清新，破案了，这就是君山银针没错！
不过想到那御赐的对联，他突然想通了，女帝如此大张旗鼓为其造势，这背后难保没有女帝的手笔，有君山银针出售也不奇怪，只是祖父若是知道怕是会生气了，当时炫耀得有多狠，回头他的同僚们来过这家店怕是会嘲笑得越狠。
不过程燕青才不管那么多呢，谁让老头子小气到连他都不愿分享，品到好茶的程燕青心情愉悦，就要去那个木柜前观看，目光注意到手边的一本薄本，程燕青停下脚步，抚其材质，竟似牛皮所作，如今的轩辕王朝虽然还算富足，耕牛也不是每家都有，只有颇有家资的人家可能才会具备，这家店竟大手笔到以牛皮做封？
翻开封面，纸张洁白如雪，细腻光滑，与他街上所看到百姓手里的材质相似，便是以纸闻名轩辕的洛阳，也未曾见过这样雪白的纸张。
这当然是林一颜从现代带来的A4纸啦，量多实惠，一次下班后，她故意最后才走，为了白嫖公司的打印机印刷她的传单，物尽其用嘛，薅公司羊毛，她是认真的，不过林一颜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真用公司的A4纸，她自己带了，不过传单可以黑白，菜单不行，这个菜单还是林一颜连夜p图制作并在打印店彩印的。
其中字体不像手写，且画作过于逼真，他还是首次看到如此多绚丽色彩且极度逼真的画作，程燕青连连惊叹。
不过，程燕青注意到上边写的字迹，开业大酬宾？二楼贵客可以免费领取一份？买一送一？种类不算很多，但多是程燕青未曾见过的东西，当下按了桌角一个奇怪的按钮，按照引路侍者的说法，有事唤他按一下这个就行。
几个呼吸间，熟悉的侍者轻敲房门，得到他的允许后推门而入，“公子有何吩咐？”
“将这上边的所有吃食都给我上一份。”
“是。”
侍者并不多言，见程燕青没有别的吩咐，安静退下。
此时，程燕青才有空闲走向一直吸引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