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海寇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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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剿的计划做好了，知州姚政早就派人在城楼上眺望，守了几天，却不见海寇身影。
“兄弟们，咱们这都守了三天了，也没见海寇来，天天在这冻着。”一个衙役话刚落下，就见海边的水平线上露出十来艘大船的船帆，衙役发现海寇！
“海寇又来了！”
“黑旗子，是黑风寨的人！他们肯定冲着泉州城来的！快传信。”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海寇们已经冲下船攻城，城门上一次过年洗劫时就被破坏了，新做的城门还没完成，目前顶替的是修补的，很快又被破坏。
“黑风寨办事！闲杂人等速回避！”
“黑风寨来找官府报仇，跟百姓没关系，老老实实睡你们的觉！敢多事出门的，刀子可不长眼！”
海寇很快冲破了城门防线进了城。
大街上，领头的几匹骏马奔驰而过，大声呼和着，后面乌压压地跟着得有好几百号人。
海寇又进城了！
泉州城里，家家户户吓得门窗紧闭，偶尔有小孩儿哭声，家人也都赶紧捂住了，生怕给自己招惹来麻烦。毕竟过年的那一幕幕还在眼前，这才过了多久又来一次，谁顶得住啊？
“哟！这城里的人简直就是一群死猪啊！这么大动静就没人出来看看。”一个海寇嘲笑道。
“本以为进城之后又要先杀几个人立威，没想到，这些废物现在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哈哈哈！”另一个附和道。
“不要耽误大事，先直接杀去衙门杀了那知州！只要解决掉知州和衙门里那群饭桶，，整个泉州城都是咱们的！”黑风寨的老大黑风喊道。
海寇们都是双眼冒光，兴奋无比。
宋清泉这几晚都赖在春生房中一起睡。
海寇进城，闹哄哄的他也马上听到了，只见春生换上了紧身的黑衣黑裤。
“哥哥，你想干嘛？”宋清泉一把抓住林春生的手腕，怎么这个时候还想出去。
“海寇来了，清泉你躲好！我去看看！”林春生语气坚定。
海寇，在宋庆泉看来，这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海寇会杀人的！太危险了哥哥莫去。”宋清泉还是牢牢抓住林春生的胳膊。
章达也听到街上的声响起床了，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进了春生房中，手里还带着把斧头和铁锤。
“公子！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干什么干什么！衙门里有衙役，知州大人又有护卫，用得着你们帮忙？再说，你拿什么帮？就手里这两把工具那么多海寇有啥用？那不是去送死！都不许去！”宋清泉一只手抓着春生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又抓住了章达的手。
“泉弟，我们不是去街上杀海寇，我和章大哥去给海寇的船底打洞。”春生解释道。“没时间和你细说，待我归来再说。”
“啊？这街上都是海寇如何出去？”宋清泉懵了。不是说驻军进城了吗？怎么哥哥还要去海边找海寇的船。
“放心，章达探好路了，你不要出去。城里有驻军，放海寇进来瓮中捉鳖的，我先走了。”说罢带着章达出了房。
宋清泉坐立难安，怎么哥哥也没跟自己说计划，一时间睡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房中一直走来走去，想推窗，又不敢。
看着几匹骏马冲过来，后面熙熙攘攘，大街上似乎满是人影，至少得有几百人吧？
知州大人神色凝重。
几百海寇进城，点起了火把又一直附和着头目吼着，在大街上往衙门冲过来，视觉效果绝对比真实数字显得要震撼得多。虽然心里知道衙门早就让驻军围得密不透风也难免慌。
知州大人姚政目光果毅，死死地盯着前方。
姚政发现，这一刻，比他第一次遇海寇攻城要沉着冷静得多。
“一队守住后院，二队守前院，你们这一队留下配合我。”姚政快速地安排和吩咐着一众衙役。
黑风寨的两个出来泉州城销赃的俘虏本来被关在衙门大牢里，今夜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两个俘虏刚刚一喜，以为要得救了。就见牢房门口一道黑影，姚政已经到了他们近前。
“怎么？现在想起我们，怕了？晚了，叫你不放我们兄弟走，哈哈哈……”
海寇非常得意，斜睨着眼睛看着姚政，二人嘴巴严，这么久啥也没透露。姚政什么手段折磨都没有用。
他以为姚政要放了他们，向外面的海寇示好。
不过，他实属想太多，话音还没落，就见知州大人示意手下开了牢门。
手起刀落。
咔嚓！咔嚓！
二话不说，两颗人头就被砍了下来。
“借你们人头用一用了！”
两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尸首分家。
“姓姚的！赶快束手就擒！放了我的两个兄弟！能饶你们全家一死！要是敢反抗，屠你们满门！”
黑风寨老大黑风就在衙门大门口大吼着。
他身边众海寇簇拥着，意气风发，好不威风。
可话音刚落，就见两个球一样的东西扔过来。
“你大兄弟，还给你！”
两个“球”落在地上，滚到黑风脚下。
鲜红的血溅到鞋子上，血腥味刺鼻。
“啊！”
黑风看清脚下的东西，也忍不住退了几步，顿时一声怒吼。
火把的照耀下，只见两颗新鲜摘下来的人头滚落在脚边，鲜血直流，显然是刚砍下来的。
“是瘦猴和狗子！”
海寇里马上有人认出这两个人，喊出名字，一群海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平日朝夕相处的两个活生生的兄弟，突然就人头滚落在脚下，丝毫思想准备都没有，不吓一跳才怪。
姚政不等海寇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近前，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先杀两人，以表官府的决心，同时也是先声夺人，杀人诛心！
呼！
早就躲在屋顶的节度使陈胜长刀所向，直奔黑风的喉咙而去。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如果能直接杀了黑风，接下来的海寇不过乌合之众，都不用打了。
可惜了，黑风作为黑风寨老大，在海上称霸多年又能阻止这么多海寇跟着他，身手也是不错，只见他慌乱之中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身体猛地后仰，就地一个打滚，同时大吼一声：
“快！兄弟们，砍死他们，回去都有赏！”
陈胜想要趁势追击黑风，海寇们已经一拥而上。
陈胜不愧为福建的节度使，刀法精湛刀起刀落间，瞬间倒下了几名海寇。
但是，眼看着越来越多海寇涌过来，陈胜这才向后退去，人站在门口姚政前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陈胜刚退回，一个手势，驻军们也从屋顶和房内都纷纷冲了出来。
海寇虽多，可毕竟谁也没想到原来官府早有准备，这架势明明就是准备好了等他们来送死啊。
眼见冲在前头的兄弟们一个个地倒下，一时竟然有些海寇出现了想跑的后退的情况。
黑风躲在人群后面，一直在寻找撤退的机会，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他刚被陈胜刚才那一刀给吓到了，不敢再轻易上前。
黑风寨人虽然多，但是老大这个实力最强的都躲躲闪闪，其他海寇也打到意兴阑珊，滑头的都不上前就在队伍里划水了。
有海寇想要翻墙过去，刚跃起屋顶，还没站稳，前面就有一刀刺过来，一声惨叫，人冒着血从屋顶仰面栽倒下来。
片刻功夫，海寇已经死了十来个人，不由气势和胆子都小了许多。
“兄弟们上，不要怕！咱们人多势众！官兵只有百来个，杀了他们！”黑风躲在人群里观察着，见气势汹汹的官兵没再增加人数，在后面边喊着鼓动手下上前。
陈胜眼中凶光一闪。
这个黑风，着实是太讨厌了，这么多海寇都是身强力壮，他本来打算吓吓他们，抓起来做俘虏看看能不能收编组成一支编外的海军，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信号！”
眼看着在黑风的督促下，一波波冲上来的海寇打不完，场上的衙役和官兵已经有些抵抗不住，陈胜低声朝着后面吩咐一声。
衙门今日肯定是要守住的，官府粮仓被搬空已经打了一次脸，再让这群海寇冲进了衙门，这往后在泉州城里官府还如何立威管理民众。
见信号冲破夜幕在夜空中爆出光亮，黑风咬紧了后槽牙，握紧了手里的刀。
难道还有救兵过来，今日的计划真的是官府的圈套？自己就要殒命于此了吗？
此时他想起自己一开始攻泉州时，只是想给兄弟们报仇，这次很多人其实不支持再攻城，可自己一意孤行，如果今日没有攻城，后果会怎样？
“兄弟们，拿下海寇，论功行赏！”
“赶走海寇，守卫泉州！”
“赶走海寇，赶走海寇！”
突然，就见不远处的民居里户门大开，一队队官兵从民居里鱼贯而出，一阵乱糟糟的后迅速整成两个纵队朝衙门包围过来。
“真的还有埋伏？”黑风一愣。
“老大，人不少！”黑风旁边的海寇耳聪目明，听得更清楚，扭头看向黑风，一时神色有些复杂。他一直反对再进泉州城，可惜老大过年时吃了抢城的甜头，怎么也听不下劝。
“老子跟你们拼了。”现在黑风还有什么不懂的，泉州城里没有朝廷的千里发过来的安抚民众的物资，只有一大波要他们命的官兵。
不知是他们的消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官府特别放出来的套他们的消息，总归事已至此，现在再追究消息也太迟了。
黑风又冲到前头，不要命般地左砍右劈，很快身边便倒下了几个官兵。
后面的海寇受了黑风带动，也越发狠起来，一时间厮杀得眼红了。
可惜黑风毕竟年纪也大了，这样一口气猛得厮杀了不到一刻钟就累得直喘气，眼见一个踉跄，黑风差点让一个官兵刺到，“老大。不行，太多官兵打不完，咱们撤吧。”手下赶紧冲上来护着黑风退到海寇中。
“娘的！老子不服。这狗官给老子设圈套！”黑风怒吼。
手下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打下去要死好多兄弟啊。”
眼见越来越多的兄弟倒下，黑风眼睛疼地发红，虽是想跟这官府来个你死我亡，可惜还有这么多兄弟，他迅速做了决定，“撤！全体后撤！”
可惜前有抵抗的官兵，后有增援围过来的官兵，打了半天焦灼着，想要突围没那么容易，半天突不出围。
最后还是黑风又亲自上前砍了几个，冲出一个豁口，往前逃出。
来时骑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此时却没办法再骑了，几个心腹跟着黑风迅速逃走，往海边跑去。
只要到达海边上了船就安全了，一路上大家都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一行人迅速来到城墙边，熟练地卸下了墙砖迅速出了城，又把城墙恢复如原才离去。
难怪泉州城如此严密的进城出城盘问都抓不到人。
这群海寇在泉州城竟然是有自己的密道。
黑风一跑，剩下的海寇除了少数跟着逃走，大部分很快给官兵包抄了。
“放下武器，不要反扛，缴械不杀！”
“放下武器，不要反扛，缴械不杀！”
陈胜上前大喊道，没有悬念的，大部分海寇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了武器，束手就擒了。
“陈大人，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来了。这泉州城今日可就危险了。”姚政见外面形势已定，这才敢出了衙门，自己虽是知州，却是正经科考上来的，武艺是一点不通，还好有节度使率兵前来支援。
“姚大人客气，都是为了大兴百姓，谈不上谢。倒是姚大人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今夜倒是可以睡个安稳了。”陈胜笑道。
自打做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后，姚政便夜夜熬着，差点就把半头白发熬成雪白了。
“大人，黑风出城了！”有官兵回来报。
“这黑风逃脱了，如何是好？”姚政又问。
陈胜神秘地笑了笑，“莫慌，自有办法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