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早朝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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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宋祁就起了床，洗漱一番后叫人套马车，去皇宫。
算起来，这是新皇登基以来，宋祁第一次上朝。
墨禾有心替宋祁操持，见宋祁唤了人，便悄悄退下了。
宋祁带着人入宫，宫门处早就停了各家的马车了，但依旧有两处未被占用。
车夫驱马停了过去，宋祁一下车，便见到了丞相。
她略一挑眉，开口道：“晏丞相，许久不见，依旧那么精神抖擞啊。”
晏丞相跟着客套道：“比不得国师大人，年纪轻轻已经是国之栋梁了。”
宋祁掀唇，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口道：“丞相谬赞啊，晚辈愧不敢当。”
“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
又是连着几个人问好，宋祁一一回应，不多时，便到了乾清宫。
几个人又是相互奉承了一番依次进了大殿。
宋祁与晏丞相，一左一右，站在两侧首位。
一炷香后，原习扶着明轩缓步而后，二人身后，以贺俊为首，跟着一群御林军。
众大臣齐跪下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祁和晏丞相在首，一个是不需要跪拜，一个是年纪大了，明轩特意给的恩赏。
明轩听得那齐呼，起身道：“众爱卿平身。”
等所有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明轩方才看着首位上的宋祁，开口道：“许久不见国师上朝了。”
宋祁颔首，开口道：“皇上与臣说过，想开一番盛世，臣身为一国之师，自然该伴君身侧，为君排忧解难。”
“国师当真是好志向啊。”晏丞相也笑眯眯的看向宋祁，而后道：“老臣本不该寒皇上的心，但此时此刻，也不免多问上一句，难道皇上不想开一番盛世，国师便要背离皇上，不上早朝吗？先皇在时，国师尚且三日上一次早朝，而今皇上登基月余，国师才上早朝，怎么，国师的身子骨，连我这个老不死的都不如了？”
“是啊，国师此举多少有些轻视皇上了，难不成国师真的已经觉得自己是元老了，可以不给皇上脸面了吗？”
“臣也赞同丞相所说，国师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试问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比国师年长，哪个不比国师勤勉？”
“国师虽说去了一趟西南，可这回京也有个两三日了，一早便该回宫复命，参加早朝，难不成，在国师心里，还未忘记先皇？”
听着那些大不敬的帽子一顶一顶的扣下来。
宋祁笑容从有到无，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完，她方才看着为首的丞相，开口道：“我是以为丞相不想看见我，这才不来的，怎么在丞相这里，便成了我要背离皇上？”
“其次，大家都是朝中重臣，学的都是四书五经，讲的都是政事国事，怎么现在跟那些后宅女子一样，不仅评头论足，而且不问缘由便附和丞相，怎么皇上说什么，我说什么，都不见你们这么附和呢？”
宋祁说着，目光渐渐落回晏丞相身上：“丞相，你说是吗？”
“这话老臣可不敢应，同僚所言，不过是因为觉得国师做的事太过分了，这与附和老臣有什么关系，可别平白无故的，给老臣安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是不是平白无故，丞相心里不清楚吗？”宋祁笑眯眯答。
她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大臣都噤了声。
“国师讲话当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以往还说什么上天的旨意，借此糊弄完了先皇，而今对皇上，是糊弄也不想了吗？依老臣之见，这国师府，不如不要！”晏丞相拂袖，显然是被宋祁气的不轻。
“那正好啊，国师府从此并钦天司下，我宋祁今日便告老还乡！”
宋祁说完，看着晏丞相，继续道：“不知丞相是否真能做了这个主？”
见晏丞相还要说话，明轩头疼的扶额道：“两位爱卿，你们都是国之栋梁，何苦为了这个，在大殿之上争吵？”
“国师，是朕允许他不来早朝了，丞相也是从先皇时期过来的人，也当知道，国师向来不多理会朝事，只有要紧事才会上朝，丞相借此发难，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再说国师，国师也知丞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为大明殚精竭虑的大半辈子，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还要早起上朝，也是辛苦，不若此事，便就这样算了。”
明轩和着稀泥。
宋祁笑了一声，不答什么。
而晏丞相却道：“皇上此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也觉得老臣该脱了这一身官服告老还乡？！老臣侍奉三代明君，还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是为晏家的荣耀！皇上怎可听信谗言，寒老臣的一番苦心？！”
明轩闭了闭眸，睁眼那刻，弃了眼底的情绪，立刻安抚道：“丞相，朕并无此意，前朝有丞相坐镇，朕怎么会不放心呢？朕只是觉得丞相劳苦功高，希望丞相能……”
“孽障啊！孽障！”
晏丞相丢了手杖，当即哭诉道：“老臣也算是皇上的启蒙老师，从小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要是早知道皇上今日为包庇国师会说出这些话，当年老臣就该一头撞死，免得今日受辱！”
“让开，你们别拉着我，就让我撞死在这大殿之上，追随先帝去吧！”
晏丞相要撞柱，四周的大臣急忙去拦。
整个大殿一时间热闹非凡。
宋祁看了一眼明轩，而后又看向了晏丞相。
她终于明白了，明轩为何要扶持晏青云了。
不是明轩要扶晏青云，而是明轩只能扶持晏青云。
若是让旁人坐上丞相之位，晏家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丞相的位置……只能是晏青云的。
如此想来，宋祁甚至还有些同情明轩了。
后宫被太后把持，前朝被丞相控制。
整个皇宫，除了他姓明之外，哪里都是晏家的痕迹。
“丞相。”明轩皱眉，一边示意贺俊去拉晏丞相。
宋祁在另外一边，大声喊道：“拉丞相的，可注意些，丞相年纪大了，可别在拉扯的时候，伤了腰碰了腿啊，磕着碰着。”
此话一出，原本还去拉晏丞相大臣立马停了下来，便是丞相抱着柱子，也没有继续动了。
宋祁走过去，且笑吟吟道：“丞相，你现在可以大胆的撞了，你放心，我以国师身份做保，一定让晏公子子承父业，晏家，不会在前朝没落的，再不济，晏家不是还有一个太后吗？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