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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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姑姑。
太后立刻回了神，手里继续转着佛珠道：“瞧哀家，都忘了，青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晏青云笑了声，没有继续应太后的话，而是问：“宋祁那边，姑姑想怎么办？”
“如今皇上登基不久，宋祁不能死，若是她不交出遗诏，那份遗诏，就想办法毁去吧。”
太后说完，捻着佛珠手串坐了回去，“你是个有主意的，具体怎么做，不用哀家教你吧？”
“当然不用。”
晏青云轻轻点着轮椅，说完又道：“我也有一件事，想问问姑姑，还请姑姑，如实告知。”
“你说吧，哀家知道的，不会含糊。”
晏青云看着太后问：“佑王，可是姑姑派人处理的？”
“是。”
太后说完，看着手里的佛珠，开口道：“他若活着，对皇上是个威胁，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那尸体呢？可曾看见。”
“掉了江的死人，能有什么尸体。”
“也就是说，佑王可能没有死？”晏青云挑眉。
“青云呐，你也太小看你姑姑了，被人一箭穿心又掉下万丈悬崖，便是他有九条命，也回不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晏青云不再多说，最后问道：“国师府一事，明天晚上，姑姑便能看见了。”
“哀家是相信你的，退下吧。”太后招了招手。
张嬷嬷见状，下去推着轮椅离开，直到把人交给周三以后，方才回来道：“公子仿佛一夜之间，便长大了，太后也可安心了。”
“想医腿，便是好的。”太后脸上也带了一些笑，而后又道：“到底是哀家亏欠了他，这么多年有心弥补，也不知他心里，是否好受了些。”
“太后图谋，皆是为了皇上和公子，想来公子应该能明白吧。”
张嬷嬷笑了笑，依旧替太后掌着扇。
出寿康宫之后，晏青云就上了马车，而后直接出宫。
坐在马车上时，晏青云想了想，还是问：“周三，能不能知道昨天皇宫晚宴，除了皇上准备赐婚，还发生了何事。”
“据说是佳英郡主提了一下国师府的预言，二人在大殿争执了许久，国师最后拂袖而去，具体如何，也不知道了。”
晏青云眯了眯眸，问道：“预言？”
“是。”
“可曾听过那预言？说的是什么？”
“据说其中一条是女子登朝山河破，还有一条，属下并不知。”
“那看来，太后是知道那预言了，姐姐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写一封信去任府，请郡主明日到丞相府用宴。”
周三点头道：“是。”
晏青云想了想，又开口道：“派人去一趟贺府吧，太后想借刀杀人，我也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就让贺俊替我去国师府闹闹。”
晏青云说完，合上了眼眸，依旧在想着那“预言”一事。
连周三有没有回话，晏青云都已经不甚关心了。
——
国师府
依旧是花香鸟语，安静祥和。
程南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墨禾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齐晟躺了两天，也能起身了。
晚上的时候，宋祁安排人做了一桌晚宴，邀了程南星，齐晟在院里吃饭。
连从未现身的墨离，也出来了。
见菜肴一一上齐，齐晟率先举杯，敬程南星道：“多谢程公子，若不是你，恐怕我这条命救不回来，如今你要走了，我借师兄的酒，为你饯行。”
“那我也祝齐公子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程南星同齐晟碰了个杯，也开口道。
“墨离也敬程公子的救命之恩。”
墨离举了茶杯，解释道：“墨离是国师侍卫，不可饮酒，且以茶代酒，他日国师离开上京，无需时时提防时，墨离再与程公子一醉方休。”
“好。”
程南星也回了一杯酒。
宋祁见几个人喝的畅快，便也没说什么，而是抬头看着天空，愣愣的出了神。
墨禾见状，开口道：“国师，若是你真的不想留在上京，也别管那么多了，明日就走吧，这皇室如何，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人生来自由，但自由，是有代价的，我不能去赌。”
宋祁淡笑了一声，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外人看着国师府多么辉煌啊，觉得国师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可这高处不胜寒的滋味，谁又能懂呢？”
“我所行所做，皆要考虑许多许多，我不是那心里只有自由的少儿郎，我虽向往，却也不能用整个国师府去作陪，人啊，所处的位置越高，顾及的人和事，也就越多，便也越身不由己。”
宋祁说完，自己喝了一口。
旁边还在互相敬酒的三人停了下来。
程南星看着宋祁，眼底是一片晦涩的情绪。
良久，他开口道：“国师，你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你已经足够好了。”
但可怕的是，总有人觉得，还有不足。
宋祁没说话。
席间也安静了下来。
良久，齐晟道：“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有人身处江湖之远，有人则居庙堂之高，师兄贵为一国之师，不知让多少人羡慕，我们啊，说这些伤心的，不如祝大明昌盛，师兄也能放心离京，不论多久，我总相信，师兄会得偿所愿。”
“墨禾也跟一个，祝国师永远自由。”墨禾眼里含泪，跟着举杯。
“那我祝国师身体健康，平安喜乐。”程南星道。
见几人都举杯，宋祁笑了笑，也跟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祝盛世长虹，国泰民安。”
“墨离就祝国师得偿所愿。”
墨离话落，几人都将杯里的酒或茶喝了个干净。
程南星率先道：“国师最忧心的，还是黎民百姓，只期盼天下少一些疾苦，寻常百姓有饭可吃，有衣能穿，有病可医。”
“希望当真可以吧。”宋祁叹了一声。
齐晟道：“总会有的。”
月明星稀，酒意被风吹散，宋祁最后道：“明日若是有机会，我会去送你们的，若是没有，那就提前祝程公子一路顺风。”
宋祁放下酒杯，而后同墨离道：“墨离，明天就让墨禾扮做我，你带他们两个人离开，等甩开了晏青云的人在回来，至于当的东西，明日一早去库房拿，换出来的钱财，墨禾你与程公子一人一半，便是我给你们二人置的家业了。”
听到宋祁的话，墨禾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吃着饭，不再言语。
程南星看着宋祁，良久，他轻叹了一声，也没开口说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