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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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天上厚厚的乌云低垂着，令地上的人们感到有些许压抑。
这日是个阴天，也是九月廿三，是雾山众人离开安渡村的日子。其实他们本该昨日离开，但是昨日是屯粮节，所以村长也特意邀请雾山众人与他们一起庆祝。雾山众人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今日是屯粮节第二日，也是村民们祭祖的日子，所以村里气氛相比昨日的欢乐要阴沉压抑不少，和今天天气十分契合；毕竟这是一个缅怀先烈的节日，万万不可嬉笑打闹，连那些小孩子也知道这个道理。
就在村民们准备去祭祖时，雾山众人离开了安渡村。唐元韶和陈顶天已经加入张家军，于是他们别过雾山众人，留在张家军军营里。守和陆琪在离开之前还去拜访了剑留，可剑留依旧在熟睡中，于是二人便让悠然和悠浪代他们向剑留问好。
在这有些压抑的阴天之下，雾山众人开始往西南方向进发。再走一到二日，众人便会来到洛江，并要渡过洛江；过了洛江，再行四到五日，便是他们的目的地，雾山。
夜幕降临，众人在一个小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露营，准备次日再走。
此时，陆琪、允儿、赵墨林、程秋玲和赵宁儿五个女生围坐在一堆刚生起的篝火边。只见陆琪将缠在允儿手上的绷带解开，随后从腰包掏出一个小瓶子，将一种墨绿色的粉末轻轻洒在允儿手上。允儿龇牙咧嘴，“嘶”的叫了一声，道：“陆琪姐姐，痛。”
陆琪叹道：“谁叫你玩鞭炮的时候这么不小心，现在知道痛了罢。”允儿吐吐舌头，却不回答。
很快，陆琪为允儿的伤口擦完药，便用绷带缠住允儿受伤的手，随后把绷带绑紧。一切完事后，她轻声道：“好啦。”允儿握了握拳头，感觉手掌甚是舒适，笑嘻嘻道：“谢谢陆琪姐姐。”
陆琪又看向了赵宁儿。自从离开安渡村之后，她的情绪便一直很低落。除了允儿，其他人倒也心知肚明其中原委：陈顶天随着唐元韶加入了张家军，所以她现在和陈顶天分手了。虽然此前陆琪、赵墨林和程秋玲都有试图安慰她，却都是无济于事，最后只得让她自己安静一会。
忽听得隐隐有脚步声从林中响起，带有树叶被踩的声音。不一会守和秦去疾从林子中走出。但见守双手各拿四只鸡，秦去疾则抱着一堆树枝。二人来到篝火旁，随后秦去疾用树枝在火上搭架，而后守将四只鸡处理一番后，便把它们挂在那简易木架上，等待火焰把它烤熟。过不多时，阵阵香味便开始从鸡肉飘来，泌人心脾。
鸡肉烤熟后便被几人瓜分，虽然没加盐巴或其他调料，但味道也甚是鲜美，几人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就把鸡肉全吃完了。
“我想去黑江村看一下师父，然后去救人。”这是秦去疾吃完饭之后的第一句话。
陆琪道：“救人？”秦去疾答道：“我想去救那些还没被救出来的同伴们。”他所指的“还没被救出来的同伴们”，便是雾山劫车时没有救出的驱灵门诸人。
陆琪知道他的意思，道：“可是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而且那些人对他们做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秦去疾苦笑道：“我知道，不过我感觉如果他们真的被杀了，消息应该会传遍整个中原，毕竟是被冠名为‘反贼’的人物。不过现在既然没有消息，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
“只可惜唐元韶和陈师弟都不在，不然的话他们会是很大的帮手，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拒绝去解救那些同门。”程秋玲叹道。
几人皆是一声叹息。他们知道，即使是动用整个雾山派的力量也不可能从朝廷手里救出那些被拘捕的同门子弟，更何况那些雾山的人也几乎不可能轻易同意帮助他们。所以，这个计划的雏形都还没形成便被掐死在了摇篮里。
到得深夜，正要入睡时，他们身后的几个雾山弟子们突然站起身来。这个举动惊动了驱灵门的几人，也惊动了其他还没站起的雾山弟子们。于是在短短几秒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时，某个东西从林中搜地飞出，站在前头的满高扬连忙伸出双手，接住那个东西，随即拿在手中一看，发现那是一张符咒。
“是追踪符！”有人认出了满高扬手中的那张符咒。满高扬点点头，道：“没错，看来罗星回来了。”正说时，只见林子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
但见那中年男子双颊深陷，双眼深邃，鼻子高耸，身材瘦长，身穿劲装。他来到满高扬面前，拱手道：“师兄。”满高扬点点头，道：“罗星师弟，辛苦了。”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姓罗名星。只听他说道：“师兄，我找到了那些驱灵门弟子被关押的地方。”此言一出，在场的驱灵门几人瞬间来了精神，都凑了过去。
只听满高扬道：“愿闻其详。”罗星道：“当时他们被抓的时候，万窟山那帮士兵已经给京城通风报信了，所以当时洪将军和慕容将军离开万窟山的时候，官兵已经在攻山半路上了。”
满高扬道：“然后呢？”罗星道：“后来洪将军和慕容将军的部队在半路上被我们劫持了，之后他们就遇上那支攻山的队伍。然后洪将军和慕容将军就加入了那攻山的队伍。”
满高扬“啊”了一声，道：“所以那些弟子都被押上了驱灵门？”罗星道：“正是。洪将军和慕容将军生怕又有人来劫车，所以把囚车看得紧紧的。驱灵门沦陷之后，通天山成了禁地，由洪将军和慕容将军看守，那些弟子自然就被关在通天山了。”
满高扬道：“所以洪将军和慕容将军攻山之后就没回京城？”罗星道：“直到皇上上了山，要建造宫殿的时候他们才下山，因为皇帝带了保安司和禁卫军的人，不太需要他们了，况且他们这些时间到处奔走，也该休息了。可是洪将军和慕容将军走的时候没有把那些弟子一起带走，所以那些弟子到现在都还在通天山。”
满高扬叹了口气，道：“皇帝竟然还想在山上建造宫殿。在这样胡闹下去，这大羽王朝就该完蛋了。”罗星道：“此言非虚。”
秦去疾终于忍不住自己内心中的百般疑问，不由得冲口而出：“所以他们去通天山，到底是死是活？”
罗星道：“活的。”秦去疾又问：“你怎么这么确定？”罗星道：“早在洪将军和慕容将军上通天山时，皇上便曾命令两位将军不得伤害那些驱灵门弟子。后来我打探到消息，听说丞相曾多次进谏皇上，要他杀掉那些被捕的驱灵门弟子们，但是皇上却久久没有答应，一直拖着。我觉得，这个丞相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皇帝的话他应该不敢不听。”
“希望如此罢，毕竟犯上作乱的事例也是史不绝书。”满高扬叹道。罗星也点头道：“但愿如此。”
罗星带回来的信息仅止于此。众人经过一番简短的讨论，决定尽快赶回雾山，随后再讨论该采取什么对策。眼见天色已晚，次日又要早起赶路，众人便分配了值班放哨的任务，随后那些没有值班的人们便去睡觉。
秦去疾却迟迟不睡，只是掰着指头，口中喃喃自语：“起初一共有三十二个人，两人当时受伤没去，然后减去守，减去那个狗叛徒，再减去金立云他们三个人，再减去我们八个被救出来的人，再减去闻敏，一共十六个人还被关在通天山上......”
后半夜，轮到守和陆琪值班。二人坐在篝火旁，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
忽听得“咕噜”一声。守看向陆琪，只见她脸红着讪笑道：“我饿了……”守听闻此言，站起身来，道：“稍等一会，我给你找点吃的，在这里呆着。”说罢，他便转身往林子里走去。
林子内很昏暗，只有少许月光透过头顶繁茂的枝叶照射在地。守在掌心唤出一团小火球，随后将小火球轻轻往上一抛，周围瞬间亮了不少。守一边行走，一边东看西看，想要找出藏匿在阴暗处的那些小动物。行了片刻，他已经抓到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觉得收获得差不多了，正要原路返回，却听一阵哒哒声传来，似乎是谁的脚步声，正在朝着他的方向赶来。
守登时警觉起来，见身旁有棵不高的树，便将那团用以照明的小火球灭掉，随即脚下一蹬，速度极快地蹿到树上。刚在粗大的树杈上坐稳，就见几个高大魁梧的人走到方才守站立的地方。守数了数，发现有五个人。
那五个高大魁梧的人四处张望，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某个方向，随后它们对望一眼，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守发觉那几个人正是往营地的方向走去，心中暗叫不好，当下决定下树，尽量在这些人之前到达营地。
守唤出水之力，让一层薄薄的冰在树干上冻结而成，随后背脊靠着结冰的树干，滑回地上。那些神秘人没有注意到身后，还在往雾山营地的方向走去。
守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地在旁边的树后面躲避，以免被发现。行了片刻，那五个神秘人回头观察身后，守连忙藏在身旁的一棵树后，却不小心踢到了树干，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守暗叫：“坏了。”便暗暗祈祷那些神秘人不要发现自己。却听树后，那些神秘人的脚步声响起，似乎越来越近。守心想：“千万不要被发现。”
忽听得身后一声吼声传来，他暗叫不好，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暴露了，连忙矮身，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把带着黑色雾气的刀竟然直接从头顶上掠过。又是喀嚓一声巨响，只见这棵树竟然开始往地面倒去。守窜出数尺，回头一望才发现这棵树已经被拦腰斩断，不禁大骇。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大树轰然倒地，守这时才看见那些敌人的真面目，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些敌人各个穿着黑色盔甲，双眼冒着红光，握着刀的手竟只是没有皮肉的白色骨头。
一个词出现在守的脑海中：魔！
《天地纲目》有云：魔，谓之炼狱恶妖，皆好战嗜血。有三状：其一状如白骨而红眼，身披黑甲，谓之“卒魔”，有本体而无神识，持兵器，可练之也；其二状如黑雾，目如红光，无本体而有神识，谓之“黑魔”，惧水；其三黑躯而首状如羊，有二、三或四目，高两三丈，有本体而有神识，谓之“真魔”。
那五个敌人们正是所谓的“卒魔”。只见它们又嘶吼一声，随即再次提刀攻来。守刚要往后躲避，却见身后忽然又蹿出来两个持刀的卒魔。刀光闪过，锵锵巨响，守身边赫然悬着几把金剑，将所有卒魔的刀拦下，随即他双手一张，几把金剑便调转方向，往那几个持刀卒魔呼啸而去。几个持刀卒魔不得近身，只得连连后腿，用手中的刀将金剑打落在地。
守没有浪费时间。他向离自己最近的卒魔跃去，双手一挥，两道火光划破空气，击中那个卒魔。随着“滋啦”一声，那卒魔吼叫起来，并往后退了一步。守落在它跟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卒魔还要举刀反抗，守便将匕首挥向卒魔持刀的手。这一挥使出了十成力气，那卒魔持刀的手瞬间就被无声无息地卸了下来。
守不给断了手的卒魔留任何反击的机会。他一跃而起，反握匕首，便将其扎进那卒魔的脖子里，随后狠狠一拉。那卒魔哀嚎一声，头歪到一边，脖子上的伤口冒着丝丝黑烟，随后它脚下一晃，登时躺倒在地，再也不动弹。
其他的卒魔见自己同伴被杀，都是一声怒吼，纷纷抄刀冲来。守丝毫不惧，唤出火之力，迎面而上。只见林子中刀光闪烁，火光划过，这些卒魔身形高大，虽然力气大，但动作不太灵活，守在卒魔中间穿梭，把握时机，找出破绽就举拳打去。那些卒魔刀法固然强悍，但它们用一个巨大身躯去打一个灵活灵巧的对手，却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又见守矮身躲过一把朝着自己头上砍来的刀，随后快速绕到其中一个卒魔身后，跳上它的背，唤出一把匕首，便将其扎入它的脖子。伴随着一声嘶吼，第二个卒魔倒地，七个敌人中还剩五个，它们并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举刀扑来。
守连续跃出数尺，其中一个卒魔也来到他跟前。只见刀身从左侧劈来，守侧身躲过，右拳燃着火焰，朝着卒魔胸口打去。卒魔往后退去，守刚要乘胜追击，却又见两把刀从左右两侧劈来。守纵身一跃，唤出火之力，随后大叫一声：“呔！”双手一挥，呼的一声，周围瞬间亮堂起来。
那些卒魔们痛苦地嘶叫着，身上已经被火焰包裹。守落在地上，随即冲向两个卒魔，双拳在它们各自的后脑勺上重重一击，那两个卒魔的头便爆了开来，散成一股黑雾。守又冲向另两个卒魔，唤出两把剑，随后指挥两把剑刺向它们。嘶嘶破风声传来，随后嗤的一声，两把剑各自刺入一个卒魔的背。
守翻身一跃，扑向最后两个卒魔。那卒魔看见自己的伙伴死光，反倒变得更加凶悍，大有与守同归于尽的意思。只见它嘶吼一声便冲到守跟前，举拳就打，但这一拳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招式，守轻松躲过，随后唤出一把匕首，便将其扎入最后一个卒魔的脖子。
至此，八个卒魔全部死亡。守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却又听一阵阵哒哒声传来。短短几秒后，又有四个身穿黑色盔甲、手中持有刀的卒魔从林中窜出，往守这边奔来。守心中一动，意识到这些怪物很可能是来针对他的；若它们的目标是雾山营地的话，早就应该分头行动，而不是在这里与他消耗。
只一个卒魔来袭，举刀就砍，忽见一个发着绿光的球呼啸而来，直接将那卒魔的头打散。黑雾在空中飘散，第一个卒魔的无头躯体倒地。
林中窜出两道身影，落在守身旁，正是陆琪。守道：“你们怎么来了？”陆琪道：“先把这些东西消灭再说。”守叫道：“好！”说罢便与陆琪一起冲向剩下的三个卒魔。
奇怪的是，剩下的三个卒魔对陆琪视若无睹，却纷纷抄刀就奔向守。守先冲向跑在最前面的卒魔，矮身躲过砍来的刀，随后伸出右掌劈在那卒魔腿上。那卒魔被绊了一跤，守左手握拳，唤出火之力，一招“只手打龙”使出，拳头便势如破竹地打穿了那卒魔的腹部。
随着“砰砰”几声巨响，两个卒魔同时倒地：一个被守打穿腹部，另一个被陆琪用灵力球爆头。
还剩最后一个卒魔。那卒魔丝毫不惧，依旧提刀扑来。守和陆琪一前一后，一个攻向卒魔下盘，另一个攻向卒魔头部。守唤出火之力，而陆琪唤出灵力球；守双掌平推，皆是一招“只手打龙”，而陆琪双手一挥；双掌击中卒魔腹部，而灵力球击中卒魔头部。
最后一个卒魔倒地。陆琪问：“这些东西是什么？”守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卒魔，可能还有。”陆琪闻言，当下便与守背靠背，观察着周围。不过等了良久，林子里也没有再出现卒魔。
陆琪问：“是魔么？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守摇摇头。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卒魔会出现在这片林子里。
又等片刻，守料想卒魔们不会再来，于是道：“我们先回去罢。”
陆琪道：“你找到吃的了吗？”
守“啊”了一声，这时才意识到手中的两只野鸡早已不见踪影，连忙往回找，但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无奈之下，他只好叫陆琪先回营地，然后自己去重新抓两只野鸡。
经历过刚才被魔兵袭击，守不敢再轻易暴露自己的踪迹，所以全程都没有再动用火之力。没了火来为他照明，他便只能在昏暗的树林中苦苦搜寻。寻了良久，他也才抓到一只体积不大的野鸡。他本想再抓一只，但又怕陆琪等太久，肚子太饿，只好作罢。回营地的路上，他又拾起几根柴木，准备当做支架。
回到营地，到得篝火旁，他便与陆琪一起在火上搭架，然后守将抓到的鸡处理一番后，便开始烤了起来。过不多时，阵阵香味从挂在树枝上的一块块鸡肉飘来，泌人心脾，看得陆琪垂涎欲滴。
烤了片刻，见鸡肉变得金黄，守便小心翼翼地撕下鸡腿，递给陆琪，道：“多吃一点。”陆琪接过鸡腿，撕了一片下来，随后吃了起来，那鸡腿肉没过一会就被吃了干净。
守见陆琪吃完，便撕下第二片鸡肉，递给陆琪。陆琪刚要下嘴，却听见一阵咕噜声。她看向守，见他直勾勾地看着鸡肉，便道：“你想吃吗？”守反应过来，忙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吃，这本来就是抓给你吃的。”
陆琪道：“我看你也饿了，一起吃罢，我也吃不完。”守又道：“你确定吃不完？我抓的这只鸡很小，只能给你垫垫肚子。”陆琪答道：“可别让你自己饿着了。”说着，她便将手中的鸡肉轻轻掷了过去。
守伸手接过，刚要还给陆琪，却见她又从木架上拿下一片鸡肉，并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鸡肉撕成两片。守问道：“你确定你吃这么一点够吗？”陆琪没有回答，她将手中一片鸡肉轻轻掷向守。
守只得接过第二片鸡肉，刚要还给陆琪，陆琪已经拿起最后一片鸡肉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看向守，见他还没动手，便故意板起一张脸，嗔道：“快吃，你饿出病来我可不帮你治。”
守无奈第笑了笑道：“好罢。”说着，他便也撕下一片鸡肉，塞进嘴里吃了起来。吃完后，见架子上的鸡还剩一些肉，便道：“剩下的都归你了，我吃饱了。”
“明天还得赶路，你也刚刚战斗完，得多吃。”陆琪道。她从架子上拿下鸡肉，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鸡肉分成两半，一半归守，另一半归自己。守道：“你别分了，我不怎么饿，本来就是抓给你吃的。”
正说着，陆琪忽然撕下一小片鸡肉，随后凑了过去，伸手就把一小片鸡肉塞进守嘴里。守见自己口中已经被塞了鸡肉，决计不能吐出来，只得咀嚼咽下。陆琪笑道：“你瞧这鸡肉多么好吃，你舍得让我都吃完么？”
说着，她又将一块鸡肉递给守，又道：“好啦，最后两片，你一片我一片。”守见自己是决计拗不过她，只好略显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拿起手中的鸡肉，开始啃了起来。就这样，一只鸡被二人瓜分完毕。
又坐了片刻，轮到其他人值班放哨，二人刚刚吃完东西，觉得肚里暖烘烘得甚是舒服，又觉困意袭来，便各自躺下，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众人准备完毕，离开林子，继续赶路，不一日便来到洛江之滨，但见风平浪静，洛江波光粼粼，几艘小船在湖面平缓划过，泛起阵阵涟漪。众人沿着江行走片刻，找到了几艘船，正好可以载他们渡江。给了每个船夫几锭银子，随后众人便分成五人一组，一组乘一船。
洛江不宽，小船行驶不到两刻钟便到了对岸。众人谢过那几个船夫，便继续往雾山方向进发。又行三日，这日众人来到一处高山丛中。这座山名曰香山，离雾山大约有一日的行程。众人见自己离家已经那么近了，连像是灌了铅的脚都变得有些轻了，更别说这座山山势并不险峻，甚至还有被至少几代人踩出的土路和羊肠小道，也是为众人提供了加快速度的条件。
又走一阵，众人来到山中的一个小峡谷。忽听得上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随后上面飞来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击中守身后的一个雾山弟子。那雾山弟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后便没了声息。众人凑过去一看，却皆是大惊失色：只见他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的箭，早已没了气息。
“有敌人！”满高扬大叫道，众人闻言，纷纷拔剑出鞘，准备迎敌。
此时他们处于绝对劣势：雾山一行人在山谷底部，而敌人则在高处；敌人已经占据了制高点，完全可以用箭雨把他们射死在当场。
这时，一团黑雾从上面徐徐下降，落在满高扬面前。落地那一瞬间，黑雾散开，露出一个人来。但见他身穿黑袍，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上长着四只眼睛。只听那人道：“我们又见面了，雾山。”
满高扬当即认出面前这人来：“混沌！”
“混沌！”守听到这名字，登时想起生死未卜的周灵均和已经身死的万灵修，又想到他们平日里对他的诸般教导，不由得怒火中烧，当下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刚要往前冲去，却被陆琪一把拉住。“别冲动！”陆琪小声斥道，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却听混沌高声道：“我不想废话。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如果你们照着我说的来办，那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安全地离开。”
满高扬道：“你一个凶兽也配和我们谈交易？”混沌笑道：“当然。这是一个你们不会拒绝的交易。”满高扬挑眉，道：“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混沌道：“我们要一个人。”满高扬道：“要人？我们不会给你人。”混沌大笑道：“别这么着急嘛，反正这人和你们雾山也没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口，意图极为明显。众雾山弟子，包括满高扬，都是松了口气，但人群中的几个驱灵门弟子们心头皆是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我们要五行人。”顿了片刻，混沌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一个人，便是身为五行人的守。只见他脸色铁青，双目有如要喷火一般，正在恨恨地看着混度。
混沌像是没有看到守的目光，手放在满高扬肩上，笑道：“怎么样？你把五行人交给我，你们所有人就可以活着离开了。你们也不用怕我从后面下手。怎么样？交出一个和你们没有关系的人，就可以换来所有人存活，你说怎样？”
“对不住了，我拒绝。”满高扬抬手拨开混沌的手，随后耸耸肩，说道。
混沌脸色微变，道：“哦？你们难道不想活着走出这里么？”
满高扬道：“当然想，不过五行人交到你们手里，你们会对他做什么？”
混沌哼了一声，道：“这不关你们的事。”
满高扬道：“这当然关我的事。现在五行人是我们的人。”
“是么？哈哈哈，竟然又是一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难道你们还觉得五行人能帮你们扭转乾坤？难道你们还觉得你们有必要坚守大义么？难道你们……”
满高扬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的废话，请回罢！”
混沌愣了一愣，作迟疑状，随后忽然一挥手。一小团黑气倏地从他手中飞出，击中满高扬身旁的雾山弟子。那黑雾碰到雾山弟子之后，骤然喷散开来，将那雾山弟子包裹住。一瞬间，黑雾中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放肆！”满高扬怒极，挺剑就要刺向混沌，却见几道黑影从峡谷上倏忽而至，随后几个雾山弟子应声倒地，惨叫连天，竟是被黑箭射中。又有几把黑箭飞来，又有几个惊慌失措的雾山弟子被射倒在地。短短几秒内，五名弟子死亡，九名弟子受伤。
“我跟你走！”守见那些卒魔还要出手伤人，当下大喝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到混沌面前。
“哦，这么干脆的么？”混沌没料到这次竟如此轻松，言语间竟然有些失落：“我还以为可以多杀几个人呢……”说着，他手指轻轻一动，那黑雾便散去，那雾山弟子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呵呵，可惜了！”守冷冷道。混沌摇头晃脑，随后忽然露出那标志性的猥琐笑容：“呀，你的女人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