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巧统筹城墙按期完工 妙安排晁毕达星夜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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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左丞府门外。赵管家远远的盯着左丞府出入的每一个人,不时用衣袖擦额头上的汗水。晁毕达从左丞府出来,赵管家跟了上去,边走边喊:“老爷,老爷——”
晁毕达一回头,见是赵管家,有些不耐烦了,说:“管家,你怎么又来了?”
“老爷,要出事了”赵管家焦急地说。
“要出什么事?”晁毕达满不在乎。
赵管家压低声音说:“小的在墨源斋发现了一本账册,张作头的账册!”
“张作头的账册?”晁毕达有些不相信。
“嗯,就是张作头的账册,千真万确,我看得仔仔细细。”赵管家十分肯定。
“你看清了?”晁毕达问。
“小的详细查看了笔迹,就是张作头的,一点不假。”赵管家说。
“难道说……张作头有两本账册?”晁毕达有些担忧。
“极有可能。”赵管家说。
“你有没有问,墨源斋从哪得到的账册。”晁毕达说。
“问了。店主说……是一个中年卖家。”赵管家说,“听店主口气,那卖家似乎想狠敲老爷一笔。”
“那卖家现在何处?”晁毕达问。
“这个……好像萍迹不定,店主也说不清楚。”赵管家说,“不过小的已约他亲手交易。”
“这就好。”晁毕达露出凶狠的目光,说,“只要那卖家肯出现,我们就……”
赵管家点头说:“小的明白。”
“赵管家,速去备条快船,老爷我这就随你回去。”晁毕达说。
“好。”赵管家说,“小的这就去准备。”
叶安准备好马匹,站在院中,等着刘基去都元府议事。等了好久,刘基还没出来。叶安有些急了,苏晴儿走了过来,问:“老爷还没起床吗?”
“没呢,昨夜回来的太晚了。”叶安说,“刚才都起身了,可能又睡下了。”
苏晴儿看了看天。
“喊他起来吧,都什么时辰了。”叶安有些着急了。
“叔父躺下总共也不到一个时辰,让他再休息一会。”苏晴儿说。
“再睡,就误了议事时辰了。”叶安向刘基卧室走去,想喊刘基起床。苏晴儿拦住叶安,说:“不许喊。 ”
卧室传来刘基的声音,“叶安,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叶安说。
“啊?”刘基急了,责怪道,“卯时了,为何不喊老爷我起床?”
“叔父,你昨夜回来得太晚了……”苏晴儿说。
刘基从卧室走了出来,说:“快,快,误了议事时辰了。”
“叔父,吃些早点再去吧。”苏晴儿说。
“不吃了。”刘基说,“叶安,快,我们走。”
刘基、叶安匆匆向院外走去。
都元帅府内。都元帅泰不华端坐于书案后,都元帅府及温州路各官员列坐两边。唯有刘基座席空着。
泰不华看刘基座席,心说:每日议事,刘都事必最先到府。今日为何迟迟不到?
众官员也互交眼神,低语议论。
吕总管看了一眼刘基的座席,凑近薛万户低声说:“这刘伯温是不是昨夜去了春香楼……啊……呵呵……”
“嗯。”薛万户笑道,“呵呵,说不定此刻春梦未醒呢!”
他二人的议论,夏同知听得清清楚楚。夏同知瞪了一眼吕总管,说:“休要胡说,刘都事,岂是那等人。”
吕总管指着夏同知,笑着说:“夏大人是否也有此好,本官的话触到你的痛处了,啊……呵呵……”
“你……”夏同知懒得再与他理论。
刘基匆匆走了进来,边走边道歉:“惭愧,惭愧!”
泰不华看了看刘基,说:“你刘大人是该惭愧!戡乱之际,上上下下都在尽心竭力,而你却一觉不醒,误了议事!”
刘基沉默不语。
“城墙修筑期限已到,你修缮得如何呀?”泰不华问道。
众官员也都看着刘基。
刘基上前一步,说:“回禀都元帅,昨夜已经完工。”
“什么,昨夜已经完工?”泰不华难以置信。
刘基揉揉惺忪的睡眼,说:“不错,期限之内,确已完工。”
“怎么可能,前两天我路过那里,尚是一片废墟。”吕总管说。
“刘大人,愈期受罚,可这谎报瞒报,更要受罚。”薛万户望着刘基说。
众官员也纷纷表示质疑。
刘基看了看众官员说:“诸位不信,可前往查看。”
“好!”泰不华说,“那就去是城墙查看!”
泰不华携众官员离开都元帅府,登上城墙。众人左看右看,一个个瞪大了吃惊的眼睛。
一位官员用手摸了摸城墙上的砖石,疑惑地说:“前天还是废墟,这是真的?”
刘基微笑着说:“岂能有假!”
吕总管看着刘基说:“本官不解,这么多砖石刘大人是如何运进的?”
刘基说:“从河道运进。”
夏同知也有些疑惑,问道:“河道运进……当初护城河曾被淤塞,如何运进?”
“是呀……”赤盏千户指着护城河,“这里……这河里的废墟呢?”
刘基说:“已被清走。”
吕总管指着前方说:“记得那里还开挖了沟渠。”
刘基说:“已经填实。”
薛万户走到刘基面前说:“刘都事,这修城可比不得赛马,越快越好。诸位大人都是捐了俸禄的,若是再倒了,本官可没得俸禄可捐了。”
“薛大人请放心。”刘基笑着说,“就是你薛大人倒了,这城墙也倒不了。”
“你……”薛万户欲发火,又忍了回去。
刘基微微一笑。
夏同知感叹说:“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工程,这……这是如何完成的?”
泰不华笑笑说:“刘大人行事常有神来之笔,非我等所详知,还是请刘大人为诸位解开迷惑吧!
刘基说:“方才见诸位大人各有疑惑,皆因循常法度之。若按常法施工,先要清理废墟,疏通河道,之后运进砖石物料,砌墙,填土,夯筑,照此法施工一月当然不能如期完工。我只不过,把工序稍作颠倒,先开挖一条新渠用来运送工料,以开挖的新土作城墙填筑之土,城墙筑好之后再用疏浚护城河的废墟来填埋开挖的沟渠。此法省去了城外取土,废墟运送等诸多工序,工期当然大大缩短。”
“妙!妙!妙!”众官员交口称赞。
夏同知不住称赞:“此法果是绝妙。”
身旁的官员也点头称赞:“佩服,佩服,我等所不能及!”
“呵呵呵呵,都说都事善谋略,从此工程可见一斑。”泰不华开怀大笑。
远处响起了鞭炮声、锣鼓声。几头舞狮,带着城里的百姓正向这边走来。
刘伯温修筑城墙按期竣工,倒让万户薛兆谦有些怏怏不乐。他匆匆地往自己的府宅走去。总管吕世忠快步追了上来。
“薛大人,薛大人,你怎么走了?”吕总管说,“今天这狮子舞得好不热闹。”
“热闹?”薛万户看一眼吕总管,说,“这热闹是他刘伯温的,你也想去凑这个热闹?”
“刘伯温不过是一个小小都事,大人何必与他致气。”吕总管解劝道。
薛万户长舒一口气说:“本官不是与他致气,是看不惯他那副得意之相。”
“薛大人,消消气!舞狮可以不看,这戏总得看吧?”吕总管说,“这狮子舞过,还有一折好戏呢!”
“看戏……”薛万户思索片刻,忽有所悟,“是呀,本官何必生气,这好戏还在后头呢。走,看戏去!”
城墙下搭一戏台,台上正上演着《张协状元》。末上台,念道:人生浮世,浑如萍梗逐西东。陌上争红斗紫,窗外莺啼燕语,花落满庭空。世态只如此,何用苦匆匆……
“够味,这戏够味!”薛万户边听,边摇晃着脑袋。
吕总管看着薛万户,偷偷一笑。
海面碧波翻涌。船舱内,晁毕达、赵管家坐在桌案前正在饮酒。
“老爷,前边不远就是温州了。”赵管家说。
“哦。”晁毕达伸个懒腰,看了看窗外,说,“从杭州到温州,这一路局促在这船舱之内好生憋闷。”
赵管家呷了一口酒,说:“老爷以前哪受过这种委屈。”
“呵呵,可不是!”晁毕达说,“以前常是温柔乡里等梦醒,此番回去,也不知春香楼的姑娘还认识老爷我不?”
“老爷,还惦记着春香楼的姑娘呢。”赵管家笑道。
“怎能不惦记?”晁毕达说,“那里边的姑娘,个个乖巧可人。”
“老爷此番回温州,恐怕也不能像往日那般惬意。”赵管家说,“以小人之见,老爷暂且不要回府。”
“为何?”晁毕达问。
“现在情况不明,”赵管家说,“老爷你还是先在城外找家客栈避避,待小的进城探探风声,你再回去。”
晁毕达思索了片刻,说:“嗯,你想的周全,就依你所说。”
赵管家冲着舱外喊:“船家,前边码头靠岸。”
“好咧。”船家答道。
晁毕达和赵管家上了岸,来到一家客栈门前,店小二迎了上来。
“客官,住店吗?”店小二问。
“上好的客房两间。”赵管家说。
“好,里边请!”
晁毕达、赵管家随着店小二来到客房。晁毕达四下看看。
“客官,这里行吗?”店小二问。
晁毕达四下望了望说:“还不错,就这吧。”
“客官,你先歇着。”店小二离开。
“老爷,你就在这避上两天。”赵管家说,“小的先回去打探打探。”
晁毕达点点头,说:“嗯,快去吧。”
墨源斋古玩店。赵管家来到店门前,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跟踪,才放心地走了进去。店主迎了上来:“赵管家,你可是好久没来光顾小店了。”
“上次我要的那本书呢?”赵管家问。
“那本书?”店主想了想,说,“噢……让卖家取走了。”
“取走了?”赵管家有些着急说,“你没告诉他,这书我要了?”
“告诉了,可你……好久未有消息。”店主说,“不过,他临走时开了个价。”
“他要多少?”赵管家问。
店主递上字条,说:“就按上面写的这个价,分文不能少。”
赵管家接过字条,仔细看了看说:“他还真敢要价!”
“这是卖家所开之价,我可未加一文。”店主说,“卖家说,若能接受这个价,就带上银两,于本月十五日戌时,到净光塔去找他。”
“净光塔?好吧。”赵管家欲离开,店主追了上来,问:“赵管家,我的酬劳……你看……”
“书到手之后,定少不了你的酬劳。”赵管家跨出了店门。
客房内,晁毕达正自斟自饮,赵管家走了进来。
“来来来,老爷我一人饮酒好无趣。”晁毕达说,“你回来了,正好陪我饮两杯。”
“老爷,好心情呀!”赵管家说。
“呵呵。这人么,就要懂得及时行乐。”晁毕达说,“来,陪老爷喝一个。”
赵管家坐到桌案前,端起一杯酒说:“我敬老爷一杯。”
二人同饮。赵管家又满上酒。
“打探得怎样?”晁毕达问。
“账册还在。”赵管家说。
“还在墨源斋?”晁毕达问。
“在卖家手中。”赵管家说。
晃毕达端起酒杯,思索,“那卖家……”
“老爷不必担心,”赵管家说,“小的已与卖家定好了交易的时日和地点。”
“好!到时多带些人手,只要他一出现,就……”晁毕达阴险地一笑,“嘿嘿!”
“小的明白。”赵管家说,“老爷,你就放心地喝酒吧。”
晁毕达举杯,说:“喝!”
赵管家也举起酒杯。
百户匆匆走近都元帅府。府内,泰不华坐在书案前正看书。看见百户进来,泰不华放下书,急切地问:“情况如何?”
“听说晁毕达已从杭州回来,可监视的军士没看到他回府。”百户说。
“哦。”泰不华说,“他藏于何处?”
“还不知道。”百户说。
“他是不是嗅出了什么?”泰不华问。
“应该没有。”百户说,“晁毕达的管家今天去了一趟墨源斋古玩店。”
“哦。”泰不华点了点头,“就依刘大人的计策,继续行事。”
“遵命!”
夜幕下,街道阒然无声。两边的店铺早已打烊闭户,不见一点灯光。晁毕达、赵管家乘马车匆匆赶往净光塔。
“都安排好了?”晁毕达问。
“都安排好了。”赵管家说。
“让家丁手脚利索点。”晁毕达说。
“放心吧,老爷。”赵管家说,“家丁已埋伏在净光塔四周,你验过账册后,小的灯笼一挥,他们就冲过来。料那卖家插翅也难飞。”
晁毕达点点头,“嗯。”
马车在净光塔前停了下来,晁毕达、赵管家下了马车。塔旁站着一个年轻人,晁毕达走了过去问道:“敢问对面可是卖书之人?”
“正是,阁下是?”年轻人问。
“买书人。”晁毕达说。
年轻人说:“哦,我这书价格可不菲呀!”
晁毕达说:“按你所说的价钱,我已带来,请过目。”
晁毕达挥手,赵管家和车夫从车上抬下一只箱子,打开,满满一箱的银元宝。年轻人查验了一番,合上箱子,说:“嗯,真是买家。”
晁毕达问:“书呢?”
年轻人从怀中取出账册,晁毕达接过。借着灯笼的光亮查看,看后,揣在怀中,向赵管家示意。赵管家举起灯笼上下一挥,四周没有动静,他又举起灯笼挥了挥,还没有动静。
晁毕达吃惊地问:“怎么回事?”
年轻人转过身来,狂笑:“呵呵呵呵。”
四周立刻亮起火把,几十个军士把他们团团围住。
晁毕达惊恐地看着四周,指着年轻人说:“你……你……”
“晁毕达,我家大人等你好久了。”年轻人说。
“你家大人……”晁毕达哆哆嗦嗦地问赵管家,“家丁……家丁呢?”
军士把十几个结结实实捆绑着的家丁押了过来。
“瞧,这就是你的家丁。”年轻人说。
晁毕达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