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年旧账一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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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溪闲回到家，就简单把生意的事和莫夫人说了，包括还债的银子也已经解决了的事情。当然，并没有说出自己在龙吟城偶遇一侍郎家公子且向他卖天价字的事，怕莫夫人担心，只说银子是衣坊的掌柜预先付的定金。
莫夫人心里自然还是担心的，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这样各种奔忙，与那些市井之人打交道，万一受人欺负，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办。但这小女儿很是固执，执意不让自己同她一起在外奔走，只安慰说没问题，放心好了。让莫夫人无奈的是莫溪闲现如今说话做事的态度，那么果敢决绝，又让人放心。只得默默支持莫溪闲的工作，积极地跟着莫溪闲后面提出她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生意有了着落之后，这几日，莫溪闲就抓紧在家绘图。毛笔太不适合她这种手绘初心者了，就用烧过的木炭削尖了裹成一支碳素笔……苦思冥想模仿了历代王朝服饰的式样，加入了一些不那么突兀的元素，如在腰封上加些蝴蝶结的纹饰，用轻纱围些衣袖边角，诸如此类。画好之后拿给莫夫人看，总算是得了两句鼓励，没枉费她急得发疯，抓掉了那么些头发……
这一日，母女二人还在睡梦中，就听院中有人吵闹乱叫，随即是一片打砸声此起彼伏。
莫溪闲气得火大，咬着下唇，憋着气，快速穿衣起床，透过门窗的缝隙看看外面，天还未亮。心里怒骂，这些人还真是有能耐，宁可自己不睡觉也要来搅和别人的清梦，真是有够混蛋！
莫夫人本是要起身出门去看，却被莫溪闲拦住，沉着冷静道：“娘亲，我去罢。你在屋里呆着就成。”
莫夫人哪里肯听劝，已经起身，点亮了烛台，“那些人不好说话，还是让娘亲来，闲儿在……”
莫溪闲打断她的话，果断而镇定，道：“我来就好。娘亲放心好等着我了，我能行。”
语罢，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开门走了出去。
烛火下莫夫人的面容神色复杂，这小女儿越来越不似从前了，从前的莫溪闲几乎不怎么说话，更别说跟陌生人交谈说事这种场面，根本想都不敢想。怎么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性子变了这样多，她说话时的语调，和眼神中闪烁的光芒都是从未有过的，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说，这丫头终于长大了，开窍了？不得而知。莫夫人也只是觉得，现如今的莫溪闲比以前的性子更好了。而自己苦撑了这些年，也终于可以有个依靠了，这样想来还是甚感欣慰的。
月夜冷风中，几个大汉围在门外，手中还各自拿着棍棒在空中挥动着作势。
那个丑男见只出来莫溪闲一人，就哈哈大笑道：“怎么，小丫头，你娘亲没钱还，扔下你偿债来了，哈哈哈……罢了罢了，跟大爷走吧，大爷送你去龙吟最火的芙蓉楼……”
莫溪闲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的恶意挑衅，拿出钱袋，肃声道：“银子给你，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丑男看了看那钱袋里的银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呵~小丫头，短短几日，你哪来这么多银子？莫不是，你已经把自己卖了？”
其他的几个大汉都一起跟着起哄，调笑个不停。
看来这些人并不安分，光给他们钱是不够的，还得或多或少给他们些警告，让他们知道畏惧怎么写。
莫溪闲轻笑一句，“银子是卞侍郎家的大公子给的，公子可怜我，让我为他做工去了。你若有问题大可自己去侍郎府亲自问问公子去。欠条拿来！”
丑男一行听莫溪闲说到卞侍郎，心里就有些犯怵，龙吟城可是皇城，天子脚下，大官小官都得罪不起。这丫头也是够狠，居然把自己卖到侍郎府做工去，那卞侍郎家的公子出了名的凶煞粗暴，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趁早拿了钱走人，免得再惹一身腥。
乖乖掏出欠条，几人也不再张狂，面露些许怀疑和不情愿的委屈神色，瞟了莫溪闲两眼，最后晃晃手中的棍棒，好似有些多余地握在手中，脚下利落地转身离去。
“等一下！”莫溪闲抬高声音对着那几个身影叫道。
那几人听到莫溪闲的叫喊，心中有些忐忑，这丫头又想怎么样？纷纷止步，回身看向莫溪闲。
莫溪闲正拿着欠条映着月光的清辉仔细查看着，确定无误才又大声道：“好了。几位慢走。不送。”
说完不顾门口站着的众人，转身进屋去了。
一恶汉见状不乐意了，跺着脚，张牙舞爪地要回来寻事，舞着手中的木棒强势道：“大哥，这小丫头还挺横……她敢这么跟哥几个说话，不想好了她。大哥，去教训教训她……”
那丑男狠狠瞪了恶汉一眼，破口大骂，“要去你去。看看是你厉害，还是侍郎公子厉害！没脑子……”
见丑男已经转身自顾自地离去，其他人也跟着颠颠儿的跑了去。恶汉知趣地挠挠脸，放下高举着棍子的手，把棍子夹在腋下，跟着跑开了。
莫溪闲关上房门，转身就对着屋内坐在桌边的莫夫人抖了抖手中的欠条，欣然一笑，道：“娘亲，我们无债一身轻了。”
“是呢。娘真不知道，我的闲儿竟有这般本事……”
“娘，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就等着看吧~”
“娘也不想你有多少本事，毕竟一个姑娘家，总这样抛头露面还是不好的……可，都是为娘的没作为，才需得你在外奔走操劳……”
眼见莫夫人的眼泪又要下来了，莫溪闲赶忙劝慰道：
“哎呀呀，咱们这马上要过好日子了，娘亲你还不开心？明儿中午咱能吃顿红烧肉不？”
莫夫人忍不住笑了。
“馋丫头，就知道吃……”
莫夫人的笑容里更多的是欣慰，自己的小女儿长大了，能够以这般能耐游走在世间，总归是件好事。毕竟以后，自己不可能一直陪着，有些路还是要她自己走的。如她这般，也能让人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