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野心,林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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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是至理名言。
只有动乱岁月才能支撑野心家完成救赎，铸造梦想。
永夜大陆深陷动荡已成定局，凡有野心的势力已做好个准备，抓住机遇改变命运。
林家独霸邹城，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不甘心做中洲跟北洲的看门犬，图谋获取更多利益。
光明帝国制霸永夜大陆已成笑话，此时便是林家崛起的机遇。
为实现家族愿望，林放等人准备了许久。
借星辰楼宴请永恒森林贵客便是其中重要一环，只要跟永恒森林扯上关系，即便将来事败，林家后裔也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为攀爬上永恒森林，林家提前做了一系列准备。
众人自信以林鸿鹄容貌气质，定能俘获永恒森林贵客，不料中途出了差错。
林鸿鹄勾引永恒森林使者的目标虽未达成，不过却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事到如今，林家已顾不得其它，成功后将真正主宰邹城，一旦事发，也好有个退路。
“起风了，也是时候开始了。”
灭掉星辰楼最后一盏灯，黑暗中传出沉闷声响。
……
扔下厚厚资料，林鸿鹄清冷眼神中闪过遐思。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了！”
本以为夜羽出自大秦皇室，为攀上对方做了些准备。
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她发现夜羽并不是资料中的样子。
林家影响力虽局限邹城，却掌控着大量财富。
只要给足了钱财，便能从天机楼得到想要的一切。
林鸿鹄花费重金从天机楼购买了许多消息，试图从中找到夜羽弱点，结果都是一堆废纸。
这些反常资料加深了林鸿鹄怀疑，坚信了自身判断。
“小姐，使者那边有时间，要现在过去吗？”
服侍林鸿鹄多年的少女轻声问道，生怕惊扰对方。
抬头看了眼高悬蓝空的昊日，林鸿鹄暗自叹息一声。
“走吧！将准备好的礼物都带上。”
……
睁开微闭的眼眸，姜开阳一脸复杂。
抵达邹城前，他已得知林家所图非小，不成想其竟包藏祸心，胆大包天。
要是换做以往，他定欣然同意跟林家结盟，助其实现愿望。
如今永夜大陆风雨飘摇，他可没胆量招惹幕后黑手。
按理来说林家选择的时机刚刚好，可世界的权柄往往掌控在少数人手中，林家显然不具备改天换日的能耐。
姜开阳不想将永恒森林拖入战火，再说他也没有决策权。
“大人，这般拒绝林家会不会影响双方关系，毕竟邹城是重要门户，我怕其暗中下绊子。”
姜开阳摆了摆手，邹城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可邹城并不是林家的。
他相信一旦林家起事，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剿灭。
因此，完全没必要理会林家。
再者永恒森林身为永夜大陆三大禁地，实力远远不是林家所能抵御的，姜开阳不相信林家会跟永恒森林作对。
“大人，你跟夜羽约好的时辰到了，再晚可要迟到了。”
清脆声音在姜开阳耳畔响起。
抓起青石桌案上的资料，姜开阳眼底闪过茫然。
虽不知猜测是否正确，此刻他已没了其它主意。
他倒要瞧瞧夜羽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圣。
……
距邹城不到数百里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中，一支数万人马的银铠长枪士卒潜伏多日。
虽不知目标是何方势力，可自小接受的训练让大家明白此次的敌手绝非常人，否则中洲神殿不可能调动自己。
众人信奉光明，是中洲神殿主力军团之一，除殿主凤璇外，不听从任何人指派，
此次进驻邹城肩负重要使命，可一连半个多月过去了，始终不见命令传来，这让众士卒心生困惑。
“军团长，兄弟们近来战意有些颓废，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怕...”
英姿飒爽的帝境士官眼底划过担忧。
挺拔身影凝视着巨大与图，沉默不语，谁也无法猜到其心思。
眼见军帐气氛愈发沉重，士官心一横。
“军团长，望都早已腐朽不堪，各地都爆发了骚乱，邹城动荡只是冰山一角，完全没必要剿灭林家，此事只是...”
“住嘴。”
冷冽呵斥声打断了士官言辞，生怕引发骚动。
“我错了，请军团长处罚。”
士官耷拉着脑袋，娇媚容颜无比苍白。
军帐内其他士官浑身战栗，生怕惹恼白衣统帅。
“放松点，你们的想法我都清楚，但请不要忘记加入光明军团的初心，无论是谁，只要敢触碰红线，我等有权利消灭，大家都下去做准备吧！”
驱散众士官，凤一将视线放在女人身上。
本想好好教训一番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见其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柔情。
“坐吧！”
见小丫头半天没有回应，凤一有些气恼。
“怎么，要我亲自请你？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是该告诉你了，别看邹城...”
……
将繁琐资料扔到木质桌案上，夜羽清秀脸庞上刻满了笑容。
“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有什么事直说吧！”
姜开阳眉头一皱，来之前他便知夜羽非常难缠，面对铁一般的证据，其表现还是出乎了预期。
“我知尊者来历不凡，无惧一切，可邹城是滩浑水，我劝道尊不要插手，不然有...”
抿了口香茗，姜开阳语气淡漠。
长长舒了口气，夜羽抬头望向湛蓝色天空。
“你可曾见过雨后的骄阳？”
对夜羽的疑惑姜开阳不置可否，他不知夜羽说此话的意图，只能沉默应对。
“雨后的骄阳格外干净，但它也失去了原本的温度，这也是我不喜欢它的原因，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姜开阳运转灵力，壶中茶水宛如雪花般飘向天空。
不消片刻功夫，甘霖从天而降，来也快，去也快。
夜羽摇头苦笑，想想赤羽的态度，又瞧瞧姜开阳的所作所为，突然明白永恒森林为何被列为三大禁地了。
“我的态度道尊清楚，希望离开邹城时道尊能给我一个答复，永恒森林虽好客，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的。”
话音落下，姜开阳身影已消失不见。
“年轻人，性子太急，还需历练呀！”
……
林放等已从林鸿鹄口中得知了永恒森林态度，可箭在弦上，容不得犹豫。
族老会一致通过了林放提议，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东风传来。
“还有事？”
望着欲言又止的侄女，林放叹息不已。
不可否认，林鸿鹄是林家数百年来天赋最高的族人。
本有机会进入永夜武院提升修为，可为了家族大业，林鸿鹄放弃了修士梦寐以求的机遇。
幸好林鸿鹄的心血没有白费，在家族支持下，一系列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成就了现在的林家。
“二叔，鸿鹄有些担忧，要不要派人盯着永恒森林那些修士？”
林放用古怪眼神盯着心智如妖的侄女，看得林鸿鹄好不自在。
“此事不早就提过了吗？你这鬼丫头又想到了什么？”，林放满脸笑容。
林鸿鹄直摇头，看来一切都瞒不过二叔。
她将担忧向林放和盘托出，希望得到对方支持。
“这件事你自己考量，不过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凭林家的势力没必要畏惧...”
……
“鸿鹄姑娘，你怎么又来了？这次不会也带重宝了吧！”
夜羽一脸无奈，这段时间快被林鸿鹄逼疯了。
林鸿鹄初次登门时，夜羽便已答应了对方要求。
没想到林鸿鹄这女人如鬼魅一般，不肯放过自己，一连串试探招人嫌。
林鸿鹄媚眼如丝，丝毫没有在意夜羽语气中的不耐烦。
相比浩瀚如烟的资料，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自计划一开始，林鸿鹄便知林家很难成功。
可这是林家数代人的心愿，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此刻，她能做的便是替家族后辈找条出路，而来历不明的夜羽成为了最佳选择。
为此，林鸿鹄不惜送上从极远之地得到的重宝，只求夜羽能够在危急时刻带林家后辈离开邹城。
即便夜羽已经答应了请求，林鸿鹄依旧不放心。
“道尊不要误会，鸿鹄并不担心你我之间的协议，只是出了些岔子，需要跟道尊商榷。”，林鸿鹄神色尴尬。
夜羽早已骂翻了天，要不是为了那颗珠子，他才不会趟林家这趟浑水。
见夜羽神情不耐烦，林鸿鹄只好抓紧时间将新计划挑重点告诉夜羽，免得引起对方反感。
轻轻敲击着桌案，夜羽半天没有说话。
星辰楼初见面，夜羽便知林鸿鹄非寻常女子，却没想到对方妖孽到这般地步。
要是给她一个平台，未必不能站在永夜大陆巅峰。
想到此处，夜羽决定给林鸿鹄一个机会，至于其最终如何选择，一切看对方的决定。
“多谢道尊提点，鸿鹄会认真考虑的，不知道尊是否同意新提议？”
夜羽摆手拒绝，那颗珠子对自己意义非凡，可要拿邹城利益做交换，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答应。
林鸿鹄娇媚脸庞上闪过一缕暗淡，果如二叔猜测的那般，夜羽不会同意新方案。
“鸿鹄姑娘，不知此前交易是否作数？”
把玩着白玉珠子，夜羽语气轻快。
“道尊放心，交易继续。”
清幽茶香弥漫四周，夜羽跟林鸿鹄互相交心，房间气氛很是欢快。
……
一声炮响，喧嚣的邹城陷入沉寂。
古老街道上早已失去了身影，热闹店铺锁上厚重锁链，居民纷纷归家，生怕在劫难中遭劫。
城头，身着火红色铠甲的林鸿鹄俯瞰着一袭白袍的青年，眼中满是痛苦。
起事前她已猜到或许会碰到青年，可当凤一率领光明军团抵达邹城时，她还是破防了。
相爱之人重逢，本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对手，一切显得非常滑稽。
凤一身跨坐骑来到城下，幸福画面一一在脑海闪现。
此前，他多次警告林家小心行事，可其依旧走到了这一步。
凤一神情痛苦，不知如何面对深埋心底的女孩。
为了永夜大陆未来，有些事即便不愿意，又不得不做。
“回头吧！跟我回望都，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林鸿鹄满脸苦涩，瘦弱小男孩实现了儿时承诺，她却食言了。
她多想扑向青年怀抱，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林鸿鹄脸色惨白，语气中带着颤音。
记忆中的话语回荡耳畔，凤一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我一切都好，姐姐，回头吧！”
擦干泪花，林鸿鹄浑身散发出惊人杀意。
事已至此，唯有战，林家做出的决策不容反悔。
即便下地狱，一家人也要在一起。
“林家正好想瞧瞧驰名天下的光明军团究竟有何本事！”，林放语气冰冷。
即便他已是神境强者，依旧从凤一身上感受到了强烈威胁。
没有搭理林放，凤一深深看了曾经的爱人，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既然对方已做出了选择，他也该履行自己的使命。
喊杀声响彻邹城，无数生灵翘首以待。
如今只求杀戮提早结束，否则在封困下大家活不过一个月。
……
星辰楼，高塔。
夜羽跟姜开阳并肩而立，一同观看旷世大战。
浓烈血腥之气飘散到邹城中央地域，无数修士纷纷倒地不起。
诚然，林家收拢的力量很庞大，可在中洲神殿精锐军团面前又显得十分弱小，这让姜开阳心生忌惮。
本以为失去圣女沐天娇的光明神殿早已腐朽不堪，可光明军团展现出的战力依旧无比强大，这令姜开阳有些不解。
永恒森林不问北洲事务，可北洲神殿的实力他非常清楚。
那些家伙就是群乌合之众，原以为中洲神殿强不到哪里去，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可惜了，守护众生的军团沦为走狗，世道不开眼呀！”，姜开阳面露惆怅。
“众生？”，夜羽一脸便秘，真不知姜开阳有何资格说这话，“大家都是老滑头，谁也没资格指责对方，一切都是自我选择，怨不得旁人。”
姜开阳脸色发红，虽知夜羽说的都是事实，却也没必要如此直白吧！
“道尊以为谁能得胜？”
姜开阳只好转移话题，免得被夜羽嘲讽。
如此没营养的话引来夜羽讥讽眼神，他实在不明白姜开阳怎么会提出如此无脑的问题。
鄙夷目光让姜开阳十分难受，他不是看不清战场局势，可有些事夜羽并不清楚。
“据我所知，林家收拢了一些特殊力量，要是其参战，战争结局未必不能扭转。”
“尊者指的不会是天外势力吧！其虽觊觎永夜大陆权柄，不过我想此战其是不会出手的，甚至可能反咬林家一口。”，夜羽目光微眯。
“嗯？”
姜开阳眉毛微皱，寒意笼罩全身。
事情要如夜羽猜想的那般，林家可真要被灭族。
“林家不是傻子，应该有所防范吧！”
“兄弟，自信点，直接说结果不好吗？协议在巨大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要是永恒森林跟林家有交易，现在可以做准备了。”
不待姜开阳回复，夜羽率先离去。
“道尊不想看结局吗？”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再见了，兄弟。”
驱散血腥之气，姜开阳继续观看大战。
他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送回永恒森林，为大战做准备。
……
一连数日，光明军团攻击愈发猛烈。
林家从自信满满到惶恐不安，如今已经出现部分族人外逃的局面。
要是不能一举击溃凤一率领的光明军团，等中洲神殿派兵过来，最后覆灭的一定是林家。
林家是中洲唯一占据大都城的势力，要想扑灭兵戈，对邹城雷霆一击是最佳选择。
基于这种情况，中洲神殿定不会容许林家成功。
此刻，林家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外族身上，只要对方出手，一切都将结束。
“小姐，你已连续好几日没休息了，外族已答应出手，好好休整一番吧！”
白发老妇轻声说道，浑浊眼眸中满是疼惜。
“嬷嬷，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褪下染血的铠甲，林鸿鹄满脸疲倦。
白发老妇重重点头，此前理解自家小姐的做法，如今外族明确答应帮助林家渡过此劫，在她看来一切都没有必要。
“听我的，今晚你就带小辈们离开林家，到时有人带你们离开邹城。”
“小姐，有这必要吗？”，白发老妇一脸困惑。
“嬷嬷，人心复杂，提早做些准备总是好的，你就听我的吧！”
“可...可是。”
将白发老妇揽入怀中，林鸿鹄罕见露出轻松之态。
“放心，我会没事的。”
林家格外热闹，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海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杀戮即将来临。
……
“嬷嬷，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元气满满的侍女拉着白发老妇的手，满脸不舍。
“小丫头，你长大了，记住小姐的话，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带大家活下去，记住，千万不要忘记初心。”
众多稚童露出不舍的眼神，大家在林家不受待见。
离开林家是自己的选择，只是没想到要跟朝夕相伴的嬷嬷分离，大家有些难受。
“走吧！道爷还有要事处理，没时间在这里瞎耽误功夫。”
不待众人回话，夜羽卷起林家族人消失在原地，他已感知到有人摸了过来。
“明明感知到此地有林家族人气息，莫不是鼻子出了问题？”
尖嘴猴腮的男子发出难听的声音。
“林家已被牢牢掌控，逃不出我们的视线，你就放心吧！”
白虎张开血盆大口，眼中满是凶光。
“但愿是我想多了，走吧！”
男子看了眼空旷后山，目露疑惑。
……
不出夜羽所料，在中洲神殿援军抵达后，邹城很快便被攻破，凤一率领光明军团进驻邹城。
凤一赶到林家时，血色一幕震惊了光明军团。
“不。”
凄厉嚎叫声响彻云霄，林鸿鹄便晕了过去。
“这帮丧心病狂的外族，不得好死。”
光明军团露出愤慨之色，早知外族凶狠狡诈，可从未想过其如此丧心病狂。
眼见事不成，竟生出了灭族心思，真是太残忍了。
“清理战场，全城缉拿凶手，定不可让其逃出邹城。”
“是。”
邹城所有势力都加入了围剿行动，外族已成公敌，此后，邹城再也没有其容身之处。
抱起精疲力竭的林鸿鹄，凤一迈着坚定步伐走入林家。
……
“大人，还要前往望都吗？”
永恒森林众修士将目光放在姜开阳身上。
预想了种种结局，唯独没料到大战会以滑稽结局落幕，人生如戏真不是一句戏言。
“走吧！继续向南走，这是我们的使命。”